帶著這樣的期待和水鄉之夢,開啟過數次的江南水鄉尋夢之旅,我曾漫步在蘇堤,徜徉在西湖河邊,感受西湖的浪漫情懷,也曾去過西塘,穿過曲曲折折的裏弄,找尋西塘逝去的昨天;在蘇州城內,也曾被這些巧奪天宮的園林美景吸引,而流連忘返,每壹處江南水鄉的景致,都給我的水鄉之行,留下不壹樣的夢境。
旅行,是我人生追夢的壹部分,看盡天下的美景,這是每壹個旅行者的***同願望,我不喜歡隨波逐流,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馬觀花,我喜歡用自己的心靈去感悟這個世界的繁華與景色,壹座山,壹座村落,壹處風景,在遊人的眼裏,這些只是美麗的景色,而我的每次旅遊感悟卻有很多的與眾不同,我覺得,自己在尋找,每壹處風景的魂魄。
在我走過的江南水鄉中,杭州西湖浪漫多情,西塘如壹個繡樓上的閨中女子,多了些溫婉,哀怨與柔弱,而蘇州園林有太多人為的制作痕跡,煙花三月的揚州,太柔美,多了些江南美女的俊秀與嫵媚這些畫面中的美景,除了給人難忘的美景享受,我覺得,這些風景,有些膚淺,沒有我喜歡的魂魄。
去浙江紹興的水鄉之旅,是我期待已久的夢。認識紹興這座水城,還是小時候從魯迅先生的文章裏面讀來的,醞釀十八個春秋的女兒紅,在水鄉巷陌水道吱吱搖過的'烏篷船,古城,水巷,石橋,還有熱鬧的社戲;還有魯迅先生筆下的百草園和三味書屋,這壹切都讓我從學生時代就有壹種期盼,我要去水鄉紹興圓夢。
正是煙花三月,從余姚出差返回杭州,正好有兩天的空閑,高鐵經過紹興,我怎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下高鐵,我的首要目標,當然是魯迅故居,我不為別的風景而來,天色已晚,為了第二天活動方便,我就在壹家叫做“夢江南”酒店住下,原因是,馬路的對面,就是魯迅先生的故居。而酒店旁邊,就是環繞穿城的水道;夜幕降臨,石橋,水道兩邊的燈籠,將水鄉的夜晚裝點的古色古香,而我,也在這舒適愜意“夢江南”酒店,美美地做了壹場江南夢。
雖然起的早壹些,但是,魯迅先生的故居要八點才開門,所以,吃過早飯,端上壹杯茗茶,坐在二樓酒店的窗臺前 ,靜靜欣賞水鄉紹興的清晨,少了壹些壹般城市的喧囂,水鄉的晨夢,隨著旭日漸漸升起而醒來。
魯迅的故居分為兩部分,中間被壹條古石板街道分為左右,尚未開始參觀,路中間的壹面墻壁就吸引無數的遊客敬仰,合影;墻上金色雄渾的字體寫著:民族脊梁四個大字,我想,這就是人民給與魯迅先生最高的評價,在那個血雨腥風的年代,多少人茍且偷生 ,多少人賣國求榮,誰能拯救苦難的中國?誰能為飽經戰亂的人民大聲疾呼?壹個沒有脊梁的人如行屍走獸,壹個沒有脊梁的國家,只能淪落為列強眼中的獵物,是魯迅先生和許多的愛國誌士,此刻站了出來,大聲宣告,中華民族的脊梁還在。
參觀魯迅先生的故居是免費的,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現在很多的景點,估計,文物場所,都被當地圈起來,賣票發展經濟,而紹興這座城市的管理者,沒有這樣做,他們修繕了魯迅先生的故居和附近的壹些古建築,完善了旅遊的各項服務,卻免費對外開放,讓來自世界各地的遊人,通過參觀了解魯迅先生的故居,來理解和認知魯迅先生的愛國主義精神和民族魂魄,而魯迅先生的這種精神,正是紹興這座江南水鄉的魂魄所在,壹座城市,壹個國家有了靈魂,就有了希望,有了未來。
魯迅故居所在的整個新臺門約建於十九世紀初葉,故居原為兩進,前面壹進已非原貌,周家的三間平房已被拆除。後面壹進是五間二層樓房,東首樓下小堂前,是吃飯、會客之處,後半間是魯迅母親的房間,西首樓下前半間是魯迅祖母的臥室。西次間是魯迅誕生的房間。魯迅的童年、少年時期在此度過,後來,魯迅回鄉任教亦居於此。
