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短笛的男孩》
《吹短笛的男孩》,又稱吹笛少年,1866年,160x98cm,布油彩,巴黎奧賽博物館,愛德華·馬奈。法國《吹笛少年》畫中描繪的是近衛軍樂隊裏的壹位少年吹笛手的肖像。畫家在探索形與色的統壹時,註意到人物個性特征的刻畫。在色彩上追求壹種穩定的、幾乎沒有變化的亮面,然後突然轉入暗部,將人物置於淺灰色、近乎平塗的明亮背景中進行描繪,用比較概括的色塊將形體顯示出來。在這幅畫中沒有陰影,沒有視平線,沒有輪廓線,以最小限度的主體層次來作畫,否定了三度空間的深遠感。杜米埃說過馬奈的畫平得像撲克牌壹樣。 自然主義作家左拉曾在這幅《吹短笛的男孩》面前贊嘆道:“我相信不可能用比他更簡單的手段獲得比這更強烈的效果的了。”雖然現在看來,這幅畫給人帶來的震撼並未見得有多強烈。然而在馬奈那個時代,這幅畫的好處恰恰在於叛逆,不合當時的禮教。第壹沒什麽內容,第二沒有什麽深意,就是個小男孩,什麽都不代表,什麽都不說明。而且馬奈畫的時候非常快,完全變革了以前的畫法!當時官方沙龍展的評委們都不願意收這幅作品,誰又想到100多年後,這幅畫市值8億人民幣。
權威評價:19世紀60年代,剛剛擺脫第壹任老師庫圖爾的權威的馬奈,又遭到同時代人的不理解,他在沙龍中經歷了好幾次失敗。他在室內作的與實體同樣大小的人物繪畫給人壹種奇怪的印象,遭到許多批評,例如這幅《吹短笛的男孩》,被1866年的官方沙龍展的評判委員會拒絕。
這幅畫表現壹個皇家衛隊的年輕輕騎兵正在吹短笛,是壹種聲音尖銳的木制小笛子,用於引導士兵投入戰鬥,笛子的名稱成畫的題目。由壹兒童在畫家的畫室裏扮演的樂師占據了畫的中心位置。他清楚地顯現在色調細微變化的灰底色上,畫底沒有給出壹個確切的空間,僅僅給人壹種空氣在他的周圍流動的印象。畫家在他的肖像畫中常常使用的這種中性的不可觸知的背景,是受黃金時代的西班牙畫家,尤其是貝拉斯克斯和牟利羅的啟迪,馬奈不久前去馬德裏旅行期間,對他們大加贊揚。由於想讓被畫對象看起來是孤立的,避免造成這是在遊行或軍事訓練現場創作的印象,馬奈沒有加進任何軼事性背景成分。孩子、服裝及短笛構成畫的惟壹主題。畫是在畫室的冷光線中完成的,這壹點從投到地上的短影可以得到證實。
馬奈很早就參軍了,是壹名水兵,他以憐憫的目光看著這個孩子兵,為因畫畫需要而穿上的這身行頭感到驕傲。他的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這身由紅、黑、白、金色裝飾的完美軍服和短笛的金色金屬套上。用白色布帶束住的樂管在男式緊身短上衣的深色呢絨上和褲子的茜紅色呢上閃閃發亮,短上衣上飾有銅鈕扣。緊束孩子的上半身的布帶形成壹道亮光,與白色的鞋罩相映襯。只有孩子的臉和手有生氣,與有點僵硬、看不出細節的側影形成明顯的對照。馬奈的同時代人指責這缺少厚度,處理過於簡單,像是厄比納爾城印出來的天真的民眾像。背景與人物之間沒有配景,也沒有聯系,這些也使人物顯得不真實。人物用大色點處理,很像撲克牌上的人頭像和日本的銅版畫。馬奈的《吹短笛的男孩》普遍受到好評,這幅畫是馬奈對很少被印象派畫家畫的軍隊主題的壹個無視傳統觀念的挑戰。
《女神遊樂場的酒吧間》
