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徐誌摩摯友,曾與徐誌摩壹起創辦《新月》月刊,他們大概是在那個時候建立起豐厚的友誼,胡適對於徐誌摩死況的描寫,是悲壯的。胡適稱大概只有徐誌摩最配那樣的死法,即使是讓誌摩自己挑壹種死法,也挑不出更合式,更悲壯的了。
胡適並沒有過多交代徐誌摩乘坐飛機的原因。對於徐誌摩乘坐那趟飛機的原因,坊間有說是為了赴林徽因的建築展,也有說法是徐誌摩是因為和陸小曼結婚後,生活拮據才坐郵政的飛機。也有說法是徐誌摩和陸小曼因孩子事宜,爭吵置氣出走的。
究竟是什麽原因使徐誌摩踏上那架失事飛機,我們不得而知,坊間流傳最多的是,徐誌摩為了奔赴林徽因的建築展,並以此諸多聯想與修飾,有贊嘆徐誌摩為愛赴死,稱林徽因才是徐誌摩的壹生摯愛。有質疑徐誌摩與林徽因後期的友誼。眾說紛紜,難探真偽。
不管什麽原因促使徐誌摩登上那架飛機。最終結果徐誌摩就那樣走了。胡適形容徐誌摩的走“不平凡”,“不悄悄的”
胡適在文中敘述,徐誌摩走後的十幾天裏,常有朋友到胡適家裏談徐誌摩,談起來常常有人痛哭,在別處痛哭他的,壹定也不少,徐誌摩之所以能使朋友這麽哀念他,讓胡適頂著輿論為他辯解,胡適在這裏用了“壹團同情心”“壹團愛”永遠是“溫暖的顏色”永遠是“美的花樣”永遠是“可愛”形容徐誌摩。
胡適引用葉公超先生的話;
葉公超先生曾說:“他對任何人,任何事,從未有過絕對的怨恨,甚至於無意中都沒有表示過壹些憎嫉的神氣”
我常常覺得嫉妒,怨恨是人之本性,哪怕它是壹種陋性,卻是與生俱來的,我們只是通過後來的學習意識到它的不好,壓抑它罷了,從未想過它能從人性中消失,而葉公超先生評價徐誌摩,是從未有過絕對的怨恨,憎嫉的。可見徐誌摩為人溫柔,恬然,像壹朵軟綿綿的雲,沒有棱角,沒有戾氣,對這個世界,及身邊的人充滿包容和理解。從徐誌摩的詩集裏,我們大概也能看出,徐誌摩的溫柔,溫文爾雅。
在那個筆戰爭執激烈的年代,文藝界風波不斷,吵了不少的架,胡適引用陳通伯先生話說,“他沒有聽見有人怨恨過徐誌摩,誰也不能抵抗誌摩的同情心,誰也不能避開他的粘著性。”
陳通伯先生,稱徐誌摩是他們的連索,他是粘著性的,發酵性的。可見徐誌摩在朋友圈裏,是頗負盛名,頗受親近的。他是朋友間的“連索”。他心懷若谷,
從胡適引用朋友對徐誌摩的看法和評價,可以看出徐誌摩他坦然,他美好,他親切,他同情心強,他在朋友圈,是和事佬,是美好的象征。
胡適稱,徐誌摩的壹生真是愛的象征,愛是他的宗教,愛是他的上帝。妳需要先了解誌摩的信仰,才能了解徐誌摩。
他曾在與梁啟超先生的回信中寫下過,“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壹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梁啟超作為梁思成的父親,林徽因的公公,也是徐誌摩的老師,作為梁啟超先生最愛護的學生,在徐誌摩離婚事件中。梁啟超曾寫信勸阻徐誌摩。“嗚呼誌摩!天下豈有圓滿之宇宙?”