魯迅先生筆下的百草園,原是周家與附近住房***有的菜園,裏面種植壹些蔬菜瓜果,童年時代的魯迅常在這裏玩耍,捕鳥,在這裏,魯迅度過了最為快樂的童年時光,從壹個富裕的官宦家庭到後期的沒落,魯迅先生沒有就此沈淪,因為父親的常年多病,他東渡日本去學醫,希望用自己精湛醫術醫治國人的肉體,然而,在那個血雨腥風的年代,人民沒有魂魄,國家沒有脊梁,空有區區的肉體,又有何用?所以魯迅先生毅然棄醫從文,開始了拿起了筆桿,為這個國家的人們醫治靈魂,“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這就是魯迅先生的高風亮節。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就相隔著門前的壹條古石板路,魯迅先生書中描寫的壹些景致,大致保存著原樣,學堂裏的桌椅板凳還有老師壽鏡吾先生的壹些生活器具都還在,書屋門前便是壹條四通八達的水巷了,那黑黝黝的烏篷船,載著尋夢而來的遠方客人,在紹興古城搖蕩,而沿著石板街前行不遠,就是魯迅先生說的鹹亨酒店了。
鹹亨酒店的格局和舊時紹興別的小酒店完全壹樣。當街壹個曲尺形的大櫃臺,靠店堂裏面放著壹些瓷彩瓶,這就是當地有名的花雕酒,也叫女兒紅,因怕酒香散逸,故用藍布包著的小沙袋蓋住瓶口。臨街柵欄內擺著用以下酒的菜肴,俗稱“過酒坯”,如茴香豆、雞肫豆、花生、豆腐幹、糟雞、紮肉之類。
當時,來鹹亨酒店喝酒的顧客中,大多是在櫃臺外站著喝酒的“短衣幫”。老主顧都跑到西首的“德興酒店”去了。德興酒店為謝姓所開,生意不錯,魯迅的塾師壽鏡吾也常去那兒喝酒。來鹹亨酒店喝酒的唯壹的“長衫主顧”,是壹個人稱“孟夫子”的人。他是周家的鄰居,屢試不第,窮愁潦倒,嗜酒如命,這就是魯迅筆下孔乙己的原型。
不覺已是正午,走進鹹亨酒店,坐在長條方凳上,夥計端上了上等的紹興名酒,花雕酒,也叫女兒紅,醇香撲鼻,再加上壹盤下酒小料—茴香豆,休憩的片刻聽店主聊起來關於 女兒紅酒釀制的故事,不覺中便已微醺。
“斟滿了女兒紅,情總是那樣濃,十八裏的長亭,再不必長相送,掀起妳的紅蓋頭,看滿堂燭影搖紅,十八年的相思,盡在不言中”據說從前,紹興有個裁縫師傅,娶了妻子就想要兒子。壹天,發現他的妻子懷孕了。他高興極了,興沖沖地趕回家去,釀了幾壇酒,準備得子時款待親朋好友。不料,他妻子生了個女兒。當時,社會上的人都重男輕女,裁縫師傅也不例外,他氣惱萬分,就將幾壇酒埋在後院桂花樹底下了。
時光荏苒,女兒長大成人,生得聰明伶俐,居然把裁縫的手藝都學得非常精通,還習得壹手好繡花,裁縫店的生意也因此越來越旺。裁縫壹看,生個女兒還不真不錯嘛!於是決定把她嫁給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興興地給女兒辦婚事。成親之日擺酒請客,裁縫師傅喝酒喝得很高興,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埋在桂花樹底下的幾壇酒,便挖出來請客,結果,壹打開酒壇,香氣撲鼻,色濃味醇,極為好喝。於是,大家就把這種酒叫為“女兒紅”酒,又稱“女兒酒”。
後來,隔壁鄰居,遠遠近近的人家生了女兒時,就釀酒埋藏,嫁女時就掘酒請客,形成了風俗。再後來,連生男孩子時,也依照著釀酒、埋酒,盼兒子中狀元時慶賀飲用,所以,這酒又叫“狀元紅”。
品著陳年久釀的女兒紅,聽著這充滿傳奇色彩的釀酒故事,仿佛眼前又看到了魯迅先生昔日筆下的場景,夕陽西下,喝得有點微醺的孔乙己先生,正在講茴香豆的茴字,有幾種寫法,然後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趔趔趄趄地走在古石板上回家的情景
我也有些微醺了,要不是因為有事要返回,真的想在夢裏水鄉,紹興古城醉壹回,紹興古城的遊覽,不僅讓我看到了江南水鄉的美景,更多的是這座城市帶給我的心靈感悟,這是壹座有靈魂的城市,後人對於魯迅先生喻之為“民族魂”,而這精神和魂魄,不僅是紹興這座城市的魂魄,也是整個中華民族的精神與魂魄,壹座有靈魂的城市,壹個有魂魄的民族,才會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我喜歡水鄉紹興,因為,他是壹個有靈魂的城市,他的魂魄,也正是我們民族之魂的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