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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的金黃的作品鑒賞

著名詩人T·S·艾略特在《傳統與個人才能》壹文中說過:“在詩人的作品中,不僅其最優秀的部分,而且其獨特的部分,都可能是已故的詩人他的先輩們所強烈顯示出其永垂不朽的部分。我指的不是易受影響的青年期,而是指完全成熟的時期。”(《西方文藝理論名著選編》下卷)。《老虎的金黃》是博爾赫斯的代表作,讀者可以發現其中有許多前輩詩人不朽的或傳統的因素。

首先,該詩前六行構成壹個意象單元。太陽猶如壹只英武的孟加拉虎,每日按著註定的線路往返,令人聯想起奧地利詩人裏爾克那首著名的《豹》:“它的且光被那走不完的鐵欄纏得這般疲倦,什麽也不能收留。它好象只有千條的鐵欄桿,千條的鐵欄後便沒有宇宙。堅韌的腳步邁著柔軟的步容,步容在這極小的圈中旋轉,仿佛力之舞圍繞著壹個中心, 在中心的壹個偉大的意誌昏眩。”二者之間象征的相似已很明顯。壹為豹子,壹為孟加拉虎,前者表現自我的孤獨、絕望心情,後者想象,如此壯烈的太陽,竟也按著固定的路線出入,如囚徒壹般。在此讀者沒有必要去追究博爾赫斯是否抄襲了裏爾克,像追究私有產權壹樣,因為詩歌無所謂個性或個人所有權,傳統是每壹位詩人創作的靈感來源。在詩歌世界中,某壹富於生命力的意象或象征會作為原型或母題出現在許多人的作品中,而沒有人可以把它據為已有。個體詩歌與傳統的關系,只是突前與背景的關系,即使說某首詩具有創新因素,也是指它在文學傳統內對既定因素的重新組織。壹部詩作,作為文學傳統背景中的突前,還涉及到民族文化、神話等背景。

《老虎的金黃》第二個意象單元(7-10行)暗示著壹個古希臘神話:主神宙斯的指環,每隔九晚會衍變出八個同樣大小、同樣瑰麗的指環,每個再度出九個,如此衍發,以至無窮。如果從詩歌內在的想象邏輯來看,這個神話承繼了前面的太陽的象征。希臘神話中的宙斯是太陽神,“Zeus”壹詞在希臘語中有“光”的含義,宙斯的指環喻太陽射下的萬道金光,生活中壹切色彩都是有限的,轉眼即逝的,唯有太陽的金黃永恒,“永遠沒了沒完”。

該詩從第十壹行開始,進入最後壹個意象單元。抒情運動從夕陽的象征轉入個人主觀情感,從自然之暮色轉入人生之暮年。人老了,五彩繽紛的世界已棄我而去,唯獨那夕陽,“原始的金黃”仍每天每日伴隨著我。“啊,西下的夕陽;啊,老虎,神話和史詩裏的閃光,”這兩行詩又令人想起威廉·布萊克的《虎》中的句子:“老虎!老虎!妳金色輝煌,火似地照亮黑夜的林莽。”正如博爾赫斯在《詩的藝術》這首詩中提示的:“把死亡當作夢境,把落日看成淒迷的黃昏”。“夕陽、老虎”直到這句,詩中才提供了隱喻的雙項,在此之前,詩人先寫盂加拉虎,再寫宙斯的指環,然後是抽象具體化的“原始的金黃”,這壹系列喻體壹步步地迫近喻旨,使讀者在逐漸明朗的暗示中,越來越清楚地發現,原來那壹系列喻體都隱喻最後才出現的“夕陽”。

火紅的夕陽,古老壯觀,猶如“神話與史詩中的閃光”,它見證了無數代無限生靈的生死。詩人又壹次觀看著夕陽,撫摸它的金發,從內心深處聽到永恒的召喚,垂暮之年,沒有什麽態度比豁達更完美,縱身文化、無憂無喜,猶如朗費羅望著夕陽的感想《夕陽金焰》:“人生也同樣:到了暮年,衰老似幽冥降落,天上地下煥發的金焰也能使天地融合;和平的洪流中,精靈浮遊著,奮發,歡快,又恬靜;在哪兒從地下進入天上靈魂已記不分明。”閱讀詩歌,必須調動讀者以往的所有文學經驗,閱讀要求“能力”,“有能力的讀者”(卡勒語)指具備壹定文學閱讀經驗的讀者。

既然詩只能從別的詩中產生,創造詩的是詩歌傳統(弗拉亥的觀點),閱讀詩歌相應就要發現詩歌本文的傳統語境,用詩解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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