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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的水煙袋

我嗜好收藏水煙袋,因為與它有著不了情。

? “咕嚕嚕,咕嚕嚕……”壹陣聲響起,余音裊裊,煙雲繚繞。片刻,黑咕隆咚的土窯洞裏,籠罩在了壹片神秘的雲霧中。“噗”壹聲,壹顆豆大的小圓球,劃著長長的拋物線,穿過雲霧飛了出去,悄無聲息地落在窄窄的地面上,壹明壹滅地轉圈跳躍。

下地幹活回來的爺爺,盤腿弓背在土炕上,白胡子壹翹壹翹,鼓圓的臉蛋象泄氣的皮球,倏然縮了下去,深深地舒緩壹口氣。頓時,核桃般臉上綻放出了壹片燦爛。

打我記事起,爺爺就是閑不住的人,比雞起得早,比狗睡得晚。忙完農田,就在窯洞前的坡窪、鹼畔、圪嶗栽樹,桃樹、梨樹、杏樹、李子樹、蘋果樹,凡是能掛果的樹他都栽種。也難怪,那年月,村民都比較貧困,爺爺栽樹是為了填充家人的肚子。

水煙袋造型奇特有趣,多以黃銅和白銅為制作材料,也有錫制和銀制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煙管、吸管、水鬥、煙倉、通針……各就各位,分工合作。

壹拃長的細彎管,探頭探腦,伸入水鬥的水中,讓吸進來的煙,在水裏洗個澡,而後把清香送人主人的口腔。

這些部件,崗位不同,苦樂有別,運轉和諧,從不掐架,都因煙托管理有道。

手托主要起連接固定作用,水鬥部分與煙倉都是插在其中的。沒有了它,將是壹盤散沙。

考究的水煙袋,或雕刻故事,或鑲嵌寶石,或燒烤琺瑯等。其紋樣有花、鳥、草、蟲、魚,亦有吉祥圖案、詩詞聯句等,加上有趣的造型,遂成吸煙者把玩之物,也成了當今藏家們喜愛的藏品。

? 清晰記得,爺爺那把水煙袋,黃黃的,亮亮的,壺璧薄薄的,呈橢圓形狀。光溜溜的無字無圖,底座還磕碰出幾個凸凹痕跡。配件不齊,用壹根紅柳枝做通針,鏈條,由壹根紅毛線代替,壹頭拴在鶴管壹頭系在手托上,盛煙絲的倉蓋被歲月磨成了月牙狀。

? 現在想來那把水煙袋太普通了,普通的白送都沒人要。但在那個年代裏,兒時的我,卻把它看作是家裏最值錢的寶貝了。它,不知傳承了多少代,也不知更換過多少主人,歷史滄桑感充滿了渾身,讓人無盡遐思……

? 轉眼間,四十多年的日月流逝了,匆匆的流逝了,走得那麽無影無蹤,就像荷葉上的露珠,滑落到水裏的瞬間,那麽快捷那麽幹脆。爺爺那把水煙袋不知跑哪兒了,再也沒有回來。每當想起爺爺,那把水煙袋隨之也跟著在我的眼前晃悠。

? 我喜好收藏,為此,水煙袋就成了我收藏之中特別重要的壹個主題。每當在古玩市場發現其身影,必把玩欣賞,討價還價囊入懷中,哪怕高於市場價格。

? 風風雨雨,我收藏的水煙袋已初具規模,方形狀的,橢圓形的,蔥頭狀的,景泰藍的,雕花的,刻字的,五花八門,質優量多,檔次自我感覺尚可。

睹物思人,每每欣賞這些小巧玲瓏、式樣各異、色彩紛呈的水煙袋,就會使我心潮澎湃,懷念情長。我總在想,要是當年爺爺能有其中壹把那該多好啊,唉,苦命的爺爺生不逢時啊……

? 爺爺,我的好爺爺,您地下有知的話,孫兒收集的這些水煙袋,任您瞧,隨您選,盡您用,我多麽的希望再看壹眼您吸水煙那陶醉的臉龐,多麽想再聽壹聽那“咕嚕嚕,咕嚕嚕”的響聲……

端詳眼前這些琳瑯滿目,的水煙袋,卻沒有壹把深入我的骨髓。而唯有爺爺那把殘缺不全的水煙袋,才能點燃我的靈魂,我多麽的想擁有它啊!

可惜,它遠去了。然而,那咕嚕嚕,咕嚕嚕聲隱隱傳來。

(1)蕭何月下追韓信

(2)松鶴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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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雀戲牡丹

(8)書法

(9)仕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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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5 於隴東高原慶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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