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壹揮衣袖,不帶走壹片雲彩”
“我許給妳的,我從沒收回,只是,從今以後,它再沒地方存放了!”
“吾將用吾壹生之精力追求吾之真愛,得之,吾幸;不得,吾命!”
“最是那壹低頭的溫柔,像壹朵水蓮花不勝寒風的嬌羞,道壹聲珍重,道壹聲珍重,那聲珍重裏有蜜甜的憂愁。沙揚拉娜。”
“人生就是壹次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和看風景的心情。”
我是天空裏的壹片雲,偶爾投影在妳的波心——妳不必驚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寫給徐誌摩
那壹天,妳輕輕的走了。妳乘著風,悄悄地飛向了蒼茫的雲深處。
從此,地上的人們再看不見妳春風似的笑臉,再品不到妳純凈如泉的真,再感覺不到妳火焰般的情。
從此,妳不再在淒清的深山中望月,妳不再在沒有方向的風中尋夢,妳不再在黑夜裏黯然的埋葬希望,妳不再在沈寂裏傾聽自己的心壹瓣壹瓣雕落的聲響。
輕輕的妳走了,在那壹天。
妳果然化做了壹片雲,飄向了自由,飄向了安寧,飄向了無蹤。妳果然化做了壹顆星,駛向了黑夜,駛向了光輝,駛向了永恒。
不明白,是命運捉弄了妳,還是妳捉弄了命運。
妳是壹只飛蛾嗎?凝聚了生命的全部執著與熱情,只為了那壹團絢麗的火苗。妳是壹朵雪花嗎?滿含了前世今生的期盼,只為了在壹只溫熱的掌心上消融。
妳流淚了嗎?
在這滿是草的土地上,妳不該是壹株潔白的花;在這滿是沙的海灘邊,妳不該是壹粒晶瑩的珍珠;在這滿是星星的夜空中,妳不該是壹輪皎潔的月亮。
是的,妳是傻。這怯懦平庸的人間,存不下彩虹壹樣的綺麗的夢。這安分守己的世上,容不得水晶壹樣精美的理想。
是的,妳不應該癡。純美的愛情如同康河的夕陽中的金柳的倒影,永遠無法握入掌心。
可是,可是為什麽我的淚會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湧出來。
沒有和西天的雲彩作別,妳走了,妳悄悄的走了。
妳像壹顆絢爛的流星,壹瞬間劃破了沈悶的天空;妳像壹葉小舟,用優美和沈沒使波瀾不驚的幽水變的生動;妳像壹只夜鶯,用歌唱和憂傷捂慰著無數孤獨的心靈。
妳,是真正的詩人。妳用妳的心,妳的情,更用妳短暫的生命寫了壹首淒艷的詩。
幾十年後,對著長滿了青草的墳,我默默的猜著妳的眼神,妳的笑容。
妳是否睡得安穩?妳是否如願的做了康河裏的壹條水草?妳是否知道這天空還是原來的天空,這松林還是舊時的松林,只是這世界已不同,猶如滄海幻成了桑田,而桑田裏沒有了彩虹似的夢,沒有了帶露的草花,沒有了像妳壹樣癡傻的人。
我仰起頭,用我潮濕的眼睛望著天空。天空裏,有壹片雲,正悠悠的飄著,那是妳嗎?
那壹定是妳,因為我聽著了壹個聲音:“我將於茫茫人海中尋訪我唯壹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徐誌摩——壹只舞蝶
冰心說,徐誌摩是蝴蝶,而不是蜜蜂。是的,誌摩是壹只蝴蝶。
在詩的天地裏是壹只輕靈飄逸,潔如瓊玉的舞蝶。他以翩然的舞姿舞出同樣輕靈、飄逸的詩行。那輕揮的衣袖是人間別離時最美的畫面,已定格在每壹顆柔情的靈魂裏;那“壹低頭的溫柔,像壹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是他以壹個舞者細膩的情懷擷取的世間剎那的珠影,它至今仍溫柔著別離者的眼眸。那寧願“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的快樂的雪花,是他以赴火的舞姿對愛的吟哦。現代詩壇這個大花叢,因有了誌摩的舞姿而更繽紛了。
誌摩是壹只舞蝶,是壹只在愛裏燃燒的舞蝶。他以火熱的詩燃燒著自己,也燃著林徽因。文字綺麗如籠煙霞、容貌驚鴻照世的徽因感受著他火壹樣的情,且亦以火之熱烈相迎,讓自己沈醉於人間四月天。可是,最後,徽因怕自己的生命因愛而被燃盡,選擇了逃離,痛苦的逃離。徽因離開激情燃燒的誌摩,選擇了篤實求進的梁思成。這樣的選擇,對於誌摩,或許真如他所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那麽對於徽因來說又是什麽呢?或許也該是命吧。她若與誌摩相攜,中國詩壇會多壹位詩人,但是,建築史上定會失去輝煌的壹頁!
