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爺
鴉有反哺之義,羊有跪乳之恩。
註重孝道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
正所謂百善孝為先,如果壹個人連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順,還能指望他/她真誠對待其他人嗎?
父母養我們小,我們養父母老,天經地義。
可在四川宜賓縣觀音鎮猴朝村,卻出現了這樣有悖孝道的事。
壹位75歲的古稀老人,獨自壹人躺在壹個廢棄的豬圈內。
寒冷的天氣老人身上卻只披著壹張單薄的毯子。
身下的排泄物使他渾身散發著惡臭,臨終的願望就是過年的時候吃頓肉。
楊大爺
難道他是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嗎?
並不是。
他還有壹個獨生女兒,就住在這個豬圈的正後邊,那個二層小洋樓。
女兒自己住二層小樓,想來也是衣食無憂,怎麽把老父親扔到豬圈?
這到底是怎麽壹回事呢?
躺在草堆上的老人名姓楊,曾是壹名退伍的老兵。
復員回到家鄉時,通過媒人介紹,娶了媳婦。
家裏雖然不富裕,但是夫妻倆關系很好,為了這個家楊大爺也是拼命幹。
就這樣日子過得不錯,過年的時候家裏也能吃上肉。
在四川的農村,傳宗接代延續香火是很重要的事,而且生男孩還有壹個更大的現實好處:養兒防老。
在農村,女兒長大嫁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如果女兒給自己父母養老,婆家就會不高興。
久而久之,惡性循環,為了老有所依大家都鉚勁生兒子。
可無私的楊大爺卻沒有想過自己,只要是自己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喜歡。
就這樣,妻子給她生下壹個女兒,他也高興得合不攏嘴,給孩子取名為楊蓉。
百天照
村裏人都勸楊大爺趁年輕讓媳婦接著生,生個兒子,身邊就壹個女娃不頂用。
可楊大爺卻不願意聽了,他覺得家裏條件不好,再生壹個小楊蓉多受委屈,再說了再生壹個自己也保不準能不能壹碗水端平。
村裏人看他不聽勸,也紛紛說他傻不再管他。
就這樣小楊蓉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有好吃的緊著楊蓉,有點錢就給楊蓉買成小玩意兒。可以說楊大爺老兩口為了小楊蓉,傾盡了所有。
唯壹讓楊大爺遺憾的就是當初家裏實在沒有多余的錢供楊蓉上學,沒讓她走出大山。
楊大爺去過外面看見過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女性受過教育有工作,也能嫁個好家庭。
所以沒能讓自己女兒走出去是楊大爺的壹個遺憾。
等到楊蓉長大成人,楊大爺就給她找了個婆家嫁了。
可由於楊蓉沒有兄弟,婆家見楊蓉也只有這壹個獨生女,對楊家這個絕戶也有些看不起,漸漸地也都敢欺負楊蓉。
楊蓉作為獨生女從小也沒受過什麽委屈,相應的也不會處理這些欺負。
就算告訴自己父母也於事無補,壹人難敵婆家全家,於是也就接受了命運。
壹開始楊大爺和老伴並不適應,女兒嫁人後心裏好像空了壹塊,仿佛失去了人生的意義。楊大爺只得把精力放在農活上,以此來消磨對閨女的思念。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父母不方便去婆家,楊蓉也很少回娘家看望父母。
老兩口望眼欲穿,盼著姑娘能回家看看。
由於常年勞作,楊大爺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身體大不如前。
由於農村的醫療條件有限,楊大爺得了腦梗自己也不知道。
慢慢的他眼睛看不見了,下半身也不能動了,癱瘓在床。
所幸身邊還有老伴兒照顧他這個糟老頭子。
可他也擔心,自己和老伴都不能動了,誰來管他們呢?
自己心心念念的寶貝閨女在他生病後也只來了壹趟,匆匆看了壹眼也就趕緊回婆家了。
再見面就是在楊大爺老伴的葬禮上了。
楊大娘由於日夜操勞,不僅要種地裏的活還要照顧楊大爺,沒想到突然人就不行了,不治身亡。
在葬禮上,楊大爺試探性的問女兒:
“妳娘不在了,我又不能動,閨女妳看,我該咋辦?”
