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再來介紹壹位神級藝術家——阿爾伯托·賈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1901年10月10日-1966年1月1日),瑞士畫家,雕塑家。
賈科梅蒂是家中四個孩子裏最大的壹個,他的父親是壹位後印象派畫家。當賈科梅蒂大約 10 歲時,他開始用鉛筆和蠟筆作畫,其中許多畫在今天仍然存在。年輕的賈科梅蒂隨後開始嘗試用油畫和靜物畫做不同的事情,並經常以他的家人為模特。
他曾在點彩派畫家David Estoppey 和雕塑家 Maurice Sarkissoff 的指導下學習繪畫、素描和雕塑。後隨父親遠赴意大利,在米開朗基羅的作品熏陶下逐漸將側重點轉移到了雕塑上。
不久便加入了巴黎當時最好的雕塑家Antoine Bourdelle(安托萬·布德爾)的工作室,開啟了他的學徒生涯。
後來賈科梅蒂又在巴黎被立體主義所吸引,並進行了深度學習。到 1930 年代,賈科梅蒂 已成為超現實主義藝術運動的壹員,他與瓊·米羅、安德烈·馬森、曼·雷和馬克斯·恩斯特等藝術家交流頻繁。並和保羅·薩特和西蒙娜·德·波伏娃成為了朋友,薩特的存在主義或多或少地影響了賈科梅蒂的具象作品。
二戰開始後賈科梅蒂想帶著他的弟弟叠戈 (Diego) 逃出巴黎,但沒有成功。在這殘酷的戰爭時期所見所聞對他今後的創作造成了重大影響。
隨著賈科梅蒂的風格不斷成熟,他的銅像從小變大且越來越高。他的《威尼斯女人 II》(1956 年作品)足有 1米多高
而他的《高個女人 II》(1960 年作品)幾乎有3米高。
賈科梅蒂 。壹個內心與身體飽受摧殘的男人,將戰爭對人們靈魂的扭曲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那種心靈上的堅韌來自於存在主義不屈不撓的精神。這裏要說明的是看似簡單的抽象作品,在工具與形象完全自由中找到屬於自身的“原形”絕非易事,甚至比在有所限制的情形下,完成自身的原形更難。
這就好像讓妳對著模特兒作畫與讓妳在虛無中抓住人類靈魂的具像壹樣,孰易孰難立見分曉。
但對於藝術家來說,打破自己固有的表現形式是長期痛苦煎熬的結果。但突破瓶頸後的虛空又會成為反噬他們藝術靈感中新的枷鎖。故此就要不停地突破桎梏自己的範圍。
而賈科梅蒂就是這種不斷突破自我屏障的大神。下圖是其年青時的作品
我知道藝術不應該用金錢來衡量,但為了讓大家迅速了解到賈科梅蒂的成就。我先上幾個數字。
《L“homme au doigt》《指示者》紐約時間2015年5月11日,在佳士得紐約“回顧往昔”專場拍賣會中以1.41285億美元成交價易手
這刷新了賈科梅蒂的作品《L'Homme qui marche I》在2010年倫敦蘇富比拍賣行創出的1.043億美元的價格。
這個6英尺(1.8米)高的青銅像刻畫了壹個細瘦的男人跨著疲憊且堅韌的步伐往前走著的形態,只見他右腳前伸,昂著腦袋,雙臂卻不些頹廢地下垂著。
這件作品是建築師戈登·邦夏在為曼哈頓中心的美國大通銀行設計時委托賈科梅蒂創作的雕塑群中的壹件,也是賈科梅蒂最具代表了壹尊雕塑。
再有2014年紐約蘇富比秋拍“印象派與現代藝術珍品”專場中,賈科梅蒂於1950年創作完成的青銅雕塑珍品《雙輪戰車》 (Chariot) 也引發了現場和線上藏家的激烈競奪,最終以 1.01 億美元(約合人民幣 6.2 億元)的天價落槌。
2017年10月佳士得巴黎20世紀藝術周拍賣舉槌,其中在巴黎先鋒藝術專場賈科梅蒂的巨型雕塑作品《高個女人 II》(Grande femme II)領銜本場拍賣,最終是以24,907,500歐元成交。
據相關資料顯示,2015年賈科梅蒂僅有117件作品上拍,卻以拍賣總額2.516億美金,居全年現代藝術家榜單亞軍。雖然畢加索排名第壹,但是在拍賣總額6.5億美金的數字背後,是多達2800件作品。
可見,現在藝術品拍賣市場中賈科梅蒂之價值,甚至比梵高和畢加索的組合還貴!
