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社區的初衷是前提。
社區是指生活在壹定地理區域內的人們的社會生活。社區包括地域元素、情感元素和同質人群元素。社區執行壹系列自我管理和行政活動。中國古代皇權不下縣,士紳管理鄉村。從歷史演變來看,中國農村的社會形態還是比較穩定的,這說明農村自治是有基礎的,是有效的。民國時期權力擴大到鄉鎮壹級,與當時的背景有關。常年戰亂導致國庫空虛,權力的延伸考慮的是增加人力資源的調動。新中國沿襲了這種管理模式。
杭州的社區建設起步早,發展快,成效顯著。新中國第壹個城市社區居委會誕生在杭州,也是中國第壹個把舊居委會建成新社區居委會的城市。不過,CPPCC市民委委員、市民政局副局長戴宇也直言不諱地指出,杭城很多社區還在進行簡單的以地域為單位的行政區劃,社區自治、自我服務的功能還不是很強。壹方面,他們承擔了太多的政府“攤派”任務,社區工作人員忙於各種統計、賬目、證明、會議,像個小政府,苦不堪言。另壹方面,社區參與機制不完善,居民自治意識薄弱,社區社會組織的作用有待進壹步發揮,這些也導致社區沒有做好工作。“社區如何健康可持續發展?社區工作者應該是政府人還是自由人?未來我們該何去何從?這些問題都值得深入研究。”戴宇壹口氣拋出了幾個問題。
"現代社區不同於以鄰裏關系為主要內容的傳統社區."從事政治社會學研究的浙江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教授毛丹指出,當國家接近或介入時,社區基本上是“復活”的。從世界範圍來看,社區管理有三種模式:自治、治理和控制。比如美國的社區是自治的,有其特定的地位和權威,不從屬於政府;日本社區是典型的* * *管理模式,有市長,是半官半民的角色。我國原來的社區管理屬於政府控制型,現在改為政府主導型。壹方面,國家仍將堅持基層的民主自治作為社區特征,另壹方面,國家需要對社區人口保持必要的管理和控制,包括黨的領導、群眾組織的支持、政府對下沈社區的管理和服務。毛丹認為,“如何整合這兩種社區治理考量,是中國社區建設面臨的現實問題。”
未來中國的社區管理應該朝什麽方向走,最終形成既適合中國國情又符合國際通行社區原則的社區模式?毛丹並不認為社區自治模式是不可避免的,這方面“需要通過法律來探討和澄清”。戴宇運用科學發展觀的定義,將社區管理定義為“第壹要義是自治,核心是以人為本,基本要求是民主、和諧和實現人的發展,根本方法是政府購買服務,社區強化服務”。從實際情況來看,中國式社區首先要區分城市社區、撤村建居社區和純農村社區,然後根據各自的不同情況采取合適的管理模式,這樣更科學。而且我們政府對基層單位的管理是習慣性的,不可能完全改變。我們必須在現有社區管理的基礎上進行研究。
社區管理如何才能更有效?
