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宰治充滿著好奇,怎樣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作品。似乎在無情地解剖自己,同時也在解剖他人。朋友說,看了別抑郁噢。讀《人間失格》時會有說不出口的壓抑,而讀斜陽時卻在某些很細小的地方有些許***鳴(或許好的作家是能讓不同的作者在不同的角度有***鳴吧),或許不僅僅是屬於“無賴派”的太宰治會有著對周遭的失落,普通的我們也會有。
《斜陽》裏有兩處斜體的信件內容,壹封是主角和子寫給她的M.C(My Chekhov,我的契訶夫)的信,以及直治自殺留下的信。有趣的地方是M.C是個雙關,結局時和子將心中的他描述成了My Comedian(我的喜劇演員)。在悲痛的生活裏,女主角逐漸將希望寄托在了六年前見過壹面的人上,並說他“如霧壹樣滲入我的腦中”。這種看似幻化虛無的情感被她形容為“壹座燃燒的橋”。這樣炙熱的情感並非毫無緣由,我認為,正是這懸在心頭的渴求使她能度過那段日子。但是作者的邏(niao)輯(xing)就是要打碎這種類似道德信仰的事物,於是有了My Comedian。妳看,生活總是讓人失望的。
書中另外壹個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直治當賣雕像的場景:
“它是維納斯的右手,這是維納斯全裸的身姿被男人窺見時,驚慌失措,直羞得滿面紅暈、渾身灼熱、扭動腰肢的手的姿勢。…可是,它屬於不實用的破爛,掌櫃估價50分。”
維納斯的右手何嘗不像太宰治筆下的人們,扭曲著、矛盾著,沒落貴族的窮途窘相在現實裏是不值得幾個錢的。寫著故事主角的先生,該是想用它來暗喻同樣的自己的人生吧。
不要變抑郁噢。不會,因為這畢竟只是壹本小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