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生存活動中對金錢的純粹追求,會失去人性中最美好的部分。人性的貪婪是與生俱來的,商業行為是壹種滿足人類貪婪的活動。這個活動的成敗和其他賭博活動壹樣,都是可以刺激物欲膨脹的。這種膨脹和對物質無止境的貪婪,會讓靈魂沈入骯臟的汙垢。有些人染上賭博、色欲甚至吸毒的惡習,是因為他們在獲得足夠的金錢後,不知道如何刺激自己的生活,獲得足夠的享受和娛樂。在沒有儒家思想的生活中,我們真的很難找到更合適的生活消費方式。儒商則不同。物質的富足只是給他們提供了壹個生存的保障,因為人不可能空著肚子整天談高雅和文化。更徹底的追求是讓靈魂享受。在這種狀態下,只有文化才能滌蕩靈魂的汙垢,使人變得高尚。
所以人類存在的美好境界就是儒商境界。這是人類在“身體”和“靈魂”上最豐富、最完美的生存狀態。
儒商精神:世界華商的壹面旗幟
儒商精神的概念是指借助儒家思想入行而形成的壹種獨特的商業人格和行為準則。所謂儒商,就是作為商人,要有儒家的精神、氣度和道德準則,以儒家的道德理想和追求為準則進行經營,在經營行為中滲透儒家所倡導和踐行的仁義禮智信。
在農業經濟時代,人們對經濟的認識受到了極大的限制,社會觀念傾向於貶低和輕視商業,商業的經濟價值長期得不到現實的認可。這種情況甚至在喊著要給資本主義剪尾巴,反投機的時代。當時雖然有工、農、兵、學、商的順序,但學問和地位都很低,商業更不重要,這和中國傳統商人是四人之末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商品流通不增加社會財富,沒有商人是不擇手段、不擇手段的,這幾乎成了對商人和商家的評價。在這種背景下,做生意其實就像犯了原罪。商人也要按照社會所尊重的儒家的行為準則和道德標準來規範自己,或者把賈二的儒家思想作為提高自己社會地位的手段。在這種情況下,儒商應運而生。
儒商起源於何時?這個問題很難直接回答,要根據儒商定義的寬度來大致推斷。如果說文人加商人,也就是有文化的商人,是儒商,那麽從壹開始就有儒商,春秋戰國的範蠡、子貢、白圭、桑弘羊都是儒商的代表。但是,這種解釋顯然不能令人滿意。由於真正的儒商合流可以極大地提高商人的社會地位,創造輝煌的商業文明,形成相對穩定的、社會公認的商業道德,儒商群體的出現不會太早,但以資本主義萌芽的明朝為儒商大量出現的時期是合適的,明中葉徽商作為商人群體的興起應視為儒商群體的真正出現。他們有明確的儒家道德經商理念,也有儒商經商的實踐。他們認為好人不應該以儒家思想為恥,認為儒家思想和商業壹樣重要。在商業實踐中,他們把誠實守信、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仁、義、禮、智、信等儒家道德準則作為商業倫理,把做人和做生意並重,以做人的追求來做生意。這使得徽商群體普遍具有即使在今天看來也是進步的商業道德。很多徽商都有很強的道德修養,他們的道德自覺和自律在中國商業文明之初就達到了驚人的程度,因為它植根於儒家思想的沃土,是純粹的本土化文明。
流傳已久的儒家思想,兩千多年來壹脈相承,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中國人的思維,形成了中國人獨特的行為方式和思維模式。我們將儒商精神與儒家學說進行比較,有助於我們進壹步理解儒商精神的內涵。《論語》中有雲:“富貴是妳所能要求的。雖然我是替死鬼,但我會做的。”可見儒家並不“論利”,而是“不義而富貴於我如浮雲”。討論“義”與“利”之辯,需要區分什麽符合“義”,什麽不符合“義”。前者的逐利屬於“取正道”,後者的逐利是“小人隱喻”,這直接引出了儒家的另壹個理論,即“不苛求”、“不苛求壹分錢”、“取之有道”。而且儒家對“苛求”和“不苛求”有嚴重的道德判斷,是小人,應該算是儒商。儒商精神本質上是反對富貴無情,強調占便宜。從儒家窮而慷慨的觀點來看,協助儒商經商是要造福社會的,也就是說,窮是好的,也是慷慨的,要讓真正的儒商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慈善精神,也就是說,協助儒商經商也需要壹種“利他”的精神,至少要考慮到自己。可以說儒商應該從事純功利的商業,但他們總是有著超功利的道德追求,這使得他們的商業行為總是帶有非常濃郁的道德色彩。這是典型的儒商經營哲學,也是儒商精神對世界商業文明的獨特貢獻。所以,援儒入商,是儒家在商業上的實踐,是壹種好的儒家。
