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主治醫師李醫生斬釘截鐵地說。
副教授秦冷冷地搖著頭說，它確實長了。
妳的球太長了，這麽長，四級專家鄒博士悄悄搓著手說。
由於三家不同醫院不同職稱的醫生都這麽說，工科男的張小敏得出了壹個明確的結論:他的包皮肯定長了。三院鄒醫生認真地說，他長大後有很多缺點，比如藏汙納垢容易感染夫妻生活質量，外表不漂亮等等。張小敏認為，前兩個缺點仍然是對的，他漂亮與否又有什麽關系呢？鄒醫生是壹位經驗豐富的泌尿外科專家。看到病人內心的疑惑，他用筆在白紙上畫了四個數字給張小敏看。他問他哪個更好。是不是很不壹樣？張小敏臉紅了，不好意思回答。鄒醫生站起來揮揮手說，小夥子，沒什麽好丟人的。請快點預約手術。詳情請問我的助手。然後他對著門喊道:下壹個進來，46號。
在走廊裏咨詢了鄒醫生的助手，預約了手術，問了準備多少錢的預防措施，然後乘地鐵回家。
做還是不做是個問題。
張小敏回家後詳細地告訴了妻子。起初，他的妻子非常贊成讓他早點找專家割包皮。後來聽說要2000多，又改口了。他說他先不忙去想這件事。張小敏說，我已經預約了手術，就在下周末。老婆說，妳先看看百度我打電話問問，做不做，怎麽做最經濟最安全。多問幾個人，也不能貨比三家。老婆大聲說我不擔心錢。張小敏問給誰打電話，他妻子說給他叔叔打電話。張小敏奇怪地問:妳叔叔不是養豬的嗎？
老婆說基本構造都壹樣，他老人家在這方面很有經驗。然後他走到陽臺上，撥通了在300公裏外的大山村裏當豬的大爺的電話。
做還是不做？
查了百度，問了造豬人，夫妻倆拿不定主意。網上的內容紛繁復雜，利弊各半，尤其是看到手術可能存在的風險後，張小敏害怕了。老婆的舅舅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正坐在壩墊上，周圍的酒麻木而嘈雜。他不知道哪個電話說了什麽，吼著回答說搞定了，切下來甩了就行了，小菜壹碟。牧民繼續喝酒和打拳。我妻子不高興我叔叔很快掛了電話。她想了想，給在婦幼保健站工作的女同學打了電話，問了問，包皮過長的女同理論，幾歲就該割了。我相信醫生是對的，照做就是了。他壓低聲音笑著說，他好妳也好，哈哈，嘿。
張小敏問他叔叔說什麽，他妻子回答說他家老頭說的都做到了，小事壹樁，他沒說要問女同學。張小敏說出了自己百度後的擔憂。他老婆說百度嘴太狠，她還是聽醫生的靠譜。更何況妳現在看的還是三甲醫院的專家，按預約就好。她突然想到要花好多錢，說做手術的錢可能會讓妳媽出血。
問包要不要他們付錢？我老婆說妳小時候就該割包皮。按理說這是他們的責任。況且我們現在也不寬裕，寶寶馬上就要中考了。
張小敏打電話給他鄉下的父親，說他不好意思開口要錢。他父親決定做這件事的原因是什麽？他說如果妳做手術，妳媽媽和我，迪亞，還有兩只老烏雞老鴨都會來看妳。坐在月球上會很舒服。他媽媽接過電話，語重心長地提醒他註意休息，不要吃辣頭發，不要感冒，不要幹重活等等，還是做母親的要小心。
爸爸又拿著電話問手術要多少錢？張小敏回答說，所有費用不到3000元，還是省城醫院比私立醫院便宜壹半。爸爸說，有個創更便宜，相當於那些年生四個孩子用的錢。他媽搶過電報說，別急，寶貝，明天早上妳爸直接給妳打5000塊錢。我知道妳的錢不好辦，我們有錢用。就算我們沒錢賣小米，也給妳。別擔心。張小敏這時想起他上大學的母親推著壹車小麥到十英裏外的鎮上去賣，給他買了壹個隨身聽。聽著，想著張小敏的眼睛，老水流了出來。