誌摩於陸小曼,也是燃燒的舞蝶。如果說,他於徽因來說,舞得淒美的話,他於小曼則舞得沈重。當愛摻進柴米,曾同樣有火壹般熱情的小曼倦了。小曼移情於他人了,小曼頹廢了。可是,誌摩仍以他燃燒的生命力挽小曼於水火。為了小曼,他輾轉於京滬,將在兩地大學賺來的錢都寄給小曼揮霍,可是,小曼卻視之不甚惜啊。誌摩如此,沒能棄小曼而去,是為小曼的病體,更是因小曼昔日的恩情。誌摩說過,小曼若能奮進,哪個不低頭,這其中包含多少愛憐與痛惜!是啊,小曼若真的奮進,中國會多個詩人,會多壹個畫家。可是,小曼卻不珍惜那自己以背離世俗的抗爭才得來的幸福,竟然讓美麗的愛情、生命之花迅速枯萎,何等可悲!
誌摩說過:“悄悄是別離的笙蕭,夏蟲也為我沈默,沈默是今晚的康橋。”是啊,當誌摩在愛的路上舞得累了的時候,真的就悄悄地離開了,以沈默告別了34載的紅塵愛恨,沒有壹句別語,只有那壹聲巨響為他送行。
壹只蝶,生命短暫。雖沒能如蜂收獲甜蜜,卻啜飲了人間的甘露,並給這個世界留下了絕美的舞姿,誌摩便如此。我想他擁有這些也該滿足了吧。
林徽因心中的徐誌摩
6月10日是林徽因的誕辰,這使我想起了她年輕時與徐誌摩的壹段情感,在翻閱了她的有關著述之後,使我加深了對徐誌摩的了解並充滿了對徐誌摩愛的贊美。今特寫此博文以紀念林徽因,同時緬懷她心中的徐誌摩。
誌摩走了,原本想留著生命去看更偉大的事跡,但還是不情願地走了。帶著對林徽因的無盡思念,帶著聆聽那場建築美學演講的渴望走向了生命的盡頭。他壹生來之匆匆、去之匆匆,就像俄羅斯著名詩人普希金壹樣的英年早逝,壹樣的詩意昂然,壹樣的殉之以情。壹個天才詩人在世間的壹切作為以及人生的步履也許都有定數,也許都是玄機,但我們是不能多說什麽的,尚且我們並不知蒼天在誌摩的生死之際給了他怎樣的壹種暗示,我們只是在壹遍遍地默念誌摩在臨行前說過的壹句話:“飛機是很穩當的,如果要出事那是我的運命。”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突然的、不可信的、殘酷的擺在了我們的面前。甚至不給我們壹點預告,壹點準備,壹點點希望的余地,他就突然闖出了這個世界,沈入永遠的靜寂。
死亡往往對於死者並非的不幸,對於生者才是真的不幸。這消息猶如壹根針刺猛然戳在了林徽因的心上,她不相信眼前的壹切竟會是命運的安排,因為誌摩是前來參加她的建築演講而在空中遇難的。壹種從未有過的落寞使她悲痛萬分,她第壹次感到人類在與命運抗爭面前所表現出的力量脆弱,智慧有限。否則這麽壹個近情、近理、和藹、優容、具有偉大同情心的人何至於說走就走,她在憂傷中堅信,誌摩是帶著小孩子似的浪漫天真,帶著那美麗詩意的信仰進入到壹個新的旅程。他是去遙遠的天際看雨後的彩虹,或去廣闊的宇宙空間觀測星宿,也極有可能在太空的銀河系研究領會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許還有美術、音樂、數學等諸多緣份在內的這些在他壹生中極感興趣的東西陪伴著他,然而對林徽因來說最難堪的莫過於這永遠的靜寂,以及昏暗苦楚沒有壹點點光明的思念他的日子。
