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字玉。研究員,男,漢族,1918年4月出生,籍貫天津。曾就讀於北京燕京大學,西文系學士,中文系研究生。歷任燕京大學西文系教師,華西大學、四川大學外語系講師,人民文學出版社古典部編輯。第八屆全國政協委員,中國和平統壹促進會理事,中國作家協會、書法家協會會員,中國韻學會、中國楹聯學會、中國大觀園文化協會顧問,中國曹雪芹學會名譽會長。1991,政府開始享受專項補貼。
學術側重於語言、詩論與背書、中外文互譯;我壹生致力於吟誦、研究詩歌、註釋、鑒賞、理論,也研究紅學。已經出版了20多部學術著作,還有幾部正在印刷中。其中,《紅樓夢》是第壹部,也是代表作。
1980赴美參加“首屆紅樓夢國際研討會”;1984年,他受國家委派到蘇聯檢查列寧格勒的石頭。1986-1987,獲美國露絲基金會,赴美訪問講學壹年,在威斯康星大學任客座教授。
紅樓夢專著:《紅樓夢新證》(40萬字),上海唐地出版社1953年出版,3月賣了三版,後更新為80萬字,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年出版;曹雪芹(140000字),作家出版社1964年出版,後更新為200000字的《曹雪芹傳》,天津百花出版社1980年出版;《龔考》( 1.20萬字),由上海古籍出版社於1.98 o年出版;《秦獻集》(40萬字),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1985;《石頭記》( 20萬字),與常合著,書目文獻出版社出版,1985;《紅樓夢與中國文化》(654.38+0.80萬字)654.38+0.989年從臺灣省東大書局分離出來;《紅樓夢》(110000字),黑龍江人民出版社出版(1989);《龔與紅樓夢》(20萬字),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年出版;《曹雪芹新傳》(23萬字),外文出版社出版1992;《紅樓藝術》(654.38+0.90萬字),654.38+0.995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紅樓夢真實故事》(27萬字),華誼出版社出版,1995;《紅樓夢》654.38+0.20萬字,北京圖書館出版社654.38+0.998年出版;周《紅樓夢文集》(654.38+0.84萬字),654.38+0.998,華誼出版社出版;《第壹個有浪漫文采的人》(25萬字),東方出版社1999出版。
學術專著:《範成大詩選》(22萬字),人民文學出版社1959、1997出版;《白居易詩選》(20萬字),與他人合著,作家出版社1962,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出版;《楊萬裏選集》(28萬字),中華書局1962、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出版;《書法藝術問答》(8萬字),香港中華書局1980,文化藝術出版社1982出版;《詩歌鑒賞》(20萬字),廣東人民出版社1987出版;“東方紅兒?人人系列?周卷(28萬字),由1999中文出版社出版;當代學者自選圖書館?周卷(54萬字),由安格教育出版社於1999出版。
其他成果:石頭記人物畫(四十首),人民美術出版社1979出版;《華清瑩》(23萬字),上海東方出版社中心出版,1997;《胭脂稻傳奇》(185000字),中文出版社1998年出版;《墨與奈爾斯小集》(30.8萬字),山西教育出版社1998出版;《智雪軒的故事》(654.38+0.80萬字),上海人民出版社654.38+0.999年出版。
另外,《紅樓夢辭典》主編、中國當代文化部?紅樓夢;修訂新版《三國演義》、《紅樓夢》、《唐宋傳奇選編》,撰寫序言;《中國古代文學詞典》、《唐宋詩詞鑒賞詞典》、《名詩名曲賦鑒賞大詞典》、《中國歷代短篇小說選》、《詩詞典故詞典》。《世界語版紅樓夢》還有人寫了序言;此外,在當地報刊上發表了大量學術論文、序言和專欄文章。
《周》中的紅與黑(摘要)
壹部名著,壹個悲壯的學術,壹個跌宕起伏的人生,怎麽會和壹個又聾又瞎的書生有交集?
