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是天之四靈之壹。是二十八宿中南方七宿的顯化,身覆火焰,終日不熄。代表南方,紅色,四象中為太陽,五行屬火,八卦為離,季節是夏季,配屬炎帝。
很多人把朱雀叫做“火鳳凰”,但其實鳳凰“狀如錦雞,五彩羽毛”,不同於朱雀。朱雀是天上四靈之壹,鳳凰是地上百鳥之首。
南京的朱雀指“朱雀橋”,是六朝時期建康城秦淮河上的浮橋,與朱雀門相對,又叫 “朱雀航” ,東晉王敦、桓玄,西晉盧循、南朝梁王琳都死於此處。
作者在題記中說,這是壹本“關於南京的小說”,“寫壹個華裔青年的返鄉之旅,見識這城市的氣象”。
書中很多地方都圍著“夫子廟”,如程囡的店開在“西市”,這是許廷邁初識程囡的地方。“西市”面對秦淮河,在“儒聖門”壹側,“儒聖門”另壹側是東市。這裏的許多店鋪,很有特色,值得壹逛。
書中有壹處對於東西方女人的形容很妙,把西方的女人比喻成“隨時敞開的大衣櫥”,而女主則“是江南老院兒裏西廂房的竹簾子”,十分生動。
作者對於“南京話”是有些偏愛的。我在南京工作多年,深有感觸。南京話是有特點的,也有獨特的韻味。在公交車上,也多次見到幾位老者對罵,氣貫長虹。孟非也說過,南京話是不好聽的。在書中49頁提到用南京話罵人,說,“南京話是有些橫的”,這是對的,但是作者在這裏又說,“給小姑娘講出來,聲音是叮咚有致,歌聲壹般,卻也是戰歌”,這就顯得過於維護了。
凡名著,必給人以史詩感。盡管其中的描寫也許與主線無關,但是這些內容讓人震撼,且與故事表達的內涵遙相呼應。我至今記得若幹年前,讀雨果的《悲慘世界》,裏面描寫滑鐵盧戰役時,那壹句S打頭的單詞,既石破天驚,又讓人覺得命運無常。
本書中也寫到了幾個大的歷史背景,但是書中的人物,卻不象是在歷史中走來,直給人以飄浮在歷史中的感覺。
作者試圖把女主程囡寫成南京“煙水氣”的代表,就怕讀者看不明白,她就是南京的化身。無論她做什麽許廷邁都能不離不棄,萬裏追尋。但是書中的程囡實在難以勝任這個功能。我們不禁要問:憑什麽生愛,為什麽要愛。
有壹個情節,雅可殺貓,實在無法接受。本來雅可的行為就難以理解,想不明白作者把這麽多的筆墨給雅可意圖表達什麽,王德威說代表南京的壹種有毒的“癮”,看完書後,我差不多又翻了壹遍,試圖梳理雅可的脈絡,終於莫名其妙,不解南京負了他什麽,何以沈淪如此。至於最後的殺貓,讓我瞠目。
第壹男主許廷邁,專門負責“霧裏看花”,不知到底看到了什麽。
現代的南京,不壹定體現在古玩店裏,不壹定體現在畫室中,不壹定體現在1912酒吧街上,更應該體現在如阡陌般的街巷中,而這壹點,恰恰在本書中看不到。
這時,不能不提到另壹本描寫南京的小說,張恨水的《丹鳳街》。
“領略六朝煙水氣,莫愁湖畔結茅居”,張恨水曾經寫詩這樣形容南京。
後來,張恨水自己說這是錯的。他認為,“六朝這個過去的時代,那些人民優柔閑逸、奢侈及空虛的自大感,並不值得我們歌頌”。
他從自己的角度真實記錄了壹幫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民群像:“帶賣早點的茶館門口,有鍋竈疊著蒸屜,屜裏陣陣刮著熱氣。這熱氣有包子味,有燒餅味,引著人向裏擠.。這裏雖多半是男女傭工的場合,也有那勤儉的主婦,或善於烹飪的主婦,穿了半新舊的摩登服裝,挽了個精致的小籃子,在來往的籮擔堆裏碰撞了走”。
在《丹鳳街》中,張恨水展現了“名士才情”與市民文化的結合。在其中,我們看到了壹個“市井”且令人向往的南京,這是真正的“煙水氣”。
要寫壹座城市,尤其是像南京這樣有著濃厚文化底蘊的六(十)朝古都,可能還需要更深的思索和積澱。但不管怎樣,就憑著寫的時代,本書還是值得壹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