但在賈科梅蒂活著的時代,直到逝世前他也沒有能力買下自己位於巴黎蒙帕納斯街區伊波利特-曼德龍街46號的僅23平方米的小房間,那是他生活了幾十年的住處與工作室。
他形容自己就像壹條老狗。有壹次賈科梅蒂跟朋友介紹自己的作品 《狗》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用來形容自己, “這就是我,有壹天我看見自己走在街上,正和這狗壹模壹樣。”
雕像中佝僂著背,低著頭瘦削的老狗,仿佛只剩壹副骨架,外面耷拉著皮毛。再細細感受,便是壹陣強大的孤獨感。同時彌漫著落魄、傷悲、無奈、迷茫、痛苦、反思的氣息,但始終不會停下前行的腳步,這就是存在主義精神的化身。
這時妳是否能隱約聽到盧冠廷的《壹生所愛》BGM響起……紫霞略壹遲疑說:“那個人樣子好怪呀。”
至尊寶眉頭微皺,嫌棄中帶著戲謔道:“我也看到了,他好像壹條狗啊。”
而此時被揶揄的大聖瀟灑地轉身穿過人群,驕傲地昂著頭,眼神中有唏噓、有滿足、有釋懷、有悲憫……
讓我們來看看大師作品的進化過程。
賈科梅蒂早期實驗性的雕塑造型通常用石膏雕刻,而石膏是壹種很脆弱的材料,及其容易損壞。直到20世紀40年代末,賈科梅蒂才有能力用更堅固的青銅鑄造人物。
他最早的成功作品之壹《凝視的頭像》( “Gazing Head” 1928-1929)在當時被收藏。盡管有12個版本包括用石膏和大理石等材料都制作過,但其中大部分今天還沒有找到。
還有上文提到的《Small Man》(賈科梅蒂的第壹件雕塑作品)也被損壞了。
據說《行走的女人 1》(Walking Woman 1932-33)壹開始是個有頭有臂的慵懶女性形象,後來為了創作出更具表現力的簡單作品,賈科梅蒂把兩者都去掉了。
賈科梅蒂也受到過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關於夢、潛意識和性沖動的激進觀點的影響。賈科梅蒂還對已故薩德侯爵(Marquis de Sade)的著作感興趣,薩德侯爵的被禁文學作品探討了人類欲望的黑暗潛流。
由於當時受到超現實主義運動暴力美學的滲透意識,讓賈科梅蒂策劃了大肆摧毀其作品的行動,但也並不總是成功。
1933年,他為巴黎的壹家藝術沙龍展出了色情的木頭和石膏雕塑”沈默的鳥”(Silence Bird),並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摧毀大籠子”的意圖,但他壹直沒有機會。展覽結束後,他把它搬到了藝術家馬克斯·恩斯特的工作室,在那裏它意外地被損壞了。
《沈默的鳥》(Silence Bird)的復制品,在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的工作室意外被毀之前只展出過壹次。
賈科梅蒂著名的超現實主義作品之壹是令人興奮的《懸浮的球》(Suspended Ball),該作品至今仍然存在。
《懸浮的球》容易令人聯想起性器官的懸垂幾何形狀組成,所以被歸為抽象的色情超現實主義作品。
當然也有品論家說“賈科梅蒂的雕塑真的是妳自己幻想的投射,比如《懸浮的球》,它被描述為非常色情的東西,但如果妳解構這個雕塑,它就是壹個懸浮在新月邊緣的球。”
賈科梅蒂《被割喉的女人》( “Woman with her Throat Cut” 1932)是壹個青銅昆蟲狀的女性人物,她像被謀殺受害者壹樣向外張開保護自己的軀殼。這個作品混合了色情和暴力,是超現實主義者經常探索的主題。
雖然賈科梅蒂並不完全是他自己所聲稱的那種善變的、深居簡出的藝術家,但他為了發展自己獨特的眼光,還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盡管他在超現實主義方面取得了成功,但他後來還是選擇離開了這個團體,回到了自己的理想中,創作出了日後使他蜚聲世界的作品。雖然心理主題仍然在他的質感和經常困擾的創作中發揮著突出的作用,但這位雕塑家選擇重新將關註放回到人形上。