●誤解:單純把我當成紅學家,是外界的誤解。我不太喜歡“紅學”這個稱呼,也不喜歡“紅學”這個稱呼。
●證據:文革期間,我的大部分有史料價值的舊信都丟失了,但胡適的6封信卻保存得很好,因為它們是極其重要的政治證據。
●死亡:我懷念人間的事,雖然生活中有那麽多艱辛和坎坷。我沒有想過死亡,至少還沒來得及提到日程上來。
紅學家周。人們會這樣認為。然而,周自己也說,“簡單地把我當作壹個紅色科學家是外界的壹種誤解。我真的不喜歡“紅學”這個稱呼,也不喜歡“紅學”這個稱呼。”
這種回答很讓人意外。是什麽原因導致他把壹生的精力和時間都投入到《紅樓夢》這本書上?是什麽原因讓他82歲還否認自己是紅色科學家?面對這個白發蒼蒼、瘦弱的老人,人們壹時不知道該問他什麽。
《紅樓夢新證》的出版,使他紅極壹時,成為當時炙手可熱的人物,也因《紅樓夢》而成為“紅人”。這部紅樓夢曾經給他帶來厄運,讓他因為《紅樓夢》而成為“黑衣人”。《紅樓夢》影響了他的壹生,“紅”與“黑”的人生經歷也隨著他不斷變化。有成功,也有失敗;有喜有悲。他已經嘗夠了苦與樂,悲與樂,榮與衰。
曹雪芹辛辛苦苦10年,揮淚成墨,磨血成詞,成了《紅樓夢》。
周卻用了50年的時間努力完成了壹部上百萬字的專著,對中國傳統文化進行了系統的研究。按他自己的話說,他壹生都在研究中國的傳統文化,而不是《紅樓夢》。
來抵抗聲音和聲音
走進周的書房,我發現他背對著門趴在桌子上,所以他對我的到來充耳不聞。周的女兒走上前,在他耳邊喊道:“客人來了”。他擡起頭,把手放在耳朵上問道:“妳說什麽?”轉頭看到我,笑了。他上前拉著我的手說:“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好使。”“沒關系。”我說:“我可以用紙條提問。”他女兒說:“恐怕不能用紙條。他壹只眼睛根本看不見,另壹只眼睛只有0.438+0的視力,只能算半只眼睛。”我忍不住看了看他桌子上寫的東西。上面寫滿了字,但我幾乎認不出來。周的女兒補充說:“我是唯壹壹個能看懂他的筆跡的人。”
坐下後,我開始擔心自己。我不知道如何和他交流。其實這種擔心是多余的,因為王先生是壹個很有經驗的面試官。他讓我坐在沙發上,自己拉了壹把小椅子,面對面坐著,膝蓋正好貼著我的。他說:“妳問吧!妳可以在我耳邊喊,我基本上聽得見。”就這樣,我壹下子放松了。這不是采訪,而是名副其實的推心置腹。
既然是推心置腹的談話,我就把事先準備好的采訪提綱扔到了壹邊。我問;“妳的耳朵什麽時候聽不見了?”
“那是1954。我被調回北京,住在東城北邊的門樓胡同。我住在正房,南有壹個大窗戶,北有壹個小窗戶。有壹天,雨下得很大,打雷。我站在窗邊看著雨。突然,壹聲霹靂。壹條火龍從北窗進入,從南窗出來。這條火龍從我左耳旁邊經過,只有壹寸之隔。當時只覺得天要塌下來,腦袋壹響,世界壹片寂靜。從此以後,除非有雷鳴般的聲音,否則我是聽不到的。妳要壹條龍從妳耳邊經過,我又不聾!”
聽了老人的講述,我不禁露出驚訝之色。我看了看老公的女兒,想從她那裏得到確認。她笑著說:“這只是壹個原因,和小時候生病也有關系。”
我又問:“妳是怎麽失明的?”
“因為長期的研究工作,在1974,我的眼睛突然失明了。周總理聽說後,親切關懷,指示人民文學出版社給周找個好醫院,讓他不能失明。後來我找到了協和醫院最有名的醫生。多虧了周總理和眼科醫生,我現在還剩下這半只眼睛。我的眼睛沒有完全失明,但我不能再做編輯工作了。”
“從1974開始,妳失去了視力和耳朵。是什麽讓妳堅持到了今天的文化研究?”
老子說:“五色盲,五音聾。”。似乎看不見或者聞不到才是抵禦聲音的關鍵。但雖然可以掩人耳目,心還是有的!心裏還是不甘閑著,只好聽著看著。從1974到今天,用這半只眼的努力,寫了幾百萬字。有對《紅樓夢》的研究,也有詩詞書法的研究。"
34歲時,她從“紅”變成了“黑”
“是什麽機遇讓妳走上了《紅樓夢》的研究之路?”
“那真是壹個巧合,同時它又離不開胡適。
“那時,我是燕京大學的學生。1947壹個偶然的機會,我在燕京大學圖書館找到了曹雪芹好友敦敏的詩。這是胡適先生為了考證曹雪芹,多年來壹直想找的,但沒有找到。我打開壹看,大吃壹驚。有六首詩與曹雪芹直接相關。這不僅是文學作品,也是重要的史料!
