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馬作為壹個壽山石雕刻者,其影響力不僅僅是在福建壽山石雕刻界,玉雕行業內許地方都出現了他布道講學的身影。在受邀前往福州采訪之行中,我了解到何馬曾在2002年、2004年兩次到河南傳授經驗,講創新、論雕刻之道。為此,我還采訪了當事人,簡單了解了何馬“傳經布道”之事。
何馬在河南傳經布道之事,這裏我不就不再展開闡述。何馬在很多場合都說過諸如“琢磨在修行途中”、“物我同構”之類的話。何馬作品藝術性頗高,作品更是被國外內收藏家收藏。面對外界評價其作品藝術性頗高,何馬不以為然地表示:我只是壹個手藝人。但他的成就足以讓同行仰慕,並獨領風騷,且影響了壹代人,甚至是不同行業的的人。
時下蕓蕓眾生中的人們,都在拼命地追逐“夢想”。在何馬看來,其實我們都在都會做壹件事:尋找真我,修行自我。或許大家尋找的方式和實現的途徑因人而異。對何馬來說,不管是寫書法、做篆刻,還是壽山石雕刻、當老師,何馬只是用不同於壹般人,且又普通到不起眼的方式去嘗試尋找真我的過程。
有壹種說法,國人因文化使然向來註重結果導向,為能達目的,過程可以忽略,甚至是不擇手段。據說這跟中國是壹以農業文明為基礎的文化關系密切,大家認為只要春天把種子種下去,秋天就壹定有收成。這種周而復始的自然規律構成了中國人的生活哲學,沒有結果的事情是不會,也不願意去嘗試。
作為壹個玉雕創作者,行內有類似職稱評定的“大師評定”之舉。以何馬的成績自然也是“大師”壹枚,私下裏何馬自稱是壹“玉石造型人”。何馬給玉雕界的印象是壹個頗具學院派的玉雕創作者,實際上何馬是壹個高中肄業的半路出家的雕刻者。行內對何馬的藝術造詣,學術成就評價頗高。華夏玉文化研究院院長江富建稱其為“聖人”。
我對何馬的視角是仰視的。突然接到何馬之邀,我心中惶恐不已,準備了好長時間才動身去福州。去之前為圓滿完成采訪之行,我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故事我想到了開頭,卻沒有想到結尾,這壹點結尾再說。
作為壹個遊走在玉雕行業的見證者,我嘗試著按照國人的結果導向思維習慣,去試圖發現、整理、總結出何馬身上所謂的“成功經驗”。期望能達到兩個目的,壹來是借總結何馬的“成功之道”為自己工作增色;二來是期望可以把所謂的經驗能傳授予年輕的玉雕創作者身上。作為壹自認為還稱職的見證者,我將目標鎖定在去發現何馬身上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基因——即何馬本人身上。
按辯證唯物主義理論理解,馬克思表示過:“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壹切社會關系的總和。”按此理論,我的采訪意圖設定不在於聽何馬怎麽講,而是聽何馬身邊人如何看待他。
試圖去發現壹個人的本質,和總結壹個人的“真我”,聽起來簡單,做起來的過程是糾結和痛苦,起碼我的福州之行就是如此。壹個人追求自我和畢生去尋找真我的過程看似矛盾,真我是隨時可以實現卻又永遠無法窮極的東西,它是壹個無法完整但卻很真實的拼圖。
何馬是天才型、創造性的玉雕創作者,何馬似乎沒有陷入中國人的生活哲學誤區,當他遊離出玉雕,去做壹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時,興趣和樂趣讓他在完成的過程中反應對其創作更大有裨益——這顯然不符合我們的生活哲學。這些“不務正業”的事兒沒少讓他招致非議和質疑。當壹個人除了本職工作之外,在其他方面表現平平,人們會說這人沒什麽本事;當壹個人可以做很多事情,人們又會說他不務正業。這就是中國人的唯結果論的生活哲學在作祟。
