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23日,國家壹級美術師、著名畫家、散文家、書法家楊福音先生正式受聘為中南大學兼職教授,聘任儀式在國際合作與交流處會議室舉行。中南大學黨委副書記徐建軍,中南大學黨委委員、團委書記劉建華(女),中南大學藝術學院院長、書記王希俊教授,師資、博士後管理辦公室主任許宏武等校領導及有關部門負責人和楊福音藝術館負責人參加了儀式。
授聘儀式上中南大學黨委副書記徐建軍高度評價了楊福音先生在藝術領域,特別是書畫和文學方面取得的成績。他認為,楊福音先生擔任中南大學兼職教授,必將推動中南大學在文學藝術學科的發展人才培養。
“我非常榮幸受聘為中南大學的兼職教授,壹定盡自己的努力為學校的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作出自己的貢獻。”楊福音先生高興的接過中南大學兼職教授聘書,佩戴上中南大學校徽,並向中南大學贈送《楊福音畫集》、楊福音散文集《長嶺上》、《良苗懷新-訪談楊福音》等刊物。
授聘儀式後,校領導陪同楊福音先生參觀了中南大學校區和藝術館。 現年66歲的父親楊福音被稱為“怪才”藝術家,37歲的女兒楊燕來是畫壇新星,譽為“性靈山水畫家”,父女兩人來自湖南,住在廣州,來到廣州尋找他鄉的故事的時候,藝術上對家鄉的那種感覺反而更濃了,因此他們都在那種“湘楚文化”的背景下創作。據稱,湘楚大地的藝術家們,在他們的生活中、創作的作品中都以有壹個“段子”為樂,而所謂“段子”指的就是“故事”。在藝術家聚會的宴席上,大家都以講段子為樂,在段子中更能感受到藝術家的個性,更能感受作品的“靈性”。記者在采訪楊福音、楊燕來兩位畫家時,現場也聽到了不少“段子”。
楊福音
藝術講的就是直接感悟
記者:聽說妳在長沙文化人中有壹種神秘感,有人說妳是“神人”、“怪才”;而對於中西文化,據說妳提出了中西文化“神交”的看法,這裏面有什麽“段子”?
楊福音:“我不是神人,怪才倒是有人說過,壹個是作家莫應豐,壹個是香港老畫家、嶺南畫派大師趙少昂。神交講的是太初無師、太初無言。我們要談神交,是要談中西方最先對世界感悟的那幾個原核,要把握它,因為那是最感動人的。直接地感悟,沒有理論的幹擾,純潔、幹凈。有了這個神交,我們再來談以後的學習,就不會失去方向,也才能有壹個平等對話。我給研究生上課,談到但丁的《神曲》,美人隔河而笑,相去三步,是永遠不可企及的彼岸世界,是壹種“隔”的美;中國式的審美,講鏡花水月,講望而生愁,同樣是“隔”的美。這就是個“原核”,是個根本,不是誰去服從誰的問題。從這個意義上講,神交就是會通。”
記者:什麽是太初無師、太初無言呢?
楊福音:就是說人類在原始的時候,哪個是妳的老師呢?沒有。人類只能靠自己直接去面對世界。那麽,直接面對自然界的時候,住在中國的古人和住在羅馬的古人是同樣的,太初無師。但是他們所感悟的東西,對世界認識最基本的幾點,都是相同的,這就是神交的基礎。
“比如,我聽不太懂廣東話,知道壹些詞匯,發現廣東話裏保留了先民的語言。比如不講“傘”,而講“遮”,真是原始生動,因為“傘”是“遮”雨的嘛。“傘”是學名,“遮”是直接感悟,直接感悟就是因為太初無言,人類最初沒人告訴妳這叫什麽。還有,長沙人說菜是送飯的,廣東人就管買菜叫“買餸”,叫得太準確太生動太奇妙了。比如我家中講電視的遙控,從來就喊“按子”,這說明現在仍然有直接感悟。”
藝術講的就是直接感悟,開口見喉嚨、開門見田野,直抒胸臆,排除理論的、經驗的、他人的種種幹擾,直接面對,這才是好藝術。可惜的是,如今,人的感悟可以退化了。
記者:妳住在廣州,可是妳的藝術館又放在長沙,為什麽?
楊福音:“1993年我帶全家到廣州來,當時只是想躲到壹個地方,尋找壹下,看能不能去做成壹件事。如今知道了,凡是想丟掉的東西,其實都是妳的至愛,都不是想丟失的。從長沙到廣州,失去的東西太多。長沙像壹個彈弓,我是壹粒石子,長沙隨便壹扯,就把我彈到了天涯海角。吹壹句牛皮,好多人可以離開長沙,但我不能。2006年在中國十大公園之壹的長沙市烈士公園成立了楊福音藝術館,那裏的前身是荒廢了好幾年的水上餐廳,辦成了湖南首個個人藝術館。現在我每個季度都要回去壹次,創作壹批畫,放在那裏進行免費展覽,盡量讓大家都知道我在廣州的心跡。”
記者:湘楚文化最令妳動心的是什麽?
