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津的故事》這本書的開篇有壹幅畫,壹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裏,印象深刻~
肖弗裏(J.A.Shuffrey,1859-1939)畫的《波特牧場》(Port Meadow),展示了下沃爾夫科特(Lower Wolvercote)和聖彼得大教堂(St Peter's Church)。波特牧場是撒克遜時代以來牛津的公***用地,壹千多年從未耕作。
在這之後的壹頁還有壹幅由劍橋大學航空攝影委員會提供的空中攝影照片~
在波特牧場(Port Meadow),青銅器時代的墓葬痕跡在草叢中顯示為圓環。線性特征可能是鐵器時代的農場和邊界。
壹塊草場(Meadow),可以追溯到英國的撒克遜時期、青銅器時期和鐵器時期,古老而又神秘莫測的感覺。
維基百科介紹,不列顛(Britain)的史前時期大致分成:
前8000年,中石器時期開始;
前2500年,新石器時期開始;
前1600年,青銅器時期開始;
前900年,凱爾特人遷徙至此地;
前400年,鐵器時代初期。
盎格魯-撒克遜英格蘭(Anglo-Saxon England)是指從5世紀不列顛羅馬統治的結束和盎格魯-撒克遜諸王國的建立,到1066年諾曼征服的壹段英格蘭歷史時期。
書中還提供了這張地圖~
上面數字顯示:2是波特牧場,10是沃爾夫科特,在泰晤士河邊。
泰晤士河(River Thames)是位於南英格蘭的壹條河流,全長346公裏,它發源於英格蘭西南部的科茨沃爾德山(Cotswold Hills),它的源頭確切地說是:塞倫塞斯特鎮(Cirencester)西南5公裏處,海拔108.5米的場地上,有碑石為證。它流經牛津、雷丁、溫莎、倫敦等主要城市,最後註入北海。它是英國第二大河流,被稱為英國的“母親河”,英國悠久的歷史,燦爛的文化,世界領先的經濟地位,都與泰晤士河有著密切的聯系。
英國前議員約翰·伯恩斯1929年曾有壹段名言:“聖路易斯河是水,密西西比河是泥漿,而泰晤士河是流動的歷史。”
從地圖中看,波特牧場貌似離家不遠,在牛津城的西北邊。再打開谷歌地圖,沒有公交車直達,從家裏往西邊走過去大概需要20-30分鐘。為了壹幅畫(肖弗裏的《波特牧場》),壹個地名Wolvercote和壹段歷史,想領略流動的歷史——泰晤士河,想探索古老的田野——波特牧場,帶著壹份獵奇與好奇,徒步去那邊走走看看透透氣。
最近天氣比較涼爽,日最高氣溫約16-17℃,沒有前幾周那麽炎熱,自己草繪了壹張徒步路線圖,上周四那天吃過早餐出門壹路向西。穿過幾條街道轉到A4144公路向北走。此時的牛津城雖然因為新冠疫情部分解封了,但牛津人還在自我隔離中,沒事不出門,挺自律的。街道上基本沒人,公路上偶有幾輛小車開過,往來的公交車上幾乎空無壹人。在公路右手邊有壹座教堂(Catholic Church),它是此行的路標之壹~
這是聖徒格雷戈裏和奧古斯丁天主教堂。選取不同角度拍了幾張照片,沿著公路繼續向北走,再左拐進First Turn路往西走~
到了聖彼得-沃爾夫科特教堂(St Peter's Wolvercote Church)~