從儒家經典教義與我國傳統商業倫理的比較中,可以看出儒家思想對傳統商業倫理的影響。儒家強調用禮,和為貴,傳統的商業理念是用和賺錢;儒家強調,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想做人,自己想做人。無論是傳統的還是現代的商業倫理,都強調妳能站在客戶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妳是真誠的,無辜的,在客戶得到完美服務的同時妳也能獲得商業利益。儒家強調利之辯,進步的商業倫理也強調商人的利益不能置於社會整體利益之上,不能以謀私利損害消費者的利益甚至國家的利益。不擇手段只為謀取私利是不道德的,是壹種貪婪和惡性膨脹。經典的儒家學說強調,壹個人必須信守諾言,他的行為會有結果,誠實守信是壹個基本的商業道德。儒家的義,從本質上來說就是適當,就是說要做應該做的事情,做符合社會正義的事情,比如扶貧濟困,互助互愛,熱心社會公益事業等等。這些都是人對社會應該盡的義務。儒家思想的壹個最大特點是,它總是把人放在社會背景中,考慮和調節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用道德的力量調節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從來不談自然人,要求壹個人在不損害公共利益或他人利益的情況下實現自身利益。經營理念也是如此,強調合作,不損人利己。儒家強調中庸之道,傳統商業倫理強調不牟取暴利,不掠奪式經營,註重商業生態,註重商人之間、商人與顧客之間的協調發展。儒商其實奉行的是商業道德秩序論,講究用道德力量維護商業秩序。儒商在商言商,但品味超過商言商。他們在從事本應純粹功利的商業活動過程中,總希望提升自己的精神世界。這就是儒商精神。
因此,儒商精神應該包括守信用、以誠為本、誠而不欺、義利、以義取財、以忠節用等商業倫理。就是在商業經營中貫徹誠信、義、恕、讓等倫理原則,試圖用儒家精神洗刷商人盲目逐利的習氣。或者說:商人做生意的目的是追求利潤,追求利潤的最大化。提倡儒商精神不是以犧牲商業效率為代價的嗎?這其實存在壹個是追求商人個體利益還是局部利益最大化還是社會利益最大化的問題。但是,在社會制度中,個別商人不顧公德,不擇手段謀取利潤,甚至追求利潤最大化,這恰恰是商業生態惡化的罪魁禍首。效率看似存在,但就社會而言,公平卻被放到了壹邊。失去所謂公平正義的效率,對社會來說是災難。儒商精神的價值在於強調公平原則,而這種公平不是來自於壹種外在的強制力,而是來自於儒教浸潤的商人道德意識。儒家經典中有壹場善惡之辯。倡導儒商精神,就是要在商業經營中保持壹種善的本性,讓人性中美好的東西,如誠實、忠信、仁義,轉化為優秀的商業品格,轉化為商人的自覺行為,而不僅僅是依靠制度和法律的約束。儒商精神本質上是儒商在商業行為中受儒家思想影響的商人的道德自律,而不是他律。從宏觀上看,倡導儒商精神可以大大降低整個社會管理體系的運行成本。就商人自身而言,讓商業活動陷入投訴和商業糾紛的漩渦也是不利的。我們可以堅信,隨著我國社會儒商隊伍的發展壯大,商業秩序將得到根本改善。
或者說,儒商精神,如上所述,其實是在倡導壹種自律而非他律,用道德自律來抵制近乎本能的逐利欲望。實際可行嗎?其實這才是儒商精神的精髓。壹大批具有崇高商業道德和非凡成就的儒商證明了儒商是可以結合的。儒家和法律是中國古代思想中兩種不同的理論,強調自律和他律。儒家思想是通過倡導道德倫理,喚醒人們的道德意識,來幫助人心,整頓社會。當然,這些倫理壹旦固定下來就是強制性的,比如後世的理學、禮儀。法家用嚴酷的法律來規範人們的行為。儒家強調道德意識通向前方,法家的苛法通向後方,所以儒家本質上是壹門道德秩序的學問,講究用道德力量維護社會秩序,使人追求壹種精神自覺。儒家歷來只強調人的社會屬性,人倫其實就是人際關系。只有調整好人際關系,社會發展才能和諧穩定。當今社會已經進入商品經濟時代。人與自然和諧發展,人與人和諧相處的商業生態文明,儒商精神所倡導的義利和諧統壹、合作競爭、自強自律的商業倫理精神,具有非常強烈的時代意義。儒商精神是儒商進步的商業倫理,是儒商在儒家思想影響下對生產、經營、交換本質的獨特認識,是沈浸在儒家思想中的商人在商業經營中形成的獨特人文精神和人文思想,是儒商對世界商業文化的獨特貢獻。
文化,尤其是商業文化,是經濟的反映,經濟是文化的基礎。有什麽樣的經濟就會產生什麽樣的文化,文化也會反過來作用於經濟,健康的文化會促進經濟,落後的文化會阻礙經濟。儒商精神自其誕生並日益明確以來,對規範商業行為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這說明在我們這個古老的國家,雖然我們的商業文明還沒有達到西方的發達水平,但我們的商業文化精神並沒有落後於西方那些發達國家。如今,我們已經進入了商品經濟時代。為了使我國經濟健康有序地發展,我們必須倡導儒商精神和進步的商業倫理。否則,我們的經濟不可能健康、有序、持續、穩定地發展。
