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期間,徐誌摩與弗雷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徐誌摩臨行前,弗雷特意送給他壹幅自己創作的狄金森先生畫像作為紀念。激動的徐誌摩說,他會永遠“珍藏”這份“珍貴而非凡的禮物”。1923上半年,弗雷給徐誌摩寫信,寄了壹些他的畫的復印件。徐誌摩稱贊他們“成就驚人,完全可以與塞尚的作品相媲美”。65438年到0928年,徐誌摩第三次去英國,在弗雷家住了幾天,給了他“無限的歡樂和安慰”。徐誌摩這次回國後,在《新月》第1929期第2卷第1期發表了弗雷贈送的兩幅作品,題為《弗蘭克先生的畫之壹》和《弗蘭克先生的畫之二》。後來,徐誌摩的朋友郭的弟弟郭子雄去了英國學習。徐誌摩特意將他介紹給弗雷,並請他轉達對弗雷的問候。
徐誌摩與弗雷的深厚友誼,與狄金森壹樣,主要是基於弗雷對中國藝術的濃厚興趣,在他的壹生中,尤其是後半生,弗萊傾註了大量的精力對中國古代藝術進行研究和介紹。弗雷的《變》有專門的壹章“中國藝術的各個方面”。最後演講的第八章是中國的藝術,包括商周藝術、秦漢藝術、佛教藝術三個部分。此外,他還有許多關於中國藝術的文章散見於報刊,如《中國的藝術》、《北京的城墻》等。引用中國藝術的文章就更多了,弗雷對中國藝術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青銅器、佛像、文人畫、古建築等當時歐洲人並不熟悉的領域。與同時代的翟立斯、卞胤和韋磊不同,弗雷並不是壹位專業的漢學家。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再加上他對西方藝術的精湛造詣,他評價中國古典藝術不像專業人士那樣迂腐,可以廣泛比較,善於為己所用。作為先鋒藝術批評家,弗萊觀察中國古典藝術,希望從中汲取營養和靈感,為西方現代藝術的發展開辟新的空間和領域,並為現代藝術建立普遍適用的美學原則。中國古代藝術中獨特的節奏和韻律,各部分的協調和對稱,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以及線條運用中的戲劇性幽默感,都被弗萊所采用,並納入了他的形式主義藝術批評體系。
第三,徐誌摩和羅素
徐誌摩第壹封信給羅素的時間是1921年10月18。在這封簡短的信中,徐誌摩表達了對羅素的敬仰和訪問的願望,也提到了想讀壹讀羅素的新婚妻子朵拉在《新和諧》雜誌上發表的壹篇關於中國的“傑作”。朵拉·威妮弗蕾德·拉塞爾(1894—1986)也是壹位學者、作家和女權活動家。從劍橋大學戈登學院畢業後,她在倫敦大學學院學習了18世紀的法國哲學,並於1918在劍橋大學戈登學院擔任研究員。1920年,多拉辭去研究員職務,陪同羅素出訪俄羅斯和中國。徐誌摩信中提到的朵拉的“傑作”其實是壹封關於中國的信,題目是《美國的對華政策》,發表在雜誌第28卷第361期第11期。徐誌摩在10年6月18日寫了這封信。這壹期雜誌當時還沒有出版,所以他說“壹直沒找到”。在10月7日給羅素的信中,徐誌摩192165438+又提到了這篇文章:“對了,上次見面的時候,妳是不是忘了給我壹篇妳老婆寫的關於中國的文章?如果她有更多的副本,我想看。”多拉的文章《美國對華政策》主要批判了美國政府對當時的中國北京政府和廣東南方政府的矛盾政策,反映了美國政府的虛偽。美國媒體無不稱贊南粵政府的清廉和英雄主義,指責北京政府“腐敗”和不具代表性,對港英當局幹涉南粵政府的行為憤憤不平。多拉透露,這主要是由於廣東南方政府與美國跨國公司勾結,從南方政府手中獲得了港口建設合同,獲得了廣東省能源勘探開發的壟斷權。換句話說,美國媒體對中國南方政府的贊揚是受經濟利益驅動的。多拉風趣地說,英國政府總是通過反對或向自己投降來區分“道德”政府和“邪惡”政府。她向美國人“推薦”了英國政府的這種態度,因為他們渴望向帝國主義邁出第壹步。在文章中,多拉還深情回憶了自己在中國的美好經歷,並向中國表達了“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真摯的愛”。她鄭重宣稱,“他們的古代文明與歐美相當,而正在發展的新中國文明,妳們可以想象,將優於我們和妳們。”
