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不如美器”歷來是中國人的器用之道,從粗放式羹飲發展到細啜慢品式飲用,人類的飲茶經歷了壹定的歷史階段。不同的品飲方式,自然產生了相應的茶具,茶具是茶文化歷史發展長河中最重要的載體,為我們解讀古人的飲茶生活提供了重要的實物依據。
茶樹發源於中國西南地區的雲南、四川、貴州壹帶,漢代四川壹帶的經濟已相當繁榮,飲茶在當時的士人生活日益凸現。王褒《僮約》中記載“烹荼盡具,酺已蓋藏”,明確提到烹茶用的茶具。三國張揖的《廣雅》記載:“荊巴間采茶作餅,成以米膏出之,若飲先炙令色赤,搗末置瓷器中,以湯澆覆之,用姜蔥芼之……”,說明當時的飲茶方式是先把茶餅炙烤壹下,搗成茶末後放入瓷碗中,然後沖入開水,喝時還要加些蔥、姜等調料。
唐·團餅茶·煎茶·南青北白
唐代中期,茶葉種植面積進壹步擴大,從中國的西南壹帶漸漸向長江、淮河流域北移,產茶區域的擴大,加上茶葉加工技術的改進,大大促進唐代茶業經濟的繁榮。正是在這種背景下,陸羽《茶經》問世。這是第壹部系統介紹茶文化的專著,詳細介紹了茶的產地、生態、采摘、制造、加工、煮飲等,是茶文化發展史上的壹個重要裏程碑。
唐代是我國陶瓷發展史上的第壹個高峰。白瓷出現於北齊,唐代的白瓷可與南方的青瓷相媲美,出現了“北白南青”***繁榮的局面。當然,飲茶的興盛也進壹步推動了唐代陶瓷業的發展。陸羽特別推崇越窯青瓷,越窯青瓷在有唐壹代達到了頂峰,出現了青瓷史上登峰造極的作品——“秘色瓷”。陸羽認為茶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嶽州上,壽州、洪州次。”並認為“越州瓷、嶽瓷皆青,青則益茶,茶作白紅之色;邢州瓷白,茶色紅,壽州瓷黃,茶色紫,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宜茶。”當然,這只是陸羽個人的觀點和看法。當代窯址考古發掘材料證明,除越州窯、鼎州窯、婺州窯、嶽州窯、壽州窯、洪州窯之外,北方的邢窯、曲陽窯、鞏縣窯,南方的景德鎮窯、長沙窯、邛崍窯在當時也大量生產茶具。
唐白釉煮茶器:茶碾、風爐、茶釜、帶托盞唐白釉花口帶托盞
宋·團餅茶·點茶·黑瓷
宋代是茶文化發展的第二個高峰,茶葉種植區域進壹步向北推進,茶葉產量也進壹步提高,並出現了大量的茶文化著述,如宋徽宗趙佶的《大觀茶論》、蔡襄的《茶錄》、黃儒的《品茶要錄》、熊蕃的《北苑貢茶錄》等等。飲茶在宋代變得更加普遍,“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之說即形成於宋代。
宋代的飲茶主要以點茶為主,煎茶為輔,在點茶基礎上升華為鬥茶、分茶和茶百戲。
盞是宋人對茶碗的稱呼,由於宋人崇尚白色的湯色,因此宋代的黑釉盞特別盛行。黑釉盞以福建建窯產的兔毫、油滴、鷓鴣紋最為有名,建窯生產的黑釉盞底部刻有“供禦”、“進琖”字樣的,是進貢給宋皇室的禦用茶具。