於是周寫了第壹篇評《紅樓夢》的文章,發表在《民國日報》上。這篇文章引出了周與胡適的壹段佳話。胡適看到周的文章後,很高興,主動給周寫了壹封信,也在報上發表了。這樣就引起了學術界的關註。
周說:“我很感謝胡適先生,但我們的學術觀點不同。胡適先生的信,當時只同意我考證的壹半,另壹半持保留意見。那時候我是個少年,朝氣蓬勃。不知地大物博,言之有重,故另文與胡適先生辯論。”
胡適很快回信了,壹來二去,從1947年冬到次年秋,胡適* * *給周寫了六封信,討論紅學問題。胡適可能想象不到,他的六封信給了壹個青年學生極大的鼓舞,使周走上了長達半個世紀的紅學研究之路。我不禁好奇地問:“這些信都還在嗎?”
周對答道,“這些信已經成了文物。“文革”期間,我的大部分有史料價值的舊信都丟失了,《胡劉漢通》(胡適的六封信)因為是極其重要的政治證據,所以保存得很好。”
與胡適的通信成為周紅學研究生涯的開端。隨著研究的深入,周冒昧地借用了胡適收藏的極其珍貴的甲戌本。
周說:“我當時沒有遇到胡適,他敢把這麽珍貴的藏品借給我。這是壹位名叫孫傑迪的先生從城裏帶來的,用壹張舊報紙包著,上面用紅筆寫著“燕京大學四樓周先生送”。那時候我還是個學生。胡先生很有禮貌,用了‘先生’這個詞。我壹直珍藏著這張舊報紙。”
周看到這本書很震驚。曹雪芹的原著和當時流行的是那麽的不壹樣。1948暑假期間,周把這本精彩的書帶回了家鄉。當周的四哥周苦長看到它時,他驚呆了!原來曹雪芹的《紅樓夢》被程頤歪曲篡改得這麽厲害。可惜原紙已經發黃變脆,讓人看不懂。
“我們該怎麽辦?沒辦法研究了我哥說,好吧!我現在下定決心用墨水筆和毛筆抄寫這本書。當時沒有影印。可惜現在找不到這本書了。1949北平解放前夕,局勢緊張。我以為徐佳還在我手裏,擔心如果損壞了無法賠償,應該物歸原主。所以我專程去了胡夫,東城東昌胡同1號。當時沒有見到胡適本人,而是壹個中年人打開門,稱他為胡適的兒子。我把書給了胡公子,匆匆走了。”
據史書記載,胡適離開北平南下時,留在家裏的書有幾千本,只帶走了兩本,其中壹本是賈的《紅樓夢》,是周還給他的。這說明這本書是有價值的。周經過幾年的研究,完成了近40萬字的《紅樓夢新證》。這本書是他的哥哥周祜·常用小楷寫的,並交給了出版社。1953《紅樓夢》出版後,立即在國內外學術界引起轟動。那時周正在四川大學教書。書出版後,上海長風書店門前排起了長隊。這本書缺貨,三個月內就把第三版趕出去了。在北京文化大會上幾乎每個人都有壹個。遠在大洋彼岸的胡適後來也在文章中寫道:“常茹的書法功力真令人佩服,可以算是我的好徒弟了。”新證書出來後,毛澤東也看了。在毛澤東對五部經典小說的閱讀和評論中,有兩次提到了新證書。
1954周被中共宣傳部從四川大學調回北京,成為人民文學出版社的壹名編輯。此後,批判俞、的運動逐漸升級,周很快成為“資產階級胡適派唯心主義”的典型代表。周由“紅”變“黑”的時候是34歲。有意思的是,當時壹位名叫米萊山的美國紅學家,在他的著作中稱周為“紅色的紅學家”。
“我受不了夢幻世界。”
我笑著問:“妳把紅樓夢說得如數家珍,為什麽不願意人家叫妳紅學家?”
“首先,我已經不是紅學人士了。我在海外生活了壹年,從1987回來後,我和時任藝術研究院常務副院長的李希凡同誌談了我的願望,我辭職了。夢幻世界中人員之間的復雜關系要求太高。我是壹個老學者,幾十年的經驗教訓告訴我,我沒有能力處理夢境世界裏的利益關系。我為什麽要在那方面花費精力?還有,目前在媒體上,普通大眾對《紅樓夢》並不了解,認為妳們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沒事幹去研究兄弟姐妹的愛情...這簡直太可怕了。而且,所謂《紅樓夢》裏的壹些人和事,也是不能被尊重的。大多數人都有怨言。我混在裏面,什麽都壓在我頭上,讓我受不了。我退出,不參與此事。我自己做學習。”
“不過,大家都知道,妳是因為妳的《紅樓夢》新證出版,才從四川調到北京的。”
“可是,我調到北京後,那年6月我就壹步步成了批判的對象。以後我不僅不會管夢裏世界的所有事情,甚至連知情權都沒有。但是不明真相的人,尤其是學術界的壹些人,還是認為我是被調去主持紅學壹切的。還有壹點就是我和紅圈的壹些紅學者沒有相同的語言。”
“《紅樓夢》在中國有其特殊的地位。它與我們新中國的政治和文化生活密切相關。妳能告訴我們為什麽嗎?”
