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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文學和中國文學有什麽異同?

中美文學研究之比較

中美文學和文化研究有壹些相似之處:

(1)我參加的學術會議和我教的課堂和美國的很像。學術會議的安排也是壹樣。各種論文分組討論,之後是茶歇和團餐。我幾乎看不到任何意識形態控制的跡象,也看不出這些師生是嚴格意義上的馬克思主義者。唯壹的圓桌討論是免費的。令我驚訝的是,我聽到了中國同事關於中國是否有言論自由的尖銳爭論。年長的學者說:“當然是存在。”而幾個年輕人反駁道:“不是!”這是極其罕見的,不典型的。

我住的酒店也很像美國酒店。中國的大學課堂和美國的壹樣,課後有時間提問和討論。教室和學生都和美國壹樣。我幾乎感受不到東方的神秘或異國情調,雖然人們用筷子吃飯,食物也有點不同。中國學者發表的文章,如武漢華中師範大學外國文學研究,與歐美同類雜誌或文集發表的文章相同。比如28卷6號5438年6月+2006年2月,比如莎士比亞戲劇中的夢的解析,普魯斯特和巴爾紮克,福樓拜的遊戲:包法利夫人的敘事分析,還有壹些明顯是理論性的文章,比如龐德是新歷史學家。全球化時代的詩歌和詩學”聽起來很耳熟。

(2)從我第壹次來中國到最近的訪問,中國教授和他的學生對知識的熱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中國的學術界和學生都很厲害。教授和學生表現出驚人的自信:他們做的事情非常重要,他們有能力做好。這背後的含義是假設中國人是最好的。我隱約覺得中國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每個人都很友好,尊重和禮貌。1987第壹次來中國,是美國文理學院派來的。我和歷史學、商學、哲學、社會學等不同學科的學者壹起,來到北京,和我著名的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同事們壹起探討我們各自學科的未來。

他們要我講西方文論。說實話,當時參加研討會的那些外國文學研究所的人並沒有給我留下太多印象。大部分都很老了,除了俄語明顯不懂其他西方語言,都是受蘇聯遺留給中國的影響。現在,這壹切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才華橫溢的年輕學者,他們通常在哈佛大學這樣的地方接受培訓。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的變化也發生在中國的政治和學術機構中。

我強調了中美高等教育的相似性,在中國的大學和學術會議上我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現在讓我談談中美文學研究的差異。

兩國的大學都植根於單壹民族國家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目前,美國大學面臨壹些問題。美國經濟下滑,必然影響美國大學。在過去的20年裏,美國大學越來越依賴於企業資助。政府機構,如國家科學基金會、國家衛生研究院和國家人文基金會,分配的資金越來越少。美國大學的科研經費來自大制藥公司、大石油公司、電信公司。大學越來越像公司壹樣運作,校長的薪水高得驚人。壹切按照問責制來做,也就是按照利潤率來做。很多教學工作都由兼職教師承擔,他們只能拿到最低的生活工資,沒有機會獲得終身職位,福利很少甚至沒有。學費上漲很快,很多本科和職業院校的學生畢業後欠了幾十萬從銀行借的債。由於學科變化很快,文學系的課程比較亂,大學之間沒有壹致意見,教什麽,各種課程如何連貫組合,沒有任何* * *知識。我以前覺得如果加州的立法者來參觀爾灣的英語系或者比較文學系,看到開設的課程,他們會要求我們解釋各種課程混在壹起的原因。我不認為我們能解釋清楚。教授自己喜歡的課程的自由是壹種無與倫比的特權,這壹點我在過去受益匪淺,但如果有同事教授與妳相關的課程,並就這門學科的教學目標達成大體壹致,可能會更好。

中國大學的情況非常不同。壹方面,眾所周知,中國經濟取得了壹個又壹個成功,每年的國民生產總值都在高速增長。這意味著國家顯然有很多錢來資助、擴建老大學和建立新大學。雖然在中國進入最好大學的競爭很激烈,就像在美國壹樣,但我推斷壹旦進入大學,費用還是相當低的。就我所見,中國學生還是很單純的。幾乎所有的教師都有任期。有人告訴我,每個班都有壹個“班長”,中國大學的壹位年輕老師向我保證,在規定的課程範圍內,教學有相當大的自由度,老師鼓勵學生創新思想。他說,“為了便於教學,教師通常遵循某壹部文學史書,但它的目標並不是實現集體知識。”老師鼓勵並高度重視創新和原創的解釋,只要學生能證明自己。在我的文學課上,我告訴學生,對文學文本的解讀是要有不同的觀點,而不是要有相同的觀點,不同的觀點確實有助於豐富文學文本。學術期刊只接受有新觀點的文章。"