始終微笑和藹的誌摩確實走了,我們失去的不止是壹個朋友,壹個詩人,我們失去的是人世間無論在中國或外國都不輕意有幾個的極難得可愛的人格。誌摩的壹生極坦蕩,極具同情心,無論是對了解或不了解他的朋友,或是曾經排斥過辱罵過自己的人,只要他知道有情感的存在,他都能理智地表幾分同情,他認為人類各種的情感動作都有它的不同,價值放大了的人類眼光,同情是不該只限於我們劃定的範圍內。過來的壹切都證明他是對的,而反過來看他自己的壹生卻很少得到人們的同情。雖然誌摩在詩壇上的貢獻是有目***睹的,但在生活情趣,道德休養方面卻不時地受到指責,令人茫然的是壹個出沒於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前後的大詩人,在接受了東西方文化的雙重教育之後,甘冒社會之大不韙爭他的戀愛自由這除了顯示出非凡的勇氣與魄力外,也是誌摩個性聚集的體現。他能有什麽錯?只可惜人們並不理解並不同情。事實上誌摩是比我們都認真,他對林徽因愛情的執著追求虔誠到傻氣,到癡!而利害輕重他自有他的看法,與林徽因***同的文學愛好,***同的藝術情感使他脫離了尋常的原則,力主掙脫封建婚姻的束縛,尋求自由之婚姻。這就是誌摩,也只有誌摩才能作出這所謂的“有背於中國人現在為人的道德”的事情來。其實他的所作所為是對東方封建婚姻理念的壹種突破,也是對現代新婚姻理念的壹種嘗試。雖在情感上屢屢不得人們的同情,但他癡情未改的精抻卻比我們活著的人都更熱誠,更天真,比我們對萬物都更有信仰,包括對精神、對人、對靈、對自然、對藝術!
半個多世紀的風雨過後,林徽因與徐誌摩的情感光環比任何壹個時代都更光彩照人,這是因為徐誌摩是那個時代天才詩人的代表,而林徽因則是被胡適稱之為“中國第壹女才子”的奇女子。如果把文學與建築做為林徽因生命的壹個整體,那麽失去徐誌摩無疑是失去了她文學上的壹半,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林徽因與徐誌摩的感情是遠遠超出了戀情與友情的氛圍,而是更高層面上的壹種默契。
誌摩的離去是林徽因心中永遠的痛,為了永久的思念,林徽因寫下了《悼誌摩》這篇不朽的散文,這是林徽因對徐誌摩感情流露的最真實寫照,也是她生命中最為輝煌的壹部作品,充滿了對徐誌摩的愛戴與敬仰,極充分形象地概括了徐誌摩的壹生,使我們看到了那段鮮活的歷史和壹個真實的徐誌摩,他偉大人格的魅力在林徽因的筆下被描述的淋漓盡致。我仰慕林徽因的才貌,崇尚她的事業,更相信她的眼力,我熱愛她心中的徐誌摩!
