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省安順市雲峰八村-
屯堡的大明遺產
明洪武十三年,蒙古雖被驅逐出中原,但居於北方偏僻之地,開天辟地之初人心不穩。這個年輕的帝國仍然需要鐵血的征服來平息山河。此時,傅友德與雲南梁王穆英密謀攻打巴紮,洪武皇帝壹揮手,北征南走,率30萬大軍攻克。平定叛亂後,為了維護邊疆安全,鞏固王朝對西南的統治,軍隊就地駐軍,設
-貴州省安順市雲峰八村-
屯堡的大明遺產
明洪武十三年,蒙古雖被驅逐出中原,但居於北方偏僻之地,開天辟地之初人心不穩。這個年輕的帝國仍然需要鐵血的征服來平息山河。此時,傅友德與雲南梁王穆英密謀攻打巴紮,洪武皇帝壹揮手,北征南走,率30萬大軍攻克。平定叛亂後,為了維護邊疆安全,鞏固王朝對西南的統治,軍隊就地駐軍,設置了許多軍事堡壘,與江南的工匠和軍士家屬壹起,成為最早的屯堡人。
誰能想到,在以貴州安順地區為中心,山巒峽谷縱橫交錯的雲貴高原上,這些為軍事目的而生的屯堡人,卻因為與世隔絕的地理條件和軍旅老部下的堅持,奇跡般地保存了今天的大明之風。踏足屯堡,如果不是汽車。手機等現代產品讓妳想起了現代的深度,突然好像有壹種穿越感。
明月照今人。這些征服南方的士兵的後代,是如何在距離江南、中原千裏之外的西南壹隅,保留了六百年前的民居、服飾、信仰、習俗甚至娛樂方式的?走訪安順最具代表性的屯堡——雲峰八寨或許能給我們答案。
//山裏的堡壘//
由於軍事背景、不同民族包圍的生活環境、當地山地遍地的地理條件,占據山谷內優良耕地的官兵及其家屬就地取材,在屯堡核心區用實心條石和柱子建造了壹系列房屋作為“屯曲”,營造出城堡般的聚落。
類似於遠離中國的福建當地的客家土樓,為了抵禦外敵,屯堡的外側往往矗立著高墻,但內部的壹片片房屋卻可以通過後門與鄰居相連,形成外人無法知曉的秘密通道,迅速集結備戰。壹旦外敵入侵,全民皆兵。利用迷宮般的屯堡地形,他們往往戰無不勝。
了解屯堡情況的人越少,屯堡居民就越安全。正因為如此,這些士民的後代在600年前很少與外界通婚和交易,形成了自給自足、與世隔絕的格局。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屯堡人才能把西南山區大明江南的浪漫風光保存得如同時光凝固壹般。
時過境遷,曾經遍布雲貴的軍營幾乎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但由於雲貴的重要地位,安順地區密集分布著大量的衛所、民居、炮臺、碉堡,成為這個狹小地區的主流文化。在這裏,鄉音不變,風土人情永存,就像深山裏留下的秘密之地,任何外來的東西都顯得過時。
但滿人取代大明成為新統治者後,為了抹去舊王朝的印記,留著辮子的滿人官兵和各省漢人蜂擁至貴州,碉堡裏的人卻變得不壹樣了,軍人的血性也學不會低頭。但在統治者的鐵蹄下,他們不得不退入堅固的碉堡,頑強地保留著自己的熱血,卻不得不更加自閉和保守,在壁壘中捍衛自己作為大明遺風的最後尊嚴。歷史總是無情的。在壓迫和鬥爭的循環中,屯堡人幾乎失去了他們引以為傲的漢族身份,成為壹個被稱為“風頭苗”的少數民族。
好在貴州的硬石和江南的技能足夠靠譜。幾百年過去了,時至今日,屯堡的建築上只刻下了溝壑和風霜,卻未能將他的母親變成廢墟和廢墟。雲山屯石板路上雕刻的中國結歷久彌新,長滿青苔的石墻、石板矗立在群山之間,向後人展示著大明的遺產。
//屯堡大明遺風//
住在屯堡是壹種怎樣的體驗?“石頭房子,藍色衣服,節假日看地方戲曲。”
保留著原始的漢文化,這些屯堡的漢人可以讓我們更直觀地接觸到先民的風俗習慣和日常生活。這在屯堡婦女的服飾上表現得尤為明顯。今天,屯堡的婦女仍然堅持明朝的傳統,比如長袖、長袍和尖頭鞋。據《安順州府誌·民風》記載,“屯軍堡全是洪武驅兵南下。女子用銀繩紮發,分三股,有壹個大環,都是鳳陽漢服。”鳳陽漢裝這個詞,充滿了血脈、民族、記憶的力量。有人說,衣服上的藍色和青色,是因為屯堡人思念江南故鄉,把煙雨青山染在衣服上,留在心裏。
可悲的是,在建國後的動蕩時期,屯堡的女人們都被迫換上鳳陽漢服和她們世代相傳的衣服,解禁後才得以恢復。然而,越來越多的屯堡姑娘放棄了600年來母親、祖母甚至祖輩傳下來的青衣銀飾,穿上了目前很時髦,但半異國情調的新裝。作為壹個局外人,我無意更沒有資格批評這壹點。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不允許別人來定義。光是看著身著漢服的女人花白的頭發,我就不禁感到惋惜。
和鳳陽漢裝壹樣,作為屯堡人的象征文化,還有壹種獨特的地方戲劇。這種只有在安順屯堡才能看到的戲劇,於2006年5月20日被列入第壹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記錄了從明初至今600年間屯堡人的生存和生活故事,在當地人口中被稱為“跳神”。
地方戲的表演者都是屯堡本地村民,雲峰八村每個屯堡村都有自己的戲班。每個村莊的地方戲曲演員負責“神頭”,在農歷春節和7月的水稻開花季節,在村莊的空地上跳舞崇拜上帝,以此作為屯堡人豐收和生活穩定的良好希望的載體。演繹的故事多為漢族傳統故事,《封神》《三國》《楚漢相爭》等英雄人物,歌頌忠義的戲文更是這些軍士後代的最愛。
對於從世界各地來到屯堡的遊客來說,最幸運的是能在西南大山的阻隔中找到屯堡美食,壹種屬於漢族的“古味”。除了江南各菜系繁雜的細節,屯堡菜保留了600年前明人的飲食習慣,並與貴州當地的氣候產物相結合,形成了每壹位食客都值得嘗試的獨特體驗。A
培根和香腸。辣子雞,血豆腐。這些易於儲存和收藏的肉類副食,就像糍粑、粑粑餅作為主食壹樣,符合屯堡人飲食文化起源於軍隊的特點。如今的屯堡不再像以前那樣封閉,外賓有機會成為堡中的客人。這時,壹盤香噴噴的炕臘肉、血豆腐和香腸是當地人最殷勤的款待。
//旅行中的屯堡人//
有人預言,再過50年,這些屯堡村落將徹底消失。我多麽希望這是危言聳聽。
但是,現實不會因為我的希望而改變。屯堡的年輕人已經見識了外面的世界,誰也沒有權利阻止他們接觸我們每天享受的現代的便利。要求我們這些像我們壹樣的同胞為了所謂的“文化保護”而堅守傳統,無異於不義和迫害,但看到保存了幾百年的大明遺風在時代中消失,不免有些遺憾。
好在2001,雲山屯、本寨等幾處保存完好的屯堡被國家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安順也升級了“大屯堡文化旅遊”,希望文化旅遊和政策能保護好這份珍貴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