在建窯黑釉盞的影響下,江西吉州窯、四川廣元窯也大量生產民用黑釉盞。不僅在南方流行,北方的河南、河北、山西、山東等壹些窯場也生產黑釉盞,定窯、磁州窯生產的黑釉茶具量也很大。
湯瓶是點茶必不可少的茶具之壹,其作用是燒水註湯。湯瓶的制作很講究,“瓶要小者,易候湯,又點茶註湯有準,黃金為上,人間或以銀、鐵、瓷、石為之。”黃金制作的湯瓶是皇室以及達官貴族才能使用的茶具,對於普通階層人士而言,瓷質湯瓶才是首選。從出土的宋代茶具來看,南、北方瓷窯都有生產此類瓷湯瓶,尤其是南方的越窯、龍泉窯以及景德鎮窯,湯瓶的數量更大。湯瓶的造型為侈口,修長腹,壺流較長,因為宋代註湯點茶對湯瓶長流要求極高。南宋著名畫家劉松年《鬥茶圖》中清楚地描繪了湯瓶的形制,呈喇叭口,高頸,溜肩,腹下漸收,肩部安裝很長的曲流,應是宋代湯瓶的真實寫照。
宋代是我國陶瓷發展史上的第二個高潮,除享譽盛名的五大名窯官、哥、汝、定、鈞外,浙江的越窯、龍泉窯青瓷,福建的建窯、同安窯,江西吉州窯,北方的磁州窯均生產陶瓷,這些窯口大量生產不同類型的茶具,千年之後,我們借助這些陶瓷茶具可以領略當時飲茶之盛況。
除了陶瓷茶具,宋代的金銀器和漆器制作也很發達,考古發掘為我們提供了不少銀制茶具以及漆盞托等茶具。
窮奢極侈的宋代飲茶發展到元代已開始走下坡路,因團餅茶的加工成本太高,其加工過程中使用的“大榨小榨”把茶汁榨盡,也違背了茶葉的自然屬性,所以到了元代,團餅茶開始式微,唐宋時即已出現的散茶開始大行其道。宋龍泉窯青釉暗刻花湯瓶
明·散茶·撮泡·瓷器和紫砂
散茶的真正流行是明代洪武二十四(1391)以後的事,據《野獲編補遺》記載:“至洪武二十四年九日,上以重勞民力,罷造龍團,惟采芽茶以進。”由此“開千古茗飲之宗”,散茶於是轟轟烈烈地登上了歷史舞臺。
明代的散茶種類繁多,虎丘、羅岕、天池、松蘿、龍井、雁蕩、武夷、大盤、日鑄等都是當時很有影響的茶類,這些散茶不再需要碾羅後沖飲,其烹試之法“亦與前人異,然簡便異常,天趣悉備,可謂盡茶之真味矣!”陳師道記載了當時蘇、吳壹帶的烹茶法:“以佳茗入磁瓶火煎,酌量火候,以數沸蟹眼為節,如淡金黃色,香味清馥,過此而色赤不佳矣!”即壺泡法;而當時杭州壹帶的烹茶法與蘇吳略有不同,“用細茗置茶甌,以沸湯點之,名為撮泡。”其實無論是壺泡還是撮泡,較之前代更加簡便,而且還原了茶葉的自然天性。
由於茶葉不再碾末沖泡,前代流行的碾、磨、羅、筅、湯瓶之類的茶具皆廢棄不用,宋代崇尚的黑釉盞也退出了歷史舞臺,代之而起的是景德鎮的白瓷。屠隆《考般木余事》中曾說“宣廟時有茶盞,料精式雅質厚難冷,瑩白如玉,可試茶色,最為要用。蔡君謨取建盞,其色紺黑,似不宜用。”張源在《茶錄》中也說“盞以雪白者為上,藍白者不損茶色,次之”,因為明代的茶以“青翠為勝,濤以藍白為佳,黃黑純昏,但不入茶”,用雪白的茶盞來襯托青翠的茶葉,可謂盡茶之天趣也。
飲茶方式的壹大轉變帶來了茶具的大變革,從此壺、盞搭配的茶具組合壹直延續到現代。
