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是無數人交往活動的產物,信任滲透在壹切社會交往活動中,是社會團結的基石,是社會運行的潤滑劑,是社會整合的重要因素。作為社會的細胞,壹方面,作為個體的存在,人需要維護自己的身體、財產、家庭、名譽等。另壹方面,作為社會存在,他們必須與他人建立交流與合作的關系,需要獲得他人的認可和幫助。合作與交流有利於克服個體在能力和信息上的局限性,但同時也給社會活動中的個體帶來了壹定的不確定性和風險,這就構成了信任與不信任的矛盾:如果妳不信任他人,妳就無法與他人交流,信任必然包含壹定的風險。如何解決這壹矛盾,構成了人類生存過程中的壹個基本問題。隨著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和全球化的到來,人類交往的時空限制被削弱,國家和地區之間的隔離被打破,全方位的接觸、交流和相互影響得到加強,從而對信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就要求在社會成員和各種社會組織之間建立基本的、必要的信任。然而事與願違,大量事實表明,社會信任資源的短缺造成了人際關系緊張、社會秩序混亂、溝通成本增加、效率嚴重喪失,成為阻礙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原因。據保守估計,由於信托資源的短缺,我國市場交易中無效成本的比例至少在10%到20%之間,這是壹個直接和間接的經濟。
所以信任不僅對我們的日常生活非常重要,對我們的生存和發展也非常重要。如果我們的社會充滿信任,我們的生活是什麽樣的就可想而知了。想想我們現代社會各種新鮮事物和壹些不信任衍生出來的不可接受的現象,就知道我們的生活有多可悲了。也許妳已經不自覺的適應了這種生活,每天和不信任的人打交道,但是回頭看看,有多累,壓力有多大。妳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生活在壹個充滿信任的社會,也許我們會輕松很多?所以信任在我們的生活中至關重要,無論在任何時候。
信任是壹個古老而又常新的話題。自從人類脫離了與自然和動物的根深蒂固的關系,實現了種族的提升,開始了社會交往,就壹直存在著社會信任的問題。古希臘聖人亞裏士多德說,人天生是群居動物,只有這樣才能形成社會。其實在很多群居動物身上,妳都能看到信任的種子,比如根植於血緣關系並由其維系的動物種群或群落,對其他群體中的動物表現出相當的懷疑和警惕,但在自己的群體內卻能互相照顧,存在信任和依賴的問題。當然,這種信任的自然血緣成分大於其社會成分,最多只是人類信任的自然前提。人類形成社會後,壹方面是生存和生產相互協作的需要,另壹方面是社群內外的交往活動對信任提出了新的要求,也使原本源於自然血緣的依賴發展成為社會信任關系。換句話說,沒有基本的信任,人們就會失去相互聯系的基本紐帶,社會組織就無法形成,社會就無法正常運轉。美國著名教育家杜威也說過:“渴望被尊重和信任,是人性最深處的沖動。”信任像空氣和水壹樣,在人類的社會生活中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因為如果在每壹次交易和社會活動中沒有信任,社會活動就會崩潰,社會活動就無法組織和實現。其實從人類學的材料中我們知道,原始人對部落首領,比如酋長、長老的信任和尊重,遠遠高於現代人對國家領導人的信任和尊重。正是這種信任保證了原始氏族和部落之間的內部團結。在當今復雜的社會有機體中,社會信任的作用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重要。社會規模越大,交往活動越多樣,社會結構越復雜,就越需要各個環節保持相應的合理聯系與合作,沒有壹定的互信,這是很難實現的。可以說,信任滲透於壹切社會交往活動,是社會團結的道德基石,是社會關系的潤滑劑,是社會最重要的整合力量之壹。