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館館藏文物近百萬件,其中精品文物十二萬件,尤其是青銅器、陶瓷、書法、繪畫壹類為特色。跨越各個朝代,堪稱是壹座大型的中國古代藝術博物館,上海博物館也因此有著文物界的半壁江山之稱。但其實這些文物可都是上博精心收藏下來的,是壹代又壹代人的努力,它們的背後都有著壹段收藏小故事。
今天要說的這個應該算是上博最早的鎮館之寶,王羲之的真跡,它當年還曾經被認為是垃圾。而它之所以能留下來,還得感謝壹個人,那就是萬育仁。萬育仁當時是上海博物館的工作人員,1972年時,被選入文物清理小組。這個清理小組主要是對當時壹些收納的書畫古玩進行鑒定清理,某壹天萬育仁正在倉庫整理,卻發現垃圾桶裏有壹個卷子。
大抵也是職業病,他順手就拿起來看,這壹看不得了。卷頭上寫著宋徽宗瘦金體書“晉王羲之上虞帖”,裏邊還有圓形雙龍等印,“政和”、“宣和”印。但萬育仁壹問,管理方卻說這個是因為被鑒定為贗品所以才丟的。他左思右想,覺得那印是真的,看起來也不像是贗品。於是便自己將這份卷帶回了家,打算等待將來專家們出來工作時,再讓人鑒定壹番。
萬育仁的這壹個舉動,可是為以後的上博留了壹份無價之寶,也得虧他細心。這壹等就是三年,三年後上海博物館館長沈之瑜得以解放,出來主持工作。萬育仁便拿出自己珍藏三年的上虞帖,提出自己的疑問,沈之瑜看後也很是稱贊。可他不是書畫類的專家,也不能確定,便提出說要不送去北京鑒定?
壹邊的保管主任馬承源聽了來龍去脈,就說:上海有謝稚柳。是啊,上海還有謝稚柳這樣壹位大家,他最擅長的便是書法以及古書畫的鑒定。沈之瑜和萬育仁便急忙帶著帖去找謝稚柳,不料謝稚柳壹看便拍案叫好:我們也有王羲之了,雖然是壹件唐摹本,但也要作真跡看待。後謝稚柳又發現了南唐的“內合同印”,這可是其他古畫上罕見的,也就是說它被李煜和宋徽宗收藏過。
也就更加確定,這就是唐摹本,不是後世的仿造品。有意思的是,上虞帖其實可以說是王羲之先生的“請假條”。帖的內容如下:得書知問。吾夜來腹痛,不堪見卿,甚恨!想行復來。修齡來經日,今在上虞,月末當去。重熙旦便西,與別,不可言。不知安所在。未審時意雲何,甚令人耿耿。
簡單來說就是王羲之因為腹痛,所以沒法跟朋友見面,還說了些弟弟與妻弟以及好友近況。裏邊的修齡是他弟弟王適之的字,重熙則是妻弟郗曇的字,而安應該指的是謝安。這樣看來可不是像現代人所言的請假條,只不過王羲之還在後邊加了些別的事情,由此這封帖也叫《夜來腹痛帖》。上虞帖算是上博起家之藏,如今還在上博內,是鎮館之寶。
其實不管是否為王羲之真跡,光是被李煜和徽宗收藏過,且徽宗還十分喜愛來看。此帖的意義便以非凡,不知當年如何就被當做垃圾丟了,也幸好萬育仁及時看見了。這也說明了文物的不確定性,有些文物出於其經歷,難以分辨。人們可能壹時誤認為是假的,事實上它也有可能是真的,只不過需要花更多時間來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