通完電話後，張小敏淚流滿面，他的妻子急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三個簡單的小手術
從手術室出來後，張小敏覺得事情太簡單了，以前他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
星期五下午，張小敏如約來到醫院手術大樓。這次有13個病人壹起為手術做準備。十三個病人大多三十多歲，七個是妻子或女朋友，兩個由父母陪同，只有張小敏和其他三個沒有親戚。張小敏心裏有點失落。後來醫生說完全不需要陪護，可以自己回去。他覺得不陪是對的。
包皮環切術又稱包皮環切術，是大醫院的壹個普通小手術，有壹個主刀醫生和兩個助手，加上準備時間，每個人十幾分鐘就可以做好。為了提高效率，兩位助手要求所有人在同意書上簽字，換上條紋病號服，像小學生壹樣整齊地坐著，聽主刀醫生講解手術原理和註意事項。主刀醫生是鄒醫生，是門診部的專家。他今天看起來容光煥發，就像壹個準備上戰場的士兵。他試圖用輕松幽默的語氣安撫大家。他說妳今天的十三個朋友很有緣。雖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同年同月同日在這裏割屌。助理重點是術後的清潔消毒，噴什麽液體敷料，白天每兩個小時噴八次。他特別強調，壹定要按時消毒，不能偷懶。同時，他給大家看了手機裏被感染發紅的圖片，看起來很恐怖。
主刀醫生鄒最後總結道，舉起右手說，請相信我，放心剪刀在我手裏，動手吧，GOGOGO。
張小敏突然想起了家鄉附近屠宰場的屠夫和他妻子的叔叔，養豬的。
十三個朋友分成三組，進了手術室。局部麻醉後，張小敏躺在手術臺上，聽到了醫生和助手的對話，感覺到了剪刀的哢噠聲和輕微的疼痛。不到兩分鐘，醫生說，起來。
張小敏問，結束了嗎？醫生回答，結束了，好了，妳可以走了。
張小敏笑著問，壹千多塊就這樣完了？醫生和助手笑而不語。
壹瞬間，張小敏對醫生的高超技術充滿了感激。他還沒來得及說謝謝，下壹個條紋服裝合夥人已經進來了。
在休息室，助手給每個被剪刀剪過的人開了壹張術後內服藥物和外用藥物的處方。據說內服藥是醫院付費的，外用藥因為是自費藥，不能按醫保要求由醫院操作，只能在外面正規藥店買。有人問，外用藥貴嗎？營業員說，不便宜也不貴。妳可以在任何藥店買到它。又有人要很多錢？助理回答說不到三千，又敲了敲黑板強調壹定要按時消毒，否則感染的後果可能很嚴重。第三個人接著問，附近有藥店嗎？這種藥是合格產品嗎？助手不耐煩地說:妳自己去看吧。有哪些藥店和公司？
當聽說需要3000元買消毒液時，張小敏壹下子蒙了，馬上就醒了。他覺得這個簡單的操作沒那麽簡單。
四種簡單的消毒劑
但是，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壹個小時甚至很多年後，他的子子孫孫都可能被割包皮。這時候，張小敏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先做完手術的幾個人和他們的親屬快速下樓，準備去醫院附近買消毒液，助手在樓上和他們揮手告別，再次強調消毒好，有問題直接電話聯系，等等。
包括親戚在內的十幾個人邊走邊聊。有的說團購便宜。有的說壹小瓶15 ml太他媽貴了。還有人說網購應該是和什麽東西有關，但是又怕得不償失。突然壹個女生大聲說，妳們幾個不要爭了，不過會很貴的。反正就這壹次，去醫生建議的藥店買就行了。就打牌喝茶。壹個穿皮衣的大個子說其他醫生都不推薦哪壹個。女孩說，我們自己拿主意吧，豬頭。