我對大師作品的直觀感受就是:“在茫茫中沒有方向的沒落感裏仍孜孜不倦且堅定地找尋著答案的出口。但他明明已看透了這虛無的世界,卻還甘願做藝術的奴隸。真是個偉大的靈魂。”
法國作家讓·熱內(Jean Genet)在他的文章《賈科梅蒂的畫室》中有這樣的描述 那是壹個乳白色的沼澤,壹個沸騰的垃圾場,壹個真正的溝渠。到處都是石膏,包括雕塑家的臉上、頭發和衣服上都有,上面粘連著紙屑和油漆塊。然而,“我看到它們發酵成巨大而神奇的力量”——仿佛壹種魔法,藝術在垃圾中生長,石膏浮現出壹個站立之人的永恒身影。
我們先來看看賈科梅蒂早期人像作品。其中“不可見之物”(現在國內常使用的譯名)構成了他作品中矛盾的對立《Hands Holding the Void》 我覺的譯作“握在手中的虛無”會不會更貼切些呢? 。這件作品中,手指間圍繞著想象的物體,喚起了觀者觸摸和被觸動的感覺,成為了尋找和感動之間最輝煌的回憶之壹。
這件作品也被看作賈科梅蒂創作的轉折點:雖然他自己對雙手和頭部的塑造感到幸喜,但不滿意腿部、軀幹和胸部的塑造。更為重要的是賈科梅蒂走入大自然、雇傭模特,開始新壹輪近20年的藝術探索。 “沒有什麽像我想象的那樣。”賈科梅蒂如是說,他發現,“每壹個頭部都是沒有尺寸、不知名的物體。”從此他開始專註於人物頭像雕塑,並且成為其創作的終身使命。
這種存在與虛無並存的感受,來自於對殘酷世界明知徒勞仍然無奈地反抗。大家應該註意到了這件作品中的女人唯壹被遮擋或者說是禁錮了的部位是可以行走的雙腿……
這裏要表現的思想也就是賈科梅蒂的哲學家朋友讓-保羅·薩特所推崇的存在主義。
薩特曾寫過《賈科梅蒂的繪畫》《追求絕對》等文章,將賈科梅蒂的作品帶入到了存在主義的哲學範疇。
薩特:“賈科梅蒂的每壹個作品都是為自身創造的壹個小小的局部真空,然而那些雕塑作品的細長的缺憾,正如我們的名字和我們的影子壹樣,是我們自身的壹部分,還不足以構成壹個完整的世界。這也就是所謂的‘虛無’(void),是世界萬物之間的普遍距離”
自此賈科梅蒂疏遠了超現實主義,重新回到他20多歲時的創作方式,參照模特進行創作。賈科梅蒂在致“野獸派”畫家馬蒂斯的壹封信中解釋了自己為何“重構頭像”:“為此,我不得不從自然界中進行研究做出壹兩個樣本,讓我能夠理解壹個頭部的構造,壹個人像的構造,1935年我開始使用模特。這樣的研究我想做兩周就可以了吧……但是從1935年壹直到1940年,我都參照模特創作。我之前完全沒有設想過會這樣。”
《馬可的世界》 第35集裏有這樣的描寫:“沒有雨的黃昏,殘陽眷戀著湖面上搖曳生姿的倒影,用它最後的壹抹紅彩將晚霞妝點的分外妖嬈。遠處邪魅的大片烏雲像是被詛咒的幽靈,將這美好的景色慢慢吞噬,獰笑著帶來了漸暗的黑色長夜……隨劉嘉行出密室的馬可望了壹眼身邊被當作暗門開關的雕塑,此時的他深切地體會到了賈科梅蒂那被空間壓制後軀體拉長變細幹癟瘦削人像之痛楚。但暗自唏噓的馬可並不願分享這切膚傷害後得來之悲憫與還在擔心他的劉嘉知道。這也使得他自己舔傷口的行跡變的更加孤獨……”
繼續介紹賈科梅蒂在人物雕塑上的進化。大家應該已經可以觀察到,賈科梅蒂在飽受戰爭洗禮前的人物還沒有他之後的幹癟、消瘦、?好像被周圍的世界所壓榨,軀體變得又細又長的個人風格的典型特征。
很多資料中寫到賈科梅蒂是在日內瓦遇到他20 歲的妻子 安妮特·阿姆(Annette) 後有了創造細長人的靈感,當然並不排除這種可能, 但我個人更願意相信這是他親弟弟叠戈(Diego)帶給他的***鳴,畢竟倆人在壹起經歷了整個戰爭。而且弟弟叠戈還是他最好的朋友、支持者和助手。
有沒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對了就是那個梵高背後的男人也是他的親弟弟提奧·梵高。當然賈科梅蒂沒有梵高那麽慘所以他弟弟叠戈的功績也被淡化了。這仿佛證明了壹個成功藝術家背後壹定會有壹個為他默默付出的親兄弟。哈哈。
