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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4000字名人傳記的思考

很多年前,有人立下契約,向青年學生推薦壹些文史經典,也有很多人寫了,然後補了壹本書。我應該寫什麽?合同作者說,妳就挑妳認為歷史上重要的書隨便寫。字數在3000字左右。當然,受歡迎更好。我照做了,我想了壹會兒。在我心目中,“重要”這個詞是什麽?看似多是少,千挑萬選也不壹定合適。保險起見,我還是寫兩本我比較熟悉和喜歡的書吧,壹本是《史記》,壹本是《觀堂集林》。但是文章寫的沒有下文(目前這類書很受歡迎)。最近,程先生不死心,要我給新東方投稿。我沒有積累手稿,什麽都翻遍了。這是我唯壹擁有的東西。現在拿出來。對不起書是很普通的書,文字是很普通的文字,重復別人說過的話是必然的。也許,還有壹條狐貍尾巴,人可以抓住,也可以丟掉。我只能說這兩篇舊稿,除了熟悉的東西,有些問題,我也認真思考過,還是有壹些體會的。

先說史記。讀著讀著,我有壹種在和活人對話的感覺。司馬遷是個好人。好人往往運氣不好。我同情他,也佩服他。我覺得他的人生沒有白活。

《史記》是壹部怎樣的書?眾所周知,它是壹部史書,而且是歷史系的第壹部。正如希羅多德之於希臘,我們也視司馬遷為“歷史之父”。但我理解,這本書的意義不在於它是壹本傳記的開端。反之,其意義何在?在我看來,是因為它不是壹部以朝代為界限,幹巴巴地羅列帝王將相,在壹個姓氏的興衰中滋生,像其他20多部比它晚的、模仿它的書,現在被稱為“正史”。我欣賞它,是因為它視野開闊,胸懷寬廣,在它之前做了總結;之後,就開始了。是壹部始於軒轅,止於孝道,“古今之變,窮於天人之學”的“大歷史”。講的是當時的“古代史”、“近代史”、“當代史”。尤其是他的敘述生動,用筆融化感情,讓人讀起來不枯燥,越想越有趣。

司馬遷寫史記,用了很多材料。其中既有《石室金匱》(漢代國家圖書館和檔案館)收藏的書籍和檔案,也有他調查采訪的舊傳聞,包括社會調查和口述歷史。學者們對《史記》引文的詳細考證,只對那些可以考證清楚的人,已經相當可觀了。它幾乎讀過所有我們還能看到的早期古籍。還有更多我們現在看不到的古籍,也就是大家津津樂道的失傳書。這些早期的史料,按照後世的分類,主要屬於經典和子書,以及史部的“古史”。很多經典出自官書,而且是最古老的。它們經過戰國時代思想的過濾,與諸子列傳壹起,累積成漢代的“六藝之書”和“六學之學”。司馬遷的《絕邪六經異傳,齊百雜言》是我們從漢代思想中窺見先秦歷史的重要途徑。不僅如此,它還涉及詩詞歌賦、兵法、數學技巧、民間技藝,包括後來的集和分集中專門研究的許多重要內容,也是壹部百科全書式的知識集。它只是四書之壹,卻對其他三書(接經、生子、啟史、聚經)的研究起著關鍵作用,借用壹句老話,就是“舉壹反三”。據我所知,有些老先生不是科舉時代的老先生,而是風氣改變後的老先生。他們只是把史記作為閱讀古籍的門戶,甚至讓孩子從這裏開始。比如我們都知道,王國維和,他們的古書都是以史和韓為基礎的。所以我壹直認為,這是閱讀古籍的壹把鑰匙,尤其是對於讀書早的學者來說。

讀史記,除了史料,編修體例也很重要。總的來說,這本書的體例稱為“傳記體”,它不同於“編年體”(如魯的《春秋》、《左傳》、《紀年》和後世的《通鑒》)和“編年體”(如《國語》、《國策》和後世編纂的各種年譜),但更準確地說,它是以“世系為經”、“年譜”、“年譜”為基礎的,是綜合的,不是簡單地由傳記組成,而是在形式上模仿早期貴族的家譜。司馬遷以“人”為中心,以“族譜”為框架寫歷史。根據《世本》和漢代保存的大量家譜,分為“空間”(國家、地區、縣)和“時間”(朝代史、國家史、家族史),以及“空間”和“時間”下的“人”和“事”。其12部列傳,30個家族,70部傳記,其中的“列傳”指的是“根”,即家譜的“根”或“幹”;“世家”指“世”,即族譜的“支”;《列傳》講的是“天下”之下的人物,也就是族譜的“葉子”。這是這本書的主體。它的家譜和家族都是不同國家和編年史的敘事,用來控制後來的傳記。除了傳記式的、貴族式的家庭,還有“十張桌子”相互交匯,構成了全書的時空框架。其“五傳”中,只有“八書”是關於法規制度的,時空觀念較差,屬於結構性描寫。原始人類有“尋根癖”,古代貴族有“血統論”,春秋戰國“禮樂不正崩”,但“裝腔作勢”的風氣更盛(“士”在當時是貴族子弟的必修課),許多青銅器銘文壹開始就“自報家門”,說我是“某某孫子之子”。司馬遷雖生於漢朝,卻成就了“大歷史”。對他來說,打通過去,聯系現在,是最方便的。這是我們應該理解他的地方。

