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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之美什麽是美

中國古代詩詞是座美輪美奐的文學殿堂。但當前國人在詩詞常識方面有嚴重缺失,走進“圍城”有五把鑰匙——識字、識人、識世、識物和識法。

數學大師華羅庚先生在《人民日報》上發表壹首詩歌,對盧綸的《塞下曲》提出批評。盧詩是:“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華先生寫了首詩:“北方大雪時,群雁早南歸。月黑天高處,怎得見雁飛?”用邏輯推理的方法,對唐詩提出了批評。意境是古典詩詞的靈魂,看古詩,不要老盯著某些“科學”瑕疵。

走進“圍城”的第壹把鑰匙——識字。漢字有多少?8萬左右。妳能識多少?算4000,再加1000,5000個字到頂了。打開壹本大字典,10個字裏妳不能識壹個字。

對壹個字妳認識到什麽程度?20年前高考出過壹道題,問“坐”是哪個部首?答案是“土”,古人席地而坐。這壹步,僅是高中生水平。古人怎麽坐?把臀部放在腳後跟,叫坐;臀部離開腳後跟,叫跪;臀部在地上,兩腳伸直,叫箕踞,比較正規的場合,絕對是跪坐。理解到這壹步還不夠。“坐”為什麽是兩個“人”?《說文解字》裏說“凡坐獄訟,必兩造也”。“坐”的本意是打官司,至少有原告和被告。至此,才對“坐”有真了解。古代詩詞裏有時用的就是本意。

古代單音詞為主,千萬不要用現在的雙音詞去理解,詞義壹定要準確地把握。

走進“圍城”的第二把鑰匙——識人。了解賈寶玉,先要了解曹雪芹。這兩者不等,但有聯系。詩歌也這樣。

李白的天才是寫詩,在政治方面非常幼稚,兩次政治賭註都失敗。李白最吸引人的是平交王侯。再大的官,跟我平等。

杜甫的性格很褊,固執到極點。杜甫肯定不如李白討人喜歡,在長安十年,壹無所獲。杜甫是各體兼長的大師,他的詩歌都經過嚴密推敲,壹字不能改。李白靠天才,有時寫得比杜甫好,但平均下來,杜甫的實力略強於他。杜甫詩歌的力量植根於整個社會審美觀的變化。他用很笨重的東西來講,以醜為美,膽子很大,能寫出醜惡的東西,造成心靈振蕩,這跟時代的變遷有關。人跟詩歌、作品關系非常密切。

走進“圍城”的第三把鑰匙——識世。對時代要了解,但絕不能形而上學。為什麽有學者認為中國沒有屈原?屈原是有些可以懷疑的地方。戰國時代的知識分子愛國沒愛到這個程度,那時很多知識分子有奶便是娘,如蘇秦張儀。大前提是中國內部鬥爭,秦、楚、齊,誰統壹中國都壹樣。屈原這麽執著的愛國思想,不大能夠產生在戰國,大壹統的國家方有愛國主義。

走進“圍城”的第四把鑰匙——識物。物的範圍廣,包括所有名物、制度,了解得越多越好。隨著時代的推移,“物”會發生很多變化。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東漢就不知道雎鳩的內涵,只知道雎鳩是水鳥。但它跟愛情有沒有聯系?肯定有,但這條鏈已經斷了。中國大量神話失傳,這或跟孔子的破壞有關,孔子不喜歡神話,“子不語怪力亂神”。

沒有背景,物也難以理解。有個英國人結婚,我送他壹對木頭做的鴛鴦,我自認為寓意很好,沒想到他打開壹看說“這麽漂亮的野鴨子”,他根本不知道裏面有愛情的寓意,鴛鴦在英國不代表愛情。

