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芒果君爺爺
制作/芒果君奶奶
荊州,位於江漢平原腹地,萬裏長江荊江流域。
濤濤江水流至荊州,收斂住上遊的湍急,平緩溫順的向東逝去。
壹千八百年前,魏吳蜀三國爭霸,荊州演繹出無窮的史話。劉備借取東吳轄治的荊州南郡,曲折史事更是波瀾起伏成王敗寇。
荊州,港汊湖泊甚多,水產資源豐富,因其盛產魚蝦獲得中國淡水魚業桂冠,聲譽鵲起。
荊州境內,國道縱橫交織。背載著碩大魚罐的車輛日夜穿梭於東西南北,溢出的乳白氧泡隨風而去,只留下鑲嵌不同字母的車牌背影。
荊州多魚,鮮魚嬗變魚糕,是吃魚而不見魚的創舉。魚糕的悠悠歷史,被追溯到春秋時期。
相傳春秋時期,壹個初夏的日子,楚莊王巡遊章華臺(楚王行宮,今荊州境內),王狩獵之時忽思魚之鮮美,故下令在章華臺設百魚之宴款待群臣。王令即出,長湖(今荊州北郊)漁夫隨即撒網捕撈上千斤肥碩活魚運至行宮,然王之侍衛策馬趕至行宮告知總管王狩獵興致極高,百魚之宴將順延至翌日中午舉行。初夏的午後,氣侯炎熱,鮮魚極易變質,眾人不知所措。正在眾人六神無主之時,壹個聰明的廚夫想了壹個妙法,他指派眾人將鮮魚刮鱗剔刺,將魚肉斬拌成茸泥,制成糕狀,上火蒸熟,爾後攤擱在陰涼處。次日,楚莊王率眾臣回行宮。饗宴之際,王與眾臣見壹道菜肴晶瑩爽滑,聞之魚香四溢,食之有魚之鮮味而無魚刺,驚問此菜為何物?得知其為行宮廚夫新創之菜肴,王大喜,予以重賞,並將此肴命名為荊州魚糕。兩千余年過去了,魚糕作為荊沙地區最具地方風味的菜肴傳承至今,並作為此地招待至親好友不可或缺的菜品深受人們的喜愛。荊州民諺有雲:無糕不成席。
故紙堆裏尋覓蹤跡,遍訪學者大家,終因史海浩瀚,未及星點。彼時尚無紙頁記載,竹簡斑落,帛書化腐,口碑始於何年無人知曉。但正因有了“篳路藍縷 以啟山林”楚國先民的艱辛,才成就了熊氏楚王八百年基業。楚王生長於斯,成就於斯,霸業於斯,散落在丘陵山壑草木茵茵的冢堆,即可明證熊氏當年的壹代江山。
寓居在厚重城瓫裏的荊楚後人,魚糕故事家喻戶曉,旁引愽證眾說紛紜。魚糕技藝世代延續,林林總總各有傳承。
荊州魚糕非遺申領成功,榮膺魚糕地理標誌,給古早的魚糕再次增添幾分得意和莊重。
在跨入新世紀之前,魚糕僅在酒宴上出現,嗣後,農貿菜肆現蒸熱賣,村宴鄉廚恣意發揮。
食品工業實行市場準入之後,魚糕亦需備立標準,適應工業量產,魚糕產品首部企業標準,由我完成撰寫,業經專家審定施行,為後來者提供了產品制造的依據。
以鮮鯇魚肉為主料,輔之以膘肉、雞蛋、澱粉,經過擂潰,混合攪拌和蒸制成型的繁褥工序始得魚糕。
原料魚多選冬令肥碩白鯇,宰殺後取其脊肉,不帶星點紅色。剁成魚茸促成魚肉纖維蛋白質溶出。豐腴肥膘斫切成糜。生姜驅腥首當其沖,斷不缺少。全程蛋清和料,不用清水。諸料齊備,綰起衣袖,堅定方向,適時佐以食鹽用力攪拌至料糜由稀變稠,彈性提升,人困馬乏,方能置於蒸籠,柴火旺燒。
四十分鐘掀開籠蓋,澆上蛋黃。透過氤氳蒸汽,魚糕膨大微顫,蛋白質與脂肪互為滲透,嗅之肉有魚味,魚有肉香。入口當然滑嫩,口味嘛,您可想象。
魚糕雖倡導古法炮制,但剁肉、攪拌、蒸制這些高耗體能的活路,均交給機器完成,風味也未見遜色。看來,因循守舊那些陳腐觀念真的應當拋棄。
往事悠悠,荊州魚糕的故事,我們會繼續講述下去。荊州魚糕的技藝,必將世代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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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君爺爺,六旬老人,《荊州魚糕》、《荊州魚元》、《紅心鹽蛋》標準起草人,現居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