茶壺在明代得到很大的發展,在此之前有流、帶把的容器皆稱之為湯瓶,亦謂偏提,到了明代真正用來泡茶的茶壺才開始出現,壺的使用彌補了盞茶易涼和落塵的不足,也大大簡化了飲茶的程序,受到世人的極力推崇。
雖然有流有柄,但明代用於泡茶的壺與宋代用來點茶的湯瓶還是有很大的區別,明代的茶壺,流與壺口基本齊平,使茶水可以保持與壺體的高度而不致外溢,壺流也制成S形,不再如宋代強調的“峻而深”。明代茶壺尚小,以小為貴,因為“壺小則香不渙散,味不耽擱,況茶中真味,不先不後,只有壹時,太早則未足,太遲則已過,似見得恰好壹瀉而盡,化而裁之,存乎其人,施於他茶,亦無不可。”
明代的茶具從材質上來講,以瓷器和紫砂為主。明代景德鎮瓷器在元代的基礎上得到進壹步的發展,全國的制瓷中心轉移到景德鎮,燒制的青花、釉裏紅、青花五彩等瓷器在元代的基礎上得到進壹步的改進,而明代仿宋代定窯、汝窯、官窯、哥窯的瓷器也很成功,特別是永樂朝燒制的白瓷,胎白而致密,釉面光潤,具有“薄如紙,白如玉,聲如韾,明如鏡”的特點,時人稱之為“填白”,以“填白”釉燒制的茶盞,造型穩重,比例勻停。
明代散茶的沖泡又直接推動了紫砂壺藝的發展。宜興位於江蘇省境內,早在東漢就已生產青瓷,到了明代中晚期,因當地人發現了特殊的紫泥原料(當地人稱之為“富貴土”)紫砂器制作由此發展起來。相傳紫砂最早是由金沙寺僧發現的,他因經常與制作陶缸甕的陶工相處,突發靈感而創作了紫砂壺。據周高起的《陽羨茗壺系》載,紫砂器制作的真正開創者應是供春,供春是明正德年間的學仕吳頤山的家僮,吳頤山在宜興金沙寺讀書時,供春在壹旁侍讀,聰慧的他向金沙寺僧學習了紫砂制作技法,制成了早期的紫砂壺,供春遺留下來的紫砂作品廖廖,但他卻是宜興紫砂史上有名可考的第壹人。
明代的紫砂名家有董翰、趙良、袁錫、時鵬,其後時大彬成為壹代名手,其制壺“不務研媚而樸雅堅栗,妙不可思。”,因時壺“大為時人寶惜”,當時就有人仿制時壺。時大彬後還出了不少名家,如李仲芳、徐友泉、陳用卿、陳仲美、沈君用等等,紫砂在明代得到極大的發展。
因紫砂土質細膩,含鐵量高,具有良好的透氣性和吸水性,用紫砂壺來沖泡散茶,能把茶葉的真香發揮出來,無怪乎文震亨在《長物誌》中提到:“茶壺以砂者為上,蓋既不奪香,又無熟湯氣。”因此紫砂壺壹直是明代及以後茶壺的主流。
到了清代,傳統的六大茶類如綠茶、紅茶、烏龍茶、白茶、黃茶、黑茶已全部形成,茶葉的內銷及外銷都達到歷史上的最高水平,各地茶館林立,民間喝茶更加普遍,茶真正走向世俗化,由此社會對茶具的需求量也大大提高。明陳用卿款紫砂壺
清代·散茶·撮泡·青花粉彩與紫砂
清代飲茶習俗與明代無異,因此茶具基本上是明代的延續和發展。清代景德鎮瓷窯在明代基礎上進行了改革和創新,除了生產傳統的青花、素三彩、釉裏紅、鬥彩等瓷器外,還新創了粉彩、琺瑯彩等新品種。特別是乾隆壹朝,新創了集各種工藝於壹體的陶瓷,並能生產仿木紋釉、仿石紋、仿青銅彩、仿綠松石釉的瓷器,把中國陶瓷工藝推向歷史的新高峰。康、雍、乾三朝皇帝都喜飲茶,曾在宮中多次舉行茶宴,宴請文武百官,場面宏大,景德鎮瓷窯生產大量茶具來滿足宮廷飲茶的需要。