走進“圍城”的第五把鑰匙——識法。寫詩詞有格律、有規律。這就是“圍城”,詩的平仄、對粘、對仗、用韻、古今體的分類這些基本的東西要把握。還有詞牌(字數、句式、分段、用韻、平仄),它規定了詞的所有方面。掌握這些並不是要妳成為壹個詩人。掌握了,欣賞時不壹樣,能理解古人為什麽這麽寫。

韻味是壹種境界,只可意會不能言傳,尤其不能翻譯。我很反對詩歌翻譯。翻譯古詩更難,要翻譯古詩的韻味難上加難,基本不可能。要麽就不要欣賞古詩,千萬不要去讀翻譯過的古詩,特別是古典詩詞。我們不能偷懶,壹定要欣賞原作。

附:如何欣賞古典詩詞之我見:“識數”+“五識”+“識典”

讀畢復旦大學胡中行先生的《如何賞析古典詩詞之美》,深感讀詩“五識”(識字、識人、識世、識物和識法)有醍醐灌頂之妙,受益匪淺。冒昧補充如下:

壹、“五識”之前先“識數”

少兒學字,多是從學數開始,壹、二、三、四、五、六、七…百、千、萬…。不少人可能嗤之以鼻:想想我都讀到大學了難道連數都不識了麽?

古典詩詞中用數字的地方很多。數字的運用有點明題旨、畫龍點睛的作用。大家都熟悉的“壹字師”的佳話。唐詩人齊己《早梅》“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前村深雪裏,昨夜壹枝開。風遞幽香出,禽窺素艷來。明年如應律,先發望春臺。”其中壹句原為“前村深雪裏,昨夜數枝開”。鄭谷把“數”字改為“壹”字。壹字之改,意境卻完全不同,“壹”比原來的“數”字更能突出詩歌的主旨,真是“壹”字曲盡其妙,意味深長。

古典詩詞中,把本屬抽象思維範疇的數字運用於形象思維領域,可以獲得奇妙的美學效果和獨特的藝術魅力——意境美。所謂意境,就是指主觀的情和客觀的景,內在的意和外在的境高度統壹所達到的“心物合壹”的藝術境界。詩人詞家在古典詩詞中常用數字直接描繪形象,開辟意境,顯得妙趣橫生,詩意盎然,給人以美的藝術享受。例如晏殊詞《破陣子》“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壹兩聲”,前壹句寫景物靜態之美,池沿上的幾點綠苔顯得意味雋永含蓄;後壹句以黃鸝的鳴叫聲打破寂靜,使畫面更為豐富和生動。清新平易的語言 ,描繪暮春接近初夏的美麗景色,卻又毫無“春意闌珊”的寂寞之感。再如辛棄疾詞《西江月》“七八個星天外 ,兩三點雨山前”,“七八個”稀疏的星星掛在天邊,“兩三點”晶瑩的雨珠灑在山前,極富表現力地描繪了鄉村夏液清新幽美的景色。

“識數”的關鍵在於不要以理工科的思維把古典詩詞中的數字實化,要分清“實數“與”虛數”。例如,唐王之渙有名句“黃河遠上白雲間,壹片孤城萬仞山”,其中“壹”是 “實”, “萬”是虛。唐白居易的詠棋詩“晚酒壹二杯,夜棋三數局”,其中“壹、二、三”均是“虛”。白居易的《暮江吟》“壹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看似兩個“半”字,實在應算“壹江”。李白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兩”是 “實”,“萬”是虛。王之渙的“欲窮千裏目,更上壹層樓”,“壹”是 “實”,“千”是虛。

在詩詞中,數字的運用經常起到誇張、虛化烘托的作用,更不能當做“實數”。李白的《秋浦歌》“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三千丈的白發顯出作者愁的程度,寄寓了他濃重愁苦的郁憤之情。這種誇張,表面看來不似真實,卻又勝似真實。它不是生活中的真實,而是壹種藝術的真實。正是誇張這種藝術手法的運用,使作者加深了對“愁”這壹抽象感情的理解,收到了不同尋常的藝術效果。此外,李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贈我情”,均新奇而大膽地概括了作者強烈的思想感情。毛澤東的“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千”、“萬”道出了紅軍的革命英雄主義氣概。