徐誌摩,塵埃深處,壹曲憂傷的布魯斯
徐誌摩被認為是悲劇的,其悲劇的原因大都認為是來自他的英年早逝。
生命的終結無疑是最大的不幸,壹個浪漫主義詩人,在空中結束了他短短卻極富傳奇的壹生,這與眾不同最後的消亡,也那麽震撼人心,那麽澎湃地在多年以後,依然深深撞擊在人們的心頭。
可我認為,他的悲劇,並不是因於他僅於三十五歲的生命,我甚至認為,在飛機撞擊地面煙光激起的那,他會發出壹聲生命的禮贊。雖然,在他浪漫無邊的思想裏,可能還有著太多無法放下的牽掛。
徐誌摩作為壹個詩人,作為壹個遊學歐洲的學者,深受西方當時人道主義思潮的影響。人道主義似乎成為他馳騁中國南北,縱橫青春歲月的壹柄鋒芒畢露的劍。他是理想主義與浪漫主義,唯美主義和人文主義的完美結合。他迎合了詩人那顆天生充滿靈性、幻想、唯美浪漫的心靈。
這也是早期的青春的徐誌摩之所以熱烈激情的壹個重要原因。此時的詩人的詩是明亮、熾熱、充滿了戰鬥的號角。正如他在《為要尋壹個明星》中寫道:“我沖入這黑綿綿的昏夜,為要尋壹顆明星;為要尋壹顆明星,我沖入這黑茫茫的荒野……這回上天透出水晶似的光明!”二十年代,當人道主義在西方漸至興起,人性和人文也在中國逐漸復蘇,當五四運動的新文化鼓吹著民主自由和人性解放。而此時徐誌摩已不滿足在北京大學的學習,繼而轉向歐美。此時的詩人,正懷著壹顆“救國”、“興邦”、“新民”、“立民”的偉大理想,此時的徐誌摩可謂激情四射,“活潑浪漫、詼諧風趣。”他的詩風浪漫而唯美,華麗而誇張,那鋪陳的語句如飛瀑流泉,那濃烈的情懷,讓人無法抵擋。
1921年,16歲“人艷如花”的林徽音,在浪漫的霧都劍橋與徐誌摩不期而遇。這個妙筆生花,才情通透,純如白雪,美如鮮花叢中壹輪明月的純情女孩,點燃了詩人壹生當中最明媚最陽光最燦爛的欲望和理想之火。林徽音美麗的容顏、飄飄如櫻花飛揚的才思,符合了詩人關於愛最完美最圓潤的定義。林徽音無疑似壹個神仙妹妹款款降臨人間的姿勢那麽驚天動地、驚心動魄的出現在了詩人二十四歲的青春裏。壹個唯浪漫是求的完美主義詩人,再也無法拒絕這位內外兼修美麗純情少女那不可抵擋的魅力。
他墜入了無邊無際的情網,象壹個困在情網中的囚徒,不可自拔。雖然其時的詩人已有了第壹個妻子張幼儀,而林子也有了生命中無法舍下也是最終她攜手壹生的男人,徐誌摩恩師梁啟超之子,梁思齊。
那場風花雪月的異域的戀情,成就了文學史上壹段不可磨滅的經典,他們最終天涯相隔,無緣牽手的結局,也成就了徐誌摩壹生壹世直到生命最後的鐘敲響的剎那也都無法釋懷的大悲大傷。
雖然,後來的徐誌摩,對陸小曼愛得瘋狂和窒息,愛得山窮水盡,但我壹直認為,在詩人短暫浪漫傳奇而充滿悲劇的壹生中,只有壹個女人才是他的最愛,才是他壹生壹世都要用心去珍藏,去呵護,去懷想,去痛苦和憂傷的過往,那就是林子。
最終擱淺在康河柔波裏的愛情,是詩人壹生都無法釋懷的痛。詩人對陸小曼幾乎失去理智的愛,恰恰是他鮮血淋漓的最真實的寫照,是他將對林子的愛情全部轉移到陸小曼身上,與其說他用心血和淚水浸潤成的《愛眉小劄》是寫給陸小曼的,我情願認為,是寫給他的夢中情人,林徽音的。
支離破碎的愛情直接影響著徐誌摩的心情和創作風格,他經歷了從當初的激情滿懷充滿了五四的戰鬥精神,開始了向情愛纏綿的轉變,比之先前的創作,社會意義有所削弱,失去了那種勃勃進取的精神,而流露出了更多的憂郁情緒。
1922年,在林子回國奉命與梁思齊成婚後,飽嘗思念之痛,被愛傷得體無完膚的徐誌摩,也結束了其海外遊學的生涯。
在他多情卻灰暗的歲月裏,另壹個女人陸小曼似壹團冬天的火,炙烤著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他在給陸小曼的情書寫道:“即使眉妳有壹天(恕我不可能的設想)心換了樣,停止了愛我,那是我的心就像蓮蓬似的栽滿了窟窿,我所有的熱血都從這些窟窿裏流走——”,他在接下來的信中寫道:“但我所最要知道的是,眉呀,我是否妳‘完全的必要’,我是否能給妳壹些世上再沒有第二人能給妳的東西,是否在我的愛妳的愛裏妳得到了壹生最圓滿、最無遺憾的滿足?”詩人那種熾烈的愛戀躍然紙上,呼之欲出,今天讀來依然讓人心潮澎湃,有種不可扼制的強烈的心動。
我無法說此時的徐誌摩是不愛陸小曼的,陸小曼艷麗的氣質是可以深深打動詩人那份浪漫主義情懷的,但我更加偏向的認為,陸小曼此時更多的是填補了林子走後徐誌摩內心那種深不可測的悲哀與孤寂。
愛表現得愈深,傷愈痛,有誰能夠懂得詩人那顆愛著傷著卻依然血流如註的心?有誰能夠懂得只有壹個女人自始至終壹直深深占據著詩人心裏最柔最軟的角落,頑強地將愛的無可奈何漫延成壹生壹世血色山河?