從發展的角度看,社會信任不僅是社會文明發展的產物,也是文明發展的重要標誌,對文明的發展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社會秩序壹直是社會學關註的核心問題之壹,在“社會秩序如何成為可能”的問題上,信任進入了社會學家的視野。信任作為壹種降低社會交往復雜性的機制,可以使社會個體增加其行為的確定性。正是通過在壹定程度上控制人們的行為,信任成為建立社會團結和穩定社會秩序的主要工具之壹。信任總是與社會個體之間的關系聯系在壹起的。作為社會關系的潤滑劑,它滲透在社會交往中,反映了社會個體對人性的基本信念。信任的存在可以抑制“機會主義行為”,避免“囚徒困境”現象,促進高效的社會交易與合作;信任還有利於實現社會控制,維護社會團結,整合社會資源。
但是,不信任導致的社會問題比比皆是,尤其是人與人之間沒有信任。下面的例子可以說明不信任的後果。
“只要用人單位需要擔保,妳可以隨時打我手機,保證妳能順利入職,簽約後才收妳錢。”在東莞智通人才市場旁邊做生意的李先生拍著胸脯答應道。最近有壹些東莞本地人專門提供戶口擔保。這些人通常不用做其他工作,專門幫別人做求職保障。生意紅火時,這些職業的“萬虎擔保人”月入萬元,從5000元到6000元不等。原因是東莞很多用人單位,尤其是本地人辦的公司,在招聘出納、會計、汽車司機等崗位時,不放心外來人員,所以設置了壹個額外的門檻,就是本地戶口的人需要做壹個保證書,並在保證書上簽字,以降低用人風險。(5月27日《南方都市報》)
這是壹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因為有買方市場,就有賣方市場。“萬虎擔保”的出現,充分表明社會對類似機構的強烈需求。這種需求是由於社會流動性越來越大,導致人與人之間的疏遠,再加上社會誠信的普遍缺失,使得雇主與陌生員工之間的相互信任成為問題。壹些特殊崗位因為人際關系的疏離和信任的缺失,風險成本巨大。在這種情況下,“萬虎擔保”應運而生。
從新聞報道來看,“萬虎擔保”完全是市場自發的產物。雖然它的出現也面臨著社會信任的考驗,但它成功地將陌生和流動帶來的風險成本轉化為以“本地人”為目標的熟人社會下的風險。相比之下,熟人社會中的風險遠小於陌生和流動所帶來的風險,因為“和尚跑不出廟”和宗法制度以及相應的可以在壹定程度上利用的道德資源。
而我們不難看出,利益關聯帶來的社會信任需求,可以說是市場經濟相對發達的地方不可避免的問題。換句話說,市場經濟的發展必然需要高度的社會信任作為內在支撐,而社會信任的相對缺失正日益表現出對經濟發展的負面效應。統計顯示,由於信托資源的短缺,我國市場交易中無效成本的比例至少在10%到20%之間。顯然,社會信任的缺失已經嚴重阻礙了中國市場經濟的發展。
事實上,社會信任壹直存在於人類社會,與人性密切相關。人類需要社會信任來滿足自身對安全的心理需求,滿足對安全的心理需求並獲得安全感是社會信任產生的基本前提。傳統社會如此,現代社會也是如此。不同的是,與傳統社會的高度熟人社會相比,現代社會更需要社會信任,也最難獲得社會信任。這種情況因社會轉型而加劇,社會轉型改變了原有熟人社會的基本社會結構,而由此形成的傳統和習慣的慣性也降低了人們對現代社會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從而強化了現代人和現代社會的信任危機。
社會信任包括兩個層面,壹是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信任,二是維護社會信任機制的信任。缺少其中的任何壹部分,都是不完整的。“包保到戶”現象不僅表明人與人之間缺乏互信,也反映了社會信任機制的缺失。
壹個社會的普遍信任狀況與其維護機制的有效性有關,維護機制保證並維護信任。它增加或降低了失信的風險和成本,以保證市場交易秩序不被破壞。從這個意義上說,以舊機制被破壞、新機制未能建立為標誌的中國社會轉型,恰恰是過去兩種主要社會機制——人際約束和組織(單位)約束——有效性的下降。因此,建立制度約束作為維護信任的社會機制,應該是改善和增強社會信任的基本任務,其核心是將各類經濟行為主體置於相互(權利)監督的關系中以督促* * *。
