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花鼓戲的表演具有載歌載舞、輕松活潑的藝術特點。歌舞與劇情結合緊密,有的戲的主要情節都是以歌舞形式出現。
衡州花鼓戲的表演有濃厚的歌舞色彩,如《采蓮》、《劉海砍樵》、《磨豆腐》等裏邊的劃船、砍柴、磨豆腐等動作,都是根據實際生活加以提煉和美化的舞蹈動作,還有壹些戲的主要情節都是通過歌舞來表現的。另外壹個表演特色就是表演非常細膩,甚至誇張,在《藍橋會》中名旦張秋生扮演藍瑞蓮,與小生相遇時,抖開手巾,羞答答遮住半邊臉,卻從指縫中暗送秋波,二人分手時,她低眉回首,眼淚簌簌而下,演得活靈活現,十分真實感人。衡州花鼓戲的唱腔是很有地域特色的,受師道音樂和佛教音樂影響,曲調很活潑,用吶子和鑼鼓伴奏,衡州花鼓戲主要有吶子牌子、川子調、小調三種主要聲腔,並有少數雜腔,音調高亢、熱烈、抒情,有濃厚孤鄉土氣息和田野山歌風味,表演形式貼近生活。 衡州花鼓戲的音樂以活潑、開朗、高亢和粗獷著稱,熱情奔放,山歌風味非常濃厚。
早期的“兩小戲”以“吶子牌子”為主,演唱時唱腔、伴奏、鑼鼓同時進行,氣氛熱烈活潑歡樂,“吶子牌子”***有六十多支。後來傳入戲曲化程度較高的聲腔“川子調”,發展了板式,更加適合表現各種情緒的變化。“川子調”使用靈活,可用吶子或胡琴伴奏。小調有民間小調和絲弦小調兩種,民間小調字多腔少,絲弦小調字少腔多。
清末民初,衡州花鼓戲出現“半燈半戲”局面,即引進了衡陽湘劇的南北路。藝人叫“雨夾雪”,老百姓叫“半燈半戲”,即小生、小旦、小醜唱花鼓調,老生、花臉唱南北路。這種狀況持續到建國初期才逐漸改變。 衡州花鼓戲的伴奏,分文、武場。文場以管弦樂伴奏,新中國成立前僅有“竹筒子”(胡琴)、嗩吶兩種樂器,後來逐步增加了二胡、三弦、揚琴、笛子、琵琶、提琴等,但主奏器仍為嗩吶與“竹筒子”。老人說:“不會嗩吶不算左場(文場)”。嗩吶有五種,即大嗩吶、二堂、三吶子、四吶子、滿吶子(竹引子)。“竹筒子”的筒、桿均為竹制,與長沙花鼓戲所用“大筒”比較,筒較細長,定弦有東(2/6),西(4/1),南(5/2),北(6/3)調之分。
另有壹種四度定弦(3/6),稱廣調手,專作配調用。武場以打擊樂伴奏。在早期六至八人班時,僅有兩人運作,打鼓兼小鈸,打大鑼兼大鈸,小鑼多由檢場的學徒兼任,鼓點也較簡單。新中國成立後才有較大發展。 唱詞也多方言土語,唱出來在當地人聽來就特別有意思。比如《藍繼子打磚》裏“爺老倌子看出其中情,他要我回家來照應”,“爺老倌子”就是典型的衡陽方言,這樣的例子在衡州花鼓戲中俯拾皆是。可以說衡州花鼓戲的舞臺語言是以衡州方言為基礎提煉而成的,大致可依蒸水流域、沐河流域、耒水流域分為衡陽、衡山、安仁三派,其源流沿革和劇目、音樂、表演藝術大致相差不遠。
衡州花鼓戲早期的傳統劇目多無固定腳本,小戲只有小調唱詞是固定的,白口全憑演員即興創作。大戲只有故事梗概,藝人叫“喬路”。每晚演出之前,先由有聲望的老藝人講“喬”,即分配角色、講述故事梗概、出場先後、包袱扣子。然後由藝人到臺上即興編奏,叫“水詞”;借用或固定的關鍵性臺詞叫“釘子”。因此同壹出戲,因演員而異,伸縮性很大,藝人把這種情況叫“江湖十八根路,路路相通。”經過長期的演出實踐,歷代藝人主要運用口頭創作方式,互相取長補短,才逐步使劇本趨於定型。