可楊蓉卻沒敢應答,糊弄著老父親:
“哎呀知道了,以後再說吧。”
父老鄉親也可憐這個老頭,時常來幫助他,送點飯,洗洗衣裳什麽的。
可時間長了也就都不來了,他們覺得連自己閨女都不管,他們這些外人壹直管也不是個事。
楊老漢
有些村民這時候紛紛說楊大爺:
“看看,知道有兒子的好處了吧,當初讓妳生兒子妳不聽,生個閨女沒用,現在妳知道了吧。”楊大爺把頭扭壹邊,不答話。
果然,楊蓉在他母親葬禮之後再沒來看過癱瘓的老父親。
她也不想想,老父親已經不能動了,他該怎麽吃飯怎麽排泄?
可楊大爺不信邪,他不信女兒真的不管他,在鄉親的幫助下,楊大爺到了女兒家。
楊蓉看父親找上了門,只得和婆婆商量:
“娘,妳看俺爹來了,我也不能讓她走,我是親閨女,總不能叫我爹餓死。”
可婆家卻沒個好臉,不同意他爹進門,給的理由是:
“當閨女的哪有給自己父母養老的?
這是妳婆家,將來養老的是我們,不是妳爹,更別說把妳爹到我家了。”
楊蓉聽完婆婆的訓斥不敢說話,婆婆的指責,丈夫的冷眼,讓她慫了,只得把怨氣撒到老父親身上。
可街坊鄰居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楊蓉壹家:
“老人那麽大歲數了還有幾天活,都是親家,別把事做那麽絕。
”就是就是,妳家小洋樓兩層,幾十間房,他壹個老頭子能住多大地方?“
婆婆迫於輿論壓力,怕別人戳他脊梁骨,只得先讓親家進了門,但暗地裏卻想著怎麽把這個老頭子攆出去。
起初楊蓉照顧父親也算盡心,每天壹日三餐送飯,洗衣服擦身子,可時間長了楊蓉也力不從心。
尤其她要看婆家臉色,楊蓉知道讓父親住在婆家是得了婆婆恩惠,所以行事更加小心。
楊蓉每天又要服侍公婆,又要照顧自家癱瘓的父親,還要照顧自己的孩子,沈重的壓力都在楊蓉壹人身上。
她又不能跟其他人發泄,時間長了又把怨氣發在老實的爹身上。
有句話叫,老實人也欺負老實人,說的就是楊蓉。
楊大爺身體越來越不好,楊蓉每天給楊大爺清理大小便也很是嫌棄。
可她卻忘了,當她還是嬰兒時,父親也曾給她換洗尿布,從未嫌棄。
楊蓉婆婆看兒媳婦頂不住了,趁機提出自己的打算,她跟楊蓉說:
“蓉蓉,妳看咱家後邊有個空房子,能不能把妳爹挪到那,那地方還挺大,這樣咱們兩家都方便,離得也近好妳好去送飯。“
楊蓉知道,婆婆嘴裏的“空房子“,其實是壹個廢棄的豬圈。
見婆婆這麽說她也不好拒絕,答應了這個提議。
於是婆家人就把楊大爺挪到了夏天漏雨冬天漏風隨時倒塌的豬圈,甚至連床都沒有,身下鋪了壹堆幹草。
就這樣,楊大爺開啟了牲口般的煉獄生活。
楊大爺住豬圈的大新聞被村民傳得沸沸揚揚,紛紛戳楊蓉的脊梁骨。
楊蓉聽到這些村民議論她,壹開始還羞愧,再後來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被說兩句自己也沒啥損失,說去唄。
楊大爺此時可以說,心寒到極點了,可那有什麽辦法呢?
如果說楊大爺此時已經身處黑暗,那麽他還剩下最後壹束光------外孫女。
楊大爺看見外孫女仿佛就看見了小時候的女兒。
外孫女從沒嫌棄過姥爺,經常給姥爺送吃的給姥爺說話,有時候甚至會幫姥爺清理排泄物。夏天了會給姥爺拿蚊香,冬天還以給姥爺偷偷拿被子。
這讓楊大爺十分感動。
外孫女有時候會問母親為什麽姥爺住在豬圈,咱們住洋樓?
