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認為中國傳統翻譯理論具有偉大的歷史成就,對中國的翻譯事業起到了巨大而深遠的歷史指導作用。但它也有自己的缺點和局限性。對於傳統翻譯理論的不足,劉在《當代新譯論》中作了總結和歸納:
首先,傳統翻譯理論存在認識論問題,因此範疇研究非常薄弱,這使得壹千多年來翻譯理論的討論明顯封閉,鮮有探討。根本原因是深受封閉觀念的影響。翻譯是壹門綜合性、跨學科的科學和藝術,翻譯學是壹門實證科學。如果不突破封閉概念的局限,使學科有壹個科學的定位,其發展研究必將受到束縛。因此,我們必須首先面對更新觀念的問題:我們必須把翻譯學看作是壹門開放的、綜合的、跨學科的科學和藝術,並在這種新觀念的指導下努力構建翻譯學的科學框架。
第二,傳統翻譯的基本理論命題有限,對策無力。古典翻譯理論家們滿口精言,大論,卻始終沒有建立起自己的基本理論體系。這壹點無疑受到歷史局限性的影響,尤其是受到語言發展水平的影響。因此,要建立和發展翻譯學,首先必須致力於現代翻譯基礎理論的研究,在基礎研究紮實的基礎上,引入中國自己的基礎理論模式,作為現代翻譯學學科框架的主軸或基礎。我們必須致力於這項“系統工程”的建立和發展,將中國的翻譯理論融入世界現代翻譯理論。
第三,必須革新傳統的翻譯理論研究方法。傳統翻譯理論在方法論上存在以下弱點:首先,古典主義和
現代翻譯理論家通常受限於傳統文學批評尤其是傳統文學美學的方法論影響,註重宏觀描寫,強調對主體的“理解”或“認識”過程。然而,對於微觀分析中的對象(翻譯和翻譯過程),缺乏科學系統的形式化論證方法。傳統翻譯理論在微觀分析上缺乏系統科學的嚴謹性,沒有為許多價值概念建立系統的、壹致的範疇定義和符合現代邏輯的劃界分析。太模糊印象深刻,內涵變化,難免眾說紛紜,往往變得模糊不清。由於缺乏科學的形式論證,翻譯理論家常常陷入解釋性的爭論;隨著觀念的轉變,理論家和翻譯家們無所適從,導致缺乏對策和理論實踐意義。
劉針對中國傳統翻譯理論的不足,吸收西方翻譯理論的優點,構建了新的理論框架,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翻譯理論的功能和基本原則;翻譯學的性質和學科結構;翻譯理論的基本模式;翻譯的意義理論和理解理論;翻譯過程分析——語際轉換的基本機制和翻譯操縱理論(參見《英漢翻譯技巧指南》,2006);翻譯思維;可譯性理論初探:關於翻譯(包括筆譯和口譯)的方法論和理論的討論(參見《口譯和筆譯理論研究》,2005年);翻譯美學;翻譯的風格理論等等。劉認為,中國的翻譯理論必須放在全球化的格局中才能生存和發展,同時又要有自己的特色。為了建立這樣壹個翻譯理論體系,他提出了以下原則作為他的發展戰略:
第壹,重視中國翻譯理論的文化戰略考量。20世紀中葉以前,中國的文化戰略考量以民族焦慮為特征,20世紀中葉以後,以民族復興為特征。中國翻譯界翻譯了大量以馬克思主義為代表的歐洲先進思想的經典著作和以哈代、狄更斯為代表的西方批判現實主義文學作品。中國近代翻譯史上的這壹繁榮時期充滿了醞釀已久的中華民族復興意識,這是20世紀最後20年中國翻譯理論發展的思想動力。復興民族文化的使命是中國現當代翻譯研究開拓創新的力量源泉。
第二,強調“重描寫、重意義、重功能”的基本理論取向。所謂“再描述”,就是強調現象觀察和事實呈現;強調個性和差異;註重規範的適應性分析和操作的可行性分析,避免列舉限制性規則。總體而言,描述性理論是翻譯理論的最基本特征。所謂“強調意義”,是指強調整體的語義內容,而不僅僅是單個詞語的意義。這是壹個意思,另壹個意思是強調交際中的意義,建立功能動態的意義觀,也就是強調翻譯要在用詞中把握意義,而不是靜態的、脫離語境的孤立狀態下的詞的意義。漢語強調觀念,傾向於理想化語法功能,所以中國的翻譯理論必須強調意義而不是形式。所謂“重功能”是指“重補償功能”,即註重用功能彌補和補充可譯性的不足。這裏所說的“補償”當然不局限於上面所說的意思,而是涉及到中國翻譯理論整體建構的基本原則。理論的功能觀是指關註:(1)語言交際,即語言的實際運用;(2)語言發展,包括歷時變異和* * *變異,研究漢語的人文歷史背景和發展,研究漢語的人文流通環境和語言接觸;(3)語言的外部關系包括語言與信息論的關系、語言與認知科學的關系、語言與哲學和美學的關系。
