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哲學關註的對象
西方人的思維是外向的,超脫於生活和社會考量,是人類對自然的理解和征服。西方的這壹傳統始於古希臘。古希臘由許多城邦組成,大部分實行民主制度,社會對公民的約束基本可以忽略不計,提供了高度的思想和言論自由,徹底解除了神權對自由思想的束縛。相對財富和閑暇的存在,解除了古希臘人形而上的世俗憂慮,而松散的人際關系,使人們能夠冷靜地凝視自然。這許多因素孕育了形而上學的西方自然哲學。
中國人的目光轉向自己,思維內向,從生活和社會的考慮出發,著重解釋生活煩惱的由來,尋求擺脫煩惱的方法。古代農耕社會形成的嚴酷的人際關系和專制君主專制的壓制,使中國人無法向自然看齊,思考那些形而上的問題。古代中國人唯壹的知識就是做人的知識。老莊和孔孟的區別,無非是生活方式的區別,而不是柏拉圖師徒的形而上學區別。儒家、老子、莊子都關註社會、關註人生,提出的“理”都是做人的學問,如何搞好人際關系的學問,與人鬥爭的哲學。老子是中國古代唯壹壹個三言兩語講萬物起源的人,莊子根本沒講,更別說孔孟了。
第二,學習哲學的方法
古希臘第壹位哲學家畢達哥拉斯主張以數學為哲學起點。可知的存在在空間和時間上是有限的,可知的宇宙由可數的事物組成,但真實的宇宙既包括有限的事物,也包括無限的事物。古希臘哲學是數學在方法上的自然延伸,是人類用數學知識解釋宇宙的第壹次嘗試。古希臘哲學家利用數學這壹當時唯壹有力的手段來滲透世界,為後世開了壹個好頭,從而形成了西方的科學研究傳統。
很多人只知道牛頓是壹位偉大的物理學家和數學家,卻不知道他的物理學研究其實是沿襲了古希臘的傳統,用數學原理來研究運動這壹哲學課題。牛頓是第壹個真正用數學原理來滲透物理運動的人。因此,他將自己的學術巨著命名為《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在古希臘哲學的指導下,牛頓運用數學原理研究自然現象。從這個意義上說,哲學是科學的根本,完全符合歷史。於是,西方的自然科學開始蓬勃發展,從此形成了哲學的營養來源。偉大的科學發現不斷為哲學提供新的視角和課題,使哲學家的形而上學思維越來越復雜和深入,從而推動了現代西方科學技術的創新發展。
古希臘哲學家,這些直接切入哲學領域的重要話題,在中國古代哲學中是從來沒有過的。老子和莊子都沒有明確談到宇宙在時間和空間上的有限性或無限性。中國的哲學從誕生之日起就與數學和自然科學無關。它關註的對象是生活和社會,是從內心而不是從自然去解決。不同的動機決定不同的手段。無論是儒家還是宋明理學,都註重個人主觀世界中的努力,通過苦修、自省等自我道德修養來達到個人的完善。核心思想是擺脫肉體欲望,獲得精神機智。
即使講了很多辯證法,最後還是當了皇帝的老師,教政客如何用陰柔狡猾的手段打敗對方。成為國王後,如何統治人民,如何用愚昧無知的政策把人民教育成只有本能的動物。而莊子只會教人如何逃避現實,自欺欺人。他的著作如《同質論》、《逍遙遊》、《養生》等,極其豐富多彩,可讀性極強,但最多只是具有文學價值,非常膚淺。只是壹種相對論的世界觀,教人逃離血腥的現實,獲得精神麻醉,與哲學的真正功能無關。
所以,西方哲學是外向的自然哲學,類似於自然科學,是對自然奧秘的客觀探索,是研究自然的更高層次的“形而上學”問題,而中國哲學是世俗哲學,最終歸結為內向的人生哲學或社會哲學,是低級的“形而上學”世俗問題。
