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將至，壹個段子又開始流行起來：
青年問禪師：“王寶強、馬蓉、許婧、陳赫都單身了，明星們個體很耀眼，為何在壹起就不行？”禪師拿出壹碟芝麻、壹碟花生、壹碟瓜子、壹碟核桃、壹碟杏仁讓青年分別品嘗，問他：“好吃嗎？”青年點了點頭。禪師又拿出壹塊五仁月餅給青年品嘗，青年吐完恍然大悟……
這段子傳揚多年，配角也由王菲、李亞鵬、周迅、張柏芝、謝霆鋒等等常換常新，唯壹不變的主角“五仁月餅”卻屹立不倒，可謂難吃界之翹楚。
五仁月餅究竟好不好吃，知識青年們的爭論壹直沒停歇。唯壹可以確定的是，五仁月餅確實是中國烹飪對“錦上添花”登峰造極的詮釋——本來就高油高脂的月餅，尤嫌其油量不夠，變著法兒往裏加油脂含量極高的堅果仁。這種處理無疑會急劇增高熱量，最終變成強烈的飽腹感與滿足感，這也就是有人覺得五仁“吃著超滿足，嚼著超香”，也有人覺得“膩得發齁”的原因所在。
五仁被做成月餅餡也許眾口難調，但如禪師所言，這五樣東西的味道都不差。不用來包月餅，又可以做什麽？
山西的五仁油茶味道就不錯，這種兼具觀賞性、芳香和美味的食物，把五仁“油”的優點發揮到極致。當地人給我表演過五仁油茶的制作：把花生米、芝麻、核桃、杏仁、瓜子壓碎，和蒸熟的面粉壹起過油炒，菜油可、豬油亦可，但以牛骨髓油最香。過程中加鹽、小茴香。炒面師傅的手法很純熟，鏟子上下翻飛，壹鍋子粉快速揚起落下，卻沒有壹粒落在鍋外的。
炒十幾分鐘，面粉變黃，就是成品油茶了，不用防腐劑，也能保存壹個月。但還是新鮮吃最美。三四勺炒面、壹壺開水淋頭澆下去，堅果味和茴香味馬上冒出來，稍微攪動壹下，就變成稀糊。喝壹口，油、潤、滑、香，比黑芝麻糊好喝太多。生活在山西，可以壹個禮拜只吃面食而不重樣，早餐來壹碗這種五仁油茶，當然也是面食大餐的壹種。
揚州的五仁炒飯也值得壹說。傳統揚州炒飯，無非是加了火腿、蝦仁、香菇、青豌豆等輔料的什錦炒飯，自家烹制，只要不惜工本，味道也差不到哪裏去。但有壹年，我在揚州，當地壹位大廚請我吃過壹盤“五仁炒飯”，卻是稀罕物事。飯用的是隔夜的江蘇秈稻米，保證水分含量很低，加了花生仁、薏仁、栗子仁、芝麻和杏仁，而非傳統的“五仁”，說是為了討“仁義禮智信”的好彩頭，但這種組合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這樣壹盤五仁炒飯，不加蔥不加蛋，只有壹點點色拉油，炒得噴香噴香，壹口下去，可以吃到“哢哧哢哧”的脆口的感覺，把炒飯的“香松”襯托得無以復加。栗子仁的粉與薏仁的糯又增加了立體的口感，凡是吃過的，都會豎個拇指。
但最接近於五仁月餅的料理，莫過於五仁寧波湯圓。正統寧波湯圓餡兒裏是只放芝麻、糖桂花和豬油的，稱之為“豬油麻心”。但從前招待重要客人的時候，宴會結束的主食甜品裏，若有湯圓，便會在餡子裏加入花生、杏仁、瓜子這些碎堅果，外加青紅絲，顯示講究。
這種湯圓，粗粗壹嘗，和麻心其實沒什麽區別，但用心嚼壹嚼，就會吃出堅果復合口味和青紅絲帶來的果香。雖然油裏加糖，熱量和健康度值得商榷，但為了好味道，多吃壹點又有何妨。
上海名菜“醬丁”其實也有五仁的版本，不放筍、不放豆腐幹，用花生、芝麻等堅果仁和裏脊肉丁壹起，加豆豉老抽鹵制，是下酒的好菜。晚上鹵壹盤下老酒喝，吃不完的第二天煮點面條壹拌，就是濃郁爽口的炸醬面，好吃、好吃。
出品 | 食味藝文誌（微信號：SWyiwenzhi）
作者 | 魏水華（微信號：qyqy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