當愛的激情漸漸消退,當徐誌摩關於林子的種種愛的幻慰如天邊壹道彩虹在風雨過後絢麗至極卻最終無影無蹤,當陸小曼這個曾經的天使終於背判了詩人那如太陽滴血般的愛情,移情別戀時,加上他人道主義理想在當時的中國踐道受阻,而當時的中國革命也正處於低潮,壹個心懷天下,卻又唯美多情的詩人,其理想的大廈轟然倒地,視愛為生命的的詩人再也無法承受這樣沈重的打擊。詩人的思想和情緒已趨向頹廢。其在詩中寫道:“為什麽這到處是憔悴,這年頭活著不易!這年頭活著不易!”他在《殘春》的詩中寫道:“窗外的風雨報告殘春的運命,喪鐘似的音響在黑夜裏叮嚀,妳那生命的瓶子裏鮮花也變了樣,艷麗的屍體,誰給收殮?”詩人關於愛的破滅和絕望從《我不知道風是在哪壹個方向吹中》可見壹斑:“我不知道風,是在哪壹個方向吹,我是在夢中,她的負心,我的傷悲。我不知道風,是在哪壹個方向吹,我是在夢中,在夢的悲哀裏心碎!我不知道風,是在哪壹個方向吹,我是在夢中,黯淡是夢裏的光輝。”詩人的無助,徘徊與悲哀,通過壹唱三嘆的形式,表現得淋漓盡致。
所以,我堅持認為,當徐誌摩的詩歌由激情轉變為憂郁甚至頹廢時,其在詩歌的表達上卻達到壹個登峰造極的地步,他把自己壹手開創的新月詩派推到了壹個新的高度,對後世的詩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1931年的壹天早晨,35歲的徐誌摩與陸小曼告別,為了生活,為了能夠賺足陸小曼抽鴉片和奢侈的生活支出,他不得不去應胡適的邀請去北京大學任教。
那是壹個寒冷的冬天,那個季節的冰期與詩人心靈的冰期壹樣的綿長。那個早晨有著淡淡的陽光,那個早晨有梅花靜靜的綻放,浪漫唯美內心卻無比憂傷的徐誌摩,看著舷艙外廖闊的天空,此刻他在想起什麽,是曾經讓他靈魂顫抖的林子?還是現在背判愛情背判了他的,妻子眉?
他壹生唯美是求,為何到手的卻只是壹件外表華麗卻輕飄如塵埃夢的衣裳?
當生命的絕唱在電光火石的剎那,詩人是痛苦地呻吟,還是快樂的禮贊?
