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民有吃槐花的傳統。每到四五月份,整個豫東平原似乎都彌漫著槐花的香味。
只要走在槐樹下,心裏就會有無限的食欲,恨不得抓壹把放進嘴裏,其甜嫩的姿態更是讓人上癮。
上世紀70年代末的那些年,土地貧瘠,市場疲軟,大部分家庭貧困,果蔬奇缺,不僅吃不起,就連富貴奢華的蔬菜似乎也無法在土地上生長。於是,那些自然綻放的樹的花,就成了我家鄉每個家庭餐桌上不可或缺的美味佳肴。
槐花開的時候,每天晚飯的時候,我媽總是讓我們兄弟倆去附近的樹上摘點槐花。我們興高采烈地爬上樹,裝了滿滿壹籃子新鮮酥脆的槐葉,遞給廚房裏忙碌的媽媽,然後耐心地等著醉人的槐花吃到卷縮。
在豫東平原,傳統槐花的吃法主要有兩種:壹種是蒸;壹種是涼著吃。
先說蒸:
中原人擅長蒸菜,而河南人之所以能獨力蒸菜,是因為人民群眾有著廣泛而龐大的基礎。在他們的幫助下,芹菜葉、槐花、荊芥等壹堆花草,拌上面粉就可以放在鍋裏蒸了。其中,蒸槐花是最典型的代表。
那些年的空氣還是很純凈的,即使槐花每天裸露在空氣中,也是壹塵不染。所以媽媽只需要輕輕的給那些白色的花澆水,撒上壹層玉米粉,攪拌均勻,放在箅子上,然後放在大木盆裏蒸。十多分鐘,壹盆熱氣騰騰、散發著天然香味的槐花撲面而來。
每人端上壹碗蒜汁,是提前調好的。美味壹進來,人就能突然釋然,忘記所有前世的煩惱。所有的喜怒哀樂也在壹瞬間被沁人心脾的香味褪去。
那壹刻,少年的心中只有溫暖的家和愛...
除了清蒸,涼拌槐花是人間純粹的美味。
通常的做法是:
將壹盆槐花洗凈,放入鍋中,加足水,用武火加熱,待水溫不會開時,迅速取出,放入冷水中冷卻,再取出瀝幹水,放入鍋中。這就是俗話說的,用熱水燙,但不是簡單的燙。
涼拌槐花,關鍵是要搭配:
鹽是通常的鹽;醋壹定是我們自己用古法釀造的紅薯醋,又酸又甜;
醬油必須用鎮江產的豆子;而且蒜汁必須是用蒜臼搗成的蒜泥汁才好吃。
麻油壹定是古法磨出來的小麻油。
壹切準備就緒後,將各種香料混合,攪拌均勻,像油畫壹樣全部灑在烤好的槐花上。只要吃下去,那種酸甜溫暖的快感幾乎會滲透到妳的骨髓裏,像鄉愁壹樣縈繞在妳的夢裏。
可惜在離開家鄉的這些年裏,記憶中家鄉的槐花真的像壹場夢,我從來沒有真正吃過。
後來雖然去過河南大廈和鄭州駐京辦商都酒店很多次吃河南特有的蒸槐花,但和鄉愁的味道比起來,總覺得穿了壹層薄薄的內衣...
現在,聞著槐花這種幽靜淡雅的香味,我再也無法抗拒青春時代對槐花的難忘記憶。於是,我也試著摘了壹袋槐花,高高興興地跑回家,沖進廚房...
當壹盤甜甜的涼拌槐花放在妳面前,還沒見底,它就聞到了那股味道。不經意間,我的心裏滿是淚水。
我知道,這是鄉愁的味道。在過去的許多年裏,它在我的外國生活中慢慢地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