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觀點反映了當今壹些人在傳統文化傳承中的壹大弊端:總是擺架子,否認群眾基礎,擺出壹副盛氣淩人的高高在上的姿態,充分顯示了他們的狹隘。而這恰恰是他們相對孤獨的原因之壹。弘揚傳統文化,要有“大到可以容納很多人”的胸懷,要有“海納百川”的氣度,不能自我設限自戀。
那些輝煌燦爛的詩篇流傳至今,雖然是古代文人智慧的結晶,但我們不能因為只看到耀眼的金字塔尖,就忽略了大量被歷史風化埋沒的金字塔底層的作品。從某種角度來說,那些在歷史長河中歷經淘洗沈澱的平庸之作,不就體現了詩歌廣泛的群眾基礎嗎?事實上,當詩歌寫作成為普通人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文人炫耀的特定手段時,文化創作才能富有活力,優秀作品才能湧現。
從《詩經》中眾多采自民間的作品,到白居易寫詩卻求“壹個老婆婆能解釋”,再到“凡有井水可飲,可吟柳詞”,詩歌的繁榮從來不是小生,而是植根於它在讓普通人享受情感中的蓬勃生機。正所謂“可以開心,可以圍觀,可以群體,可以抱怨”。那些代代相傳的名著,恰恰是學者和聖賢以自己的才華從普通人身上學到的。詩裏既有春雪,也有下裏巴人,詩裏從來不排斥普通人來吟唱和吟誦。
作為“中國戲曲之母”的昆曲,經歷了時代的變遷,壹度瀕臨消亡。戲曲工作者認識到,昆曲從家喻戶曉走向衰落,並不是因為昆曲名家的去世,而是因為昆曲在大眾市場找不到壹席之地,逐漸失去了群眾基礎。於是他們開始引入歌劇、交響樂等流行元素,打造青春版《牡丹亭》來吸引更多觀眾,而不是曲高和寡。當昆曲再次走進人們的視野時,也進入了壹個新的時代階段。還有壹群癡情的戲迷不知道《良辰美景》和《似水流年》,而舞臺上,大師們正在詮釋傳統的精髓。這時候我們知道,沒有壹種文化可以自我封閉,沒有壹種文化有篩選受眾的資本。只有更加寬容和謙遜,我們才能獲得更長的生命和更精彩的未來。
以精英品味為借口固步自封,最後只會是夕陽西下,壹群聖賢在文化的墓碑前上演哀歌。只有開放我們的思想,接受不同文化層次的智慧,我們才能繼承和發展,促進文化繁榮和進步。時代需要包容,傳統文化也需要包容。無論何時何地,傳統文化止於獨行,興盛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