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與祝英臺》讓中國音樂人在創作中越來越註重民族性和民族元素,但真正能做到中西合璧的卻少之又少。正如《梁山伯與祝英臺》的作曲者之壹陳剛所說,“融合”不是“湊合”,《梁山伯與祝英臺》中中西文化的融合是非常自然的,不是強迫的。現在的很多作品中,中國的旋律和外國的技法是水和油壹樣相互割裂的。“《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動機是唱越劇,這是純粹的中國,但既然是交響樂,就要按照交響樂創作的規律來做。當初我們也想過在裏面加入壹些‘中國特色’的東西,比如民樂中的彈撥音樂,但還是拿掉了,因為和交響樂團不合拍。”
——技術怎麽會有靈魂?
《梁山伯與祝英臺》誕生的那個時代,集體創作很普遍,之後的樣板戲也是這樣壹種有中國特色的創作模式。改革開放後,外國新思潮湧入,我國作曲家開始對先鋒派作品進行實驗和探索,如譚盾的《離騷》、葉小鋼的《第壹小提琴協奏曲》、郭文靜的《懸在懸崖上》等。——交響樂創作逐漸從集體回歸到個人。
但隨著作曲家努力突出創作主體的獨立思考,出現了作品過於註重技巧、追求藝術個性的問題。換句話說,很多音樂創作開始脫離大眾,脫離生活。作曲家關夏說:“現在的音樂創作,不乏純粹的技術堆砌。這樣的作品怎麽會有靈魂和情感?自然很難和聽眾交流和溝通,而靈魂和情感是創作壹部音樂作品最基本的前提。”他認為創作者不接地氣,只能讓創作之路越走越窄,交響樂越來越成為“小藝術”。藝術純粹是為了藝術,很難進入人心。“這也是我們今天回看經典的梁山伯與祝英臺時應該有的反思之壹。”
——《忙死,閑死》
目前中國作曲家主要依靠作品的委托。在關夏看來,目前國內的簽約是兩極分化的——壹些知名作曲家的簽約邀約積壓,卻應付不過來;而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作曲家,機會並不多。“打個比喻,忙死,閑死,簡直就是馬太效應。”關夏說,“在國外,業內有規定,壹個作曲家不能同時創作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委托作品。這樣的限制保證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讓作曲家創作出高質量的作品。”目前國內還沒有類似的規定,只能寄希望於作曲家的自律。
另據了解,世界樂團的交流也有壹些不成文的規則,比如英國BBC交響樂團在匈牙利演出,先演奏當代最好的英國交響樂作品,然後是匈牙利本土的作品,然後是最適合自己樂團表達和演繹的作品。但是邀請世界級的樂團來中國演出,壹般都不遵循這樣的規則。很少有外國團體來中國表演當代中國作曲家的作品。
——《忘了吧》梁祝,繼續前進。
客觀地說,近年來中國的嚴肅音樂作曲家在國際上也取得了突出的成就,很多作品在世界大賽上獲獎,產生了壹定的影響。同時,演出團體也越來越重視中國作品的推廣和演出。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和北京交響樂團多年來壹直致力於中國作品的推廣,為許多作曲家的優秀作品在中國頻繁、長時間的演出做出了貢獻。
然而,壹個現實的問題是,這些作品的影響力仍然難以與《朱良》和《黃河》相提並論。
“時代變了。”關夏說。他認為《梁山伯與祝英臺》的出現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產物,是在特定的時代和環境下出現的獨特作品。交響樂進入中國不到半個世紀,中國作曲家在創作技法上與世界還有很大差距。《梁山伯與祝英臺》是壹個奇跡,不可復制,不可超越。如今在世界上有影響的中國作品不在少數,但並沒有成為“奇跡”。除了作文本身,不可忽視的因素是社會環境和傳播方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湯健萍說,《梁山伯與祝英臺》在創作技巧方面並不是絕對優越和無與倫比的。現在中國的交響樂創作水平比《梁山伯與祝英臺》時期提高了很多,創作出比《梁山伯與祝英臺》藝術性更高的作品是更好的目標。這正如壹位文學評論家所說:不要留戀原來的形式,要有新的尋找和突破。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其實應該“忘記”梁祝,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