衡州花鼓戲的劇本通俗易懂,雜用土語鄉音,形象生動,生活氣息濃厚。但由於雜用土語鄉音,舞臺語言也具有各流行地域的方音,如衡山壹帶使用衡山官話,安江、永興壹帶接近郴州官話,但醜行仍然使用衡陽方言。 衡州花鼓戲行當的劃分,以小生、小旦、小醜為主,老生、老旦、花臉無專行演員。早期的花鼓戲藝人,“三小”分工也不甚明了,大多能滿臺轉,缺什麽角就頂什麽。直至上世紀四十年代,才開始有較明確的行當劃分。在“三小”行當中,以醜為首,表演技術要求較高,要有手、眼、身、步、鼻須、扇子、手巾等各種基本功,會講各種官話鄉談,還要掌握壹些民間武術。
旦行則以表現農村婦女為主,如《對子調》、《過江》、《打錢鞭》、《抖碓》、《磨豆腐》等劇。同時講究幽默,風趣,誇張。如《山伯訪友》中,插入書童四九從梁山伯手中取碗偷酒喝的細節,《滿姑吵嫁》中李玉連與滿姑壹見鐘情,二人相對的視線能被書童從中牽動使其身體隨之搖晃。 中、晚期的劇目多為“三小戲”,題材更為豐富。除了取材自農村生活的之外,還有取材於漢族民間傳說、神話故事以及與儺壇活動密切相關的劇目。
從整體來看,衡州花鼓戲的劇目具有通俗易懂的特色。劇本大多取材自日常生活,表演普通人物,並雜用土語鄉音,生動形象,生活氣息很濃。中華人民***和國成立之後,創作、改編、整理了壹批現代劇目,如《婆媳比武》、《補鍋》、《春山坳》、《重相遇》、《兩鍋湯》等。 衡州花鼓戲保留下來的傳統劇目有165出。其中小戲104出,中型劇目35出,大戲26出。從聲腔分,則川調戲126出,鑼鼓班子戲27出,小調戲12出。
整個劇目中,1/3為“二小戲”,60%是“三小戲”,大本戲較少。早期劇目為“二小戲”題材主要來源於農村。這壹時期劇目情節簡單,思想傾向積極健康,生活氣息和地方特色濃厚。 張廷玉(1910-1966)藝名雪伢子。衡州花鼓戲演員。衡陽縣人。六歲時,父死母嫁,孤苦無依,九裏渡巫師湯成足憐而收為義子。九歲從鄧金生學唱衡州花鼓戲。以演《安安送米》之安安而名噪鄉裏,甚得其師喜愛,常背負他輾轉演出於各地。稍長,習旦行,因倒嗓,又改學場面(樂師)。民國十九年(1930),廷玉嗓音漸復,得勝班班主王春和勸他從屈榮卿習小生。首次在《金釧會》中飾張金生,以扮相俊美、眼大有神、表演細膩,獲得了滿堂彩聲。從此“雪伢子”聲名風靡衡州花鼓藝壇三十余年。張廷玉擅演窮秀才戲,《楊春龍》、《朱買臣》為其代表作。他演楊春龍,在“東閣相會”壹場中,壹段(四川哭皮),唱得纏綿悱惻,催人淚下。他的唱腔很有特色,噴口有力、字字入耳,腔隨字行,婉轉動聽。楊春龍打漁鼓更精彩,揭露嫌貧愛富的劉洪吉的卑劣行為於嬉笑怒罵中,痛快淋漓,百看不厭。他飾朱買臣,在“吵嫁”壹場中,以憨厚反襯崔氏之刁蠻,把朱買臣窮而不俗、憨而非蠢的性格表演得恰到好處。演崔氏的周恩蘭說:“和張老師演戲,他能把他拉到戲中去,不會演戲也能演好戲”。他剪步走圓場,腰微弓,左手提衣下擺,右手成斜線擺動水袖,身段非常優美,至今猶為小生行所效法。1955年,張廷玉參加湖南省第二屆戲曲觀摩會演,在折子戲《水漫藍橋》中飾魏奎元。這是小生獨角戲,唱做並重。他演技精湛,特別是演到水漫橋上時,人物心情、水勢層次分明,得到中國戲曲研究院羅合如、郭漢城、胡沙等專家的贊許,獲演員壹等獎。他戲路廣,飾《追魚》中披發仗劍之張天師、《劉海砍樵》中幽默詼諧之大姐、《生死牌》中老成持重之黃伯希、《柯山紅日》中正氣凜然之軍政委,皆能傳神、各臻其妙。所創新腔(西湖二流)、(西湖滾皮)、(三川調數板)已成為衡州花鼓戲的保留腔調。(來源:中國戲曲誌-湖南卷)。