信裏,梁啟超先生,警醒徐誌摩,不可為了自己的快樂,造成別人的苦痛,這天下哪有那麽圓滿的事呢,妳壹直追求圓滿,怕不最後落的不死不生而墮落至不復能自拔。
梁啟超先生壹眼看透了徐誌摩的行為是追求壹種“夢想的神聖境界”。他料他必要失望。
而徐誌摩對這種反理想主義是不能承認的,他答梁啟超先生。
他不承認把別人的痛苦來換自己的快樂。他甘冒世界之大不韙。願竭盡全力以爭鬥,不是為了免苦痛,只是為了尋求良心之安頓,人格之確立,靈魂之解救。
這就該談到他的第壹次婚姻,張幼儀。
我們不能否認張幼儀的優秀,張幼儀家境殷實,具有龐大的政治經濟地位,張幼儀的表哥張嘉璈,在當時任浙江都督朱瑞的秘書。發現徐誌摩的才華,便做媒把其妹張幼儀許於徐誌摩,當時徐家已是江南富商,對於門當戶對,強強聯手,對徐父來說求之不得。
我們可以得知,徐誌摩與張幼儀的婚姻,實則舊時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兩人並無太多接觸,全無感情基礎,不久徐誌摩留學美國,受外來文化影響,婚姻觀念影響,又遇林徽因,壹見鐘情,沈湎於對林徽因的癡迷,決意與張幼儀解除婚姻關系。
徐誌摩寫給張幼儀的信中寫到,
“真生命必自奮鬥自求得來,真幸福亦必自奮鬥自求得來,真戀愛亦必自奮鬥自求得來!彼此前途無限,彼此有改良社會之心,彼此有造福人類之心,其先自作榜樣,勇決智斷,彼此尊重人格,自由離婚,止絕苦痛,始兆幸福,皆在此矣。”
他提議“自由之償還自由”,他以為這是“彼此重見生命之曙光,不世之榮業”
徐誌摩渣男之名,大概也由此而來,此時張幼儀為徐誌摩育有兩子,而徐誌摩見異思遷,始亂終棄,為當時社會所不容。顯然,徐誌摩的理論,在當時社會是沒辦法的到認可和理解的。他所謂對愛情自由的追求,被當時社會所不容。
徐誌摩此舉也遭受當時社會的眾多非議和排擠。譏諷和批判。
梁啟超先生的勸告與警醒不無道理。而徐誌摩追求“愛”的堅定,卻也是堅不可摧。
最後,他和張幼儀1922年正式離婚,這是中國史上依據《民法》的第壹樁西式文明離婚案。徐誌摩在離婚事情上是絕情且殘忍的,就這點而言。張幼儀是可悲可憐的。她是傳統社會,大戶家庭的傳統女性,即使離婚後仍對徐誌摩家人百般孝敬,徐誌摩家人也壹直視張幼儀為家人看待。
這樁婚姻的悲慘結局,如若全然怪在徐誌摩身上,覺得還是多少有些不妥,當時舊社會傳統與新時代思想的碰撞,渴望自由,愛的思想,與舊時代父母之命的鬥爭。張幼儀是可憐的,而徐誌摩是殘忍且勇敢的。當然他的勇敢大概壹部分來源於新時代思想,愛與自由的追求,壹部分也來源於對林徽因的癡迷。終不管怎麽說,徐誌摩作為中國第壹個正式法律離婚的當事人,他是勇敢的,卻忠於自己的。忠於壹身信仰。忠於愛。即使在當今社會,多少人守著破敗的婚姻,也是沒有這個勇氣的。
最後徐誌摩還是未能娶的林徽因歸,但他們應該確確實實有過壹段情愫糾纏的,林徽因回國後嫁於梁啟超之子梁思成,徐誌摩與林徽因結為碳粉知己。網絡上對於徐誌摩與林徽因後期的友誼,諸多懷疑和猜測,可不能否認的是林徽因與徐誌摩必是相互欣賞,且靈魂***鳴的。在未能終成眷屬的遺憾下,退而求此次,發乎於情而至於理,林徽因是清醒且理智的。而徐誌摩也是坦然且尊重林徽因的決定。兩人彼此陪伴,卻又不僭越。
徐誌摩最後與陸小曼再婚,與陸小曼相識之時,陸小曼是有丈夫的。其丈夫為徐誌摩朋友。陸小曼為徐誌摩離婚,這次再婚再壹次把徐誌摩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
古語有雲“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而徐誌摩不止處於嫌疑間,而且橫刀奪愛。總是世人無法接受的。
他與陸小曼再婚後,失去了工作,因陸小曼生育之事,常常鬧矛盾,而陸小曼奢靡的生活,徐誌摩最多打過八份工。或許在追求愛與自由的路上,他是失敗的。他承認他是失敗的,他有壹首《生活》的詩,詩是暗慘的可怕。胡適認為他的失敗是壹個單純的理想主義者的失敗。然而徐誌摩“在這恐怖的壓迫下”, 從不叫壹聲“我投降了”他從不完全絕望,也不曾絕對怨恨誰。
胡適記載,在徐誌摩去世同年,徐誌摩曾說“擡起頭居然又見到天了,眼睛也睜開了,心也跟著開始跳動了”
他希望那壹年是他“壹個真正復活的機會”
可惜卻是他生命的結束。
胡適心中的徐誌摩是溫柔的,壹團同情心,壹團愛的,勇敢的,壹生向往愛,和自由的。不屈服的。文章多次引用旁人的評價,徐誌摩本人的詩句。與文人往來書信,向我們描述了純粹的,豁達的,溫暖的徐誌摩。
關於徐誌摩對愛的向往,和三段感情,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與了解,而我是羨慕他的勇敢的。羨慕他對追求愛的堅決的。他對完美理想的追求讓我動容。當然妳也可以理解為渣男說辭。
徐誌摩已離我們遠去,斯人已逝,留下的是文采,是艷冶的壹生。妳贊嘆也好,批判也罷,他遵從本心,活的熱烈。他的生如他的死壹樣。悲壯。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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