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873年與中國建交到1935年,日本壹直將上海作為對華外交基地,前後有43位大臣常駐上海。1935 17年5月,日本將鼓樓公使館升級為大使館,但此後仍有四位大使留在上海,南京事務由總領事負責。七七事變後,日本大使館關閉。1937南京二月淪陷後,1937日本駐中正街(今白下路)總領事館遷至使館舊址,後在汪偽“國民政府”成立後恢復,但不被中國政府承認。如此復雜的變化,在有關“毒酒案”的報道中,常常把日本總領事館和大使館搞混,特此澄清。
王高科到日本公使館的時候是1932。王1916出生於南京。他曾在使館警察佐藤治的家裏打雜,是佐藤治介紹到使館辦公室的。壹年後,復興社(軍統前身)特務機關、國民黨首都警察廳的特務黃四清盯上了他。據王回憶,黃多次勸說他“全心全意為日本人工作是漢奸,被生活所迫不忘救國仍是愛國青年”,於是“心甘情願”地加入了軍事系統,並利用工作和壹點日語知識,為軍事系統搜集日偽情報,隨時向黃報告。王生前親自回憶這部作品時是這樣描述的(原文無標點):“在此期間,我們接受和分發日本人的信件,並留下中國的信件供私人檢查。我記得他們(指軍統)住在雙龍巷。我們去雙龍巷郵局寄信拍照,然後寄掛號信拿回收據。”
1934年4月,公使館缺壹個打雜的,王高科介紹了詹長林。王和詹都以織緞為生,又住得近,所以經常來往。詹長林是詹家的老二。他長相英俊,身材適中。曾以軍人身份參加“11·28”甲午戰爭。停戰期間,因為母親生病,他被允許回老家探望。他結婚了,在家。詹拜會了使館工作人員先生和總領事矢壹郎先生,並被聘為助理廚師和廚房雜務員。據悉,日本大使館雇傭勤雜工有四個標準:壹是不懂日語,以防泄密;二是居住在南京,有直系親屬控制;第三,忠誠老實,手腳勤快;第四,外貌端正。現在看來,這些標準並不難打破。比如去公使館工作前,王高科通過教佐藤夫人中文學了壹些日語,而詹長林在“國軍”當兵的政治背景,似乎被日本人忽略了。
王高科介紹詹公使館顯然另有深意,因為根據詹長林生前的回憶,他只在使館“工作了十天半月”,就有人來他家找他。這個人把他請到了附近鼓樓招待所二樓的壹個空房間,詳細詢問了他的工作和報酬。他驚訝地說起自己在淞滬參加過甲午戰爭,因母親生病被88師師長黃永懷特準回家探望的經歷。詹生前轉述的父親的口述是這樣的:“然後這個人跟我講了壹大堆國情和愛國主義,問我為什麽有人把妳介紹到日本領事館當傭人。”我說我不知道。他壹本正經地告訴我,目的是請妳搜集、刺探日本情報,報效國家。他後來說,他的名字叫趙,是首都警察局特別警察部門外事小組的負責人。然後,他撩起長袍,從口袋裏掏出壹把手槍。他說他告訴我專項行動的秘密,問我去哪裏,想好好選擇。他還告訴我,他要麽是壹個來自中國的抗日人士,加入我們的組織藍社(復興社的別稱,因其成員身穿藍色制服而得名),搜集日軍情報,監視日軍行動,報效國家和民族;或者用這把手槍在這個房間裏結束妳的生命。這時候我才明白事情的真相。當時我覺得有這樣壹個報效國家的機會,沒有理由拒絕,於是發誓加入,從此成為了藍衣社的臥底。我的化名是魯元,代號65,組織每月給我十塊銀元。當時壹袋100公斤的洋面粉只賣三塊銀元。"
