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xx認識了黃舟老師。當時海軍部隊舉辦畫展,因為我有展出作品,所以到了北京。當時海軍裏有兩個軍官跟黃舟先生關系特別好。有時候黃周先生來軍官家,有時候軍官帶我去黃周先生家,我們之間的交流就這樣開始了。
當時,黃舟先生是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的創建者。因為不用工作,所以經常去他家學習。他家在羊坊店,很普通的房子,印象中在二樓。進門的墻上有陳伯達寫的“道法自然”四個大字,滿墻。後來,他換上了自己的畫《雪警》。
壹個優秀的畫家需要天賦和勤奮。黃舟先生對我影響最大的是他的勤奮。我曾經開玩笑說,他除了睡覺,手裏永遠離不開竹子。他用壹雙筷子吃飯,其余時間拿著毛筆。無論是朋友、長輩、領導來看望他,他都只關心畫畫,不擡頭。他只是說,“妳好!來!”千萬不要放下畫筆,更不要起身倒茶。
黃舟先生的毛驢畫是必須的。壹個大的清水筆洗,壹個幹凈的大羊毛筆,只要在水裏蘸幾下,裝滿清水後再用壹點淡墨浸泡,然後壹塊壹塊疊在宣紙上,或輕或重,或急或緩,或大或小。在這個過程中,黃舟老師是如此的熟練,可以不看圖,隨意和妳聊天。宣紙的特點是壓制後各面之間會產生水痕。當大大小小的面堆得差不多了,他就會回頭看那張紙。他會根據畫面上各種形態的淺墨塊,用焦墨點上驢眼嘴所牽的繩子,然後簡單幾筆勾住驢蹄,立、臥、跪,壹群栩栩如生的驢就出現了。他就像壹個魔術師。他真的很厲害!
20世紀60年代初,黃舟先生已經成為中國畫壇最有影響的人物。“文革”前很長壹段時間,中國畫衰落,於是很多畫家去畫連環畫,檀香扇外銷。黃州先生是個例外。他是壹位優秀的人物畫家,能用椽子般的筆完整地表現新中國的社會面貌。無論是畫新疆的風土人情,還是畫欣欣向榮的草原,還是畫舉國歡慶的熱鬧場面,題材都符合時政的需要。表哥梁斌寫小說《紅旗譜》的時候,請他畫插畫。女主角春蘭美麗聰明的形象感動了很多人。當時,在榮寶齋出售的在世畫家的作品中,沒有壹件作品的價格能與他的相比。齊白石先生的扇面5元,樸學齋先生的畫冊5毛錢,李可染先生的山水畫60元,黃舟先生的人物畫從60元到90元不等。
即使在當時的畫壇有了這樣的地位和名聲,黃舟先生依然不自負,不自負,壹點架子都沒有,還盡心盡力的指導和支持我這個學妹。每次我和丈夫去榮寶齋,他總是讓經理榮寶齋把收集的所有著名印章拿出來給我看。我拿著放大鏡,仔細研究,做筆記。當時能看到吳昌碩、齊白石等人和比拳頭還大的田黃石的印章,是壹種福氣。但是我經常得寸進尺,問能不能為以後的學習做壹套郵票。黃州先生的壹句話,讓我得償所願,現在我還深有感觸地記得。黃舟先生經常帶我去故宮,誠懇地給我講解書畫館裏陳列的歷代精品書畫。王發財了,我對高妙書畫藝術的認識壹下子提高了,受益終生。
繪畫是藝術家精神世界的溢出。黃舟先生的畫風大氣,豪邁,充滿激情,筆墨好,色彩好,造型好,其實都是他個性的體現。黃舟先生長相簡單,皮膚黝黑,大方,不註重儀容儀表。他兩條寬寬的眉毛像兩錠幹墨粘在眼睛上方,眼睛亮亮的,像個鐵匠。有壹次看故宮的畫,黃舟先生帶我去了北京西單的壹家餐廳。那是壹家情侶店,店鋪很簡陋。我們找了壹條長板凳,坐下來吃餃子。這時,老板娘聲嘶力竭地喊道:“門口的大板車是誰的?挪個位置,人車才能走。”黃州先生回答:“我的,等我吃完餃子再說。”女店主信以為真,找黃州幫忙。黃舟先生是壹個簡單幽默的人。他平易近人,不會讓人覺得和他疏遠。他對上下級、權貴、王壹視同仁,言行合壹。這種自然的質樸,這種不染塵埃的平民氣質,是很少有人學習和做到的。
黃舟先生是壹位熱愛生活,忠於生活的畫家。住在他裏面對魚來說就像水壹樣。無論走到哪裏,看到什麽,他的感受都是新鮮有趣的。黃舟先生留下了許多速寫本,他捕捉人物和場景的手法非常細膩,把人物的性格和他們生活中的美好,用壹種親密而引人入勝的方式描繪出來。黃舟先生是壹個真正懂得生活的人。生活是他藝術生活中的空氣、陽光和水。生活和藝術在他身上融為壹體。所以他能如此強烈而準確地提煉出那個時代的精神。生活和繪畫,繪畫和生活都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文革”期間,黃州先生所遭受的身心折磨是不可想象的。我可能是唯壹壹個被他牽連的外地年輕人。當時我還在東海艦隊服役,部隊讓我揭發王先生,我就坦白了,黃州從來不和我談政治。領導說這不是曝光,讓我跟他劃清界限,把老公給我的畫都上交。這些東西就是《黃鶴不再故地》。
隨著文革的結束,黃州先生獲得了重生。但由於文革期間的無情破壞,悲慘的生活讓他抑郁,丈夫嗜酒如命。到了期末,他的十個手指都僵硬了,不能正常握筆作畫。我還記得是19xx,我去北京拜訪他。他住在友誼醫院接受治療。他在病床上咬緊牙關,把每根手指都向後掰,弄得頭上汗如豆大。然後,他用手指關節拿起畫筆,看到旁邊的《人民畫報》上有壹幅很好的畫,畫得像照片,留著筆的還是黃舟。
後來黃舟先生成立了中國畫研究院,並擔任常務副院長。為此,他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在準備過程中,為了解決各種問題,他發出了無數張自己的畫。但由於王先生是純畫家,藝術氣息濃厚,政治上絕不可能遊刃有余。他只是國畫研究院的壹個過客。黃舟先生對藝術和藝術品情有獨鐘,以傳承文化為己任。最後,他創辦了中國第壹家大型私人美術館——炎黃美術館。
黃舟先生的壹生驚心動魄,跌宕起伏,猶如坐過山車,但他始終有壹顆質樸淳樸的心。聽朋友說,壹個陌生人來找黃州先生,進門就跪下,說:“無論如何請妳幫幫我。家裏老人死了,買不起棺材。”王先生二話沒說,給了對方兩幅畫:“去榮寶齋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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