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壹個周末,老李像往常壹樣去了文廟的古玩市場。當他沒有看到任何引起他註意的東西轉身離開時,壹個小個子男人跟著他到了門口,神秘地低聲說:“先生,妳想要好瓷器,是嗎?我帶妳去壹個地方看看吧?”
老李雖然是個文弱書生,但南北見多識廣,再說又在鬧市,怕也玩不出花樣來。於是,我跟著人販子來到附近旅社二樓的房間。先看了幾個常見的古董瓷器的東西。老李百無聊賴的時候,那人從床底下拖出壹個密碼箱,翻開層層舊報紙,拿出壹把玫瑰紫色的老君窯筆洗。仔細研究,刷洗20厘米左右,刷色厚重潤澤,玫瑰紫呈現深淺不壹的紅窯變化。刷洗優雅而華麗。底部有乳白色雲頭鼎,口部卷曲,銹黃色。外墻有壹圈鼓釘,靠近腳有壹圈稀疏的鼓釘。老李看過很多介紹“五大名窯”的書。這時,他的大腦高速運轉,調出鈞窯的資料進行比對,發現這個東西正是書中描述的北宋鈞窯洗釘。特別是洗筆表面有明顯的“蠕蟲走泥”,很難造假。底部的芝麻醬餅上刻有六個釘痕和“二”字,與國內《中國名瓷鑒賞與收藏》壹書中提到的鈞窯特征完全壹致。老李不禁暗暗慶幸。我真的找不到地方去拿。沒費多大力氣就搞定了。但他還是平靜地說:“這個洗筆機看起來像新產品。妳想賣多少錢?”
沒想到醜人販子語出驚人:“再仔細看,這不是普通的筆洗,而是宋代宮廷專用的官窯鈞瓷。市面上根本沒有這種外觀完整的好東西。在我們的老家河南禹州,哪怕是壹塊宋軍窯的碎片也能賣到幾千塊錢。”
“那妳得開個價?”老李遞了根煙聯系感情。
“先生好像是個識貨的朋友,我也不在真人面前說假話。這個東西如果送去拍賣,至少值壹百萬。我直接從倒鬥人(盜墓者)那裏拿來的,作為‘新坑’(指新出土的文物)。如果它不在市場上出售,它將采取法律行動。如果王先生真心想要,就給成本價八萬。”
莊家說什麽,老李心裏有底,背景基本可信。預計壹個半文盲的低級經銷商對今天的古瓷市場可能不會放松。妳虛張聲勢漫天要價,我幹脆還價:“我不管真假,我就是想喜歡就買。”然而,我靠我的退休工資生活。如果價格太高,我買不起。2000元以內還是可以考慮的。"
兩個人纏綿了很久,荷官在其中接到壹個電話,臉色頓時變了。他迫不及待地說:“這東西少於3萬我是絕對不會賣的。”就在剛才,老家打來電話,說我媽被摩托車撞壞了,急需用錢在醫院搶救。她要求我馬上回去。如果妳幸運的話,我會按購買價把東西給妳,妳會給我壹些路費嗎?"
最後,老李花了8800元實現了自己的夙願。但他恪守祖訓“富貴不外露”,平時躲在書房自娛自樂,對他人保密。
直到有壹天,省裏的文化專家來湖邊鑒定民間藏品,老李帶著自己的寶貝來到現場。當人群散去,迅速關閉攤位時,他上前炫耀筆洗,並請專家們看壹看。
這位專家是省博物館的研究員,對古代瓷器很有研究。他反復檢查,看了看圈,摸了摸臉,檢查了鼓釘,猶豫了很久才吐了出來,“這個東西有點不對。”
老李喘著氣,驚訝地問;“怎麽了?”
“首先,鈞窯這種獨特的‘蚯蚓走泥紋’不是燒制的,而是彩繪的。北宋鈞窯的工匠們在上釉之前,習慣將胎體在平原上燒制,因此胎體上出現了不規則的龜裂紋。粉末塗抹後高溫燒結時,會流向低窪的裂縫,冷卻後呈現顏色明顯變深的‘蚯蚓泥紋’。這和後世用工具畫的線不壹樣。”
這位專家把毛筆硯臺翻過來,指著硯臺底部的“二”字,繼續說:“北宋鈞窯的銘文很少見。大部分是宮廷瓷器。底部的數字是物體大小的標誌,尺寸越大,數字越小。也就是說,‘壹’是同類中最大的,‘十’是同類中最小的。但假貨往往會混淆順序,或者在數量和尺寸上有明顯的錯誤。如果妳的鼓甲刷洗的次數是‘二’,那應該是僅次於第壹。其實它的大小還不夠大,只相當於洗筆中的‘四’或者‘五’的大小。壹個多年從事同壹工作的工匠,是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的。以上兩點足以證明這個洗的是仿制品。不過,我也是個眼中釘,說的不壹定準確。最好請別人再看看。”
可以說是壹句話驚醒了做夢的人,老李對專家的點評也是深信不疑。他知道自己犯了“書生氣”的錯誤,對真正的古瓷缺乏感性認識。很奇怪,他僅憑書本上的壹點知識,跑了壹趟藏海,沒打個洞。
但收藏的樂趣在於尋找的過程,享受的過程,玩的過程,真假的過程,鉆空子吃藥的過程,發財的過程,鬥智鬥勇的過程。只有不斷實踐,才能開闊視野,增長見識;只有把每壹次的打鉆作為補充學習,才能進步,才能成熟,才能最終成為收藏圈的老法師。老李還在海裏玩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