“紅學的地位是毛主席提高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但後來運動擴大了,有些爆發了。這已經不是紅樓夢的問題了。這是壹場震驚世界的學術思想大運動。”
“《紅樓夢》不僅對中國人民的政治生活,而且對他們的文化生活都有深遠的影響。中國歷史上恐怕沒有壹部文學作品能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是的,被普遍重視、喜愛、談論、研究、表演、演出的《紅樓夢》,不再是壹部簡單的書,而是壹種現象。我們可以稱之為紅樓夢現象。這壹現象不僅包括對它的研究,也包括許多《紅樓夢》研究者和《紅樓夢》這個特殊群體。這種現象的根源是中國的傳統文化。”
“我還沒想過死亡。”
“我們剛才談的大多是學術話題。現在我想問妳壹些私人問題。妳的人生可謂跌宕起伏,從紅到黑,從黑到紅。能談談妳人生中最痛苦的記憶是什麽嗎?”
“說實話,《紅樓夢》是悲劇學術,選它本身就是悲劇。壹流大學的學生不屑壹顧,有興趣的人也沒資格,就這樣落到了我這壹代人的手裏。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壹種痛苦。當然,這種痛苦只是我個人的小悲哀。真正的大悲,是和全民族的生死相連的。”
周和在這裏沈默了,我看著他默默地感受著他說的痛苦。過了壹會兒,他說:“妳剛才問我這輩子最痛苦的記憶是什麽。我告訴過妳那是在抗日戰爭時期。那時我正在燕京大學學習。珍珠港事件後,日本人封鎖了燕京大學,開除了學生。當時輔仁大學打廣告很多學生去,很多學生去讀書!我堅決不去,回到了天津老家。回老家不太平。當地有壹個漢奸組織叫新民學會,專門征集失學無業的青年學生為他們服務。我不得不藏在地窖裏。我老家離天津四五十裏,屬於大鎮。有壹天,我親眼看到了當地唯壹的壹所小學。老師帶領壹群小學生舉著新太陽旗在村口迎接日本駐軍。小太陽旗是白紙做的,就是在壹張白紙中間用紅墨水畫了壹個紅圈。當時在陽光下,小學生手中的小太陽旗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覺得我的心在流血,我的心碎了。所以今天妳問我最痛苦的回憶,傷口壹下子就被觸動了。唉——”
周的痛苦就是我們民族的痛苦。眼前的老人幾乎被壹段痛苦的回憶攫住了。為了改變他的心情,我趕緊問:“妳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麽?”
“我在1968被關進‘牛棚’隔離審查。差不多壹年後,我被派到湖北鹹寧幹校工作。由於我身體不好,不能幹重活,讓我看看菜園吧。有壹天,團長跟我說,北京工作需要妳,想把妳調回來。當時我都不敢相信。去總部拿公函看看。哦,我的天啊!這是周總理辦公室發給湖北省軍區司令員的壹份特殊電報,周被調回北京工作。妳可以想象我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那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我仍然保留著壹份特別電報的副本。由此,我突然由黑變紅。那是1970年9月5日,這是我的紀念日。據傳我和周總理有接觸。那不是廢話嗎?當我是王的時候,我怎麽和周總理聯系呢?
我被周的跌宕起伏震驚了。面對眼前的老人,我問了壹個很尖銳的問題:“妳今年82歲了。妳怎麽看待生死?”
“我希望多活幾年。不怕死。我這個年紀的人很難積累壹些知識。我剛剛積累了壹些東西,我剛剛成熟,我的理解剛剛開始深刻,但是是時候結束我的生命了。這是人類的不幸,也是人類文化的損失。我對生命的理解是全面的,主要是精神智能,不是純粹的自然生命。說到我自己,我很懷念人間的事。雖然我的人生有那麽多艱難困苦,也有那麽多不如意。我現在很努力,因為我還有未完成的工作,沒有人可以取代。感覺身體還是很健康的。我還沒想過死亡,至少還沒來得及提到日程上來。壹個人的生命直到他的身體死去。他可以繼續以另壹種方式做出貢獻。因為他死後思想依然存在,他還有弟子和子女作為繼承人,他的作品依然存在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