看上去它還是肖弗裏畫上的樣子,存在了上千年了吧~
教堂對面是壹所小學校(Wolvercote Primary School)。因為從6月份開始英國的新冠疫情分階段解封,學校雖然開放了,但是來學校的孩子好像不多,有家長(奶爸奶媽)送孩子到學校門口不進去,在校外張望或等候,許是發現進入學校上學的孩子並不多,所以還不想讓孩子進去~
穿過教堂邊的小徑~
來到Wolvercote Green這條路上,對面就是肖弗裏畫上的那個牧場(Port Meadow),此行要找到肖弗裏的那幅畫面,拍照對比壹下今昔變遷。從這個門進去~
在牧場裏各處尋找,從各種角度對照著那幅畫,房子是新的,風格沒變,但是怎麽也看不到聖彼得教堂~
或許是被那棵大樹擋住了視線,或許是教堂前面新造了許多房屋擋住了視線,總之在牧場這邊再也看不到教堂,那幅畫面不存在了,遺憾之極啊!慶幸的是,在牧場裏還保持著原生態的“羊腸小道”,沒有進行“現代化”的開發~
拐角處有家酒吧 The Plough~
plough翻譯出來是“犁”的意思。這是壹家當地酒吧,傳統的英國鄉村風,有個格林王的徽標。疫情期間關門歇業,不過酒吧的戶外部分過幾周疫情穩定下來就可以開業了~
酒吧邊上有條道,看到有幾位當地人從這裏踱步走進去~
這裏只是牧場的壹部分。走進去不遠處居然是條牛津運河~
這座橋橫跨運河,叫“Ball's Bridge”(波爾橋),橋邊這塊牌子上繪制了牛津運河遺產步道路線圖~
就在我忙著各種角度拍照時,沒防備這條狗狗撒歡,沖到我面前擡起兩前腿生撲上來求擁抱~
我猛不丁被嚇得大喊大叫,後退了幾步本能的擡起腿做“踢”的動作,狗狗也被我嚇著了,萌萌噠眼神看著我,我不忍心真的踢它,對著老太太脫口而出:“Sorry,I'm scared of dog.”老太太站邊上溫和的微笑,輕松的說:“Don't scared!”對峙了幾秒鐘,狗狗回到了老太太身邊。我明明看見栓了繩子的,咋還讓它亂跑,我有些生氣,漂亮的羊毛衫和西褲上赫然印著狗狗那帶著泥土的爪印,狗狗居然不懂得保持“社交距離”,回家得徹底清洗這身衣服了!它沒染上病毒吧?我胡思亂想間臉色可能不太好看,但是老太太始終溫和友善的樣子又讓我覺得自己反應過度。直到老太太牽著狗狗緩步離開,我才恢復正常,沿著運河步道繼續向前探索。走了壹段,看到老太太已經轉回到運河對岸的牧場上了,還不斷朝我這邊張望呢,我倆隔著運河面對面時,她向我揮手再見。
想到壹句話,旅行就是從妳熟悉的地方去往別人熟悉的地方。我們滿懷著好奇心去探索壹塊陌生的土地,而這壹切只是別人的日常散步。她或許也對我懷有好奇心,她或許想知道:我是誰?從哪裏來?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來這裏幹啥?或許她想通過狗狗和我交流?或許她想不到這世界上竟然會有“怕狗”之人?不禁感嘆: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倆面對面卻說著各自聽不懂的話,最深的隔閡是語言!語言不通阻礙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和互動!
