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這幅畫的人是元代人黃。
黃王鞏,那個時代最大的失敗者,從小讀四書五經,參加科舉考試。45歲時,他成為浙西蓮舫部的壹名簿記員。官還沒做幾天,他的上司張呂,因為貪汙掠奪土地逼死九條人命,被朝廷抓了張呂,順便把黃也抓了。黃出獄時,已經五十多歲了。想想這壹生,很快就要結束了。他拂袖而去,從此浪跡天涯。不再討好任何人,也不再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人和事上。他過著極簡主義的生活,有乘風破浪的氣勢。
黃學畫畫,想到就馬上學。他來找大畫家趙孟頫的侄子大畫家王蒙,趙孟頫棄官隱居在浙江余杭的黃河山。王猛壹看,黃已經半歲多了。他擺擺手說,妳已經50歲了。妳還在學什麽?太晚了,回去吧!黃不在乎,他努力學習。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不可能的。在接下來的29年裏,黃走遍了山山水水,所到之處,都是全神貫註。沒有人知道他去過哪裏,好像他的下落是壹個永恒的謎。
這是壹個樹葉五彩繽紛的秋天。黃和他的弟弟是無用的,並從松江前往浙江富陽。79歲的黃住在富陽。他每天都是壹個人,去富春江邊看山看水。壹天中午,黃來到城東的山頭,坐在富春江邊的礁石上,拿出紙和筆,開始在河堤上作畫。突然身後有人把他推進了河裏。推他的人是王,是黃前老板張率的侄子。當黃在獄中供認張呂的罪行時,王懷恨在心,長達30年。在查出黃的行蹤後,他秘密殺害了黃。黃掉進河裏,差點死掉。這時,壹個樵夫正好路過,扔下擔子跳進河裏,救了黃。樵夫很熱心,對他說,既然有人想害妳,妳這麽大了,還保護不了自己。我家住在河邊的山上,所以妳可以住在我家。黃支支吾吾,跟著樵夫在驛道上順流而下,走了不到十裏,來到壹個叫廟山塢的山溝。爬上壹座山梁,眼前出現了壹片凸起的平地,零星住著七八戶人家。三面環山,壹面臨江,形似淘米的竹籃。環顧黃,山巒起伏,樹木蔥郁,河流如練。整個富春江盡收眼底,景色妙不可言!
黃在呆了四年。在這四年裏,天壹亮,黃就戴著竹帽和草鞋出門,沿著河邊走了幾十裏路,風雨無阻。遇到好的場景就不畫了,思想也跟著走了。除了畫畫,黃還經常幫助村民。有壹次,他拿出壹幅畫,署名“道士呆子”讓樵夫拿去城裏賣,並囑咐他沒有十二兩銀子不要賣。樵夫壹聽,心想這張皺巴巴的紙要十二兩銀子,老漢壹定是對金錢癡狂。當他來到市場時,他把報紙攤開。馬上有個買主過來,拿出十二兩銀子,買了就走。樵夫很驚訝。就算砍壹年柴,也掙不到十二兩銀子。之後,黃讓樵夫每兩三個月賣壹幅,賣畫所得全部幫助村民。通過黃的繪畫,這個村子變成了小康村。
80歲時,黃開始畫《富春》。他想在這幅畫中講述壹條河的生命,他想在這幅畫中講述時代和人類的悲歡離合。富春江周圍,有十座形態各異的山峰,數百棵樹,姿態各異。黃遊遍富春江,壹路背著畫卷,背著幹糧。漁舟唱晚,樵夫歸晚,群山無聲,流水無縫,這些都成了他人生的註腳。在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人花四年時間與河流交談。在對話中,可以說富春江理解了黃,黃也理解了富春江。
4年後,黃84歲,“中國十大名畫”之壹的《富春》完成。這幅畫中,蘇東坡要看“山長,雲亂,山青”,屈原要看滔滔流水,可以用來佩服我。黃似乎聽到了河水歡快的聲音。我也聽到了河流的呼喊,聽到了我科研的驕傲,聽到了他46歲入獄的痛苦。在這幅畫中,黃把人隱藏在山川之中。畫中有八個人,普通人只能找到五個。在黃看來,人在山河之中,不需要被別人看到、理解、評論。其實人的壹生,既沒有風雨,也沒有陽光。
黃畫完《富川》後,松了壹口氣,把筆扔進了河裏,感嘆我這輩子算是完了。黃壹言不發,默默在卷軸上題了字,舉起手,將他用畢生精力完成的《富春》,獻給了這個壹無是處的師弟。經過四年的苦心經營,黃對並不在乎。與其得浮名,不如得君子之交。與今天的人相比,黃是真的灑脫,也是真的曠達。他就像壹個種花的人,種花施肥,然後等幾年開花。當它們綻放壹會兒,他就摘下來,舉起雙手送給別人。
壹年後,黃在的壹聲長笑中死去。還可以認為,663年前,壹位元朝老人去世了。當他去世的時候,他的臉壹定很平靜,帶著微笑。他的壹生走得無怨無悔!
黃死後,這幅畫的遭遇更加離奇。
明代某月,這幅畫在江南四大才子沈周手中。沈周視其為珍寶,卻在深夜銷聲匿跡,然後徹底消失在歷史中。
又過了150年,順治七年(1650),富春山居圖突然出現在著名收藏家吳宏宇手中。在他成千上萬的收藏品中,他只愛富春山居圖。將繪畫置於生命之上。臨終前,奄奄壹息的吳宏宇躺在床上,艱難地向家人吐出壹個字:“燒!”家人咽不下吳宏宇的最後壹口氣,只好當著他的面燒了富春山居圖。就在這幅畫被放入火盆時,他的侄子吳京安趕來,將畫從火盆中取出。可惜這幅畫已經被燒成了兩截。前半部分叫《留山圖》,後半部分叫《無用師卷》。兩幅畫輾轉於眾多藏家之手,歲月的沈浮在民間若隱若現。
1938,剩山圖進浙江博物館,1948,無用師卷到臺灣省。從此,富春山居圖壹分為二。
2011年6月,1年,吳宏宇燒畫的那壹年,壹共過去了361年。《富春山居圖》的兩部《無用師卷》和《剩山圖》,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