可楊蓉卻總是粗暴地訓斥女兒:
“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回妳房間去!“
外孫女嚇得不敢問媽媽,只得偷偷去看望姥爺。
這是楊大爺最幸福的時候,每當這時老人都含著淚看著懂事的孩子。
慢慢的楊蓉從壹日三餐,變成壹日壹餐。
甚至什麽時候想起來什麽時候送,頗有壹種等著父親離世的感覺。
楊大爺在這樣的摧殘下,也自知時日無多,該去找自己老伴兒了。
想到這,楊大爺就會流淚。
可有壹天,楊大爺遇見了貴人,改變了他的晚年命運,這個人是誰呢?
這個人是本村有名的大善人,小何。
小何這個村能幹的後生,年輕的時候經過努力走出大山。
現在他住在城裏,這次回老家是要辦點手續。
可他剛走到村裏就聞到壹股惡臭,而且越往前越臭。
“沒記得這個位置蓋廁所啊,為什麽這麽臭?”
小何下車走近壹看,黑布隆冬的破房子裏竟然躺了壹個人!
還時不時發出呻吟聲,這著實嚇了小何壹跳。
但是小何這個人心善,看見這種情況肯定不會壹走了之。
上前詢問才知道老大爺的遭遇,當下氣憤不已想給老大爺主持公道。
可到大爺卻說:
“小夥子,別麻煩妳了,我女兒也不容易,其實我也沒啥求得,我從來沒吃過肉,這快過年了,能不讓我吃頓肉,讓我好上路。”
楊老漢
小何聽老人這麽說,立馬掏出百元大鈔,準備送給老人。
但是看老人又無法行動,打算把錢交給老人的女兒,讓他女兒買肉。
因為他這次來得急,還有些事要辦,所以無法安置老人。
於是他就把錢給了楊蓉,並勸楊蓉好好贍養父親。
楊蓉壹看見錢非常開心,連連答應給自己爹買肉。
可等小何壹走,楊蓉就把錢揣兜,生怕誰看見,哪還記得買肉的事。
等忙完了手頭的事小何立刻駕車來到村裏,想看看老人近況,吃上肉沒。
小何壹到村口又聞到那股味道,他就知道老人還是沒人管。
小何按捺住心中的怒氣,問老人吃肉沒,楊大爺搖搖頭沒說話。
小何立刻找到楊蓉質問她,可楊蓉沒想到小何竟然回來了,她以為小何就是偶爾發個善心。面對質問,楊蓉悻悻地沒說話。
小何直接開車到飯店給老人買了壹份飯和壹碗紅燒肉,帶給老人,並且親自給老人餵飯。
老人吃到那口久違的紅燒肉時,終於繃不住哭了起來。
小何連忙問楊大爺為什麽哭,楊大爺哭著說:
“早就沒人管我死活了,更別說吃肉了。
小夥子謝謝妳,就這樣我死了也瞑目了。“
楊大爺知道,這個年輕人可能餵完他這壹頓肉就走了,不過他也知足了,沒遺憾了。
可楊蓉聽到父親這話卻想打她的臉:
“誰不管妳了,什麽死不死的,給誰難堪呢。“
小何再看不下去了,楊蓉是指不上了:
“好,妳不養,我養。“
小何找到養老院,決定自己出錢贍養老人。
可此時楊蓉卻跳出來說道:
“不行,那是我親爹,我舍不得我爹去養老院。“
這讓小何壹臉問號,這操作讓人看不懂。
楊蓉哭著說:
“不是我不想養,是我沒辦法,我婆家不願意,這才把俺爹放豬圈。“
楊蓉說完開始抹眼淚。
小何聽完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小何和村民壹起把老人接到了養老院。
走之前他告訴楊蓉:
“楊大爺我來管,錢也不用妳出,這妳放心了嗎?“
楊蓉怔怔地看著小何,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深深地給小何鞠了壹個躬。
終於楊大爺住進了養老院,得到了細心的照顧:
壹日三餐吃飽飯,身上幹凈整潔沒味道。
楊大爺終於過上了人的生活。
希望楊大爺在這裏能安度晚年。
楊老漢
此外楊大爺壹家最要感謝小何,壹個陌生人尚且有如此善心,楊蓉和楊蓉的婆家應該反思,重男輕女的老思想更要反思。
如果這個思想不改變,世界上將出現更多的“楊蓉”,會出現更多的“拼”兒子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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