實際上,識不識數,如果從事古典詩詞翻譯工作,就可以體會出來。這也是古典詩詞翻譯的難點之壹。如蘇軾“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前半句只能翻譯為 “when the bamboo sets off a few peach blooms”;柳永名句“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中的“十裏”是“虛”,指範圍廣,因此翻譯為“lotus flowers bloom far and wide in summer”。

二、“超壹流”的門檻:“識典”

把握了“識數”+“五識”,相當於圍棋職業棋手的“九段”。大家知道,“九段”之中有“弱九”、“強九”之分,“強九”之中還有“超壹流”。若想成為古典詩詞大家(古典詩詞“強九”),甚至國學大師(古典詩詞“超壹流”),還必須掌握“壹識”——“識典”。

所謂“典”者,典故也。

以典入詩,是歷代詩人常用的表現手法。凡詩文中引用過去有關人、地、事、物之史實,或有來歷有出處的詞語、佳句,來表達詩人的某種願望或情感,而增加詞句之形象、含蓄與典雅,或意境的內涵與深度,即稱“用典”。用典也是詩歌的壹種修辭手法,可避免壹覽無余的直白,還可給讀者在詩行間留下聯想和思索的余地。用典用得巧妙、恰當,可以使詩詞意蘊豐富、簡潔含蓄、莊重典雅,使表達更加生動形象,詩句更凝練,言近而旨遠,含蓄而婉轉,從而提高作品的表現力和感染力,

例句壹:杜牧《泊秦準》借典評古論今。“煙籠塞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詩中的《後庭花》歌曲名,是引用的壹個典故,南朝陳後主所作的《玉樹後庭花》,被後人稱為為“亡國之音”。詩人所處的晚唐時期正值國運衰微之際,而這些統治者不以國事為重,反而聚集於酒樓之中欣賞靡靡之音,怎能不使詩人產生歷史可能重演的隱憂?所以,詩人這裏是借陳後主因荒淫享樂終致亡國的歷史諷刺晚唐那些醉生夢死的統治者不從中汲取教訓。

例句二:蘇軾《江城子·密州出獵》借典抒情言誌,表明心跡。“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詩中末句“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引用了壹個典故。據《漢書·馮唐傳》記載:漢文帝時,魏尚為雲中太守,抵禦匈奴有功,只因報功時多報了六個首級而獲罪削職。後來,文帝采納馮唐的勸諫,派馮唐持符節到雲中去赦免魏尚。這裏詩人身在密州,懷才不遇、壯誌難酬,以魏尚自喻,希望有壹天,朝廷也能派遣象馮唐這樣的人前來,抒發了渴望報效朝廷的壯誌豪情。 由此也可看出,詩人對統治者的批評因為不能正面直說,用典就是最好的辦法。

例句三:辛棄疾《破陣子》借典引發聯想,創新意境。“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詩中涉及“八百裏”、“五十弦”、“的盧”三個典故:壹是“八百裏”,是“八百裏駁”的簡稱。據《世說新語》記載,晉王愷以牛“八百裏駁”與王濟作賭註,王濟獲勝後殺牛作炙(烤牛肉),後人即以八百裏指牛。二是古代的瑟有五十弦。李商隱詩:“錦瑟無端五十弦。”詞裏的“五十弦”,當泛指合奏的各種樂器。三是“的盧”,駿馬名相傳劉備曾乘的盧馬從襄陽城西的檀溪水中壹躍三丈,脫離險境。運用這三個典故,創造壹個雄奇的意境,不由讓讀者仿佛看到戰爭爆發前犒勞出征將士的壯觀場面和戰場上鐵騎飛馳敵陣的激烈場景,極具穿透力。