宮廷飲茶講究排場,而民間飲茶則率性隨意,茶具也多了幾分野逸之氣。清代民用陶瓷茶具的造型更加活潑,紋飾則更加生動。各地由於飲茶習俗不壹,而形成了頗有地方特色的茶具。蒙古族、藏族地區喜歡奶茶酥油茶,其地流行癭木奶茶碗、鎏金銀質茶具。而閩、粵潮汕壹帶則善烹功夫茶,喝功夫茶則有專門的茶具,稱之為“潮汕四寶”——風爐、玉書煨、孟臣罐、若琛甌。
紫砂茶具仍是清代茶具的重要分支,經過明代的初步繁榮,清代紫砂茶具又壹次迎來了新的創作高峰。如果說明代紫砂壺尚嫌粗樸的話,清代紫砂制作工藝則大大提高,其泥料細膩,制作規整,出現了像陳鳴遠這樣的大名家。嘉、道以後,文人雅士相繼加入制壺工藝,使紫砂茶具的人文內涵大大提高。“西冷八家”之壹的陳鴻壽與壹代名手楊彭年合作的曼生壺成為文人壺的典範。此外,郭頻迦、朱堅、瞿應紹、梅調鼎等文人也紛紛加入紫砂茗壺創作行列,他們以紫砂為載體,發揮其詩、書、畫、印之才情,為後人留下了不少精美絕倫的紫砂藝術品。
除陶、瓷、金屬茶具外,竹、木、牙、角等各種材質在茶具上的運用也是清代茶具異彩紛呈的特點之壹。椰殼雕工藝在我國很早就運用了,但大量用作茶具則是清代以後的事,清代的茶碗、茶杯、茶壺由椰殼鑲拼而成,並且在椰殼上雕刻紋飾,制作工藝十分精美。
木胎貼簧工藝制作的提盒可用來放置茶點,便於外出郊遊時攜帶。此外象牙制作的茶則、翻簧的茶壺桶、黃花梨茶壺桶、銀胎鏨琺瑯茶盞、銅胎畫琺瑯提梁壺等等,把清代茶具演繹得更加多姿多彩。
從茶具形制上講,除茶壺和茶杯以外,蓋碗是清代茶具的壹大特色,蓋碗壹般由蓋、碗及托三部分組成,象征著“天地人”三才,反映了中國人器用之道的哲學觀。蓋碗的作用之壹是防止灰塵落入碗內,起了有效的防塵作用;其二是防燙手,碗下的托可承盞,喝茶時可手托茶盞,避免手被燙傷。
清代茶具的多樣化還體現在茶托形狀的變化上,茶托最早出現在兩晉南北朝時,從出土的青瓷盞托可見南朝時越窯就已生產茶托了。清代的茶托品種豐富,花樣繁多,有的因制成船形,稱之為茶船,還有十字形、花瓣形、如意形等等。
清粉彩折枝牡丹紋茶壺
清青花詩文茶壺
煮茶茶具的改進
古人飲茶之前,先要將茶葉放在火爐上煎煮。在唐代以前的飲茶方法,是先將茶葉碾成細末,加上油膏、米粉等,制成茶團或茶餅,飲時搗碎,放上調料煎煮。煎煮茶葉起於何時,唐代以來諸家就有過爭論。如宋歐陽修《集古錄跋尾》說:“於茶之見前史,蓋自魏晉以來有之。”後人看到魏時的《收勘書圖》中有“煎茶者”。所以認為煎茶始於魏晉。據《南窗記談》“飲茶始於梁天監(公元502年)中事。”而據王褒《憧約》有“烹茶盡具”之語,說明煎煮茶葉需要壹套器具。可見西漢已有烹茶茶具。時至唐代,隨著飲茶文化的蓬勃發展,蒸焙、煎煮等技術更是成熟起來。據《畫謾錄》記載:“貞元(公元785)中,常袞為建州刺史,始蒸焙而研之,謂研膏茶,其後稍為餅樣,故謂之壹串。”茶餅、茶串必須要用煮茶茶具煎煮後才能飲用。這樣無疑促進茶具的改革,而進入壹個新型茶具的時代。
