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從壹些小細節判斷他人,比如壹根領帶,壹雙襪子,或者壹支筆。煙鬥也是壹個不可忽視的細節,盡管用煙鬥的人是那麽少,但它雄踞在人們臉上的形象,將壹個人的個性十足地刻畫出來了。 福爾摩斯:“ 除了表和鞋帶以外,沒有什麽東西比煙鬥更能表示壹個人的個性了。”
在偵探小說大師柯南·道爾的筆下,福爾摩斯的經典形象是:頭戴壹頂獵鹿帽、身披件方格呢風衣,然後握著壹只石楠根煙鬥,或者出沒於迷霧籠罩的莊園古堡,或者端坐在炭火搖曳的壁爐旁……在濃濃的煙霧中沈思良久。對於福爾摩斯來說,煙鬥就像他的放大鏡、化學試管以及《腳印與演繹推理實證》壹樣,也是他的壹件偵探工具。他喜歡在煙霧的籠罩下,去分析和推理撲朔迷離的案情。所以,福爾摩斯計算時間的方式有時候也是以煙鬥來計算的,比如在接手“紅發會案”時,他就這樣對華生醫生說:“這是要抽足三鬥煙才能解決的問題……”
福爾摩斯曾經對他的助手華生醫生說:“煙鬥有時是非常重要的,除了表和鞋帶以外。”所以,福爾摩斯不但自己喜歡抽煙,而且還喜歡通過煙鬥的使用習慣、煙絲的種類以及殘留的灰燼來分析人物的性格、身份甚至長相,在偵探“黃面人案”時,福爾摩斯就從案發現場揀起壹只煙鬥,做出這樣的推測:“煙鬥的主人顯然是壹個身強力壯的人,慣用左手,壹口好牙齒,粗心大意,經濟富裕。”
世界上愛好煙鬥的男人,大都是壹些嚴肅的、深沈的、高度理性的男人。 薩特:“香煙是‘虛無’,煙鬥是‘存在’。”
在薩特的哲學著作《存在與虛無》裏,他甚至把煙鬥作為壹個哲學例證。他認為香煙是“虛無”的象征,是抽象的、沒有固有的特性、容易消失的物體;而煙鬥則是“存在”的象征,他寫道:“煙鬥就放在那兒,在桌子上,獨立存在著,平平常常。我把它拿到手上,我撫摸著它,註視著它,以使自己獲得擁有感。但恰恰因為它似乎註定就是專門要給我帶來擁有的快感的,這會兒它反而不奏效了。我感覺手裏捏著的不過是壹塊毫無生氣的木頭罷了。”
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把靈魂分為三個層次:欲望、精神、理性。還有學者套用柏拉圖的‘靈魂層次劃分’法,認為香煙是“欲望之煙”、雪茄是“精神之煙”、煙鬥是“理性之煙”。
哲學太深奧啦,我們還是換壹種通俗的說法吧
香煙像艷遇,壹次性的消費,快餐式的味道,而且風險(尼古丁)較高;雪茄像情婦,花費巨大,配置奢侈,雖然可以在人們面前炫耀,但是隨著最後壹縷輕煙裊裊地飄逝,最終曲終人散。煙鬥像太太,壹次添置,經久耐用,享用過後,還要費心撫慰壹番,並且要仔細照料它壹生。壹支標準長度為8cm的煙卷,其燃燒速度大約是8分鐘左右,而壹鬥維吉尼亞煙絲所占用的時間,卻需要30-40分鐘。如果妳無法超過30分鐘,那麽對不起,妳還算不上壹位夠資格的“煙鬥客”。
重要的是,香煙可以根據心情隨時加快燃燒的速度。而煙鬥是壹種溫和而有節制的享受,萬萬不可操之過急,難道妳不怕燙手嗎?被煙鬥燙得手忙腳亂,可以捏壹撮煙絲裝上壹鬥,叼在嘴上,但是不壹定要把它點著。
另外,香煙可以壹支接壹支地抽,而壹支抽過的煙鬥,必須得給它時間完全冷卻後,才能再裝上壹鬥。當然,如果妳有幾支煙鬥的話,那就是另壹回事兒了。根據煙鬥禮儀,正如壹個男人至少應該有5條領帶壹樣,他起碼也應該有3只煙鬥。比如:需要濃壹點兒的口味妳可以選擇3厘米管的煙鬥,需要淡壹點兒的口味妳不妨選擇6厘米管的煙鬥;想抽溫和的維吉尼亞煙絲拿那只W.O.Larsen煙鬥,想抽強勁的波瑞克煙草不妨用妳的Dunhill煙鬥;思考問題的時候使用那只直式的石楠根煙鬥,閱讀的時候不妨換那只彎式的海泡石煙鬥……