這是停靠在運河邊的船~
沿著運河走壹段,從邊上壹條小階梯上橋,看到運河邊上有壹條並行的鐵路~
牛津運河修築好沒幾年,鐵路橫空出世了,致使運河被“閑置”(牛津運河也是歷史悠久,以後再專文介紹)。
轉到戈斯托路上(Godstow Rd),Godstow意為“上帝的地方”,它位於波特牧場的制高點,從這裏可以壹覽無余牧場那“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致~
公路上也有幾位散步跑步遛狗騎車的~
站在戈斯托路的橋上可以遠望遼闊的牧場中那位遛狗的先生,可惜手機像素不行,看著很美的景致,拍不出效果~
沿著戈斯托路走了壹段,路邊有壹座白色的房子(標誌性建築)~
這裏是“分部手術肯德爾新月保健中心”。樓前拐角處有塊路牌,上面顯示到達沃爾夫科特公***地區的“Footpath”(人行道)。我從此處往裏走,走進了牧場~
這裏就是波特牧場和沃爾夫科特公***土地(Port Meadow & Wolvercote Common),壹千多年前,它已經開始用於放牧,直到今天,草地上的馬和牛仍然是遠比人多。在草地上徜徉,看到仨仨倆倆的、有人散步、有人遛狗、有人跑步、騎車,英國人很熱衷於鍛煉身體曬太陽,今天是多雲天氣,太陽偶爾露臉,清風徐來,適合戶外運動。若不是新冠疫情,估計這片草地上會坐滿曬太陽的人。
根據1086年的《英國土地誌》,上面提到牛津西北郊城墻外的大片公有地帶,牛津市民每年都要為它向國王支付“6先令8便士”。上千年來,波特牧場從未破土動工,從未犁耕開墾,是英國壹千多年來少有的幾處用作放牧牲畜的牧場。甚至於如有遊客打聽牛津最古老的名勝古跡時,牛津人指點的不是教堂也不是學院,而是這片遼闊的波特牧場。
作為公***用地,這裏不僅能放牧,還是牛津人散步、晨跑、遛狗、賞鳥之地。這塊草地從未使用過化學原料,是英國生態環境最好的壹塊土地。作為科研專用地,它享有自然保護區的特殊地位。
此刻走進這塊遼闊的綠色牧場,我的心可以用“高遠”來形容。天空高遠蔚藍,牧場壹望無際,牛兒馬兒悠閑的吃草飲水,市民在這裏鍛煉享受,還看到壹位女士把鞋拎著赤腳在草地上行走。也有幾家人家開了車來,在草地上歡聚野餐,快樂和開心隔著泰晤士河都可以感受到。
牛津人喜歡出門溜達,在大自然中,藍天白雲下,廣袤無垠的綠色草場就像厚實的地毯,狗狗歡快的跑前跑後,鞋底常常沾上鳥糞和泥土,連空氣中都彌漫著鳥糞和牛糞的味道,雖然這是大自然的味道,和著花香草香,但這壹點我還是非常不習慣。
牧場中間有塊界碑~
上面顯示:沃爾夫科特公***用地和教區邊界,1899年。——D.科列特,教區理事會主席。
界碑所在位置好像是條幹涸的小溪,還有壹座古老的石橋~
在泰晤士河上,有壹群野鴨和白天鵝在戲水,泰晤士河是秀麗的、靜謐的~
我往停車場方向走過去,有壹大塊被圈起來的空場地,意外的發現,原來這裏以前還是壹個機場:波特牧場機場(Port Meadow Aerodrome)~
牌子上介紹——您知道嗎?波特牧場(Port Meadow)與航空的聯系幾乎可以追溯到該國動力飛行的最初階段?
第壹次世界大戰之前
1910年下半年,牛津自由人授予倫敦工程師詹姆斯·貝茨公司(James Betts&Co.)穿越波特牧場(Port Meadow)的飛行權。
1911年初建造了木制棚屋,並建立了帝國航空俱樂部(Imperial Aero Club)。不幸的是,在1911年11月的壹次大風中,這8間棚屋和所有的飛機都被摧毀,沒有任何飛行。
前雇員弗蘭克·古登(Frank Goodden)購買了遺物,建造了2間棚屋和1間平房。然後,1912年就在這裏,他設計、建造並成功駕駛了自己的單翼飛機,名為“蜻蜓”。
1911年5月,壹架民用單翼飛機成為首架客機。然後,在1911年至1914年間,皇家工程師航空營增加了對牧場的使用,但從1912年起零星使用。新成立的皇家飛行隊(RFC)以“牧場”為起點,往返於其他地方做軍事演習。這些訪問深受居民歡迎。
1912年9月,悲劇發生了。壹架來訪的RFC單翼飛機著陸時在附近墜毀,機上飛行員和觀察員均遇難。
(上圖)從上往下:
