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鈞儒的曾祖父到沈鈞儒的曾孫,上下綿延的七代人都愛石藏石,堪稱世界收藏史上罕見的藏石世家。 沈鈞儒系浙江嘉興人。他的曾祖父沈濂,曾任清政府的刑部主事;祖父沈瑋寶,曾任蘇州知府;父親沈翰,為候補知府。幾代人的***同愛好是收藏奇石:在沈家的庭院、客廳、書齋裏,到處供有奇石,如被命名為“坐看雲起時”的假山石,形似太湖石的“雞骨石”,以及“竹葉婆娑”、“仕女彈琴”、“仙人探洞”等雨花石。沈氏的“傳家寶”除上述珍貴的觀賞石外,還有“冰紋”、“青花”、“綠端”等端硯名品。 以石會友,以石交友,是沈鈞儒藏石、賞石的壹樂趣。他的藏石,品種豐富,有天上的隕石、地下的化石,僅各種礦石標本就有200多枚。他把自己的書齋命名為“與石居”,並詠詩道: “吾生尤愛石,謂是取其堅。掇拾滿吾居,安然伴石眠。至小莫能破,至剛塞天淵。深識無茍同,涉跡漸戔戔。 與沈鈞儒同為法學家的史良曾回憶說:“在重慶時,沈老的身後經常有‘尾巴’跟隨……抗戰勝利後,沈老離渝返滬,在離家的那壹天,‘尾巴’仍然照例跟隨,他們發現沈老有壹只箱子很沈重,硬要打開檢查,其實是壹箱石頭。” 抗戰期間,國民黨元老於右任曾為“與石居”題額並跋識如下:“衡山兄愛石成性,所至選石攜陶陳列室中,以為旅行紀念。為題齋額,並綴於詞:求石友,伴髯翁,取不傷廉用不窮。會見降旗來眼底,石頭城下慶成功!”同時為“與石居”題詠的還有馮玉祥、李濟深、黃炎培、茅盾、郭沫若、梁寒操等。其中,特別值得提起的是馮玉祥的題辭:“南方石,北方石,東方石,西方石,各處之石,鹹集於此。都是經過風吹日曬,雪侵雨蝕,可是個個頑強,無虧其質。今得先生與石為友,點頭相視,如舊相識;且互相祝告,為求國家之獨立自由,我們要硬到底,方能趕走日本強盜。”以石喻人,賞石勵誌,“與石居”成了東南西北愛國誌士的聚會之所。
沈鈞儒逝世後,他的藏石主要傳給了他的第三個兒子、中央美術學院教授沈叔羊。沈叔羊辭世後,藏石又傳給了其子沈寬。沈寬也是個“石癡”,他把自己的居室命名為“摯石居”;他像祖輩壹樣,誠摯愛石,誠摯做人。他的女兒沈萌、兒子沈摯也都承襲了祖上愛石、藏石的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