詹辦事雷厲風行,深得書記員等人的信任。他開始利用各種機會收集、傳遞日偽信息,連妻子也參與其中。他後來回憶說:“經組織同意,我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妻子。在日本領事館收集的壹些資料,或者復制的壹些東西,有時候會給她。她把這些整理好的材料藏在主室墻上的關公畫像裏後,特工們每天都來取。這些特工,戴著禮帽,戴著壹副大墨眼鏡,穿著長袍,從我家前門進來,拿了東西,從後門走了。組織還教我如何用明礬書寫和抄寫東西。這張白紙,如果用明礬寫,表面看不出來。如果妳把它放在水裏,它就會被打印出來。”
但他和王高科之間並沒有間諜接觸,可謂各司其職,互不知曉。1936年2月,詹經人介紹認識了弟弟詹長兵。不久,哥哥也加入了藍衣社。在此期間,許多漢奸在南京被捕。日本人開始懷疑裏面有奸細,但沒有找到證據,於是把辦公室的三名軍官全部辭退,包括王高科。主要在廚房工作的詹氏兄弟得以留任,而由於辦公室人手不足,詹長兵補了職,得到了接觸公文和書信的機會。成立於4月1932的中國復興社(以蔣介石為社長)特務機關,總部設在南京市雞鵝巷53號。從1935開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所謂“大軍區”,陳立夫任局長)公開化,戴笠任局長。1938年,復興社解散。其中兩個升級為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童軍”),壹個升級為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中統”)。為敘述方便,這裏將以戴笠為首的特務機關統稱為“童軍”(戴笠也將復興社特務機關的成立日期視為“童軍”的出生日期)。
1937“七七事變”當月,童軍河南信息站副站長尚振生奉命調任南靖區副區長。尚和戴笠是黃埔六期校友,與戴同級別,都是少將軍銜。按照蔣介石的規定,軍制實行軍銜制度,但僅限於少將。所以戴笠直到1946年空難遇難(戴笠死後這個規律被打破)之前還是少將,尚震生的地位由此可見壹斑。南京淪陷後,他從地上轉到地下,公開身份是中華路壹家批發店的老板。尚上任後不久,南京軍區特警處處長錢新民少將(淪陷後被任命為南京警備區負責人,是尚的領導)親自介紹王高科,讓王與尚單線聯系。離開日本公使館後,王被分配到首都警察廳特警部當信差,月薪18元,另加5元津貼。
南京失陷前,錢新民率部分人員撤至江北六合縣,城內詹氏兄弟等壹批地下特工由尚振聲領導。王高科也被留在南京,讓他開煙酒雜貨鋪當幌子。他的真實身份是軍隊系統的地下“交通情報官”。王把軍情處搜集的情報裝在香煙裏,寄到江北。王生前記錄了壹次用裝滿大豆油的木桶把發射機從江北運到南京的驚險經歷。
抗日戰爭時期,軍政府的首要任務之壹就是“抗日除奸”。汪精衛的多次暗殺,以及國民黨元老唐(民國第壹任內閣總理)、投靠日本的湖南軍閥張、汪偽上海特別市首任市長傅宗耀、抗日幫頭目兼偽浙江巡撫等被成功暗殺,都是軍政府所為。時任汪偽滿特務總部主任、後升任偽滿中央特務委員會副主席(時任大軍區第三處處長)的丁默存遇刺案雖僥幸逃脫,但被張愛玲寫成小說《色戒》,近年拍成電影,也產生了廣泛影響。1941年165438+10月28日,日本人控制的《上海新申報》公布了壹份“藍衣社在上海所犯案件統計表”。僅那壹年就發生了35起“殺害日本兵”案件,其中17起是致命的。