照片1,1911年5月,壹架安托伊內特單翼飛機訪問了波特牧場。
照片2,1912年,弗蘭克·古登(Frank Goodden)的“蜻蜓”單翼飛機在他的棚屋前。
照片3,蜻蜓旁邊的古登肖像。
第壹次世界大戰(WW1) ——What was there
(上圖中)A、在1916年期間,修建了壹條新的通行道路——機場路(Aerodrome Road)。B、壹個金屬包覆的索具制造車間,用於維修損壞的飛機。C、帆布“貝索諾”機庫,最多可容納6架飛機。D、希普萊特溝裏的靶子與附近的地勤人員混凝土避難所。E、迫降訓練圈。F、空對地射擊練習的粉狀靶子。G、用槍托瞄準飛機的機槍,後來改成射擊場。H、行政小屋和商店。
盡管可以看到機場路的線條,但混凝土“靶子”小屋(D)是唯壹遺留的地面廢墟。
第1次世界大戰(WW1)概述
1916年,在波特牧場北邊、該地點前建立了壹個皇家飛行隊(RFC)機場,以訓練新飛行員飛行。飛機在戰爭中的作用已大規模擴展。
在1916年至1919年之間,有多個中隊連續駐紮在機場,駕駛著各種類型的飛機,其中包括11個機庫和800多名人員。
盡管RFC開展了活動,但牧場的這壹部分仍然是普通的放牧地,每天早晨的首要工作是清理動物的著陸場,以便開始飛行!河霧和偶爾的洪水是飛行的其他自然危害。
(上圖中)從左至右:照片1,索具車間前的強大布裏斯托戰鬥機。
照片2,“靶子”小屋——為地勤人員設置靶子的避難所。
照片3,在“貝索諾”機庫前的35名訓練中隊人員(P.k. Ross)。
照片4,1918年,波特牧場機場向北傾斜的鳥瞰圖。
戰後(Post War)
該機場在1919年中被關閉,並於1919年12月最終關閉。其余的飛機庫和其他建築物在1920年2月被拍賣。
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發生了許多平民“歡樂飛行”事件、展覽、探視和事故。如今,波特牧場再次成為泰晤士河畔的寧靜之地。小小的遺骸提醒我們過去這種更具侵入性的航空業——現在唯壹允許飛行的是模型。
(上圖)威爾士親王殿下,未來的愛德華八世國王,於1933年7月著陸波特牧場,開設了現在的納菲爾德骨科中心。
傷亡——1912年墜機事件
1912年9月的墜機事件使兩名皇家飛行隊(RFC)飛行員克勞德.貝丁頓中尉(Lt Claude Bettington)和第二中尉愛德華.霍奇基斯(2nd Lt Edward Hotchkiss)喪生,震驚了牛津,並在全國範圍內廣為報道。1913年6月,在公***贊助的資助下,位於戈斯托路(Godstow Rd)托爾橋(Toll Bridge)附近的紀念牌匾在超過1萬人的眾多人群面前揭幕。
(上圖左上)飛行員第二中尉愛德華.霍奇基斯。
(上圖左下)觀察員中尉克勞德.貝丁頓。
(上圖右)1912年9月墜機地點,托爾橋(Toll Bridge)北邊。
第壹次世界大戰(WW1)
那時的飛行是危險的,墜機通常是由飛行員錯誤、機械故障或結構性故障引起的。降落傘直到1919年才出來。
在1917年3月至1918年11月之間,有11架飛機在波特牧場(Port Meadow)或其附近致命地墜毀,造成15人喪生,1918年7月,另外2名飛行員在阿斯科特(Ascot)附近的壹次墜機事故中喪生。大多數設在機場,有2人當時正在參觀,有8人現被埋在沃爾夫科特公墓。死亡的飛行員來自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南非和美國。
(上圖)是第壹次世界大戰中在波特牧場機場喪生的飛行員,他們的年齡在18—28歲之間,個個都是英俊少年。
空地中間矗立著壹個紀念碑,上面寫著~
在此懷念那些曾在皇家飛行隊和後來的皇家空軍服役的人,以及在1917年和1918年在飛行事故中喪生者,當時他們在此地點駐紮或正在參觀位於波特牧場南面的飛行訓練場。
紀念碑的背面是喪生者名單(上圖)。
停車場邊上有座橋,橋上掛著的這塊牌子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