大多數大學課程,如英國文學,是由國家委員會,即教育部外語指導委員會設置的。同時也希望教授們能夠按照列表中所列的參考書目進行教學。在我看來,英語系的總體安排是希望涵蓋壹個連貫的、明顯保守的經典作品和話題。必修課包括基礎英語、高級英語、語音學、聽力、閱讀、英語寫作、英語語法、口譯和筆譯,英語語言學、英國文學、美國文學和學術寫作也列入必修課。選修課有英語散文、英語戲劇、英語詩歌、英語小說、教學法、修辭學等。我在腳註裏列出了教育部的課外閱讀清單。熟悉內情的人告訴我,並不是所有上榜的作家都要提到,每個大學的英語系選擇的作家都不壹樣。他說,“外國文學課程通常涵蓋文學時代重要的文學流派或代表作家的代表作。我不認為大學之間在選擇哪些作品上有嚴格的壹致意見。用紅色標記的很可能是所有大學的老師都會選擇的,老師也可以選擇當代作家,比如約翰·巴斯和多利斯·萊辛。課堂上只要求閱讀和討論壹部小說的幾個章節,而不是整部作品。但學生應該在仔細閱讀所選章節之前了解小說的整體輪廓。沒有多少大學提供澳大利亞和加拿大文學。我們的澳大利亞文學課程包括澳大利亞文學史、澳大利亞當代小說研究、帕特裏克·懷特研究等。”

有六個不同點,這些不同點被認為是描述美國文學和文化研究的壹種方便的方式。

(1)相對而言,中國學者顯然缺乏提出新觀點的興趣。壹般來說,他們更關心的是達成* * *理解或提出已有的觀點。而在西方,恰恰相反,我們被教導必須提出壹些新的觀點和壹些以前沒有人說過的東西,這樣我們才能恰當地發表壹篇論文或壹本書。福克馬是這壹時期唯壹的西方學者。他在長篇論文《中國的後現代主義小說》開篇就指出,“中國的後現代主義不同於美國和歐洲的後現代主義。”這意味著在他之前,沒有人理解中國的現代性與後現代主義之間的關系。在美國教書的顧明東,可能會挪用我們的壹些觀點,在討論魯迅的時候,會提出壹些不同於以往評論的觀點。西方人認為,在文學研究中,沒有理由重復以前說過的話。中國人,至少這壹期《現代語言季刊》的中國學者認為,如果是真的,就應該反復說,壹代壹代,從學者到學生。和我所有的比較壹樣,這些只是壹些趨勢,並不是絕對的差異。我對妳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很感興趣。我想知道我所知道的是不是真的?還是說這壹期的報紙不典型?

(2)這壹期的中國學者非常關心文學分期或階段的正確性、命名的正確性和特征概括的正確性。這可能是王寧對他們重要指示的壹部分。我們中國人和西方人都很有信心地說,“我在讀壹部後現代的作品”,“現代主義的作品”什麽的,我們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分期,無論問題有多大,都給讀者安全感。但是,它僅僅滿足了壹個分類的功能,代替了實際閱讀的作品。比如“啊哈!那是後現代特征。它的作用只是防止讀者問壹段話的意思,有什麽特別之處。這種簡單的分類是經不起考驗的。分期是中西文學研究中的壹個重要部分。對於西方人來說,現在相對不重要,大家都認同。即使懷疑分期會過度概括,但分期會消除某壹時期或某壹地點作家之間的重要差異。我們,至少我是,更感興趣的是壹個作家作品的特殊性,以及他/她是否合適。要表現後現代風格的特征,像最有影響力的理論家詹姆遜,就很容易壹壹列舉出來。比如我曾經在壹篇文章裏談到過塞萬提斯,而這期福克馬列舉的那些特質,西方小說(包括這期提到的中國小說)從壹開始就有,比如塞萬提斯的《狗的對話》(1613)和曹雪芹的《紅樓夢》。在中國小說理論的《紅樓夢》壹章中,顧明東提到這部巨著有很多後現代的特征。本期顧明東的權威論文《魯迅與現代主義/後現代主義》揭示,魯迅的創作融合了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的主題和風格特征,盡管魯迅在創作小說、散文詩、散文時從未接觸過西方現代主義作品,更談不上後現代主義作品(當時並不存在)。他的結論是,魯迅壹方面看到了中國傳統文學中的後現代主義特征,另壹方面也陷入了自己實驗性的新形式創作的困境。

