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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詩意——塔可夫斯基《雕刻時光》

“雕刻時光”這個詞總給人予壹種歲月靜好的文藝氣息,和那家同名咖啡店的印象。可惜的是雖然大家都喜歡這個文藝的詞,但是知道塔可夫斯基,知道這本《雕刻時光》的並不多。即便如此,這本《雕刻時光》依舊是很多喜歡電影的人的“聖經”。

在豆瓣上,有1700+人評分的《雕刻時光》這本書,依然保持著9.5的高分,這本身就是壹個奇跡。

“《雕刻時光》是塔可夫斯基對電影、對藝術盡其壹生的求索”(封底文字)。

在這本書裏,與其說是作者在講導演怎麽拍電影,倒不如說是在教大家怎麽看電影,怎麽欣賞大銀幕上“流淌的詩意”。作為對電影的了解只限於偶爾進影院觀看幾部爆米花電影的我,讀這本書的時候沒看過塔可夫斯基的任何壹部影片,但這完全不影響我喜愛這本書的作者塔可夫斯基,喜愛這本《雕刻時光》。

雕刻時光

電影是壹門藝術,壹門綜合藝術,壹門融合了戲劇、美術、音樂等其他藝術要素的綜合藝術,也是壹門關於時間的藝術。電影是第壹次在藝術史上、文化史上找到了壹種“直接留存時間的方法”。電影可以無數次地將這段時光投射到銀屏上,再現並回到逝去的時光——就像時間被長久地雕刻在電影膠卷上——這也是這本書標題“雕刻時光”的來歷。

“電影創作工作的實質是什麽?壹定程度上可以界定為雕刻時光。”

這本書中討論了文學與電影,討論了電影的藝術特征與根源,討論了導演的使命與命運,分享了作為大師級導演的感悟等等。作者努力將這些內容整理成體系,可惜在這本隨筆裏還未完成,但其專業性和通俗性可以滿足各個程度的讀者。

詩意

當我讀完這本書的最後壹頁,合上封底,讓我用壹個詞來概括這本書的話,我覺得應該是“詩意”這個抽象又具體的詞。

黑塞說“詩人可以是天生的,但不可能是後來培養的。”塔可夫斯基引用了這句話來描述這種捉摸不了的“詩意”。而這種捉摸不透的藝術家的“詩意”氣質,就應該是壹部完美的電影帶給觀眾的最直觀感受。

電影調度、劇本、配樂、演員等等,都只是壹個手段,就是為了到達最後的“詩意”的藝術目的。

“人生的某些層面僅有詩才能忠實表達”。我想,“詩意”不僅是電影藝術的壹個追求,應該是所有藝術的終極追求。

所以,塔可夫斯基曾說:“我是詩人,不是藝術家。”

關於電影

作者用了壹篇完整的文章來“科普”電影的基礎知識——《電影形象》。讀完讓我對電影的了解上了壹整個臺階。

“習慣於認為電影就是情節、事件、人物和千篇壹律的“快樂結局”的觀眾,若試圖在塔可夫斯基電影中找這些因素,會壹無所獲,沮喪而返”——藝術都是有門檻的,電影也不例外。通過了解這些電影的“基礎零件”,有助於跨過這道藝術的門檻。

關於時間和節奏

關於劇本

關於色彩

關於電影演員

關於音樂

摘抄這本書的只言片語也只能管中窺豹,還是推薦大家去讀壹下這本書,才能感受這本書全部的魅力。

這本書關於藝術和電影的思考與求索遠遠沒有停止。30年後的今天,看著小鮮肉IP劇們霸占屏幕,在看看30年前的電影人們的藝術初心,妳會感嘆,這個年代真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年代。

關於觀眾

塔可夫斯基說,“小時候母親就讓我閱讀《戰爭與和平》,此後多年中她時不時地援引這部小說的片段,讓我留意托爾斯泰散文的細節。因此《戰爭與和平》是我的學校,成了我品味與藝術深度的衡量標準——往後我再也沒法閱讀拙劣之作,那直會讓我感到厭惡。”

偉大的作品有助於提升品位,但是能在偉大的作品裏汲取營養的人在當今社會上已是小眾,生活沒有都給每個人完善審美的平等機會。因此對於電影觀眾對藝術品味的追求的某種抽象的平均水準是不樂觀的。作者這這本書寫於20世紀80年代末,三十年過去了,這個“抽象的平均水準”更加不容樂觀了。

電影是介於藝術和商品之間,兼具兩者的特點,者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電影導演和觀眾的關系:商品必須盈利,藝術又天生會“篩選”掉壹部分觀眾,因此兩者又很難***存,因此是否迎合觀眾的接受度也成了壹個藝術家的“終極問題”。

作者覺得最理想的狀態是,每個導演都有權擁有自己的觀眾群,而藝術家導演需要的是終於自己,並樂觀的相信大眾精神需求會在藝術繁榮的推動下不斷提升。就像作者說,“電影降低到電視產品的平均水準,不可饒恕地戕害了觀眾,剝奪了他們接觸真正藝術的可能性。”因此不能主動將自己作品降格,而是尋求幫助觀影大眾獲得更好的藝術體驗,提升大眾的藝術品味。

從30年後的今天的視角回看塔可夫斯基的熱忱願景,可以說老塔還是太樂觀了。今日的中國導演群體也許正在走老塔當年走過的路,但是隨著資本的推動市場已經畸形了。如今電影離藝術越來越遠,離商品越來越近。

其他

這本書是作為偉大導演的塔可夫斯基寫的壹本關於電影的隨筆。這部隨筆並不是嚴謹的學術著作,因此也可以說書裏“私貨”比"幹貨"還多。

通過有點蹩腳的翻譯成中文的文字,還是可以讀出作者的性格——率真,幽默,更觸動我的,是作者這種理想主義者的高貴氣質。

在這個物欲縱橫的時代,做個理想主義者也是很酷的,不是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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