第三,哲學的邏輯思維
人類唯壹正確的思維方式就是邏輯思維。任何不合邏輯的思維都是錯誤的思維。“東方思維方式”和“西方思維方式”沒有區別。思維方式是否合理,是成為思想家最起碼的前提。思想模糊,邏輯思維混亂的人,根本不是思想家,也不是哲學家。
西方哲學直接用數學概念引出哲學中最重要的話題,如有限性、無限性、時間、空間、連續性、不連續性等等。數學為西方哲學家提供了嚴謹的邏輯思維方式,他們在哲學著作中運用邏輯論證方法,運用邏輯手段建立起龐大而有序的哲學理論體系。記得剛進哲學系的時候,第壹節課是高數,當時不知所措。中國古代的百家之書,基本都是零散重復的。他們講的哲學名言只是武斷的結論,缺乏從概念到判斷推理的邏輯論證過程。
比如中國排名第壹的哲學家老子說:“人要順地,地要順天,天要順道,道要順自然。”這段話是中國人最欣賞的語錄,但也是最讓人費解的。好像什麽都說了,其實什麽都沒說。其中涉及的“人”、“地”、“天”、“道”、“自然”等概念都沒有解釋清楚,後人可以隨意附加在上面。比如這裏的“法”字,解釋為“取法”和“仿法”,問題就出來了:用哪種方式?妳采取的是某壹方面的方法還是所有方面的方法?這是客觀決定的主動努力還是被動行為?而且從人、地、天、道到自然,壹個人取法,不同層次的飛躍。不知道依據是什麽。這些層次之間的邏輯關系是什麽?
看“道生壹,命生二,命生三,命生萬物。”萬物負而持陽,以為和。“這段話也是老子思想的精髓,被中國人引用和稱贊最多的。因為中國古代哲學家很少思考宇宙論,很少思考世間萬物的本源和本質,孔孟更是沒有討論過。物以稀為貴,所以這段話所反映出來的簡單而模糊的世界觀,成為了中國古代哲學中的壹朵奇葩。其實在現代,只要妳見過壹只下蛋的母雞,哪怕是幾歲的小男孩,都能做出這樣的觀察:壹切都是從無到有,從少到多的發展。
還有為什麽突然從“三”跳到“壹切”?為什麽這個“三”這麽重要?和其他數字相比有什麽特別之處?如果他的觀察是基於生物的繁衍,那麽應該是2,4,8這樣的幾何級數,而不是1,2,3這樣的算術級數。如果它的觀測依據不是生物繁殖,是什麽邏輯思維引導他推導出宇宙的普遍規律?
通讀老子五千字的《道德經》,有很多類似的只有結論,缺乏邏輯論證的例子。當然,這並不是說老子的理論都不可取,至少他的思想代表了中國古代最高的哲學水平。這裏我想說的是,老子和中國古代其他偉大的哲學家壹樣,享有遠遠超過實際水平的名聲。在原始的古代,犯這麽多錯誤是情有可原的,但在今天,把它們作為指導思想來崇拜就太可笑了。更令人驚訝的是,古代哲學家留下的這種模糊的原始宇宙觀,至今仍被現代中國人視為高深莫測的東西。真不知道這樣壹個墨守成規,食古不化的民族會有什麽生活,更別說領導世界了。
西方哲學從古希臘開始就是自然哲學,研究的對象是自然的深刻奧秘,而不是生活的艱辛。因為內向,中國哲學限制了發展空間,無法用邏輯手段,更無法從自然科學的發展中得到滋養。就看為什麽諾貝爾自然科學獎中國沒有人,中國近代以來沒有壹項創新。西方哲學重在形而上的自然奧秘,中國哲學重在生活和社會。前者尋求壹種無所不包的“自在之物”和解釋壹切自然現象的哲學體系,後者尋求自身和眾生從苦難中解脫出來。所以只有西方哲學可以稱之為超越世俗的玄學,而中國的哲學曾經是古代人民智慧的奇葩,但現在留下的只是欺騙人民、故作神秘的廉價神秘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