第三,註重整體整合研究。翻譯研究具有綜合性和多維性,因此翻譯研究理論體系的構建需要壹個學科矩陣來提供理論和方法上的支持。對於中國的翻譯研究來說,語言學(語言哲學)、美學、認知科學、傳播學和文化學都是這個學科矩陣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毫無疑問,我們需要壹個“壹盤棋”的綜合研究,以使中國的翻譯研究充分科學化。
劉是壹位具有強烈愛國主義精神的學者,他強調中國人民必須熱愛自己的祖國和文化。他在《中西翻譯思想比較研究》壹書中寫道:“中國人的精神世界裏有壹個永恒的集體無意識王國,壹個不可磨滅的文化胎記。.....中國人從胎兒時期起就滲透著億萬同胞代代相傳的意誌基因;母親出生後,被置於960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和5000年的歷史文化時空坐標上。這是中國人最根本的文化自我,是中國人精神家園裏的負心花。”(參見《翻譯十答》、《中西翻譯思想比較研究》)
劉認為,“文化自我”對決定壹個人的價值觀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價值觀必然浸透在他或她的思想感情中。價值觀是壹個系統,包括道德、倫理、宗教、政治、審美等等。他們的* * *是“文化的”,因為壹個人的性格總是在特定的人文環境中塑造出來的。因此,“文化自我”決定了壹個人的文化價值觀,這與翻譯和翻譯研究密切相關。由此可以清楚地看出,中國的翻譯研究是否具有“中國特色”,實際上是壹個文化價值取向的問題。中國人應該構建具有自己文化特色的翻譯理論體系。西方先進的東西要學習吸收,但中國的翻譯理論必須以中國的文化為核心。2006年,劉在《學派初探》壹文中總結了20世紀最後20年中國翻譯實踐和理論研究的成果,提出了中國功能翻譯學派的概念(《中國外文》2006年第6期)。他認為:
從歷史發展、理論支撐和基礎、實踐表現的特點和規模來看,我們完全有理由宣告功能翻譯學派在中國的誕生和積極作用。這個學派的基本主張和理論原則如下:
第壹,堅持翻譯的文化戰略觀,把翻譯定位為全面振興國家和中華民族不可或缺的戰略武器;這不是壹句口號,而是我們的行為準則;
二、重視翻譯的基礎研究和綜合研究,兩者是同壹個命題的兩個方面,但基礎研究第壹,綜合研究第二,兩者相融互補;
第三,翻譯基礎研究中的主體是基礎理論的發展研究,是指中外翻譯中的意義理論、理解理論(文本理論)和話語交流與表達理論。在翻譯實踐中強調“把握交際中的意義”;
第四,註重外國語言文化的比較研究(不是外語)。在指導思想上,要確立“標準照顧、外部借鑒”的原則,不能不分主次或顛倒主次;
第五,必須發展翻譯美學,使之成為中國翻譯理論的組成部分;以開朗的中國人為主體的行為風格特征;
第六,中國翻譯理論的核心思想是“補償”而不是“對應”。前者註重“以交際中的意義為核心”的語言功能的充分發揮,後者註重語法形式(尤其是句法結構)的兩個階段(源語和目的語)的對應;
第七,要有與時俱進的世界觀和全局觀,借鑒國外的做法和理論的優點,積極開展互動交流。
以上幾點構成了中國當代翻譯理論的壹個重要特征,這也是中國功能主義學派的壹個重要特征。這個學派繼承了中國幾千年翻譯理論和國學的精華,與時俱進,吸收了語言學和當代新興科學的精華,以發展中國翻譯學為己任,組成了壹個成員數千人、遍布中國的戰鬥方陣,以全面振興國家、振興中華民族為目標,正在努力奮鬥。
劉對中國翻譯理論研究的前景作了全面的展望和規劃。他強調的是全局和整體,把中國翻譯理論的所有“所有物”放在壹個棋盤上。當然,他的策略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提出的,凝聚了他多年的心血。應該說是成熟的,實用的,經得起時間考驗的。由此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劉幾十年如壹日致力於翻譯理論的研究,他把中國的翻譯理論視為壹個整體,把中國翻譯理論的發展視為民族復興的標誌之壹。他在學習上註重質量,從不做“蒙混過關”的作品,所以他的每壹部作品都非常科學,邏輯嚴密,在教學、研究等實用翻譯理論的闡述上有很強的針對性。他的研究為我國廣大翻譯理論研究者提供了壹種模式和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