楊福音:“湘楚文化最讓我動心的是蒼涼之美,她有別於江浙的溫柔寶貴,也有別於西北的荒涼。什麽是蒼涼之美?我在壹篇散文裏有個段子是這麽寫的:“初冬時令,岸泊枯柳,孤舟斷纜,舟上不必有漁人。”蒼涼之美,即悲壯美,是壹種大美。”
記者:聽說妳對八大山人很推崇,有人看了妳的畫,說有八大山人的影子,妳怎麽看?
楊福音:“我孩子冬冬說,爸爸,為什麽妳的畫好看,也還感覺新?我覺得我是守住了傳統。好多人只想新,實踐出來後反而看不清。有句話說,天天想創新,人要變神經。”
“但我也很害怕看傳統的東西,如陜西的兵馬俑、霍去病墓,壹次看過,第二次就會說:“妳們進去看吧,我在外面等。”藝術不能讓激情這樣喪失。”
“但不看傳統的東西,傳統的畫卻是要學習的,我要直接地告訴大家,我現在還在認認真真向八大山人學習。”
楊燕來 1971年出生於長沙,自由職業藝術家。1989年就讀於中央美術學院民間美術系,1996年~2002年任聘於廣州畫院。
楊燕來
畫的是山水說的是人
記者:妳們父女倆平時是在壹起搞創作嗎?
楊燕來:“我們現在都長住廣州,但不住在壹起。他的畫經常讓我看,我的畫也請他看,各自畫了壹段時間後就會相互交流。我父親山水、花鳥都通,但主要是畫人物畫,我就只畫山水。雖然題材不同,但是旁觀者清,我們都能各提意見。”
記者:在藝術上妳們是尋找“他鄉的故事”,還是尋找“家鄉的故事”?
楊燕來:“我們定居在廣州,作品裏自然有廣州的感受,但長期在外,那種對家鄉的感覺反而更濃了。我父親寫過壹部散文集《長嶺上》,書名實際上是長沙的壹個地名,裏面所有的文章也都是講幾十年在長沙的經歷。我們的創作雖然不壹定全是反映家鄉的題材,但實際上是在“湘楚文化”背景下的壹種創作。評論家也說,看了我們的畫之後,有壹種“楚文化”的特征。”
“我以前還沒感覺到自己的畫裏有那麽壹種文化,後來看過李澤厚的《美的歷程》,書裏說到“楚文化”,說“楚文化”下的雕塑與繪畫想象力都非常的豐富,甚至有點詭異的感覺,而且動感很強。這種思想跟我的藝術思路和實踐不謀而合,我竟不知不覺間早就沾了“楚文化”的邊。”
“我本身帶有很強的藝術想象力,畫畫“放得很開”,壹直就憑著天性在畫,看了《美的歷程》之後,才發現,我還是適應了家鄉的那種底蘊。我父親也是,我們在骨子裏面都是。如果妳了解楚文化,就能從我們畫裏面感受到那種東西。其實“家鄉”這種概念,壹直就融在藝術家自己的血脈裏面。”
記者:評論家說妳是“性靈山水畫家”,怎麽理解?
楊燕來:“我想這是“心性和有靈氣”的意思;他們覺得我壹直憑自己的“天性”畫畫,畫出來跟別人的不壹樣。”
記者:說幾幅妳們父女兩人的有“段子”的特色作品吧。
楊燕來:“這次展覽中,我父親的作品《靜》,勾勒的是壹個人,壹朵荷,“段子”倒沒有,只是裏面充滿了線條感和畫面意境;他的《三樂圖》,用他常用的“荷花、魚、鳥”三要素,本是傳統題材裏的東西,畫出來卻有他自己的那種韻致。”
“我這次展覽的8幅作品中,雖然不是說每幅都有壹個故事,但畫裏面都有“段子”,那是人的“段子”;我的山水畫題材都是以“人”為主題的,畫面上有些“小人”,“小人”都有些“情節”。《清夜》,畫的是清靜的晚上,人在那裏交談,環境是雅的,人是趣的;《請回》,講的是送別的時候,請妳回去,本身就很有意思;《相隨》,兩個人壹起走。我就是這樣,畫的是山水,說的是人,主要想表達在山水清雅世界裏的人與人之間的“人情”和“性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