南京軍區司令部獲悉,日本外相清水正孝壹行將於6月9日訪問南京。作為南京淪陷後到訪的日本最高級別外交官,時任南京總領事的堀吾決定於6月10日晚舉行盛大宴會,邀請駐南京日軍負責人和偽“維新政府”政客隨行。地點是在總領事館的辦公室裏。
受邀人員陣容強大,幾乎囊括了南京日偽所有軍政要員。日方包括:華中派遣軍司令中將·山田康弘;參謀長少將·吉本;副總參謀長少將·鈴木·宗佐;軍事報告部長少將·塔尼迪·中尾;少將·原田·熊吉,特務總部負責人,偽“改革政府”最高顧問;以及少將巖松、少將鳥本、少將谷田、少將高橋、少將三浦、少將澤田海軍、少將三國、澤田少將。中方包括:偽維新政府執行長梁鴻誌;立法院長文宗耀;陳群為內政部長;綏靖大臣任元道;姜為交通部部長;司法行政部部長胡裕泰;顧城,教育部部長;外交部部長連玉;工業部長王子輝;財政部副部長嚴;還有偽南京市長高冠武。宴會擬由霍雷肖總領事、內田領事、遊副領事等人主持,邀請函於6月8日1939發出,供詹氏兄弟全面掌握並向上級匯報。軍政府決定利用這次宴會實施毒殺行動,嚴厲打擊囂張的日偽軍。南京區成立了以尚振生為首的行動組,錢新民遠程指揮。仍是星夜,議定由政治助理員蔔玉麟負責聯絡,情報助理員李在生、劉益謙負責疏散,交通隊長趙希賢負責疏散工具,會計主任安少如負責挑選毒藥,並命詹長林執行最困難、最危險的任務——投毒,準備與日偽軍同歸於盡,詹長兵予以配合。潘崇生和王高科也參與了具體工作。參加完相關會議後,詹長兵向弟弟傳達了行動任務,詹長林鄭重接受。
說起來,國民黨特務對投毒暗殺還挺有經驗的。試圖聯合日本反蔣的四川軍閥劉翔,在1938+0年被軍政府收買的護士在醫院投毒。汪精衛的妻子陳璧君在廣州時也險些被軍政府毒死。蔣經國的秘密妻子張雅若(蔣孝慈和蔣孝嚴的母親)被鐘通毒死。但投毒地點在戒備森嚴的日軍老巢,投毒目標是壹群人而不是壹個人,危險而艱巨。
根據詹長林生前的回憶和張厚普在1997接受《南京服務導報》采訪的內容,童軍決定在酒中下毒。日本人到了中國就愛喝,尤其是紹興酒。當時南京中華路119號有壹家“老萬全酒樓”。這是壹家由紹興人張桂生開的老式旅館。它在全國許多城市都有分號,名聲很大,生意興隆。日本人經常來店裏買酒。但是,日本人對“入口”的警惕性很高。每次買酒都被警察監視,當場開壇,把酒倒進瓶子裏。日軍進攻南京前,張家關了旅館,攜家帶口逃亡。不到兩年後,張家回到南京,占地4畝60多間房的酒店壹片狼藉。幸運的是,埋在地窖裏的65,438+000多罐紹興老酒沒有被發現。重開後,南京的市場蕭條,生意大不如前。但日本總領事館聞訊後,仍頻頻前來采購,於是童軍選擇在酒店裏下毒紹興酒,酒店老板當然蒙在鼓裏。
9日下午,高級特工、詹氏兄弟的妹夫潘崇生取回毒藥,交給詹長兵。當晚詹將毒藥帶回家,給弟弟服用。詹長林記得藥是白色粉末,小藥瓶外面有“USA”字樣,後來判斷是氰化鉀。10下午,領事館從“老萬全”采購老酒回來。詹長林後來說:“下午四點鐘,我把它倒進壹個溫熱的桶裏,就是那瓶溫熱的黃酒,然後我倒了壹點黃酒,搖了搖。搖好後,我把它收好,放在壹個過道的櫃子下面,不太引人註意。我在宴會開始前把這種毒酒倒進了壹個大瓶子裏。為了防止那些仆人隨便拿。最怕人家自己拿酒。吃了太可怕了,壹定要藏起來,放在櫃子最裏面。我在晚餐前帶來了酒。端上來的時候還是有點擔心,因為是好幾桌。我怕會不均勻,不能讓他們自己倒。我給他們壹個個倒了。”