煙草具有“提神”和“鎮定”兩種對立統壹的效果,如果說香煙的使用價值在於“鎮定”,那麽,煙鬥的使用價值則在於“提神”。因為香煙的使用時間常常是在緊張、恐懼、倉促不安、疲憊不堪的時候,而煙鬥則必須在閑適的時候從容地去享受。這就是香煙與煙鬥在身份上的不同。比如我們在看電影時,經常會看到這樣壹個公式化的情節:那些犯罪分子在接受審訊的時候,往往會對警察請求:“能給我壹支煙嗎?”然後屁滾尿流地老實交代。但是他敢要煙鬥嗎?而且,即使給他壹只煙鬥,恐怕他也沒有心情抽壹口。
香煙不論什麽場合,隨時都可以點著,而煙鬥卻需要壹定的時間和空間,需要充分的思想準備,然後心平氣和地去享受。對於達到壹定段位的資深“煙鬥客”來說,用煙鬥抽煙的最高境界是“不溫不火”:吸快了會燙到手和嘴,而吸慢了又可能會熄火。用煙鬥需要壹定的技巧、經驗和修養,在某種程度上說,用煙鬥不但是壹種生活方式,也是壹種感悟人生的過程。壹個男人只有修煉到壹定的人生境界,才可能把握好自己的煙鬥。
根據心理分析,“煙鬥客”的人格特征大致表現為:思考、冷靜、穩定、內斂、謙讓、較少焦慮。這些特征不正是壹個成熟男人必須具備的優秀品格嗎? 馬克·吐溫:如果天堂裏沒有煙鬥,我寧願選擇地獄
煙鬥吸煙是男人最原始的吸煙方式。早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前,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就用玉米芯制成的長柄煙具吸食煙葉。用煙鬥是印第安人的壹種崇高的禮儀。
後來,探險家們把“新大陸”的煙鬥帶到了歐洲。在16世紀的歐洲上流社會,女士們流行享用從“新大陸”帶回的巧克力,而先生們的時尚則是用煙鬥。到18世紀,英國的工匠制造出了石楠根煙鬥,法國的工匠制造出了海泡石煙鬥,煙鬥的制作技術達到了高峰,形成英國式、法國式、丹麥式、意大利式等煙鬥藝術流派,煙鬥逐漸成為男人的必需品。漫步世界文學畫廊,從薩克雷的《名利場》到司湯達的《紅與黑》;從大仲馬的《基度山伯爵》到勞倫斯的《查太萊夫人的情人》;從狄更斯的《遠大前程》到屠格涅夫的《貴族之家》,每翻過幾頁小說,我們都可以看到某個男主人公的手裏正握著他的煙鬥。
進入20世紀以來,以1902年的煙草托拉斯英美煙草公司的成立為標誌,發達的卷煙工業開始對煙鬥形成沖擊。特別是隨著兩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軍人們隨身攜帶的“駱駝”牌混合型香煙迅速從軍營蔓延到全社會,香煙以其簡單、快捷、方便的特點,迎合了工業文明時代忙碌的生活,大部分男人冷落了煙鬥。
不過,從情況來看,壹些男人似乎正在進入詩人馬拉美所說的“美妙的冬天”,他們逐漸丟開了香煙以及它所代表的孩子氣的歡娛,拿起了莊重的煙鬥。
加利福尼亞的壹個煙草商店業主DonWelsh先生說:“雪茄煙的興起也使許多人撿起了久別的煙鬥。”Welsh還介紹說,煙鬥、煙葉和其附屬品很暢銷,原來售價在20-35美元的煙鬥已成倍地上漲,“黑色山丘”煙鬥上壹個月的時間由800美元升至1000美元。
香煙和雪茄都是壹種壹次性的、機械的、重復的享受,同吸壹包煙,每壹支煙卷的味道都是相似的;而煙鬥卻由於煙絲的幹濕、填裝的深淺、煙管長短的不同,同樣的壹盒煙絲,每壹鬥卻各有各的味道。
煙鬥是壹種“DIY”的樂趣,創造性的享受,因為煙鬥包含著壹系列手工勞動,比如照料煙絲、填裝煙草、清理炭層、養護煙管等。壹個男人在沒事兒的時候,加工壹下自己的煙絲,實在是壹種很好的休閑方式,比如給煙草添加紅酒或者威士忌,然後蔭幹……當妳從自己煙鬥裏抽到紅酒的芳香時,妳壹定會體驗到壹種非同尋常的成就感。
難怪著名作家馬克·吐溫曾經表示:“如果天堂裏沒有煙鬥,我寧願選擇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