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早期的講故事、講故事的傳統中,有壹個強調敘述者敘述的元素,比如《說曹操》,歐洲早期的小說也有自我暴露敘事行為的模式,比如喬叟的作品。另壹方面,戴維·洛奇認為最早的元小說是斯坦因的《香迪傳》,它以敘述者和想象中的讀者之間對話的形式展示了敘事行為的存在。這部揭示小說奧秘和傾向的小說,曾被布魯克·羅斯命名為“實驗小說”,阿德勒在1976中稱之為“超級小說”,同年羅澤稱之為“外國小說”。“元小說”壹詞在1980左右開始被認可。然而,根據魯迪格的調查,80年代初的“元小說”仍處於萌芽階段,到80年代末,“大量雄心勃勃的批評家和學者進入了這壹領域,這壹領域現在屬於文學的基本原則。”作為壹種新的形式,元小說作家引起好奇和關註是正常的,但批評家和學者真正感興趣的是元小說的巨大能量:它打破了對“真實”的迷信,拆解了現實主義的權威地位,無情地揭露了現實主義的虛假性和欺騙性。用戴維·洛奇的話說,元小說關註的是小說的虛構身份。元小說通過揭露自身的制作過程,表明小說就是小說,現實就是現實,兩者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鴻溝。揭示藝術與生活之間的鴻溝是元小說的壹個功能。然而,敘事與現實的分離使得文本不再是現實的附屬品,文本闡釋的框架不再來自現實,文本的意義也不再是現實的“反映”,而是來自純粹的敘事行為,因此文本擁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主性,徹底從現實和真實的束縛中解放出來。
(林秀芹的元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