徐誌摩10月24日給羅素的信192165438主要涉及邀請羅素夫婦參加6月19210+02倫敦英國華人協會專門為他們舉辦的晚會。徐誌摩提到,他給負責這件事的朋友寫了壹封信,讓他給拉塞爾夫婦發邀請,以免誤寄。據查,這次聚會是由英國華人協會正式邀請的,該協會剛成立1921。具體組織者是協會秘書梁龍先生。10月24日徐誌摩192110給Russell的信中,有壹句話“妳讓我轉告的,已經轉達給梁龍先生了”,大概和這次晚會的籌備有關。麥克馬斯特大學羅素檔案館裏有兩封梁龍寫給羅素的信,信中稱聚會的目的是“歡迎羅素夫婦訪華歸來”。晚會還為拉塞爾夫婦安排了壹個簡短的演講,以及與中國學生的問答和討論。在這封信中,徐誌摩還祝賀了拉塞爾夫婦的新寶寶約翰。眾所周知,朵拉在孩子出生時就結婚了。他們於9月27日正式結婚,1921,他們的第壹個孩子約翰於10月6日出生。徐誌摩想借65438+2月10的晚會,也提前給約翰滿月。滿月是中國的壹個習俗,意思是當孩子出生壹個月時,父母會邀請親戚在家慶祝。在徐誌摩的信中,“我們準備了紅雞蛋和長壽面”,這是中國傳統習俗在這種場合的必要食物。聚會於65438+2月10在倫敦舉行。
徐誌摩1922,65438+10月22日的信中提到劍橋大學異端社會邀請羅素夫婦演講。關於邪社本身,後面會介紹,這裏暫時不按表。在徐誌摩的信中,羅素被邀請到王嘉廣場對面的壹家“茶館”演講。事實上,它並不是壹個真正的茶館或酒吧,而是王嘉學院廣場10號,被劍橋學者奧格登租用作為邪惡社會的辦公活動場所。後來,這裏成了奧格登為推動基礎英語運動而創立的正字學研究所的所在地。這棟樓地上三層,地下壹層,房間很多,但每個房間的面積都不大,所以徐誌摩在信中說,奧格登擔心他的“奶茶店”太小,“容納不下擁擠的觀眾”。後來我才知道,奧格登想出了壹個權宜之計,那就是演講只允許邪惡社會的成員參加。羅素夫婦的演講於3月5日舉行,1922。羅素檔案館保存的壹份日歷顯示,羅素夫婦當天演講的主題是“工業主義與宗教”。羅素的具體題目是“傳統宗教”,多拉的題目是“工業信條”。
徐誌摩在10月7日給羅素的信中,建議梁啟超為奧格登的“世界哲學叢書”寫壹本介紹中國哲學的書。此事主要涉及奧格登,我將在下壹節重點介紹。
徐誌摩與羅素的密切關系,不僅浮現在上述人事層面,更深入到思想的交流與影響。徐誌摩對羅素文章的評價,找到了四個* * *。分別是《羅素的俄國之行之後》(改革19265438+6月3日第65438期)、《羅素與中國——評羅素的中國問題》(早報副刊1923 65438+2月3日)、以及。此外,他還翻譯了羅素的《教育中的自由》。這些文章和翻譯絕非應時之作,卻深刻地反映了徐誌摩和羅素思想的影響。
四、徐誌摩與奧格登
徐誌摩第壹次知道語言學家查爾斯·凱·奧格登(1889-1957)的名字,是從徐誌摩寫給羅素的信中。但由於缺乏更多的材料,人們對他與徐誌摩的密切關系了解有限。筆者有幸從加拿大麥克馬斯特大學圖書館威廉·裏德的檔案與館藏研究部找到6封徐誌摩致奧格登的英文信件。對這些信件所涉及的人事背景進行考證後,徐誌摩與奧格登的密切關系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