“女神遊樂場的酒吧間”無疑是馬奈所曾畫過的壹幅最富於幻想性的作品。在這幅畫上,他運用了他所拿手的光的表現效果,來創造站在櫃臺後面的女郎四周的幻象氣氛。女郎面朝觀者而立,但絲毫也不顯得靜止。裝飾物、酒瓶、花瓶中的花,賦予了女郎的面貌以純粹夢幻似的神采。這種效果借女郎身後的壹面大鏡子被無限擴展開來。鏡子裏可以看到女郎同顧客談話,還可以看到坐在酒吧間各餐桌上的許多顧客。這壹切全都是朦朦朧朧地表現出來的,使人似覺置身夢鄉。以如此夢幻般的光影來再現現實,這是無論在馬奈之前還是在馬奈之後都沒有人做到的。女郎形象的誘人之處正是在於:她使人們覺得她就是許多幻影之中的壹個,這個幻影卻充滿著迷人的嫵媚。 他在自己壹生的最後幾年裏用色粉畫了許多風姿綽約的婦女肖像,在這些肖像上既沒有著重於他的風格特點的表現,也沒有展示其印象主義的明暗效果,而只是滿足於壹般的欣賞感覺。
維多琳·默蘭是印象派畫家馬奈及其同時代畫家的模特,也許是19世紀最著名的面孔和身體。在馬奈的畫作《奧林匹亞》、《草地上的午餐》中,默蘭或裸身躺在床上,或裸身坐在兩個男人之間,目光堅毅、淡定還夾雜著些許傲慢,儼然不是被看者,而是壹個以反維納斯的姿態註視著觀看者的色情故事的女主角。
1862~1874年間,馬奈至少有九幅畫以默蘭為模特,但即使在《女人與鸚鵡》和《鐵路》這樣的非裸體畫作中,默蘭依然以驚人的坦率的目光凝望著世界。
《奧林匹亞》
《奧林匹亞》完成於1863年,1865年5月在沙龍(官方展覽會)首次展出,但立刻遭到媒體挑釁的批評,乃至於被封殺,而馬奈也被迫逃往西班牙——盡管這之前很多人都畫過裸女。不難理解,封殺的理由就是因為默蘭被看為看的註視表情顛倒了人們的性別政治。
默蘭在不當模特後也嘗試繪畫,甚至跟馬奈在同壹沙龍展上展覽過畫作。1903年,她還成了法國藝術家協會的壹員。不過這個生活淫亂的下層婦女,後來淪為酒鬼,她在繪畫上似乎沒能取得大的成就,其全部藝術工作也不見於同時代人的文字記錄。默蘭,湮滅在歷史的幽暗部位。
默蘭的形象逐步浮現出來了。她並非職業模特,她的臉部表情慣於瞠視世界,這也正是吸引馬奈的地方。她邊做模特邊上繪畫課,開始為雜誌畫插圖,然後嘗試架上繪畫,並於1876年把自己的自畫像“年輕女子的半身像”送沙龍展出,簽名是“維多琳·默蘭,馬奈的學生兼模特兒,曾為《奧林匹亞》的模特兒”。原來,奧林匹亞並不是她的真名,而這次她需要以真名示人,並通過馬奈獲得身份認同。這張畫曾於1930年拍賣。據調查,默蘭經常出入藝術家聚居的蒙馬特區酒吧,跳舞、酗酒,人們稱她為“誘惑者”,但她卻是個同性戀者。1879年,她完成“16世紀紐倫堡的布爾喬亞”巨幅畫作。就是這張畫與馬奈的畫同時參與了當年的沙龍展。
《白色牡丹花》
巴黎 1832-1883
在印象派畫家中,馬奈被人看作是最偉大的靜物畫畫家,尤其是花卉畫畫家,他生前主要有兩個時期都在畫花卉,即19世紀60年代中期和他壹生的最後時期,由於病重,不能畫大幅畫,他便轉向畫靜物,因為這樣便於找原型。他對畫花卉的興趣產生於在博物館學習期間,而他去博物館的目的是竭力探尋古代繪畫大師的秘訣。他在他妻子的故鄉——荷蘭旅行期間,研究表現花、水果和珍貴餐具的17世紀弗拉芒畫家們的那些表現手法十分細膩的作品。這些東兩擺在壹塊白色的臺布上或地毯上,讓人想起節日大餐和與西方的禮拜有關的菜肴。靜物正如傳統所定義的,從未被降低為對實物的簡單模仿,而總是表達隱含的哲學思想或宗教思想。很多荷蘭的畫中出現完全成熟的花和水果,它們在堆積的材料和顏料下坍塌了,還常常與其他雕謝的花或被蟲子吞食的水果並排著。實物的短暫的美只有通過畫家的畫筆才能夠長久保留下來,提醒人們死亡的境遇。