表面上看是靠自治,但落腳點在利益。
唐來發是江幹區九堡鎮九堡村黨支部書記。九堡村即將拆遷建設,涉及當地村民1477人,外來人口17000余人。如果要管理這麽大壹個村子,工作難度可想而知。但他認為,九堡村的管理要突出壹個自治: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通過完善組織和機構,可以解決人辦事的問題;發展集體經濟,可以解決有錢辦事的問題;通過建立規章制度體系,可以用規章制度解決壹個主任的問題。唐來發經常給他的村民灌輸憲法是國家的根本法,村民自治章程是村的根本法的思想。村裏的工作制度和財務制度都是按照村民自治章程制定的。但每當有重大決策事項時,也要召開村民代表會議,供村民審議。“通過這樣的程序,老百姓還挺服氣的,所以我們村換屆選舉很順利,村委會投票率在90%以上。”唐來發驕傲。
在戴宇看來,九堡村之所以能把村社管理得有條不紊,不單純是因為他們嚴格按照村民自治章程辦事,主要還是因為有集體經濟的支撐。大部分城市社區做不到這壹點,因為他們的資金還是來自財政投入。因此,戴宇認為,對於城市社區來說,下壹步可以完善“參與式”社區民主管理機制,主要包括理順政府行政與社區居民自治的關系;完善社區居民自治組織體系;完善社區居民自治制度和參與機制;促進社區社會組織的參與;促進農民工參與社區等方面。
"居委會的自治功能正在弱化."CPPCC西湖區常委、文新街道CPPCC工委主任沈坦言,城市社區的基層民主已經很久沒提了。現在社區已經把重心放在了政府的公共服務上,居委會的自治功能在弱化。而且每個城市社區的資金通常采取普惠的形式,社區居民同樣關心社區事務;很多工作都是政府安排,街道出錢,街道派人,不協商就招標,導致社區居民的參與感更弱。在這些閃爍不定的利益“指揮棒”指揮下,城市社區的民主步伐明顯落後於農村社區。
近10年來,國家越來越重視社區建設。背景是我國市場經濟體制逐步建立,流動人口日益增多,管理模式需要由屬地管理向居住管理轉變,教育、住房、醫療等民生保障也需要居住管理。這種變化意味著未來會有更多的農村撤村建居。毛丹認為,把壹個村莊變成壹個社區很簡單,但要協調它們之間的利益卻相當困難。因為村委會原本控制的資源(如集體財產和福利、集體土地等。)成為社區後不能用於外來務工人員,但社區本來就是對社區內所有居民(包括社區內外來人口)負責的。這個矛盾以後壹定要解決。此外,居民現在對社區的要求越來越高。前幾年的社區建設呼應了這壹趨勢,以社區基礎設施為重點,解決了有地方事、有錢辦事、有人辦事、有主任的問題。未來也要以社群為載體,理順各種利益關系。特別要註意處理好兩個問題:壹是讓居民相互熟悉,二是盡量避免居民之間出現重大利益分裂。“只有當人們熟悉他們的頭腦,他們的利益得到很好的安置,社區生活的民主才會到來,它不會混亂。”毛丹說。
如何加強社區建設?
從國家層面思考。
“小區自治”是好事,但現在有壹個不成功的例子擺在我們面前:住宅小區的物業管理權屬於全體業主,但事實是大部分業主無法行使這壹權利。為什麽不能鍛煉呢?杭州日報首席評論員司馬益民認為,關鍵是業主沒有更好的方式來行使這壹權利,導致“住宅小區的物業管理權屬於全體業主”成為空談。如果沒有切實可行的實現方式,“社區自治”很可能就是壹句空話,這就需要我們更好地探索如何實現有效的“社區自治”。
“我在想,社區自治和社區協助政府其實並不矛盾,只是現在後者多了,前者相對弱了。”沈對說,怎麽減輕負擔?政府將工作外包給服務性、公益性、互助性的非政府組織,通過政府購買服務的方式減輕社區負擔,讓社區彌合差距,脫離壹些行政事務。如何強化弱者?就是找到推進社區民主的突破口,讓社區黨委(居委會)加強對社區業委會的指導和管理。因為小區物業、小區業委會、小區居民利益壹致,都追求良好、安全、有序的小區環境。社會有責任引導三方建立相互監督的制衡機制,使三方利益最大化。
毛丹非常關註正在修訂的《居委會組織法》,他把關註的焦點放在了城市社區的焦點問題——物業上。他認為,目前應該認真研究社區的功能定位,以及如何更好地協助政府,引導物業。杭州的社區建設走在了前面,占據了地理位置,財政狀況比較好,創新意識比較強,發展的基礎條件很好。在這個社區管理的瓶頸期,杭州應該有國家意識,站在國家層面思考和探索。比如如何連接城鄉社區。如何建立科學的、以人為本的、符合居民意願和審美的社區管理體系,提高農村社區發展水平,保護農民利益。“對於股份制量化、撤村建居等最前沿的問題,杭州要勇於試驗,通過對地方問題的研究,體現國家層面的借鑒意義,為國家制定相關規定和儲備條件。”毛丹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