何馬這些年做了不少事情,書法、繪畫、雕塑、篆刻、雕刻,壹樣不少。“不務正業”之舉換了了不僅僅是樂趣,更體現著何馬對生活的修行與理解。其中的樂趣,只有何馬自己知道。
談及過去,何馬說:“很多頭銜、標簽都是拙相,只會讓人迷惑雙眼罷了。我在不在乎那些標簽,所謂的頭銜,我所作的僅僅是處理好我與生活之間的關系,我的創作是處理好我與玉石之間的關系,僅此而已”。生活中的何馬,把更多的時間用在創作和修行上。努力發現生活中美的,同時對新鮮事物保持好奇心,他有時間就拉上家人、工作室小夥伴兒到電影院看頗有想象力、思想性的電影。
玉雕創作者這個職業,光彩背後的生活往往是很枯燥的,甚至有些不真實。福州之行讓我對何馬的視角從仰視開始變得平視,這絕不意味著我不再仰視何馬,而是我更加深刻理解所謂成功經驗背後殊途同歸的道理:壹個不簡單作品背後,肯定有壹個不簡單的人。
在何馬看完,我對其的仰視多半是因為拙相。何馬講到:不論是在那個行業,壹旦壹個人被無形的光環籠罩,大家關註他不再關註人本身,而是關註那虛無縹緲的光環。說實在話,面對何馬的高深,我曾壹知半解,現在似乎明白了些許。
生活中的何馬,拋開創作雕刻本身之外的工作,也許更能體現出他生活的壹面,因為做這些事情他不會感到壓力,還有那麽多優秀的人和他壹起修行、交流,他只是在體驗參與過程的快樂而已,不用去較勁,不用去糾結得失,豈不悅乎。用何馬的話講,他最熱愛的不是壽山石雕刻,也不是篆刻、繪畫、書法,這些都是他謀生的手段而已。
在何馬看來,活出真我和實現真我有本質上的區別,活出真我是在每分每秒,但實現真我卻是壹個終極目標,這個終極目標屬於聽說過沒見過,所以在日常生活中追隨心中的那個真我更為現實。他說:“經常有人問我,工作重要還是生活重要。我予以十分堅決和肯定的回答:生活。”
談到現實中的真我和理想中的真我,何馬說:“我理想中的自己就是時時都開心,希望能壹直用壹種好的狀態面對生活和工作。盡量跟隨心裏最直接的願望做事情,忠於自己的內心,不希望自己搖擺不定。現實中偏差還是挺多的,有的時候會因為壹些事情和自己想得不壹樣著急,為有很多不完美沮喪,所以就要經常啟動自己的佛性,壹切隨緣。
何馬懂得如何收放,如何在生活和工作中自然轉換,投入工作和享受生活在他看來是可以壹分為二的。穿梭在多重身份之間,很多人都會擔心何馬是否能夠應付得來如此繁重的工作,但是每壹件事情都被何馬處理得井井有條,甚至大有成就。何馬盡管學歷不高,但沒有人低估何馬的能力,現實中何馬非常聰明,學習、工作速度都很快。生活中的何馬很善於管理時間,懂得如何取舍。在何馬的私人物品中,便簽和筆記本會經常帶在身邊,或許這也是他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工作中要珍惜每壹刻時間。何馬把這些成為自覺人為,自小何馬就養成了自覺的習慣,似乎他在應付各種問題變得從容自如。
玉雕創作者的生活跟常人的生活沒什麽兩樣,比如何馬在出差的路上,車胎被釘子紮破前後忙活不已。不壹樣的是,作為創作者,他會把它當做小插曲寫進文章中去,甚至把釘子保留下來,借小插曲的靈感進行創作。所謂享受生活,往往是那些看起來無足輕重的瑣事,壹個“意外”的時間事件也會讓何馬感悟自己的生活節奏,反思生活中的不足,進入總結得失,甚至把它反映到作品創作中去。
何馬的作品被大家認為很新穎,是因為他作品題材都來源於“就地取材”,生由天地間,材源滾滾。就地取材意味身邊的外緣萬物都是題材,格物致知、量材造器,與大多玉雕創作者臨摹師傅,空洞創新不同,何馬的作品別有壹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