1864年馬奈有了豐富的參考材料,畫了壹系列表現牡丹的畫,牡丹是他喜歡的花,但是很難畫,因為它雕謝得早,花瓣雨壹般地驟落。畫家畫了第壹幅畫,畫中他把達到不同成熟程度的花放在壹只花瓶中,這樣表現牡丹從花蕾至花瓣雕謝的生命的周期。他又以同樣主題畫了壹幅較小的畫,畫中只有兩朵牡丹花,放在整枝剪旁,整枝剪子的出現令人想到剪下來的花是肯定要死亡的。畫家選擇的深色背景使輪廓朦朧的白色和粉紅色的花瓣的嬌弱得以烘托出來,畫是用畫筆揮灑而成,筆蘸的顏料多而濃,有質感。簡明地放在花的周圍的綠葉豐富了輔助色點的組成,把花的主題固定在畫的左上角。這些數筆畫在布上的花,是畫家獻給自然主義先驅,他的朋友,也是庫爾貝的密友,作家和藝術評議家尚弗勒裏的,以表達對他所做出的有利於現代繪畫的鬥爭的敬意。
《酒館女招待》
在其印象派朋友的影響下,1870年後馬奈放棄了深顏色和傳統的主題,采用淺色系列,並對來自當代生活的主題感興趣。在這些主題中,咖啡館占有重要地位。整個19世紀,是巴黎咖啡館的盛世。咖啡館的種類不同:酒店、啤酒店和為消費者提供歌舞表演的咖啡音樂廳。畫家們在畫室工作壹天後,會去那裏喝杯酒,抽抽煙鬥,談談藝術或聽聽流行歌手的熱門曲目。在那裏他們有時也遇到壹些模特兒。其實,咖啡館是人員混雜的地方,社會各階級的人都在那裏出現,即使有單身女子(賣淫女的同義詞)光顧也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與同時代的人壹樣,馬奈經常光顧他所在區的咖啡館,不管是考究的還是普通的。這些地方還給了他幾幅畫的創作靈感,他是巴黎蒙馬特山丘腳下的賴赫茲羅芬咖啡歌舞廳的常客,他現場作些表現咖啡廳顧客和後邊演出場景的速寫。然後,他在畫室裏繪成壹大幅畫,他對繪成的畫不滿意,於是把它分切成兩塊。接著又住另壹塊布上畫同樣的主題,這便是奧塞博物館的這幅畫。該畫也遭遇了相同的命運,三邊都被切割,只有右邊原封未動。為了表現咖啡歌舞廳裏人滿為患,煙霧彌漫,人聲嘈雜的景象,畫家將人物拉得盡可能的近,他們主要是五類人,代表經常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各個階層:壹個女招待,壹個身著藍上衣的工人、壹個資產者,人們只看見他頭戴的大禮帽,壹個婦女,壹個女歌手。他們的面孔都被故意截去壹部分,目的是給人壹種這是自然壹瞥所見或任意截斷空間的快鏡照片的印象。女歌手的身子只有壹半,即使其他印象派畫家,尤其是德加,也運用這樣的手法,這仍然讓人覺得怪異。除了女招待註視著觀眾,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向女歌手那清晰地出現在舞臺上的半透明的側影。畫家這是通過畫中人物的目光來安排畫面空間,以使畫的前後景之間有壹個相向聯系。畫中的人物像是給壓平了。惟有女招待的面孔、啤灑杯、煙鬥、黑色帽自子、分枝吊燈在整個有點朦朦朧朧的構圖中清晰可見。為了使咖啡歌舞廳的氣氛活躍,使燈光耀眼,馬奈采用壹種快速和剛勁有力的印象派畫家的筆法,用平行或交叉筆法著色,這樣的筆法不會留下任何勾勒輪廓的邊線。
這幅畫是馬奈對表現現代生活場景的繪畫感興趣的特別見證,德加和雷諾阿主要就是描繪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