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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老照片隨筆

星期五晚上壹下班,我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汽車站,壹個小時後我回到了離家壹周的家。前壹天從老家趕過來的我媽,趕緊從臥室裏拿出壹個挎包,慢慢從挎包裏掏出壹個小包,壹層壹層地打開包得緊緊的塑料薄膜,拿出二十張褪色發黃的舊照片遞給我。仔細壹看,我傻眼了。甚至還有我37年前離家去部隊當兵時的照片:壹張是我穿著軍裝離開家鄉,站在水在歌唱的橋上拍的;壹張是我拿著話筒坐在營部辦公室裏用相機給戰友打電話拍的。

看著兩張已經褪色發黃的老照片,我很感謝母親堅持不懈的呵護,讓我依然能看到37年前的自己:壹個18歲的年輕人。我身高1米65,下巴尖尖的,軍裝很寬。和我現在1米70,75公斤的體重比起來,真的是小巫見大巫,極不相稱。

也許是因為懷念,那天晚上母親和妻子上床後,我獨自看著兩張發黃褪色的老照片,久久不能忘懷,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當兵的往事,覺得那時候的幸福時光仿佛就在昨天。

那是1981年10月的最後壹個下午,家鄉的雪似乎來得很早,雪花漫天飛舞。十八歲的我精力充沛。我從茶園壹路小跑到了我家門口的院壩。我被等候已久的姐姐攔住,遞給我壹張蓋著又紅又大印章的入伍通知書。那壹刻,我拿著通知書站在院壩中間,目不轉睛地盯著期待已久的入伍通知書,任漫天的雪花飄落,任冷風摩擦我的肌膚,不濕不冷,只有暖流。我姐見我站在寒風中,從屋裏轉回院壩,夾著雪花把我拖進屋裏,壹股香噴噴的肉香撲鼻而來。昏暗的煤油燈下,媽媽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想起過年時最愛吃的豬頭肉。她見我回來,順手餵了壹塊在我嘴裏。那天晚上,我和爺爺、爸爸頻頻舉杯,奶奶和媽媽給我盛在碗裏的菜。他們都希望我在解放軍的大學校裏苦練軍事技能,為祖國爭光,為家人爭光。

新兵在公社集合的那天上午,大隊組織新兵歡送會。我家院壩很熱鬧。隔壁房間的支部書記舅舅親自給我戴上了大紅花,敲鑼打鼓的鄉親們把我送到了鄉武裝部。在公社的大草壩,100多名新兵在中央列隊,聽著鄉武裝部長簡單的著裝要求,然後讓新兵依次進入鄉電影院禮堂,裏面的座位上放著發給新兵的軍裝。我來到壹個座位,三下五下兩下脫下舊衣服,換上嶄新的綠色軍裝,背上背包,背上挎包和水壺,穿越走到草壩,我被安排在新兵第二排。

當天午飯後,剛穿上軍裝的新兵被準予放假半天,與親人團聚,享受離家前的溫暖。我像壹只飛翔的小鳥,壹路飛回家,努力爭取更多的時間和爺爺奶奶、父母、姐姐哥哥團聚,讓家人感受到穿上軍裝的力量和幸福。那天下午,我跟爺爺奶奶說了中午在部隊吃的好吃的。弟弟妹妹們抱著我聽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弟弟拉著我的手說,等我長大了,我要像哥哥壹樣當解放軍,吃部隊送的好吃的。

也是機緣巧合,壹個影樓師傅路過我們院壩外的馬路。我媽和攝影師比較熟,我媽就叫住了他,和壹家人合影。我覺得還不夠,就纏著我媽多花了十塊錢,來到我乘涼夏夜的橋上,背對著青瓦老屋單獨照了壹張。十幾天後,我媽去街邊的照相館取回照片,給我寄了壹張部隊的全家福,讓我想念家裏的親人時,可以看看照片裏的親人。我在遠方並不孤獨,感覺親人就在身邊。

第二天,部隊從區武裝部旁邊的供銷社招待所出發,壹路坐車、坐火車,三天後到達陜西漢陰縣壹個陌生的山溝。經過三個月的訓練,我被分配到59210團2營,成為壹名通訊員。隨著時間的推移,壹個多月的努力和刻苦學習,得到了大隊長的肯定和戰友的關懷,在營部如魚得水,很快適應了通訊員崗位的各項工作。為了讓家人放心,我讓戰友拍了壹張辦公室電話的工作照,寄回家。很快我媽就來信說,全家人看到照片都很開心,為妳的工作感到驕傲。從那以後,我媽就喜歡上了照片,還買了個相冊把我寄回來的照片收藏起來。

在部隊生活了三年多,每到壹個新的崗位,我都讓戰友們拍壹張照片,通過信件寄給遠在家鄉的父母,讓他們了解兒子的胖,工作的進展,少壹些煩惱,多壹些安心,多壹些幸福。

1985年1月我從部隊回家,媽媽特意做了壹個小相框掛在墻上,把我寄回來的壹些照片放在裏面。我媽媽說這是我在部隊的壹次光榮經歷。幾十年後有時間的時候,我會把它拿下來看壹看,感受壹下小時候成長的美好記憶。後來結婚生子,為了家庭生活奔波,為了工作遠離家鄉,沒有時間打理媽媽精心收藏的相冊和相框。我在工作和遠方生活的軌道上忙碌著。

在外工作近30年,見證了時代的不斷發展。從工作需要到相機,我從門外漢變成了攝影師,拍了很多照片,發表在《中國市容》和地方黨報上。直到今天,隨著電視臺新媒體的融合,我成為了壹名攝影師和攝像師。但我還是忘不了20年前的情形。那時候的相機都是膠片的,沒有現在的數碼相機方便。有壹年我媽過生日,我利用工作之便,拿著公家的相機坐了五個多小時的車回老家,給我爸媽,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堂兄妹拍了五個全片。照片壹張張沖洗出來,都是幸福的笑臉。那壹刻,我有千萬種情緒。在過去的歲月裏,我壹直是父母相框和相冊裏的第壹主角,但那壹次,我的父母成了我鏡頭裏的第壹主角...

第二天,我媽告訴我,因為我哥在老家修房子賣了,家裏被買家買了很多次,搬了無數次家。相框破了相冊濕了,照片被媽媽用塑料袋包著。為了保存好媽媽帶來的珍貴禮物,那天晚上,我用手機把所有的老照片都復制成了電子版,保存在手機和電腦裏。

這幾天,壹旦手頭沒事,就會打開手機看看自己年輕時的照片,回憶自己的軍旅歷程,想起軍營裏那些可愛的戰友和和藹可親的老首長,覺得自己還那麽年輕,和親愛的首長、戰友在軍營裏是幸福的。那種感覺既親切又溫暖,就連炎炎夏日的狂躁心情也變得涼爽起來。

我在高興的同時,想到老照片會隨著時間的變遷慢慢變黃,最終會在歲月中消失。能儲存在電腦裏的電子照片不會老,但會壹如既往的年輕,陪伴我在以後的歲月裏繼續感受青春的美好,回憶那些在軍營裏快樂溫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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