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末代睿親王(多爾袞的後代)魁斌死於1915年,他的兩個20來歲的兒子中銓、中銘過慣了花天酒地的生活,老子死後更沒人管了。為了比闊,哥倆兒花費巨款修建新房、花園,每個房間都安上電話,又添了西餐廚房,出門不坐轎,而要坐馬車、汽車。王府裏預備下兩輛汽車、八輛馬車,家裏還買了大量洋貨,價格十分昂貴。這兩個少爺還經常和壹群豪門子弟在前門外聚賭。1919年,兄弟二人賣掉了西郊的別墅,拿著兩萬元錢,帶著妓女到天津去玩。兩天的工夫,連花帶賭,錢就全沒了。如此大肆揮霍,壹擲千金,靠的是變賣家產。過了還不到10年,家裏值錢的東西賣得差不多了,於是又靠典當房屋借錢。王府中的500多間房屋典出去後借了 10萬元,過了沒多久又花完了,只得把王府附近家人居住的20多間小房賣掉,後來又把祖墳墓園中的建築和樹林全都賣掉。到了1924年,由於交不起借款的利息,被債權人告到京師審判廳,翌年法院把王府的房屋查封了。本來這些房屋能賣幾十萬元,足可還上欠債,但是懦弱無能的中輇聽說法院查封了房屋和家產,嚇得躲了起來。家人也以為壹貼封條,房子和東西都屬於人家的了,於是匆忙搬家,將府中的汽車、馬車等物品都送給司機、車夫作為工錢。王府中物品只運走了六七十車,因無處存放,暫時寄放在當鋪裏。40多個箱子的衣服只開了壹張200多元的當票。可笑的是,40多箱的衣服後來居然無人過問,以至於兩年以後,這些衣服都成了死當,全歸當鋪所有了。王公貴族後代的無能和懶惰真是令人吃驚。睿親王的後人又將看墳的養身地1000多畝賣給了看墳人,每畝僅8元。再往後就靠當衣服、首飾混日子。原來雇用的十幾個人也雇不起了。到了1931年,由於窮得沒辦法,中銓想借移靈的機會把祖宗棺材裏的陪葬珠寶取出來賣錢,因為和縣衙門分贓不均,被人告發,法院判了中銓7年徒刑。他坐了5年監獄,於1939年去世。他的三個侄兒只得靠擺小攤維持生活。昔日豪華富貴、炙手可熱的睿王府還不到30年,就壹敗塗地了。
民國時期慶王奕劻退出了政治舞臺,長期在天津租界裏定居。奕劻和其長子載振把大量現金存入東交民巷的各家外國銀行,這樣既能收取利息,又不會被軍閥搶去。父子倆還進行商業投資,並且向民國的壹些新貴贈送古玩、珠寶,以此來保證自家生命財產的安全。1917年奕劻病故,兩年後載振三兄弟分了家。1924年載振遷居天津,並投資商業、旅館業,辦起了新業公司。他還利用巨額資金做黃金、美元的投機生意,還買了壹些股票。載振三兄弟遷居天津後,留下壹些傭人看管北京的慶王府。1927年國民軍方振武將他的司令部設在慶王府內,壹年後離去時,將府中的家具物品都拿走了。日軍占領北京時期,載振兄弟將慶王府賣給了日偽華北行政委員會。載振壹家平時的生活異常奢侈,加上妻妾成群,鴉片煙癮又很大,慶王府的日用開支浩大。日軍占領天津時期,新業公司經營不力,業績壹落千丈,載振只得靠變賣古玩、珠寶、玉器維持生計。1948年,載振病死在天津。載振的三弟也是個吃喝嫖賭樣樣都會的花花公子,在賭場上常常壹晚上就輸掉壹兩所房子。他的妻子、兒子、兒媳也跟他壹樣吃喝玩樂抽大煙,幾年下來,把賣王府時分到的十幾萬元財產揮霍壹空,然後就賣珠寶、玉器、古玩、首飾、衣物,最後終於陷入貧病交加的境地,於1925年死去。他的兩個兒子後來靠撿破爛或向親友乞討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