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壹早,我們包車前往雨崩。車是沫沫聯系的。高原地區晝夜溫差大,早晚間有點小冷,不過,穿上沖鋒衣外套也足夠禦寒了。
雨崩是壹個山谷中的村子,在梅裏雪山腳下,風景優美,堪稱世外桃源。有兩個入口,壹個是西當,壹個尼農。如果從西當進,就從尼農出;如果從尼農進,那就從西當出。其實不管從哪邊進出,都是差不多的,總免不了苦逼的爬山過程,因為進出雨崩只能走山路。所不同的是,兩個入口爬山和下山的順序是相反的。當然了,經濟條件允許的話,也可以雇騾子騎。
面包車在西當的入口停下,我們下車買了門票之後,車子繼續前行。
當時蟲子他們也是跟我們差不多的時間到入口處的,她是用以前的學生證買的票,買完票後,我聽到她高興的對珠珠姐說這個事,還說:“我用以前的學生證買票,人家居然賣給我了,難道我那麽顯年輕嗎?哈哈!”
其實蟲子確實看起來不顯大,我原先也以為她是學生呢!
將近十點鐘,面包車把我們帶到了西當入口處的起點。起點處很熱鬧,人很多。我們從車裏把包都拿出來,面包車開走,我們開始上山。
是我太天真,雖然在出發之前,已經把包裏用不到的東西寄放在客棧了,可還是精簡得不夠,還想著在景區裏搭帳篷什麽的,把帳篷也帶來了。還把攬月的水袋也灌了水,放在背包裏。想著裏面可能吃得東西太貴,還買了壹包饅頭放在背包裏。
結果,壹開始爬山,就被山路給了壹個下馬威。壹開始就是壹連串的陡上坡。也不知道這裏海拔有多高,反正壹爬山,就胸悶氣喘不已。
半道上口渴,想把水袋中的水倒出壹些喝。壹喝,不對勁,怎麽有壹股子洗潔精的味道啊?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再喝壹口,還有。後來才知道,水袋被攬月倒了洗潔精在裏面。他說之前讓我灌水的時候跟我說了這個事,可是我根本就沒有聽到。哎!白白受了壹場累,背了壹袋不能喝的水上來,還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喝了兩口洗潔精水。
帳篷也沒有用上,因為當天下起雨了,搭帳篷行不通,而且雨崩村裏的床位並不貴,好像是25塊壹個人,所以沒有必要搭帳篷。
但是後悔已經晚了,只好背著包繼續爬。中間的過程相當苦逼。在高海拔地區爬山,跟在低海拔地區爬山完全是兩個概念。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誰會知道在高原爬山時,缺氧氣喘的感覺竟這麽難受?壹步壹喘、五步壹歇地。我還不甘示弱,不願多歇,不想被人甩在後面。
我的體型算是輕便型的,雖然背著大包,邊爬邊歇也能承受得住。但是攬月就苦了,他跟我壹樣背著個大包,可他的體型是肥胖型的,所以那天他和沫沫壹度落在後面。我壹開始還邊爬邊等他們,後來看歇完壹歇了還是等不到,就索性不等了,打算先爬上去,到地方了再等他們。後來聽他說,他下午好像還高反了。後來爬到山上的壹個驛站,喝了碗酥油茶,才又好轉了來。沫沫雖然只背了壹只很小很小的、裝手機壹類東西的小包和壹個水壺,但是她的體型也是肥胖型的,所以也落在了後面。最瀟灑的是阿v,這貨直接跟著前面的女孩子跑了,老實不客氣地把我們甩在了後面。
那天中午的時候,下起了小雨,之後壹直都沒有停過。連綿不斷的樹林中的山路,有的路段相當泥濘難走,幾乎爬不上去。