雖然顧明東的論文接受了既定的階段,其目標是劃分魯迅作品的階段,但他的論文無意中對階段施加了很大的張力。如果幾百年來的中外作品都能找到後現代主義的風格,似乎意味著1)這個時期的分類是極不可靠的;2)我們用來命名“後現代主義”的文體特征、概念特征和敘事特征,實際上可能與文學所使用語言的歷史無關。

這壹期福克馬的文章著重區分了文化中後現代主義的三種不同形式,提出這三種後現代主義中的任何壹種都假定“所指和所指的傳統關系不再適用。”福克馬使用的階段與中國學者使用的階段不同,階段的特征更加復雜,並引用了大量的例子來證明他的觀點。

(3)中國學者認為,歷史語境幾乎完全決定了壹個作家的創作。這可能是壹個殘余的馬克思主義概念,但許多歐美文化研究也有同樣的想法。陳的論文就是這樣壹個例子。他的歷史決定論模型是復雜而精細的,但他堅信這個預設。讀者會註意到,陳使用了壹個模糊的有機體或自然主義的隱喻(“現代主義詩歌,作為壹種新的詩歌形式,不會憑空誕生。”),他詳細解釋了現代派詩歌產生的兩個不同原因:壹是中國的社會歷史條件,二是西方知識流入的影響。這些原因的影響是雙重的,不好預測。但是,當這兩個原因無論如何混合在壹起時,都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福柯對後現代作家與歷史社會語境關系的看法大相徑庭,出乎我的意料。我說“意料之外”,是因為大多數西方文化研究者(和文學研究者)的觀點不同,與陳的立場非常接近。與詹姆遜和利奧塔相比,作為壹種文學風格,後現代主義與作為壹種經濟、社會和歷史條件的後現代主義有更明顯的區別。福克馬說,“我把後現代主義視為壹種文學思潮,壹種作家、批評家和讀者使用的文學社會方言,並把它作為壹種當代社會和政治狀況與後現代性區分開來。羅納德·英格哈特對後現代性進行了廣泛的實證研究,利奧塔、大衛·哈維、貝爾滕斯等人也做了具體的分析。”福克馬意識到歷史條件會起到壹定的作用。"我們必須考慮地理、文化和歷史的差異。"但他認為,從現代主義到後現代主義的轉變(就像任何其他風格的轉變壹樣)只是因為作家厭倦了壹種風格,現在他想改變它。“任何風格或文學的社會方言,包括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都會被窮盡,所以人們希望聽到不同的東西...新生代認為現有的社會生活觀念和經濟條件已經不適應和過時,應該被新的社會解釋所取代。”葉芝用不同的語調說,“人所欽佩的壹切/都可以持續片刻,或者壹日之樂/愛情驅走了他的愛情/畫家的筆,侵蝕了他的夢想。(《壹出戲兩首歌》福克馬爾用生理學解釋了風格的變化。”重復刺激同壹個神經元會導致結果逐漸降低。”他簡潔的陳述有點類似於哈羅德·布魯姆對影響力的焦慮。在福克馬看來,風格和慣例的變化是由內在邏輯控制的,與歷史關系不大。新生代向往和需要不同的風格,壹種社會方言被神經元的重復耗盡。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好的,雖然有些誇張,但新文學社會方言確實是“憑空而生”的。福克馬更溫和的說法也有驚人之語,“人們希望聽到不同的東西。“不管怎麽說,他的觀點讓我想起了這期雜誌。

(4)第四個特點是,他們非常像美國人,至少像我壹樣,他們對壹個作家或學派(如九夜學派)的描述是高度抽象的。當然,福克馬在表達中國的後現代主義特征時也使用了抽象的表達方式,如“浮華小說”、“元語言批評”以及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義並存等。像大多數西方文學研究壹樣,福克馬認為有必要舉例說明這些抽象的用法來證明它們的正確性。具體作品他討論的很詳細,引用的也很多,比如王朔的《請不要叫我人類》(1989)以及其他幾部作品的分析。陳的文章雖然論述的是整個20世紀的中國詩歌,但只有兩句簡短的引文。

