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剛傳入中國時,是通過附會道家哲學來宣揚教義的,此即世稱“格義佛學”時期。因佛教開始流行,初與道家文化相結合,依附道教宏傳,故有佛道之爭,老子化胡之說。安世高與支讖等自西域東來譯經,佛學漸盛,不過“佛教在漢世,本視為道術之壹種,其流行之教理行為,與當時中國黃老方技相通。”中國古代文化以道家為本,在魏晉時代,老莊的玄學特盛,“方術與玄學,俱本乎道家自然之說,漢魏之際,清談之風大盛,佛經之譯出較多,於是佛教乃脫離方士而獨立,進而高談清凈無為之玄致。”以故般若學與老莊學相近。佛教到東晉時,其勢大盛,西域大師接踵而來,中國寺僧,漸具規模。般若之學大行,談玄說妙。最可稱道者為羅什之東來,法顯之西行,道安之領袖群倫,羅什之大開譯業。什之門下十哲四聖,皆當時精研老莊的第壹流學者。時北方世亂,道安高足慧遠隱居匡廬,研究般若,毗曇,提倡彌陀凈土,壹時名賢大集,成為江南佛法之重鎮。後有真諦之譯唯識諸論,羅什法顯等又譯十誦、五分、四分等律。諸宗經論於是大備。魏晉玄學後期,老莊哲學受到玄學家乃至佛教僧人的推重,直接影響到魏晉時期玄佛合流的趨勢。僧肇是東晉時期著名的佛教哲學理論家,自幼“歷觀經史,備盡墳籍”、“每以莊老為心要”,對傳統文化非常熟悉。以老莊哲學理念發展般若中觀學說,創造了第壹個中國化佛教哲學體系。從僧肇道生以來,中國佛教則因容納了老莊道家的對規律性實在性等的認識,使佛性論原有的條件性相對性的成分繼續保留的同時,真實性與永恒性的因素空前增長。中國化佛教肯定了真實無妄的本體世界的存在,突破了印度佛教的範圍,彌補了印度佛教的邏輯斷裂,使其認識得以進壹步的深化。就此而論,佛教教義只有在中國化佛教中才真正走向了圓融之境,達到了佛教對宇宙人生認識的最高水平。後來的佛教又結合道家等中國固有文化傳統,形成了天臺宗、華宗、禪宗等中國式的佛教派別,尤其是禪宗,它結合了道家“任自然”的理念,曾在唐宋年間風靡壹時之道。
“阿羅漢者,能飛行變化,曠劫壽命,住動天地”
“學道之人,去心垢染,行即清靜矣。——《四十二章經》
魏晉南北朝僧侶多好老莊,議論時多以老莊解佛理或以佛教解老莊。此時的名僧亦是名士,於佛於道,頗入其微。此間名僧以支盾、慧遠、僧肇、僧璨為代表。
心無義
“心無者,無心於萬物未嘗無。此得在於神靜,失在於物虛。”——僧肈《不真空論》(破三家之說:本無、心無、即色)
即色義
“夫色之性也,色不自有,雖色而空。故曰色即為空,色復異空。”——支遁
本無義
“無在元化之先,空為眾形之始,故稱本無。”——曇濟《六家七宗論》
不真空義
僧肈的《不真空論》,其主旨於印度的般若學頗近。“非有非無”,即有即無,“不落二邊”。物無自性,皆隨姻緣生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