大家都覺得這個女人說的有道理。
張小敏故意掛在後面，並迅速在網上搜索比較價格差異。其實他在某寶等平臺都找不到這種藥。他想知道是否只有這裏的藥店有賣。當他在網上搜索的時候，其他人正沖進藥店。張小敏想忘記的時候在這家藥店買的。關鍵是術後消毒不能拖。反正爸爸媽媽也贊助了5000塊。
想起自己馬上就要花3000元了，連手術費壹共4000多元，他心疼。猶豫了兩分鐘後，他毅然走進了藥店。
五個馬列主義者向張小敏征求意見。
包皮環切術後二十天，恢復順利。張小敏和他的妻子都非常高興，覺得生活又完成了壹件大事。我壹高興，就忍不住發朋友圈祝賀。有人稱贊，有人質疑“這有什麽好？”看到朋友圈後，壹位遠方的長輩專門打電話來教育他。“古人雲，患體毛膚者，父母不可棄之。”張小敏沒有解釋，也不介意。
馬列主義，同公司的壹個小夥子，也看到了新聞。這天晚上，他帶著女朋友請張小敏吃火鍋，向他咨詢了相關問題，並準備做手術。張小敏認為社會進步很快，現在的年輕人敢於大方地討論和處理這些問題。他要求馬列主義準備大量資金。馬列主義問要多少錢。聽說要5000塊。馬列主義的女朋友連忙回答，錢不是問題。根據妳的經驗，關鍵是如何讓張小敏感到尷尬。他說先喝，這樣鴨腸和毛肚才能被撩撥得快點吃，免得煮過頭。
趁著酒熱，趁著馬雷克的女朋友去上廁所，張小敏壹本正經地告訴馬雷克，手術要不要做由醫生決定，花多少錢我說了算。馬雷克擡頭看著他，問妳當院長是什麽意思。張小敏說我有秘方，醫生開的什麽高級消毒液要3000塊錢。我買了其他同樣功能的藥，只花了200多塊錢，沒有任何問題。馬列主義壹再稱贊張格聰明，張小敏謙虛回應，唉，都是窮逼出來的。
晚上，馬列主義向女友介紹了張小敏的經歷。她女朋友說有沒有必要，但是要嚴格按照醫生的指示去做。錢不是問題。妳知道我媽在醫保局很封閉，就把發票揉在壹起報銷就行了。馬列主義說，這個割包皮好像不住院就不能醫保報銷。屬於整形，我咨詢過。女朋友不屑的說，張哥他們都知道怎麽想，我們90後就趕不上他們了？我們也應該與時俱進。
劉鄒博士親自給張小敏打了電話。
包皮環切術後6個月，那天中午，張小敏接到壹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裏說妳好，小張。我是上次給妳割包皮的鄒醫生。張小敏受寵若驚，連聲說謝謝鄒博士。鄒醫生非常關心手術後的方方面面，包括夫妻生活等。張小敏壹壹回答了他們，並壹再感謝他高超的技巧，這大大提高了個人生活的質量。鄒醫生說，這是我們的職責。救死扶傷，讓每個人都過上美好幸福的生活，是醫生義不容辭的責任。然後我用幾句禮貌的話結束了通話。
第二天，我妻子放學回家後問，鄒醫生是否親自給妳打過電話。張小敏回答說，他有壹個術後訪問。為什麽？老婆說回訪都是助理。鄒醫生打電話是為了另壹個目的。上次妳割包皮，我也發了朋友圈，被我們班最調皮的學生家長看到了。這位家長實際上是鄒醫生的妻子。妳這麽說純屬巧合。幸運的是，妳寫的都是贊美。本月底會有壹場“關愛男性公益論壇”。鄒醫生邀請您作為患者代表參加。聽說主辦方還有補貼。請準備好妳的演講。
再壹次受寵若驚，後來又接到鄒博士助理的電話，建議他從敢於正視男性秘密、經常看男科、給男性必要的休假等幾個方面寫材料。，而且壹定要抓住重點，言簡意賅。
最後助理說，聽說妳是名校畢業的，妳要把握好寫作技巧。張小敏說了什麽著名的學校？是南翔學校，我學的挖掘機廣告。我學的是修空調和電腦。助理說很好。南翔也是名校。請趕快準備妳的演講。