雖然和他們三個人都走散了,可我壹路上也遇到了不少這幾天來新相識的人,或者說,雖然不相識,但是已經有了數面之緣的人。其中有蟲子、珠珠姐、孫洋洋,這三人是在飛來寺有過接觸的。蟲子是和珠珠姐結伴的。孫洋洋在飛來寺時是孤身壹人,現在他已經跟他的兩個同伴會合了,這兩個同伴是笨笨和小許,後來大家也都認識了。此外是宸宸和陸佳,當時還不認識,後來在雨崩也認識了。還遇到了阿輝、小宛、富二代帥哥他們,他們是從尼農的入口進來的,這時是出雨崩的。這是我跟他們見的最後壹面,此後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下午5點左右,終於走到雨崩村外的壹處檢票口,是壹幢很小的小木房子,位於山坡中間。
檢票口的工作人員居然是個陜西人,他要求每個人都必須花5塊錢在他那裏買壹張什麽票,說到了雨崩村裏以後,憑此票,第壹晚住宿可以優惠5塊錢,而且出雨崩的時候,憑此票可以退回5塊錢。不記得當時我心裏具體是什麽想法了,但我表示抗拒。現在想來,可能原因有二。第壹,我們出雨崩會走尼農線,也就是說,我們不會走回頭路了,這5塊錢交到他手裏,別想要回來了。第二,門票我已經買了,我到雨崩村裏到底是住店,還是在野外搭帳篷,是我自己的自由,妳憑什麽用這種方式來捆綁我?再說了,雨崩景區不是不允許遊客在外面搭帳篷的嗎?又何必多此壹舉呢?除非,是有人巧立名目想借故撈遊客的錢。
這樣想的時候,我就對那個工作人員說:“我覺得這種收費方式不合理!”
當時,旁邊有壹個女孩,早上我們在徒步起點下車的時候,看到過她和她的兩個朋友,中間爬山途中,也遇到好多次。後來在“冰湖之家”客棧裏,知道了她叫洪雁琳。當時她聽到我的話後,笑著對我說:“妳覺得這裏的其他收費就合理嗎?”
我壹笑,表示理解她的意思,她說的應該是這裏門票的銷售方式。壹般來說,壹個景點應該只賣壹個景點的門票才對。但是這裏不是,這裏是賣的套票。所謂套票,就是將附近所有景點的門票打包,組成的壹張門票。只要妳買其中壹個景點的票,就要賣套票給妳,至於其他的景點妳去不去、是不是還來得及去、是不是已經去過,則壹概不管。
其實,其他的景點都沒有太大的看頭,多數都只是壹個觀景點而已,而且進不進那個點,都壹樣能看到風景。比方說,小廟“飛來寺”就是壹處景點。我們住的旅館門前的那個有8座白塔的大平臺,也是壹處景點,是梅裏雪山十三峰的觀景點。妳上不上大平臺,都壹樣能看到梅裏雪山,在大馬路上都能看到。大自然是慷慨的,它就靜靜地坐落在那裏,妳來了,就可以瞻仰到它的風采,它才不會像壹些別有用心的人壹樣,巧立名目地撈錢呢!
再說這套票,裏面的各景點,也就雨崩壹個景點是真正吸引人的,大家也都是奔著雨崩而來的,可雨崩在套票上的價格才百把塊錢。然而,為了能進雨崩,妳不得不花300元來買單。
聽了洪雁琳的話,我醒悟過來:看來雲南德欽縣的景區,各種巧立名目撈錢,已成常態,而且,我買門票都已經多花了幾百塊了,還在乎這5塊錢幹嘛呢?當即不再多說,交錢拉倒。
想著已經到了雨崩村口了,我也不必著急趕路了,於是在檢票的小木屋中坐等,等攬月和沫沫。
在雨崩,但凡是不能自產的東西,都是靠騾子從山外馱進來的。我們在爬山的過程中,總是能看到山道上泥地裏的騾糞,有幹燥之後散碎成泥的,也有騾子剛剛屙下、新鮮熱乎的,壹路之上,綿綿不絕。壹般情況下,趕騾子的人都會帶上專門的設備清理騾糞的,只是,有時候難免會有遺漏。
在山道上,經常能遇到的情節是:隨著壹陣陣叮鈴鈴騾鈴聲地不斷傳來,不久後,就能看到壹隊馱著東西或是人的騾隊慢慢爬上來,騾隊後還有壹個趕騾人。騾子不用栓繩,他們會自己沿著山道走下去。
騾子們都很瘦,也很溫順,當然,還很悲慘、很苦逼!