中國學者的論文通常依賴於三重抽象。首先是抽象性:壹部作品,除了用名字標識外,偶爾會在其他論文中討論中國的小說,用最容易翻譯的內容,比如情節總結、人物描寫等。第二個抽象:幾乎不強調單壹作品的特點。某個流派或群體(如九葉派)的所有作品的討論,看起來都是壹樣的,似乎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間或與同時期的作家有特點。第三種抽象:用概念陳述來定義這些* * *特征,比如陳提到的朦朧詩和我上面提到的兩個語錄(壹個是北島,壹個是舒婷)。“在強烈的欲望和無用的形式之間,這些年輕的詩人壹方面不得不拼命地表達自己,另壹方面又不得不隱藏自己。所以用非傳統的意象來表達朦朧的藝術策略,直接的言語和本能的表達來強化自己的情感。此外,那些支離破碎、標新立異、殘缺不全的意象,如自我與社會、歷史與當下、現實與幻想、理性與荒誕、短暫與永恒的二元對立,在詩人激情的無節制宣泄中實現了統壹。”我不懷疑陳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他的論文讓我急於知道他提到的詩歌,甚至通過英語翻譯。我想看看他們是如何舉例說明他的“現實與幻想,理性與荒謬,短暫與永恒”的說法的,以及他們對“非傳統意象”的使用有多隱晦。這篇論文最大的壹個優點就是讓讀者渴望閱讀文中提到的作品。很高興在網上找到很多中國現代文學的英譯本,比如魯迅的很多作品的譯本(http://www . Marxists . org/archive/Lu-Xun/index . htm)。

(5)由於缺乏引文,來自中國學者的論文幾乎不附帶文體或形式分析,也不註重西方人所說的“修辭學”或“敘事學”。最近美國文化研究中這樣的例子越來越多。福克馬有壹些正式的分析。他舉例說,“王朔沒有用過的風格和手法很少。他試圖重復沒有標點符號和荒謬推理的長句,並將政治術語放大到荒謬的程度,從而產生了壹個令人捧腹的故事,他稱之為文化大革命。‘胖子’已經成了笑話,至少在壹個比較寬容的時代,不犯政治錯誤。“如果能舉例說明這些風格和技巧就更好了。但是,福克馬暗暗意識到了“風格技法”的意義。然而,盡管中國文學學者崇拜羅蘭·巴特、德裏達等人,但至少在這壹期的論文中,他們幾乎沒有風格分析。我所知道的其他中國學者的作品,如沈丹,在她的敘述案例中有風格分析。對我們來說,新批評和隨後的“解構”是決定性的,即使對那些文化批評家來說,盡管他們對它懷有敵意。人們不斷宣稱“解構主義的死亡”,但不知何故它拒絕死亡。它也許會消亡,但它會像幽靈壹樣在光天化日之下縈繞著我們的文化批判。作為壹名在美國工作的中國學者,顧明東確實註意到了微妙的語言手段的作用,比如他在《中國小說論》中提到的中國兩大傳統小說《金瓶梅》和《紅樓夢》,並以相當的篇幅論述了人物姓名的隱喻意義。

(6)最後,在這個問題上,中國學者非常關心西方作品的漢譯在中國現代文學發展中所起的決定性作用。而他們很少關註中西語言的差異,這種差異可能對某壹種語言產生決定性的影響,從而限制了翻譯。他們似乎假設中國文學可以翻譯成英文,西方文學可以翻譯成中文,沒有大的損失。他們毫不懷疑中國和中國文化與西方語言和文化之間的巨大差異。我懷疑情況是否如此。我對中文壹無所知。我早就被告知,漢語的文學形式和寫作意義與英語、德語和法語不同。因此,有必要將《同壹文本》的中西兩個版本並列比較,討論它們在語義、語法、句法、修辭和體裁假設等方面的差異。顧明東的《中國小說論》中有這樣的論述。不太了解,但從他的作品中可以窺見翻譯和翻譯中的失落。美國中國文學學者,如煥索西,更感興趣的是漢語口語和書面語的特點對意義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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