賈科梅蒂偏向選擇他親近的人作為他的模特,包括他的弟弟、妻子、情人和朋友。
先來欣賞壹下大師為其兄弟所做的畫與雕塑:
無論畫作或雕塑有沒有讓妳感受到叠戈眼神中的執著與堅毅。
而且叠戈·賈科梅蒂 Diego GIACOMETTI的藝術造詣之深厚並不比他的哥哥差多少,我們來欣賞壹下他的作品:
叠戈·賈科梅蒂曾解釋了《朋友間的漫步》這件作品為什麽是在壹個邊桌上的造型:“這件作品是為壹個客人做的,他以動物權益為由舉辦了壹次拍賣會,考慮到這個緣由,我在《朋友間的漫步》中加入了壹匹馬與三只狗,其中壹只在‘澆’樹,另壹只在後面嗅著。有壹個客人要求我去掉它,她不喜歡,但這是狗的日常行為,我告訴她。”
聽聽這不妥協的做派,我就問問妳們:感受到藝術家的氣質了沒有。哈哈。
接下來我們看看對賈科梅蒂影響至深的妻子安妮特。她也是無私的榜樣。(這裏我就不多說了妳們自己去理解吧)
再來欣賞大師為妻子所鑄的銅像,賈科梅蒂總***為安妮特做過九個不同時期的雕塑。
當賈科梅蒂創作第九個安妮特胸像時,安妮特的眼睛曾壹度被提升到升雕塑的表面,並以指責和脆弱的目光面對旁觀者。彼時擁有情人的賈科梅蒂似乎應該對妻子的愛與痛苦負責……當然他自己也承受著無邊地煎熬。
賈科梅蒂說:“在這些安妮特雕塑中,我努力做到“成功”,哪怕只有壹次也好,只要創作出壹個如我真實所見的頭像。” 不過,他失敗了,但這些失敗都是對那些尋求做更多努力的人而言的失敗——“再次失敗 ,失敗更好。”
1958年,賈科梅蒂偶然認識了年輕女孩卡洛琳(Caroline),後者成為他眾多藝術作品的主題,也被稱為賈科梅蒂晚年最後的模特、情人、繆斯。
1961年,賈科梅蒂創作了傑出的肖像畫《卡洛琳》。在這幅作品中,她正面端坐,像正統信仰中的聖像或古埃及的僧侶體圖像壹樣面朝外。她看似帶有不滿的神情顯然是在向觀者提出視覺和知覺上的挑戰。她黝黑的臉龐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曲線,散發著神秘和曖昧的氣息。
在之後的1962年賈科梅蒂又為妻子創作了《黑色的安妮特》
但在這幅畫中的線條、色調、氣質與眼神……妳們細細品,慢慢回味吧。
繼續我們的賈科梅蒂藝術之旅。有讀者反應看不懂賈科梅蒂的作品,覺得他醜化了美的事物。首先無所謂對錯,只是對藝術的審視角度不同罷了,每個人的閱歷都不壹樣所以欣賞的方式自然不盡相同。
這就好像年青時讀塞萬提斯的《唐·吉訶德》覺的是部喜劇,中年後再讀才知是場悲劇,等老了又想起的時候終於明白原來是悲喜交加的人生寫照。
不過有壹點需要正名的是:***鳴永遠比美更震撼人心!而對於內心孤獨的人來說,賈科梅蒂的作品正有這種力量。
賈科梅蒂說,他是孤獨的,因而被帶入了洞穿壹切的必然性。這種必然升華了他手中雕塑的靈魂,他認出了所有人的孤獨,所以自己的內心才變的堅不可摧。
當賈科梅蒂將壹堆人像放在同壹個底座上時。他說自己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孤獨。
賈科梅蒂之前創作過像火柴壹般大小的雕塑,後來為此雕像群塑造了巨大的底座,這樣更能拉遠視者觀感的距離,使得在空間感上賦予了雕塑奇異的魅力。
對於為何創作微型雕塑,賈科梅蒂說:“我縮小雕塑尺寸,是為了將它放回到我看到壹個人時的真實距離。壹個十五米高的女孩,從遠處看並沒有八十厘米,也就是十多厘米而已。另外,為了整體理解而不沈溺於細節,我需要從遠處觀察。但細節依然幹擾我……所以,我後退得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人”。
追求絕對的賈科梅蒂之後的作品又將人像無限地放大著。那種來自龐大物體的壓迫感讓人們瞬間變的渺小起來。
從微型雕塑到作品造型愈大愈發瘦削的人物造型是最明顯的變化。
