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寫作始於去年九月,最初寫的也都是壹些史談,因此對小說並不熟悉。
寫歷史類文章需要嚴謹,經常需要大量的資料作為依據,因此在寫小說的時候也跳不出這壹框架,希望能結合當時的背景。
這次打算寫北宋年間的故事,因此還是想查查書本,不想讓它太脫離那個時代。舉例來說,不能出現辣椒玉米之類明朝之後才傳入中國的食物。
這其實有些太過死板,畢竟小說是可以虛構的,但實在是習慣了,無法改變。
為了了解當年開封城的模樣,我讀了那本《東京夢華錄》。
900年前的東京汴梁,真的繁華如夢。
有人說過,如果真的能夠穿越古代,恐怕會有諸多無法適應。但如果穿越到當時的汴梁,情況會好得多。
除去那些王公貴族,汴梁城中的普通人生活也十分舒適。
宋代以前,集市商鋪是位於城中固定區域內的,早開市,晚閉市。並且城中還有宵禁,如果錯過這個時間,別說無法購得東西,上街可能還會受到逮捕。
但汴梁城和如今壹樣,街邊隨處可見各色商鋪,“街東車家炭、張家酒店,次則王樓山洞梅花包子、李家香鋪、曹婆婆肉餅、李四分茶”,而且城中沒有宵禁,甚至還有夜市的存在,“當街水飯.爊肉.幹脯.王樓前貛兒.野狐.肉脯.鶏.梅家鹿家鵝鴨鶏兔肚肺鱔魚包子.鶏皮.腰腎.鶏碎.毎個不過十五文.曹家從食.至朱雀門.旋煎羊.白腸.鲊脯.(火贊)凍魚頭.姜豉(枼刂)子.抹臓.紅絲.批切羊頭.辣腳子.姜辣蘿蔔.夏月麻腐鶏皮.麻飲細粉.素簽沙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兒.生淹水木瓜.藥不瓜.鶏頭穰沙糖.菉豆.甘草冰雪涼水.荔枝膏.廣芥瓜兒.醎菜.杏片.梅子姜.萵苣筍.芥辣瓜兒.細料馉饳兒.香糖果子.間道糖荔枝.越梅.(金屈)刀紫蘇膏.金絲黨梅.香棖元.皆用梅紅匣兒盛貯.冬月盤兔.旋炙豬皮肉.野鴨肉.滴酥水晶鲙.煎夾子.豬臟之類.直至龍津橋須腦子肉止”。
這些吃食種類可能要比今天全是爆肚烤串烤冷面的夜市還要高級,而且這個夜市壹直開到三更,也就是直到第二天淩晨。
有夜市也有早市,汴梁城的早市每天五更開市,也就是淩晨的四五點鐘,除了和如今壹樣賣些海鮮野味之外,也有古玩市場,還有販賣獵鷹壹類的高級寵物,甚至還進行著“動即千萬”的大宗交易。此外城中還有五更開市,天亮即散的“鬼市”存在,雖然也賣些古玩字畫,但恐怕都是來路不正的贓物也未可知。
那個年代,吃還是人們的主要追求。夜市的那些食物只是路邊小吃,酒店內的菜肴更是琳瑯滿目:
“所謂茶飯者.乃百味羹.頭羹.新法鵪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蝦蕈.鶏蕈.渾炮等羹.旋索粉.玉碁子.羣仙羹.假河鲀.白渫(上艹下韲).貨鱖魚.假元魚.決明兜子.決明湯(上艹下韲).肉醋托胎襯腸沙魚.兩熟紫蘇魚.假蛤蜊.白肉.夾面子茸割肉.胡餅.湯骨頭.乳炊羊(肫右下灬).羊鬧廳.羊角.(上夕下肉)腰子.鵝鴨.排蒸荔枝腰子.還元腰子.燒臆子.入爐細項.蓮花鴨.簽酒炙肚胘.虛汁垂絲羊頭.入爐羊羊頭.簽鵝鴨.簽鶏.簽盤兔.炒兔.蔥溌兔.假野狐.金絲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鵪子.生炒肺.炒蛤蜊.炒蟹.煠蟹.洗手蟹之類.遂時施行索喚.不許壹味有闕.或別呼索變造下酒.亦實時供應.又有外來托賣炙鶏.燠鴨.羊腳子.點羊頭.脆筋巴子.姜蝦.酒蟹.獐巴.鹿脯.從食蒸作.海鮮時菓.旋切萵苣生菜.西京筍.又有小兒子.著白虔布衫.青花手巾.挾白磁缸子.賣辣菜.又有托小盤賣幹菓子.乃旋炒銀杏.栗子.河北鵝梨.梨條.梨幹.梨肉.膠棗.棗圏.梨圏.桃圏.核桃.肉牙棗.海紅嘉慶子.林檎旋烏李.李子旋櫻桃.煎西京雪梨.夫梨.甘棠梨.鳳棲梨.鎭府濁梨.河陰石榴.河陽査子.査條.沙苑榲桲.回馬孛萄.西川乳糖.獅子糖.霜蜂兒.橄欖.溫柑.綿棖金橘.龍眼.荔枝.召白藕.甘蔗.漉梨.林檎幹.枝頭幹.芭蕉幹.人面子.巴覽子.榛子.榧子.蝦具之類.諸般蜜煎香藥.菓子罐子.黨梅.柿膏兒.香藥.小元兒.小臈茶.鵬沙元之類.更外賣軟羊諸色包子.豬羊荷包.燒肉幹脯.玉板鲊(犭巴).鲊片醤之類.其余小酒店.亦賣下酒.如煎魚.鴨子.炒鶏兔.煎燠肉.梅汁.血羹.粉羹之類.毎分不遇十五錢.”
這些菜品,種類之多恐怕不亞於《報菜名》。而且這些酒店中都設有舞臺,時時進行歌舞表演為食客助興。
如此發達的商業體系,物流的供應也是不可或缺的。汴梁城中有大量的貨車司機,其中的大貨車叫做“太平”,和如今的貨車壹樣是敞口帶圍欄,底板伸出圍欄壹定長度,供司機乘坐。動力是驢騾和牛,驢和騾子大概有二十幾只,還有兩只設置在車後,用作下坡時減速之用。
雖然這些車的載重量只有幾噸,但司機的技術估計要遠遠高於如今的貨車司機。
以上只是這本書的壹小部分,今天暫時說到這裏,其余部分日後有機會再向大家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