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藝術電影在中國電影發展史上曾有過輝煌的篇章。1905年,中國電影的開山之作是戲曲藝術片《定軍山》。然後是五六十年代的《紅樓夢》《神仙配》《追魚》《陽門壹個女人》,都是吸引萬千人眼球的優秀作品。80年代前後,有七個芝麻官,五個女人過生日,春草奔月堂等等。
然而,近十年來,戲曲藝術片似乎日漸式微。既然電影很少,那就更難得看到驚艷的大作了。在我的腦海裏,我壹直懷疑這件事可能和我們對民族傳統的誤解有關;另壹個原因是,我們在某種程度上忽視了農民觀眾,傳統戲曲和電影的市場主要在農村。
在這樣的背景下,很高興看到長春電影制片廠和鶴壁市文化局聯合出品的喜劇戲曲藝術片《七縣賣地瓜》。而且太好了,更讓人愉悅。
從表面上看,這是壹部喜劇。漫畫故事,漫畫人物,漫畫風格,都讓人忍俊不禁。誰曾想,清苑縣令唐成將犯下命案的燕雪嬌押解回京重審,途中卻接到了“保命”的聖旨。瞬間上下移位,主客顛倒,燕雪嬌霸氣。壹氣之下,唐成貼出了“回家賣紅薯”的通知,帶著極其老邁的班幹部進京。
這還只是開始,後面的表演更是驚喜搞笑。奉命“護送”到嚴府後,遭到嚴氏兄弟姐妹的拒絕。被拒絕的唐成不能隨意行動,必須隨時等待嚴嵩的召喚。日復壹日,唐成像壹個乞丐和壹個囚犯壹樣,又凍又餓,悲憤交加。
但他不是悲劇人物,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倒的人。他的喜劇性格促使他拿起智慧的武器繼續戰鬥。他在街上賣紅薯,壹路賣到了政府。當國公許猶豫不決時,唐成向他挑戰,要他與強大的邪惡勢力作鬥爭。
我們更願意稱之為“戲劇”,因為普通喜劇為了追求喜劇效果,往往會刻意設置壹些搞笑的噱頭,虛假的矛盾,低俗的段子,低級趣味;然而,“七品縣賣紅薯”並非如此。它讓妳笑,但不是以“笑”為目的。其矛盾沖突真實典型,人物形象生動逼真,寓意普遍深刻。這些都讓妳無法把它當做壹般的喜劇來看待。
這壹切主要體現在對唐成藝術形象的刻畫上。他的性格可以說是既生動又豐富,可親又可敬。他是“清官”,秉公執法,為民求情;但他也是壹個“平民”,抽著煙鬥,賣著紅薯,和有權有勢的人鬥,向普通人下跪。他與聖旨、漢奸的鬥爭,不僅是出於對上級的忠誠,更是出於壹顆嫉惡如仇、同情弱者的正義之心。他能夠打敗權貴,維護正義,主要靠的不是自己手中的權力,而是長在肩膀上的頭腦中的智慧。他的勝利不是忠於君主的“清官”的勝利,而是鬥士的正義與智慧的勝利。
傳統戲曲在現代社會很難發展,缺點是意識和觀念往往落後於時代。《七品縣賣紅薯》的價值在於它與時俱進,在作品中體現了現代意識。
以“平民縣令”、正義鬥士、聰明智者的性格和身份改造傳統戲劇中的“清官”形象,是時代感的鮮明體現。然而,林秀英的半途而廢引起了我們的深思。以前的“官戲”中,受害者往往只是官方善意、善意、同情、幫助的對象;但是在這項工作中,林秀英成了鬥爭的主體。如果她放棄鬥爭,唐成將壹事無成。正是在林秀英和唐成的共同努力下,嚴嵩山終於崩塌了。
電影的結局也很有趣。推翻叛徒並自殺的唐成沒有得意忘形。他選擇了“功成身退”的明智之路。藝術家要求唐成回到農村,做壹名傳承文化的老師。他教給後人的是“為官為民”和“清正廉明”。這是壹個簡單的道理,但也是壹個永恒的道理。
充滿了仁義,影片突破了“喜劇”,超越了“喜劇”;因此,我們更願意稱之為“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