我坐在檢票處的小木屋裏等攬月他們,又看到了經過的騾子們,壹匹又壹匹,依次默默地走在泥濘的山道上。它們的溫順,跟清亮悅耳的騾鈴聲形成鮮明地對比。我想到在上山時看到的,騾子們馱著那麽重的建築材料,走幾步就要歇壹下,慢慢往山上爬,忍不住地心酸!然而又能怎麽樣呢?這世界上有那麽多我們不敢看、不忍看的事,我們都無能為力。
差不多壹個小時後,攬月和沫沫到了。我問他們怎麽這麽慢,到現在才到。攬月壹副劫後余生的模樣,說在半道上高反了,在埡口的驛站喝了壹碗酥油茶,可算活過來了。然後就是壹陣吐槽,說都怪我,非要帶那麽多東西,重死了!
我無言以對!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奈啊!
然後聯系阿v,問他在哪裏,說是在“冰湖之家”,於是我們去了冰湖之家。
冰湖之家挺有意思的!大門門楣上掛著壹個超大的樹舌靈芝,最長處直徑約有30厘米。門口右側有壹個山羊標本,從山羊的眼睛裏的破布可以看出來,是用破布填在羊皮中做成的。白色的破布在山羊眼睛裏,看起來好像是山羊在翻白眼壹樣。
在外面,離門口20米遠的地方,有壹段差不多兩米高的半截木頭,已被人從上到下劈去大半,只留下了這截木頭的壹小半,靠在旁邊的木材堆上(木材堆上居然還長出了好些樹枝)。縱然如此,這壹小半木頭看起來仍然是太粗大了!按余下這壹小半木頭的弧度來推斷,估計這顆樹原來的粗度,起碼需要三個人伸直雙臂才能合抱得過來。
我猜這木頭應該是當地人在原始森林中砍伐過來的。我們去的時候,聽說當地政府要把原始森林保護起來,已經不允許砍伐樹木了。
在冰湖之家客廳裏的墻上,靠近天花板還掛著壹顆藏羚羊的頭,皮毛和長而直的羊角猶在,乍壹看之下,好像是活的壹樣。我也是坐在客廳裏玩的時候,閑著沒事,眼睛亂瞟,才看到的。藏羚羊的頭掛著的那個高度,不是擡頭到處亂看,壹般也不容易看得到。
這壹切對我來說,都是挺有新鮮感的,畢竟平時看不到嘛!
雨崩村分為上雨崩和下雨崩,上雨崩在坡上,下雨崩在坡下的山谷裏。冰湖之家就在上雨崩。但是冰湖之家的住宿,只有床位,沒有標間,而且沒有熱水。攬月倆人就去別家住標間去了。我要求不高,我在冰湖之家住床位。
入住之後,攬月讓我和阿v晚上去他的標間洗澡,於是我們在冰湖之家吃完晚飯後,去他那裏洗了澡,然後回冰湖之家睡覺。
冰湖之家的位置很好,透過客廳和我們住的那壹排房間的窗子,可以看到對面下雨崩村的山谷。只見滿眼高低起伏、不同層次的綠色,清新脫俗。在這綠色之中,又有幾幢白墻黑瓦的房子點綴其間,屋舍儼然。賞玩之際,自覺詞窮,只能用世外桃源來形容了。山谷後的青山,和青山背後的雪山頂上,有雨後的山霧繚繞著,宛若仙境。
那壹天,晚上之後的事,我就沒有印象了。應該是沒有發生什麽。累了壹天,應該很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