10是星期天。當晚,大部分日本領導人因故未至,但“維新政府”的政客們幾乎都進入了會場。7時,堀尾總領事發表簡短講話,歡迎清水的“視察”,並呼籲為“天皇萬歲”幹杯。然後,錢很多,杯盤有聲,敬酒頻繁,熱氣騰騰。玉食滿桌,酒好喝。詹長林親自為每壹桌倒下,毒酒開始生效。席間剛聽到有人驚呼:“不,酒有毒!””打電話的人立刻垂下了頭。幾乎所有參加宴會的人都出現了中毒癥狀,或嘔吐,或倒地,有的跌跌撞撞走到走廊上又倒地。維新政府行政院長梁鴻誌、立法院長文宗耀,都在領事館職員宮本和領事館會計川口的主持下不省人事。在現場服務的仆人和雜工全都楞住了,領事館裏壹些還能說話的官員急忙報警求助。
這時總領館壹片慌亂,大批日偽軍警迅速趕到,救護車輛轟鳴,警笛刺耳,日偽軍信任的南京同仁醫院醫生緊急搶救,翻了個胃,全力以赴。當天晚上,宮下和船山死了,壹些叛徒領導人直到第二天仍然昏迷不醒。南京日偽當局慌了,日本朝野震驚了。直到11的晚上,日本才分別在南京和東京公布了這個消息,聲稱抓了壹個人。消息壹出,南京人民無不拍手稱快,但也為中毒英雄擔憂。
事後,詹氏兄弟得知總領館只有兩個小官中毒(這兩人天天和詹相處,平時關系也不錯),深感遺憾,撥的毒太少,否則南京“維新政府”立馬癱瘓。詹文彬告訴筆者,父親生前分析過漢奸不死的壹個原因:壹是漢奸在日宴上比較正式,還沒有盡興;第二,詹長林倒了毒酒後,把瓶中的殘液灑到了菜裏,很可能正好被宮下和船山吃了,導致深度中毒。詹長林事後回憶說:“我放了藥之後,壹直覺得這藥劑量太小。這種藥叫氰化鉀。氰化鉀雖然劇毒,壹碰就死,但是量太少,效果不理想。幸好其中兩個死了,要不是兩個,說真的,我可能活不到今天。它會懷疑妳,懷疑妳沒有真的這麽做。妳兒子和我們壹起玩,這兩個死了的救了我們壹家的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筆者查閱了南京市第二歷史博物館和南京圖書館民國文獻部(以下簡稱“南圖”)當年的報刊,發現第二天並沒有關於這壹震驚事件的報道。估計是晚上發生的,加上日偽封鎖的消息和當時的報紙技術。但從12年6月開始,各地報紙紛紛在頭版或顯要版面披露,壹些有影響力的報紙也紛紛跟進,甚至發表評論。在報道中,各種報紙的立場隱約可見。比如國民黨的中央機關報《中央日報》,雖然敵我分明,角度客觀,但也潔身自好;* * *生產方機關報《新華日報》沒有報道,但重點還是敵後抗戰;發行量最大的上海《申報》,旗幟鮮明,報道信息量最大。但出於特殊考慮或對某個詞的不屑,它把“日”換成了“x”(在敵占區這樣做是可敬的);北方影響很大的漢奸報紙《盛京時報》雖然也報道了,但對中毒的人還是比較尊重的。
重慶出版的中央日報(重慶報紙聯合版)在6月12、6月15、6月18的頭版刊登新聞。6月5438+02日,標題為:《清水敵總領事館酒席(肩題)/敵偽皆酒精中毒(主題)/梁倪宏誌等人中毒最重/敵稱系抗日分子所為(副標題)”。文章說:“敵國外務省第二次官清水正孝,幾天前抵達上海,前往南京。敵駐南京總領事館10日晚7時設宴。除了敵人的軍政要員不約而同地出席宴會外,我們還邀請了來自偽滿組織的二十多人,包括梁逆洪誌、文逆宗堯、任逆援道、顧逆程和高逆冠。席間敵我交織,樣子很開心。在吃的黃酒中,有壹種黑暗中的烈性毒藥。喝了之後,敵人和傀儡立刻中毒,都暈倒在地上,秩序壹時混亂。”6月5438+05日,標題為《南京投毒案/兩名敵文員死亡》。新聞中補充了對事發當晚情況的描述,稱“不料宴會散場,賓客全部中毒,腹痛、嘔吐、昏迷、生命垂危,但經醫生救治,效果甚微。前書記和下書記當場被打死,其余的就沒希望了。”18上的報道題為《文仁宗朱逆(首體)/非常中毒(主題)/仍昏迷垂死(副標題)》,文中稱“文仁宗堯助逆,仍昏迷垂死。敵人大舉搜查,假冒警察,趁機勒索錢財。即使我不喜歡它,我也逮捕了它。局勢很緊張,居民很緊張。”
