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北方的農村地區,有壹個傳統習俗。每個村莊每年都有定期的廟會。相鄰的村莊不會同時舉行。在相對淡季,他們有自己的節日。
廟會時節,村裏張燈結彩,空地上用蘆葦墊搭起戲臺,臺口用彩綢裝飾。鮮紅色和綠色的有不同的味道。上世紀50年代,農村還沒有電燈,舞臺上掛著幾盞比馬燈大得多的蒸汽燈,照亮了農村平淡的日子。
廟會通常持續三兩天。每個家庭都有來自四面八方村莊的親戚和朋友。他們架起牛車或驢子,穿上節日的衣服,籃子裏的蛋糕點著紅點。這種去公婆的叫“去廟”。穿著新衣服的孩子們生動地裝飾了村莊。商人和小販也來了,給鄉村的節日增添了另壹種氣氛。廟會上有藝人,有賣衣服賣布的,有賣家居用品的,有賣各種農具的。我印象最深的是吹糖工,還有賣芝麻糖和甘蔗的。廟會比春節和8月15日等傳統節日更具交流性和商業性。
在農村的那些年,我和大人趕了好幾個廟會。我起了個大早,等著取車。鄉間的土路上,木輪的大車鋪著蘆葦席和被子,女人和孩子在上面搖來搖去,聽著木軸的吱嘎聲和輪椅愉快的喊叫聲。趕車的人有的拿著紅纓鞭,有的隨車走在路邊,有的坐在軸上。拉車的牛額頭上也有紅色的流蘇。人們互相回答,這是農村壹年壹度的節日,點綴著淳樸祥和的農村生活。
五歲的時候,家鄉的廟會在我的記憶中留下了兩件難忘的事:壹是我買了我的第壹本書;另壹個是第壹次看《鬼打墻》。
是壹本薄薄的繪本,12美分。書講的是戰國時期的故事,書名叫《召集》。我被封面上的戰旗和戰車吸引,每天拿著從廟會上買來的木刀木槍,從戲臺上編故事。那是我的第壹本書,我保存了很多年。
廟會上最吸引人的是唱戲。河北梆子響亮的歌聲和快速的伴奏劃過夜空,遠遠就能聽到。無論春夏秋冬,臺下總是擠滿了人。為了看清楚,孩子們很早就用凳子占了空間。開場鑼鼓響了三次,戲才真正開始。往往開頭永遠是壹兩部戲,然後才是重頭戲。最吸引孩子的不是劇中的內容,而是千奇百怪的戲裝,武將的背旗和長長的雉雞羽毛,花旦裏的鳳冠和小醜的彩繪臉。很多劇的內容都已經忘記了,但是有壹部鬼劇還是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裏。這部劇的名字叫《獅子樓》,講的是水滸傳的故事。舞臺上的蒸汽燈全暗了,幾串鬼火在臺上點著酒。武大郎藍色的臉在藍色的火焰後面不時閃現。我還記得我因為恐怖緊緊抓住大人的手,那壹簇簇藍色的火焰幾乎讓我的靈魂進入了另壹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