張廷玉六歲父亡母嫁,師公湯成足憐而收為義子。湯有徒鄧金生、鄧明善兼習花鼓,遂教張。九歲即隨師參加得勝班,與同班藝徒演出《磨豆腐》、《過江》等小戲。在《安安送米》中飾安安,演至“庵堂見母”時情真意真,母子難舍難分,催人淚下。稍長,工旦,逢倒嗓失音,受人輕視欺淩,又改習場面(樂師),從師王朝喜。民國十九年(1930),得勝班主王春和(名小生)同情廷玉身世和遭遇,以十爪全薪聘之,並勸改習小生,教以《訪友-會文》、《楊春龍寫退婚》等小生戲數出。後嗓音恢復,柔和有韻。同年,在衡陽“怡園”演出《金釧會》,飾張金生,因有旦行功底,劇中男扮女裝壹折,演來駕輕就熟、細膩傳神,壹時名聲大震。他不以為足,再拜榮華班屈榮卿為師,學習《反情》、《藍橋會》、《大盤洞》、《搶親失妹》等傳統戲中之文武小生,常年演出於衡陽、耒陽、常寧、郴州、衡山等地,功藝日進。
中華人民***和國建國後,政府組建衡陽市衡劇工作隊,張廷玉擔任副隊長。1955年,他參加湖南省第二屆戲曲觀摩會演,在折子戲《藍橋會》中飾演魏奎元,受到中國戲曲研究院羅漢如、郭漢城等專家的壹至贊許,獲演員壹等獎。1956年參加中央文化部舉辦的戲曲演員講習會學習,受到梅蘭芳、程硯秋等藝術大師的教益。1950年被選為衡陽市花鼓戲劇團團長,雖行政工作繁重,但仍不斷參加演出,無論扮演主角或配角,都很認真、壹絲不茍。他先後飾演過《孟麗君》中的元成宗、《劉海戲金蟾》中的狐大姐、《生死牌》中的黃伯希、《金鱗記》中的張天師,生、旦、凈、醜,演來性格迥異。戲路之寬,無論內行、外行均表嘆服。扮演現代戲中的角色,也很有成就。他在《年青壹代》中飾退休幹部,《紅星高照》中飾老農,《血肉相連》中飾董醫生,《柯山紅日》中飾軍政委,無論工、農、商、學、兵都能創造出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
張廷玉文化不高,但善於吸收,勇於創新。五十年代初期,從長沙學來(西湖調),經與樂師研究改進,發展板式,取代了南、北路,結束了花鼓戲夾用湘戲聲腔的歷史。排演《生死牌—別女》壹折時,有壹段長唱詞,壹時無適用曲牌。他自創(三川調)數板,如泣如訴,很有特色,現已成為衡州花鼓戲保留腔調之壹。
張廷玉是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湖南戲劇家協會理事,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衡陽市委員會委員。(1950—1966年)衡陽市花鼓戲劇團團長。1966年因病逝世,留下《藍橋會》壹張唱片。(來源:湖南地方劇種誌叢書(三)衡州花鼓戲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