《申報》從6月13開始連續三天就此事發表了多篇新聞報道。65438年6月3日,《南京發生(首提)/大奸案(主題)/抗日分子被偽領導人圍毆/毒害》新聞在頭版兩個位置刊登,同壹天同版甚至還刊登了對南京大奸案的“小評”。評論雲:“這起強奸大案,壹定會被引為全國“民心所向”!.....顧不問X漢奸頭子能不能活下來,但從這個事實可以看出,敵占區,甚至X漢奸周圍,朋黨之間,已經充滿了‘思漢’分子,這是對那些願意為X閥魔犬危害我國人民、危害我國民族的人更為嚴重的警告!其實漢奸賣國賊這壹類,其實早就被私利毒害了壹陣子,就像庸俗的閻說的‘人雖生,心已死’。讓我們看XXX吧...! "文末以13“×”和感嘆號作為結束語,激蕩人心,意味深長。14日,該報首次引用日本官方消息,標題為《南京大強奸的結果/兩天內領導人死亡》。消息稱:“根據日本外務省發布的公告,周日參加日偽官員為日本外相清水正孝舉辦的宴會的兩名官員因中毒過重無法救治而身亡。據來自南京的消息,日本領事館的兩名中國兄弟自案件發生後失蹤,現在日方正在進行搜尋。”6月5438+05日,本報又發了壹條消息,標題為《南京中毒×偽(肩題)/生無可救(主題)/昏迷嘔吐/宮下船山已遇害》。
《盛京時報》作為壹份假報,可以方便的獲取新聞,所以內容相對準確。6月13日的報紙頭版頭條不小:《維新政府總理梁等人(肩章標題)/寧日華要人中毒(主題)/當局抓了壹個犯人澄清抗日團的陰謀》。文章說:“六月十日,在南京總領事館為南京外交部副部長劉舉行招待會,包括梁鴻誌(行政院長)、文宗耀(立法院長)、任遠道(綏靖部長)、顧城(教育部長)、胡裕泰(司法行政部長)、高冠武(南京市長)等維新政府及軍部要員。醫生被送到同仁醫院急救時,至今已陸續康復,沒有足夠的擔心。中毒原因推測是酒席老酒加毒,是抗日分子的陰謀。當局立即進行了大規模偵察,試圖澄清罪行。結果抓了壹個厲害的犯人和他的頭目,接近逮捕。”文章附有獨家報道《梁院長明天出院》,稱“記者11日去醫院看望梁院長,他溫和地笑著回復(原文如此)說很累很擔心,確定明天出院”。文章還采訪了值班醫生,稱梁宏誌喝得最少,所以沒事,其他中毒者有尿毒癥風險。事發當晚,日本人首先想到了“老萬全飯店”,並立即逮捕了老板張桂生、酒保和會計。在排除了他們“犯罪”的嫌疑後,他們將領事館內的中國員工聚集起來,卻發現詹氏兄弟早已不知所措,不禁勃然大怒。日本憲兵在全城戒嚴的情況下趕到詹家。當他們發現沒有人時,他們放火燒了房子,並立即張貼告示,對詹的兄弟和他們全家發出逮捕令。寫通知
“詹長林二十六,身高十尺二寸(日本產,下同)。他身材修長,皮膚青白色,高鼻梁,圓眼睛,短發,走路時有點羅圈腿。他穿著白色外套和黑色制服長褲。他的妻子黃沾今年二十四歲,身高十英尺五英寸,長著壹個大鼻子、扁嘴和大嘴巴。女兒五歲,兒子三歲。他們都穿著黑色的中式內衣。他哥哥詹長兵二十九歲。他身高10英尺5英寸,略瘦,長臉,厚嘴唇,長發。他比較漂亮,南京口音,穿著中式白衣服。他的妻子詹竹今年26歲。她身高10英尺89英寸,肥胖,圓臉,壹個七歲的男孩。他們都穿著中國的白色衣服……”