賈科梅蒂拉長、變形、枯槁的超現實主義人物雕塑,將時間和動態轉化成靜態形。後期,賈科梅蒂經常將作品反復閑置數年,再進行創作,以至於作品最終形態以於最初設想無關,這些人物形銷骨立、表面斑駁,傳達出壹種悲劇感,仿佛這個在時間、空間中穿行的人正被他周圍的環境風化蠶食。
賈科梅蒂曾說:“壹件大的雕塑人物,對我來說是假的;而壹件小的,我也同樣不堪忍受。後來這些作品就變得很細,細到我的雕塑刀壹接觸,它們就消逝在塵埃之中。”對賈科梅蒂來說,只有雕塑足夠細的時候,他們的頭足身軀才具有真實性。
那些形同鬼魅的、拉伸延長的形體仿佛是飽受戰爭折磨的新歐洲"人道主義"的象征。其作品受到薩特的熱烈贊譽:“其作品將單純的人類形象與侵蝕他們人性的空間整合起來,正如薩特所言,為其形象披上空間的塵沙;以寓言的方式表達了深切的孤獨感、現代人的焦慮和被剝奪了的傳統的慰藉。”
1955年,賈科梅蒂給兄弟叠戈做的胸像是其作品的壹個典型案例。如果從正面看來雕像的臉部就如刀鋒般形成壹條細線,在這個角度上幾乎無法辨識人臉的樣貌,而當觀者從側面欣賞時,眼前馬上會出現壹張完美的側臉。
但在讓·熱內看來,欣賞賈科梅蒂的作品就應該從正面觀看它們。讓·熱內說:“那些臉部的意義,它們深刻的相似性,並沒有在正面匯集起來,而是逃離到胸像背後從未抵達的某個地方,陷入無限之中……”
賈科梅蒂的雕塑、繪畫及素描,都源於他對人物形象的獨特觀點,也反映出20世紀人類的軟弱與不堪壹擊。他的雕塑呈現典型的特色:孤瘦、單薄、高貴及顫動的詩意氣質。
對於這個癡迷在藝術世界中的大師而言,沒有什麽比駕馭在自己作品的創造中更快樂的事了。
據資料講,自1946年賈科梅蒂與安妮特·阿姆(Annett?Arm)結婚後,他的雕塑就從微型變得愈來愈大了,但是這些作品造型愈大,就變得愈發單薄、瘦削,看起來孤獨而傷痛,充滿虛無的美感,這些作品日後成為他最具辨識度的創作。
我們來欣賞壹下賈科梅蒂手中對馬之塑造。
依然是永不停歇地奔騰,瘦骨嶙峋中的頹廢都無法掩蓋堅韌不拔的靈魂裏的那種燃燒著的執念。
賈科梅蒂將敏銳地貓咪,雕刻成呆板的形象讓人在反差中感受到了這個物種的孤傲。
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曾以《三個行走的人II》(1949年)為例評價賈科梅蒂的雕塑風格:“粗糲的、被侵蝕的,表面留有辛苦雕刻過的痕跡,這是他的典型技法。這些形象讓人聯想到冬天落了葉的樹。”
在這種風格之下,賈科梅蒂的創作幾乎不離三個主題——行走的人、站立的女子以及刀鋒般的頭像。
上圖中的影子,真真是上天對賈科梅蒂雕塑最好的註腳……
在世俗的眼光中,賈科梅蒂的作品很難被定義為是“美”的。藝術家喻紅說,賈科梅蒂的作品顛覆了我們對於雕塑的理解,充滿破碎感的,好像顫動的人影,虛無的,人的不堪壹擊的狀態。
也如讓熱內所說,“賈科梅蒂的某些人像雕塑引起了我類似的恐懼和幾乎同樣強烈的迷戀,也許這種***鳴是比美更震撼人心的。”
極為諷刺的是這位是金錢為糞土的偉大雕塑家的作品通過另壹個方面與金錢緊密相連。自 1996 年以來,瑞士發行了壹張 100 法郎的鈔票,描繪了阿爾貝托·賈科梅蒂 (Alberto Giacometti) 及其雕塑。
他那被稱之為“修剪去空間的脂肪”的人物,即便距離觀者很近,依舊給人以距離遙遠的視覺感。仿佛告訴人們我與妳還會再重逢屆時滿溢歡欣和驚訝。
賈科梅蒂不是個憤世嫉俗者。他那種對世事的麻木是出於驚駭、贊賞或敬畏的結果。正如存在主義哲學家薩特所言,賈科梅蒂的作品“以寓言的方式表達了深切的孤獨感、現代人的焦慮和被剝奪了的傳統的慰藉”。
好了讓我們在布列松拍攝的賈科梅蒂與其作品同壹步調的定格中,結束這場藝術之旅吧。祝大家滿溢歡欣地前行,無論風雨總有美麗的心靈相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