例句四:劉禹錫《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借典精練文字豐富,內涵。“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聽君歌壹曲,暫憑杯酒長精神。”律詩中“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這裏運用了向秀聞笛、王質遇仙兩個典故。“聞笛賦”指西晉向秀的《思舊賦》。三國曹魏末年,向秀的朋友嵇康、呂安因不滿司馬氏篡權而被殺害。後來,向秀經過嵇康、呂安的舊居,聽到鄰人吹笛,勾起了對故人的懷念。“爛柯人”指晉人王質。相傳晉人王質上山砍柴,看見兩個童子下棋,就停下觀看。等棋局終了,手中的斧柄(柯)已經朽爛。回到村裏,才知道已過了壹百年。同代人都已經亡故。整句表達作者貶官二十多年後回歸時的感受。以“聞笛賦”隱含對當時統治者迫害舊友的不滿,抒發了對死去舊友深深的懷念之情;以“爛柯人”暗示自己遭貶謫時間太久,此番回來恍如隔世,覺得人事全非.不再是舊時光景了。短短的十四個字,就表達出了如此復雜的情感。同時,還可以看到,用典還使詩歌對仗工整,音韻和諧,結構嚴謹。在增加詩歌內涵的同時,還增加其外形之工整。

詩詞用典的主要形式包括:“用事”和“用句”。

“用事”,即引用歷史故事。前述數例均為“用事”。另壹種用典形式是化用前人詩句,即“用句”。具體又可分兩種,壹是直接引用前人現成詩句,另壹種是在原句基礎上改動或簡化。毛澤東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詩最後兩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其中“天若有情天亦老出自李賀的《金銅仙人辭漢歌》。原詩:”衰蘭送客鹹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宋代的孫洙亦在《何滿子·秋怨》裏用過:”天若有情天亦老,搖搖幽恨難禁。“歐陽修《減字花木蘭》中”傷懷離抱。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細似輕絲渺似波。”另壹種屬於“化句”。例如李白《將進酒》中的“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乃化自鮑照的《擬行路難》其六中“自古聖賢盡貧賤,何況我輩孤且直!”又說蘇軾《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用典之處便頗多。首句“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乃用李白詩《把酒問月》中“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壹問之”之意;“千裏***嬋娟”句,化自謝莊《月賦》:“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裏兮***明月。”此處還是用其意,但感情已然變化,不含原賦愁苦頹喪之意味。

用典之要在於既要師其意,又要能於故中求新,更須能令如己出,而不露痕跡,方為佳境。上述“用句”兩例正是達到了這樣的境界。

所謂“識典”,就是看破並能欣賞古典詩詞中的“用典”。“用典”如同設“謎”,“識典”就是猜對“謎底”;“用典”如同“設局”,“識典”就是 “破案”。古代詩人因為古書讀得多,材料記得熟,下筆時信手拈來,毫不費力。今如能“識典”,必學富五車,當是大師風範。

“物極必反”。如果用“典”適當,則意義積極。但典故不能濫用。壹些名家往往難免。例如李商隱的詩,毛澤東和魯迅先生都很喜歡。魯迅先生說“玉豁生清詞麗句,何敢比肩”。但也同時指出他“用典太多,則為我所不滿。”例如大家所熟知的《錦瑟》壹首:“錦瑟無端五十弦,壹弦壹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中間兩聯全用典故,這些典故本身並不難理解,但是通過這些典故所表達的事實和思想感情是什麽,古今來眾說紛紜,莫衷壹是。有人說是戀愛詩,有人說是詠物,有人說是悼亡等等。有的人對這首詩贊賞,也有的人把這首詩說得壹無是處。

今人之可悲在於對古文學習得太少,對壹些應該熟悉的典故都不知道了。今人作舊體詩詞,不是典故用得多、用得爛,而是根本沒有典故,又不知道典故為何物壹次,今人寫詩填詞,不妨多用些典故,恢復對古文學習的重視,這有利於我們傳承傳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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