純儒商不是單純的商人和文人,與當下壹些商業獲利後用知識裝扮的媚俗行為無關。儒商的關鍵不在於他們的學識有多淵博,教育有多深刻,而在於他們對儒家倫理的踐行。有些商人雖然學歷不高,但本質上有向善的思想,對儒商的思想有壹種天然的智慧,就像佛教徒說的那樣。他們自然堅持不苛求,走正道,善於在經營活動中處理好公共利益和個人利益的關系。他們不以盈利為唯壹和最終目的,也可以稱為儒商,是有君子風範的儒商。
商業行為總是有兩面性。壹是促進商品流通,刺激商品生產,帶來社會繁榮。但另壹方面,商人對利潤的追求有著不擇手段、唯利是圖的自發傾向。儒商精神不僅能矯正商人的私利,而且對整個商品社會也有重要作用。榮氏企業創始人之壹榮德生曾說:古之聖賢,其言行不外乎大學之智,中庸之道之誠,修身養性,終能治國平天下。我們創業,要真誠,要現實,要成功。如果我們壹味追求利潤,而壞人掌權,我們能為王明陽做些什麽?從這段話中,我們不難看出儒商的壹些追求。首先,榮德勝先生作為壹代儒商,有這樣壹個意識:要做壹個好商人,同時又要做壹個有道德、高尚的人,兩者在商業行為上必須統壹,否則就是唯利是圖,只有小人當道。其次,我們不僅要做壹個好商人,還要做壹個高尚的人。達到這壹點的方法,就是學習古代的聖賢和儒家思想,為人處世,為人真誠,修身養性,實事求是,而不是忘利。這樣,我們的事業就會成功。這正如明代大思想家王明陽在《大學問》中所指出的:商人雖然終日交易,但作為聖賢並不害人,其回報在於利人之道,只要在商業活動中能過得有良心,恪守儒家教義。
儒家精神的內涵是什麽?我們可以借鑒歷史上中國作為儒商代表人物的行為。超越個人功利的儒商代表有春秋時期的範蠡、計然,戰國時期的弦高。以優秀的文化水平提升了自己的經商之道的白圭,以棄我而取他人為我為經商之道,贏得了市場要領。清初思想家唐甄把經商致富作為實現太平的途徑。他在《藏書·考功》中說:治者,不求富民,欲以樂而達太平,欲以導之者,亦適焉。都是為了經商,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為了富民、強國、穩定社會。都是在做生意的過程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儒商精神,益於天下。商人大多不是經濟理論家,他們的經營目的和理念是建立在壹定文化背景上的意識和潛意識的產物。儒家思想之所以對世界有益,是因為它高尚而平凡,普通商人都可以不同程度地踐行它。這樣優秀的本土文化可以為我們的商人倡導精神源泉。壹位深具儒商精神的銀行家曾說:古人的日常道德修養,永遠是真理。道德非他是維持群體合作的必要條件。忠、誠、廉、讓是四個字,我覺得和商團有關。如今,隨著社會轉型,我們遇到了嚴重的道德危機,這又導致了大規模的商業危機。商業領域欺詐橫行,極端功利主義和極端利己主義盛行,前幾年的清理三角債運動成為嚴重的社會問題。偽造品就更難讀了。在商業活動中,損人利己、欺詐勒索的現象嚴重,這些都體現了壹個商人的素質。我們的經濟秩序和道德秩序都面臨著重建的問題。當然,加強法制建設是市場經濟健康發展的壹個重要方面,但也要把兩個文明壹起抓。努力提高商人的思想道德水平,利用本土文化,發掘儒商精神,並作為壹種現代精神加以倡導和弘揚,是壹條有效的途徑。哈佛大學教授杜維明說:世紀之交,我們星球上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如果有錢有勢的人沒有文化責任感和對人類進步的責任感,地球上就不會有和平與發展?quot。可以說,在商人中倡導儒家精神,是商人逐漸具有文化擔當的偉大事業,是提高商業道德的客觀要求。我們強調儒商精神的現代價值,強調要通過弘揚儒商精神為現實經濟發展服務。這就是目的和意義。
儒商精神將成為全球華商的壹面旗幟。儒家文化是影響中國2500多年的本土文明,儒商精神也是植根於本土的優秀商業文化。儒家思想深刻影響著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世界各地的華商有著相同的文化思想背景,即儒商文化和儒家精神。社會實踐證明,儒家文化促進了亞洲四小龍的經濟騰飛,也使世界華商在全球經濟格局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我們有理由相信,在商戰重於軍戰的今天,儒商精神作為壹種進步的商業倫理,將對經濟秩序的穩定、經濟的繁榮和發展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