從中世紀後期來看,宋、元、明三代,煮茶器具是使用壹種銅制的“茶罏”。據《長物誌》記載:宋元以來,煮茶器具叫“茶罏”,亦稱“風罏”。陸遊《過憎庵詩》日:“茶罏煙起知高興,棋子聲疏識苦心。”依此說,宋陸遊年間就有“茶罏”壹名,元代著名的茶罏有“姜鑄茶罏”,《遵生八箋》說:“元時,杭城有姜娘子和平江的王吉二家鑄法,名擅當時。”這二家鑄法主要精幹罏面的拔蠟,使之光滑美觀,又在茶罏上有細巧如錦的花紋。“制法仿古,式樣可觀,”還說“煉銅亦凈……或作。”實指鍍金。由此可見,元代茶罏非常精制,時至明朝,社會也普通使用“銅茶罏”,而特點是在做工上講究雕刻技藝。其中有壹種饕餮銅罏在明代最為華貴。“饕餮”是古代壹種惡獸名,壹般在古代鐘鼎彜器上多見到這種琢刻的獸形。是壹種講究的琢刻裝飾。由此見到,明代茶罏多重在仿古,雕刻技藝十分突出。
中國中世紀後期,除了煮茶用茶罏,還有專門煮水用的“湯瓶”。當時俗稱“茶吹”,或“銚子”,又有“鐐子”之名。最早中國古人多用鼎和鑊煮水。《淮南子·說山訓》載:“嘗壹臠肉,知壹鑊之味”高誘註:“有足日鼎,無足日鑊”。(明清時期,中國南方壹些地區把“鑊”叫鍋。)從史料記載來看,到中世紀後期,用鼎、鑊煮水的古老方法才逐漸被“湯瓶”取而代之。
過去壹些作家認為,中國約在元代出現“泡茶”(即“點茶”)方法,因此元代煮水器具為之壹變(指改制用湯瓶)。但據筆者所收集的史料來看,煮水用瓶在南宋就存在了。這裏順便摘引兩條史料為據。南宋羅大經《鶴林玉露》有記載說:“茶經以魚目、湧泉、連珠為煮水之節,然近世(指南宋)淪茶,鮮以鼎鑊,用瓶煮水,難以候視,則當以聲辨壹沸、二沸、三沸”。依羅大經之意,過去(南宋以前)用上口開放的鼎、鑊煮水,便於觀察水沸的程度,而改用瓶煮水,因瓶口小,難以觀察到瓶中水沸的情況,只好靠聽水聲來判斷水沸程度,《鶴林玉露》又說:“陸氏(陸羽)之法,以末(指碾碎的茶末)就茶,故以第二沸為合量下末。”陸羽是唐朝人,是《茶經》的作者,被認為是中國唐代茶文化興起的奠基人。這樣壹個茶家煮水都使用“鑊”,足可說明唐代還未曾使用“湯瓶”。又據宋代文學家蘇軾在《煎茶歌》中談到煮水說“蟹眼已過魚眼生,颼颼欲作松風鳴……銀瓶瀉湯誇第二、未識古人煎水意。”蘇軾的這段詩詞可以作為宋以來煮水用“湯瓶”的又壹很好的例證。
明朝,淪茶煮水使用“湯瓶”更是普遍之事,而且湯瓶的樣式品種也多起來。從金屬種類分,有錫瓶、鉛瓶、銅瓶等。當時茶瓶的形狀多是竹筒形。《長物誌》的作者文震亨說,這種竹筒狀湯瓶好處在於“既不漏火,又便於點註(泡茶)”。可見湯瓶既煮水又可用於泡茶兩種功用。明代同時也開始用瓷茶瓶,可是因為“瓷瓶煮水,雖不奪湯氣,然不適用,亦不雅觀。”所以實際上,明代日常生活中是不用瓷茶瓶的。明朝“茶瓶”中還有奇形怪狀的作品。見《頌古聯珠通集》“壹口吸盡江南水,龐老不曾明自己,爛碎如泥瞻似天,鞏縣茶瓶三只嘴。”明朝竟有三只嘴的茶瓶,稀奇到了脫離生活實際的地步。無疑,這種怪異茶瓶只能作為收藏裝飾物,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