事實上,對於這次投毒行動,軍隊系統早已做好了各種準備。據詹長林生前回憶,軍統高層決定讓他中毒後喝毒酒,舍身取義,讓日軍不要有什麽大動作,不要牽連到別人,不要牽連到軍統。但詹表示,自己還年輕,父母在上,妻兒在下,希望能盡可能安全撤離,並稱被保存下來也是抗日力量,可以繼續殺敵。武將後來也同意不會死,南京區也已經規劃好了撤離路線。
投毒前壹天,尚振聲突然通知王高科:“江北需要壹個人做飯,妳老婆合適。妳要陪著她,趕緊帶孩子去。”王的妻子當時懷孕了,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顯然,它不“適合”烹飪。但王斷定有重要的事情要發生,軍事系統的紀律不應該被知道。他從來不多問,堅決服從。第二天早上,他把壹個金鐲子給了父母,讓他們留著以後生活用,領著自己不滿壹歲的妻女從燕子磯坐船過河。這時,他驚奇地發現詹的家人也在等著過河。
原來,10早上,邀請詹氏兄弟壹家(包括他們的父母)到街壹家餐館吃飯。這個團圓飯到底為什麽來,只有詹氏兄弟知道。飯後,軍務人員通過燕子磯把詹家的所有家眷送到江北八卦洲藏匿。事後王高科才知道,他所期待的“大事件”就是這個毒酒案。當時他還有些意見,想知道為什麽軍方不把他父母調走。王高科到達江北,負責聯絡的劉益謙帶著毛蘭田到對岸迎接。毛也是軍事代理人。劉告訴他,家裏人給他照顧,命令他和毛蘭田回到華南燕子磯八鬥山電瓷廠大門對面的大柳樹下,等兩個人。劉說:“等壹個人,遇見了就知道了。”於是他和毛乘著木帆船(連船夫)再次渡河。
10當晚,看上去老實實則精明的詹長林埋下了伏筆:他提前告訴管家,自己壹直肚子疼,想等酒席準備好了再去醫院。當晚壹切準備就緒,宴會如期舉行。看到日偽頭目把杯子裏的酒喝了,他趕緊向主管請假,說肚子痛得受不了,要去醫院。說完,他蹬起自行車從後門出去,直奔傅後剛的高運嶺(國畫大師傅抱石住的地方),去見已經溜出來先在那裏等著的哥哥詹長兵。從這裏騎自行車到領事館不到10分鐘。兩兄弟不敢阻攔。他們奔向東北,途中經過玄武門,向站崗的日本兵鞠躬。然後他們在玄武湖坐小渡船,過了湖繼續騎車,很快就到了燕子磯。
當他們到達大柳樹下時,王高科和毛蘭田已經等了很久。這時,王意識到自己的任務是去見老熟人詹氏兄弟。詹長兵說,城裏亂成壹團,幾個人立即上船。上船前,詹長兵舍不得扔掉那兩輛自行車。那時,自行車是東方制造的,這很奇怪。但最後大家都把車沈到了河裏,重要的是逃生。"如果妳現在去那裏釣魚,妳很可能會找到那兩輛自行車."詹說:在船的不遠處,我看到壹艘日本摩托艇打著探照燈駛過。王高科果斷叫船夫停船,和詹氏兄弟商量,如果被日本兵發現,這三個人就投河自盡(其實他們都不會遊泳),好讓船夫和毛蘭田脫身。幸好老天保佑,就在這時,壹股濃霧從江邊飄來,擋住了日本兵的視線。摩托艇過去,他們終於過了河,來到江北六合縣壹個叫“許家窪”的小集鎮。這是第二天的淩晨。這是軍政府的壹個秘密據點,王和詹的家人也被轉移到這裏,不久他們就與家人團聚了。