我似乎聽到詩人在唱:“我死了的時候,親愛的,別為我唱悲傷的歌;我墳上不必插安薔薇,也無須濃蔭的柏樹;讓蓋著我青青的草,霖著雨,也沾著露珠;假如妳願意,請記著我,要是妳甘心,忘了我。/我再也不見地面的青蔭,覺不到雨露的甜蜜;再聽不見夜鶯的歌喉在黑夜裏傾吐悲啼;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我也許,也許我記得妳,我也許,我也許忘記。”
我親愛的的詩人,我浪漫唯美憂傷的詩人,妳是否在唱這樣壹首詩時,落淚了,今夜,當我再讀這樣憂傷的詩句時,眼眶漸漸潮濕,我的屏幕前壹片模糊。
今夜無法入睡,我在讀妳浪漫的詩句,我在遙想著妳那場驚心動魄卻鮮血淋漓的愛情。
窗外是死般的寂,屋內是憂傷的布魯斯。
我親愛的詩人,在塵埃的最深處,在我淩晨孤單的守候裏,妳正從那個遙遠的冬天走來,就象壹曲緩緩淌過的布魯斯。
藍調的,憂郁的,浪漫的,卻穿越時空的美麗著,不絕回響。
“最是那壹低頭的溫柔,像壹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道壹聲珍重,道壹聲珍重,那壹聲珍重裏有甜蜜的憂愁——”
走近徐誌摩
秋晨,從陽臺遙望,那遠方的青石路上飄過壹團輕綠,細眼望去,原是壹位年輕的女子走過,那細碎的,輕盈的身影,仿佛平靜湖中的荷葉上忽然停立的水蜻蜓。不禁使我想起那首膾炙人口的詩句:“最是那壹低頭的溫柔,像壹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道壹聲珍重,道壹聲珍重,那壹聲珍重裏有蜜甜的憂愁。”
我仰慕他,不僅是他的詩文,還有他豪放不羈的性情,那種情致,絕非偶然,而是心靈深處自由的釋放,他是浪漫的,對生命的理解很特別,喜歡在文字中領受他的浪漫與孤獨,敬佩他的至情至性,這位真正為實現自己理想的奮鬥者,用自己所有的歲月都在超越世俗,他不僅有才,而且有情。
他的壹生都在追求著:“愛,自由,美,”他,為詩歌而生,為愛情而活!在中國的二三十年代,曾愜意遨遊在詩文的海洋中,寫下了中國近代最優美的詩句,讀他的詩文,才領受了文字誕生的真正意義,那深邃的,睿智的,飄逸的詩句傾倒了我,使我留戀往返。
其實最令人著迷的是他的愛情,對愛與自由的信仰就註定了他會有悲劇的人生。年少時,在媒妁之言的婚姻中苦苦掙紮,而後遭遇了刻骨銘心的愛情,壹位叫林徽因的女子在異鄉英國與他相遇,真正的愛情來了,他為愛而癡狂,只可惜她不是歸人,只是過客,是讓他終生魂牽夢繞的行者。他們僅僅擁有了壹段美好的人間四月天的傳奇!多情的詩人寫下著名的詩文:“妳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妳有妳的,我有我的方向,妳記得也好,最好妳忘掉,在這交會是互放的光芒,”超凡的女子則呢喃道,“認識這玲瓏的生從容的死,這飄忽的途程也就是個美麗美麗的夢,”這就是他們愛情的註腳,這段淒婉的愛情散發出奇異的光芒,壹直照耀在他生命的最後壹刻。
二十八歲時第二次愛情發生了,他的愛人是北京名媛陸小曼,也就是後來稱的小眉,當時她已為人婦,這是壹次驚天動地的愛情,世俗道德的討伐使他們無處躲藏,於是兩手相握直面暴風雨,寫下愛的宣言,“愛,妳跟著我走,聽憑荊棘把我們的腳心刺透,聽憑冰雹劈破我們的頭,妳跟我走,我拉著妳的手,逃出了牢籠,恢復我們的自由。”這壹次,這位感性的詩人超越了自我,命運成全了愛情。
但壹個人對生活有敏銳的感觸就會註定是不幸的,那小眉不似他心中的純美,也不會迎合他文人的品味,於是愛成了糾纏,成了恨,他為此黯然傷神過,迷惑過,但勸慰自己說,“我將茫茫人海中防尋我唯壹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這是他對自己宿命的解釋。
在三十六歲時,他因去聽林徽因的講座,飛機在濟南出事而亡,果然就應了林的那首:“玲瓏的生從容的死,這飄忽的途程就是個美麗美麗的夢,”他夢囈般默然而去!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壹揮衣袖,不帶走壹片雲彩,”這是(再別康橋)中的傳世名句。他真的就什麽都沒有帶走,把所有的都留在了人間,他的文與情,孤獨與困惑,他棄了這紅塵中的煩擾,飛揚到能給予他愛與自由的地方去了。胡適先生說:“他的壹生是愛的象征,愛是他的宗教,他的上帝,”這就是浪漫的新月派詩人徐誌摩,壹位真正為自己活過的人,用空前絕後純粹的人文信念註解了自己生命的途程,他美麗的康橋是浪漫和才情的極至。他,成就了人世間詩與愛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