第七章王出席大壩論壇
由市衛生計生局主辦的“關愛男性健康論壇”公益活動如期在會展中心隆重舉行。遺憾的是，張小敏受邀參加的只是壹個很小的分論壇活動，也就是大壩上的論壇。
論壇安排在壹個叫“春色滿園”的小區。下午兩點半，和衛計委劉科長的社區醫院胡主任坐在主席臺上，臺下不到50人，有小區和物業公司的工作人員，也有小區裏的老人和老太太。場景和規模都沒有張小敏預想的那麽大。他摸了摸包裏的稿子，覺得有點失落。
胡主任主持壩上座談會，劉科長先簡單講了壹句套話，說關愛男性健康對落實黨和政府建設美好幸福生活的需要意義重大等等，然後方院長做了壹個講座。
七十多歲的方院長年輕時是壹位健談的私教。後來因為工資低，改學醫了。從醫幾十年，醫療經驗豐富，在當地居民中有很多患者粉絲。方院長滔滔不絕地講著男性的身體結構和常見疾病的防治，如肥胖、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尿酸，尤其是前列腺炎、不孕不育、工作壓力大、心理健康等。方院長畢竟當過老師，講了壹個多小時也沒有壹點要殺他的跡象。
下面的人不耐煩了。有人舉手說，院長，妳說這些東西沒用。直接教我們怎麽少花錢看病就行了。劉趕緊表示，醫院不允許收取費用和醫保報銷。
下面的人開始吵吵鬧鬧的討論，說報銷是假的，醫院現在比醫保前還貴。有的老太太用上個月媳婦的寶寶舉例，有的說前天去醫院打針輸液花了600多，有的人幫著主席臺上的人說現在還是比以前好多了，醫術好，服務周到，藥好，等等。
眼見會場失控，偏離主題，劉壹臉怒氣。方院長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不高興。胡主任趕緊招呼群眾“安靜，少說話。”旁邊的張小敏急得以為我還沒說話，忘記了自己只是壹個普通公民。他拍了拍胡主任的肩膀說:“看著我。”他壹拍桌子，站起來大聲說，叔叔阿姨們，兄弟姐妹們，妳們好。我來說壹件重要的事，關系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
張小敏的聲音很大，他的喉嚨也很洪亮。臺上的三位領導目瞪口呆，會場鴉雀無聲。妳認為他是哪壹個？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說？
張小敏手忙腳亂地翻出稿子，說:根據會議的安排，今天我想談談我個人的經歷，咳嗽和包皮環切術。
哈哈哈，會場裏的男男女女都揚起了哄人的笑臉，就連主席臺上的* * *也跟著笑。下面的人又起哄了。有人說剪麻雀很尷尬，有人說紀念品要趕緊發。說好了菜籽油和筒子紙要發，不然我都不來。有人說走了就去接孫娃子放學，還有人說簡直是耽誤我們打麻將贏秋牌的時間。
像這樣的會議，胡主任覺得這個地區的地方* * *很丟臉，他大聲說，我們今天開的是壹個嚴肅的會議，是壹個重要的科普會議，不能留個紀念，而且很討厭好像是他把會場搞亂了。
聽了胡主任說不發紀念品的話，下面的人大部分都散了，只剩下小區和物業的工作人員，臺上臺下的人妳看看我，我看看妳，都不說話。胡主任生氣地對張小敏吼道。太好了。來，說包皮！把包皮拿出來讓大家好好看看！其余人又笑了，男的咧嘴笑，女的咧嘴笑，連胡主任自己也笑了。大壩上的廣場充滿了歡樂與和平。
張小敏是唯壹壹個紅著臉站在那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