在南京,日偽到處戒嚴,全城搜查,逮捕近千人。賣國賊趁機勒索錢財。詹在南京的親戚幾乎都被抓了,包括詹的二叔,詹的妻姐,詹的婆婆,都被澆辣椒水,燙傷的折磨。作為介紹人,王高科的家人也未能幸免。他的叔叔在珠江路的壹家茶館做服務員,詹的父親經常去喝茶。偶爾有熟人說話,被抓起來拷問(王高科的筆錄說是“被打死”)。父母將兒子臨行前留下的金鐲子送給偽保險總監馬中興,以免受太多苦。詹和王在六合,被軍政府轉移到農村的孫萬、、等農民家中,藏了起來。在這段時間裏,兩家人互不說話,甚至不知道對方的住處。潘崇生負責照顧詹家三代,毛蘭田幫忙照顧王高科壹家。其間,為了減少民間的困苦,確認投毒事件是個人行為,詹氏兄弟抄了壹封親筆信給日本總領事堀口,尚震生派人到上海租界寄出。雲信:“我們在日本領事館工作的那些年裏,我們的兩個兄弟都非常忠於職守,從未做過任何對妳不利的事情。妳也相信這個。.....後來南京被妳們日本兵占領了,我們見證了日本兵在南京的壹切殘暴。甚至我們的家被妳們燒了,我們的老婆被日本兵強奸了,家裏的東西都被日本兵搶了。盡管我們的兄弟如此忠誠地在領事館服務,我們的家被燒毀,我們的妻子被強奸,我們的財產被搶劫。可憐的辛苦和半輩子的血汗,全被妳毀了。那樣的話,我們還有什麽希望!我們決定為我們的國家和家庭報仇...只是我們沒有兵,沒有實力,總領事對我們很好,所以到目前為止做不到。總領事在10招待客人。我們知道總領事不能參加,所以我們決定參加。決定誰死就看妳的運氣了。
"...我們事先沒有告訴任何人,事後更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男人做事,我們不想說假話。我們已經來到上海,明天將去香港。如果可以,請過來抓我們!但是不要懷疑別人。既然做到了這壹點,就不怕死了。如果我們被妳抓住,我們願意為大部分被妳蹂躪的人報仇,死而無憾。.....我想不出其他方法來為我的恥辱報仇,所以我在大宅舉行宴會的時候開始了。我對不起總領事,感到抱歉。”(這封信的原件存在第二歷史博物館)
這封信的目的顯然是為了迷惑日本人。另外,當時國民黨報刊對這篇報道也持低調客觀的態度,對組織行為只字不提。日偽當局壹時搞不清詹氏兄弟的背景,信上的上海郵戳顯示兄弟倆早已離開南京。所以這封信在壹定程度上起到了掩護作用。後來有消息說,詹經上海逃到香港顯然是錯誤的。也有很多報道把這個事件歸為個人行為,與軍隊系統無關,不準確。
事實上,詹和王在六合鄉躲藏了近壹年,王高科的長子王正山就出生在這裏。後來由於軍統與新四軍沖突頻繁,六合秘密據點岌岌可危,兩人才轉移到上海。詹壹家七口和王壹家四口兩個家庭,計為11,活動結束後第壹次聚在壹起,充滿了言語和感情。從儀征渡江到龍潭火車站,我們兵分兩路:潘崇生帶領詹氏兄弟的兩個“元兇”,王高科帶領兩家人分頭去上海。
分手前,為了撇清生死責任,潘崇生建議他和詹長兵、王高科“以血為盟,結為義兄弟”。按年齡,潘是大哥,詹是二哥,王是小弟。從此,他們是兄弟。宣誓就職後,分別出發。在上海住了壹個多月,軍長安紹儒說情況危急,兩家結合,決定轉移。此時,詹長林的妻子已經懷孕。兩家人晚上乘船渡海,顛簸21小時,暈船,到達浙江某海灘(具體位置,王高科叫“安東”,詹長林叫“益陽”,筆者查了浙江沿海地圖,沒有這個地方,估計應該是在溫州沿海)。國民黨浙江省警備司令部情報科派人到當地迎接,並給王鶴、詹兄弟每人65,438+000美元慰問金。
隨後,兩家人又被分別安置,直到抗戰勝利後南京重新統壹,他們才再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