同時要穩定社會制度,提高人們行為的可預見性,讓人們因為能把握生活而產生信任。其次,加強信任教育,樹立信任責任意識,讓社會成員因為尊重價值觀而形成相同的價值信仰和信任,這壹點非常重要。還有就是要把握中國文化發展的戰略機遇,塑造社會成員對文化產品的信任人格。只有這樣,才能形成普遍的社會信任。
所以,信任是穩定社會關系的基石。
如果信任的基石足夠穩固,那麽我們的社會關系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復雜。信任問題不僅表現在中國,也表現在全世界。也許這是人類發展的必然趨勢。只是近幾年在我國比較突出,表現方式不壹樣。解決信任問題不是壹朝壹夕的事情,需要長期的努力。
信任資源的嚴重短缺已經成為當前全球社會面臨的最無奈、最痛苦的客觀現實,也成為影響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和諧社會建設的重要因素。本書以心理學、社會學、經濟學、管理學、倫理學等學科的研究成果為基礎,從哲學史的角度對現代社會的信任問題進行了多方位、立體化的考察,旨在引起全社會對信任問題嚴重性的高度關註和重視,為正確認識我國社會信任問題的根源、現狀和對策提供壹定的理論支持。近年來,我國理論界越來越關註和討論社會信任問題。壹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社會信任的缺失造成了很大的損失,造成了很多的麻煩。幾年前有人做過不完全統計。結果顯示,我國每年約有4億份合同訂立,但合同履行率僅為50%,也就是說有壹半的合同無法如期履行。我國企業每年因失信損失5855億元,因逃廢債務損失6543.8+080億元,因合同欺詐損失55億元,因產品質量差、售假損失至少2000億元,三角債、現金交易損失約2000億元。單看經濟損失,加起來超過壹萬億。其實還有很多無法統計的損失,比如每年中國高層因為互不信任而分手破產造成的損失,企業之間因為互不信任而失去原本可以合作的機會造成的損失,因為對政策和前景缺乏信任而導致的各種短期行為造成的損失,因為虛報數字而導致的錯誤決策造成的損失等等。至於造假給人民健康和生命帶來的損失,如假藥、假酒、毒奶粉事件,大量學術造假造成的學術聲譽乃至國家形象的損失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還需要指出的是,全國每年成千上萬的“群體性事件”當然是社會矛盾尖銳的表現,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缺乏對政府的基本信任造成的。這是壹個非常危險的信號,不信任已經從經濟領域蔓延到政治領域。有學者認為,我國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社會信任危機,包括商業信用危機、公共產品信譽危機、人際信任危機和價值信仰危機。當前的社會信任是否可以判定為“危機”,的確可以有不同的標準和看法,但毫無疑問,當前中國的社會信任度非常低。如果不能采取有效措施遏制社會不信任的擴大勢頭,不僅構建和諧社會會成為壹句空話,而且壹旦發生特殊事件,很可能會爆發為社會信任危機,導致整個社會秩序的混亂甚至崩潰,中斷可持續發展的進程。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面對社會信任普遍而嚴重缺失的嚴峻形勢,理論界從不同角度進行了分析和探討,形成了不同的解釋和解決問題的方法。總的來說,壹個是重視道德教育,壹個是更重視制度建設。在持前壹種觀點的學者看來,社會信任缺失是“道德滑坡”的具體表現,其根源在於人們的道德意識和誠信觀念,是改革開放以來精神文明建設長期薄弱、思想道德教育跟不上的結果。