司馬遷的《史記》不僅博大精深,而且具有高度的概括性。更重要的是,它可以節省筆墨,節省真與疑,用“互文”的方法盡量保存史料的“新鮮”。例如,任何第壹次閱讀《史記》的人都很容易發現,它的描述往往是矛盾的。不僅文章之間會有這樣的問題,而且壹篇文章內可以安排好幾個說法,讓人覺得無法認同。但熟悉《史記》體例的人都知道,這是作者的“存異論”,故意如此。它以秦史料和楚史料為重點,力圖使“角色”按其本來面目說話。這不是史記的粗心,而是它的謹慎。找史記的毛病,當然會有大豐收,但了解是找錯誤的首要前提。

《史記》這本書很偉大,它的作者更偉大。我們“讀他的書,要把他當人看”,必須讀他的《太史公序》、《致任安書》。《太史公序》當然很重要,因為只有看了這篇文章,妳才能了解他的學術背景和創作過程,知道他有家世,是名師所教。他生活世故,文筆老練。但不可忽視的是,他還有壹封“報任安”。如果說《太史公序》是司馬遷的“學術史”,那麽包仁舒安就是他的“精神史”。為什麽?因為這是壹個想死的人和壹個即將死去的人的心靈對話,每壹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浸透著對生命的熱愛和對死亡的痛苦。他的屈辱,恐懼,悲憤,五臟燃燒,後背冒汗,除非身臨其境,否則難以理解。小時候壹直覺得是最震撼最催人淚下的文章。

在我看來,司馬遷是被李將軍(李陵)攻擊的,是被大家推倒的。在我看來,敢於“喊漢奸”的,是魯迅的“脊梁”。他和李將軍,壹個是文官,壹個是武將。他們對不同的道路感興趣,他們從未有過壹杯酒來做愛。他們可以放棄自己的工作和生命,勇敢地站出來說話。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勇氣。更難的是,在這次“意外的麻煩”之後,他可以從命運的泥潭中自拔,義憤填膺地寫書,成就了他的成名事業。讀完《寶仁舒安》有壹點感觸:歷史不僅是壹種死者積累的知識,更是壹種生者塑造的經驗。這種生命體驗和超越生命的欲望,是貫穿文學、藝術、宗教、哲學、歷史的同壹種精神。歷史學家在這種“超越”中尤為重要它之所以能把自身之外的許多生命組合成壹條壯麗的歷史長河,是因為它把自己的生命投射到其中。我認為,司馬遷就是司馬遷,史記就是史記。人有俠義,書有俠義,與這種人生經歷有關。壹帆風順,人生閱歷不足,做個歷史學家,可以;但很難成為偉大的歷史學家(我認為“偉大的歷史”的意義在於連接過去和現在,生死與共)。

以個人榮辱來看待歷史很容易有失偏頗,但司馬遷在談及歷史時卻能保持清醒和客觀。甚至當他寫當代的事情時,即使傷了皮膚,他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最多是在贊美中表達自己的感受,這超出了他的生活,他參與了歷史。他永遠不會搞混。

我很欣賞司馬遷的贊美和文學描寫。因為正是在這樣的文字中,我們才能窺見他的個性,進而理解他生動的用筆。比如他的作品裏,就算是漢高祖,勝者為王,滿腦子都是流氓氣,就算是項羽,敗者為賊,都是英雄氣。即使是當時的恐怖分子,他也會說“不要欺騙他的野心,他的名字會被後人銘記”;即使是裏斯這樣的“大壞蛋”,他也會在彌留之際,描述父子倆痛哭流涕時的天倫之樂,回想當年,牽著壹只黃狗,追著壹只狡猾的兔子。很多“偉人”寫的都像“小人物”。

和司馬遷的“義憤填膺”有關,《李將軍傳》也值得壹讀(有意思的是放在《匈奴傳》、《魏將軍傳》前面)。他對李陵之災談得不多,但和《漢書》比起來,仿佛就是壹把刷子。我們很難猜測這種省略是因為“不敢說”還是“不忍說”。但他在贊美中說:

據說“他為人正直,不下命令;其身不正,雖不聽話,是否稱李將軍?我見過李將軍,他謙虛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而死之日,世人知與不知,皆為喪。他對士大夫的忠誠是真誠的嗎?正所謂“桃李不言,下壹步自有路。“這個說法雖然小,但可以說是大。

司馬遷的“李將軍”是李廣,不是李陵。不過李陵是大孫子,有自己的家風。就連悲慘的命運也是壹模壹樣。如果讀者拿這段話來對比蘇轍對衛青的評價,難道他的“沈默”不比他的“言語”更好嗎,正如所謂“將軍恭敬,天下賢士不言”(引自《魏將軍傳》)?

漢代以後,《魏將軍》只以記載漢朝武史而聞名,而不為百姓所知。相反,李將軍以他的詩而聞名。1997期間,中國歷史博物館舉辦全國考古新發現展,其中有壹幅敦煌博物館贈送的西晉壁畫磚(圖1),上面是壹個騎著馬的人物,正在回眸射箭,題名是李光奇。

看到《李將軍》,我想到了司馬遷,想到了史學界的文學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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