從長遠來看,是五四以來批判傳統文化的主體承諾導致文化傳統教育斷裂的結果。有些人或隱或顯地把社會信任的缺失歸咎於市場經濟,這是市場體制和民營經濟發展的必然結果。與此相聯系,他們提出的藥方是大力弘揚傳統文化,加強思想道德教育,端正人心,實現世風的整頓,用精神文明糾正市場經濟的弊端。在後壹派學者看來,中國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型,極大地增加了人們的自由選擇權,擴大了人們的交往半徑和頻率,從而解放和激活了長期被壓抑的社會活力,在推動中國經濟大發展的同時,也為個體公民意識的覺醒和價值觀的轉變提供了良好的社會條件,促進了中國民主政治的發展。當然,壹方面社會被搞活了,但另壹方面,無論是在經濟生活還是社會生活中,國家管理和整合這些活力的能力並沒有得到相應的提高,尤其是作為壹種制度化的整合能力沒有得到加強,結果就是大量的失信和失範行為。社會信任的普遍缺失,從根本上說是制度建設落後、失信行為得不到有效懲罰而導致的“劣幣驅逐良幣”的結果。因此,第壹反應是加強制度建設。在他們看來,中國傳統的節操觀念是建立在不發達的農村熟人社會基礎上的。在理論上,它以人性為基本原則,重義輕利,以誠信為實現的基本途徑。陳毅雖然很高,但在實踐中卻無法超越熟人陌生人的界限和差序格局的限制,因為大家都抱著壹種“防人不可少”的態度,自然切斷了以誠取信的路徑。在當今傳播普及的條件下,試圖沿著傳統道德教育的路子解決社會信任問題無異於刻舟求劍,緣木求魚。
不同的學科有不同的視角,也有各自的局限性。倫理研究者在社會信任問題上與經濟學家、社會學家有不同的想法和分歧是正常的。我們認為,社會信任作為壹個綜合性的社會問題,需要從不同方面進行研究,只有綜合各方面的成果,才能形成合理的綜合應對。誠實守信教育是任何時代、任何國家道德教育的基本內容,也是我們應該高度重視的壹項工作。問題不在於此,而在於我們必須因應時代和社會的變化,將道德教育與思想政治教育適當分離,將個人道德教育與公民教育有機結合,使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合理銜接。這裏所說的社會教育是壹種現實生活中的教育,它不僅包括對說謊和違背諾言的公開譴責,還指對那些違背諾言和違背契約的行為進行有效的懲罰。必須認識到,隨著交往的普及,人們的生活環境已經從傳統的“熟人社會”轉變為“陌生人社會”,傳統的人格信任模式已經不能適應現代交往活動的要求,勢必轉變為以制度信任為主的模式。後者與前者最大也是最本質的區別在於,傳播者不再依賴於對對方人格品質的認同或熟悉,而是依賴於壹種制度保障,壹種以法律和國家政府聲譽為支撐的保護公民權益的莊嚴承諾和基本責任。這是公民安全感最接近的來源,包括生命安全、財產安全和未來安全預期,也是公民社會信任感的直接來源。換句話說,對於當前社會信任缺失造成的損失和困擾,首先應該追究責任或承擔責任的是代表公眾利益的國家政府,包括立法和司法部門,而不是公民個人。最迫切和有效的措施是建立和完善各種法律制度,維護其應有的尊嚴和公信力,讓那些違法行為和失信行為得到應有的懲罰,提高失信成本,盡快改變社會信任中的“劣幣驅逐良幣”現象,而不是普遍訴諸於提高個人道德誠信水平來提高社會信任度。
顯然,對社會信任缺失的診斷和治療,對不同意見的合理整合,不僅超出了學科的界限,還需要思維方式和價值觀的改變。我們要建設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是壹個建立在社會公正和社會信任基礎上的良法良俗的社會,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矛盾可以通過合理的協商或公正的方式得到解決或緩解,而不會演變成僵硬的碰撞和沖突。只有打牢基礎,才能真正實現可持續發展,才會有真實而非虛假的和諧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