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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燁作品集(修訂版)

壹組

發布於:2010-3-7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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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潘燁

標題:精力充沛的新兵只看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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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發於濟南廣播電臺新音頻論壇“養杠”專欄。論壇用戶只有建議權和觀看權。

本文作者擁有本文全部解釋權!

桃兒

我知道,我生來和別人沒什麽不同,壹樣老,壹樣死。

我三十多歲了。到了這個年紀,有的人已經結婚生子,有的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過早的離開,而我還在壹個人生活。

為什麽我還活著?我說為了我父母。

為什麽我還活著?我說為了未來的孩子。

華燈初上,行人如織。

下班後,我匆匆趕到尚道咖啡館。曉迪給我介紹了壹個對象,約好在尚道的咖啡廳見面。小迪,我在駕校認識的壹個開車的朋友,大學剛畢業,壹張清純稚氣的臉,處處散發著青春的活力,惹人喜愛。我想追求她,但是我錯了。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女人不能結婚。壹個是他們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早就被壹些有權有錢的人搶走了。另壹個是他們各方面條件都不好。因為有自知之明,所以不用挑剔找對象。只有不靠自以為是的人,呆在家裏哀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果不其然,每次學完都看到壹個溫柔帥氣的小夥子開著寶馬- X5去接她。看到小迪和那個男的有說有笑的很開心,我有壹種強烈的自卑感和失落感。小迪感覺到了,她對我說,把我當妳的小姐姐吧。

我來到尚道的咖啡廳,曉迪等人早早地到了,銀色的BWM - X5很顯眼。我透過寬大的玻璃窗望去。小迪和壹個女生邊喝邊聊,時不時笑。女孩看起來比小迪大,白臉黑頭發。她穿著時尚漂亮,精致脫俗。

我看了看寶馬- X5,又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己,心裏有點發虛,感覺和他們之間有明顯的距離。

“哥哥,”曉迪看見我,跑了出去。“妳為什麽現在來這裏?”

“沒辦法,國家建設需要人才,根本離不開。”我強打著精神說。

“哥,哪裏正經了!不要這樣。”小迪訓誡了壹句,看了我壹眼。“妳為什麽沒換衣服?穿著工裝褲來多沒禮貌?”

“趕時間?”我看了壹眼汽車。"即使妳再借給我兩條腿,我也跑不過它?"

小迪收留了我。女孩站起來,小迪給我們介紹。她的名字叫陳。

“妳在找對象嗎?啊——”坐下後,我覺得心裏有點發虛,突然就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就被狠狠的踢了壹腳腿。

“好好說話!”小迪責備道。

“妳傷害了我。”我揉著腿說:“好久不見,壹見面就被踢了壹腳。”

迪雅壹怔,然後捂著嘴嘿嘿地笑。

“妳下班後匆忙來到這裏嗎?我連工作服都沒來得及換。妳為什麽不註意儀表以便趕上時間?下次不要這樣了。”小迪圍捕了我。

“是的,國家建設至關重要。。。"我看到小迪的眼睛又瞪了起來。我趕緊閉嘴,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我拿出手機看了看。然後我說:“妳看,這次我說對了嗎?這次國家真的離不開我了。”

兩個女生不說話,互相看著,沖我笑。

電話是公司的壹個學徒打來的。壹個項目需要晚上施工,有些操作程序不熟悉。打電話給我咨詢。我認真起來,不厭其煩地給他們壹壹詳細解釋。我覺得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雖然我有時候玩世不恭,但是我心裏清楚什麽是重要的,什麽是重要的!我斬釘截鐵地說:“在生產建設中,如果有什麽不安全因素,妳有權拒絕執行任何人的命令,絕對不能用血去驗證那些早已被血證明的安全法則!做任何事,不為別的,多想想我爸媽,他們把我們拉扯這麽大不容易!”

他們不笑了,嚴肅地看著我。

“妳在國企上班嗎?”迪雅問道。

“是嗎?”

“妳累嗎?”

“累不累,都是為了國家。再說黨和政府也沒虧待過我,也值了。”

小顏地又瞪了我壹眼,趕緊閉嘴。迪雅彎兒笑了。

“妳好像也不小了吧?怎麽還沒找到對象?”

“我家窮,沒房沒車。”我躲到壹邊,看看小迪的腳是否又踢了壹下。

“哦,妳是說女孩子結婚是為了房子和車子?”

“是為了愛情嗎?”我看著她說:“怎麽聽起來這麽新鮮?”

“妳不相信愛情?”壹雙大眼睛黑黑的眼睛光彩奪目地看著我。

“相信吧,”我說,“愛情是我們在校園裏經常遇到的東西,壹出校門就找不到了。”

這時,手機又響了。我壹看是下班了,壹聽,臉色大變。

“不談了,我趕緊回單位。”說完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就跑了出去。

電話是徒弟打來的,說施工中有兩個徒弟因違章操作從大罐上掉了下來,讓我馬上去醫院接他們。

我打車去了醫院,他們很早就到了。壹片漆黑,嘆息,痛苦,搖頭,後悔,哭泣。

“人呢?”我急促地喊道。

“楊哥。。。"他們壹看到我被包圍就開始哭。

“別哭了。人呢?”我憤怒地喊道:“說點什麽,誰出事了?”

徒弟哭著說要自己去鍋裏寫作業,他們非要上去。爬灌溉梯的時候,他們落了個空,然後就掉下來了。。。。。

我倒吸了壹口冷氣,癱倒在地。腦子壹片空白,什麽都聽不進去。

“楊哥,楊哥。。。。"弟子們扶我起來。“都是我的錯,我沒有聽妳的。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別哭,別哭。”我郭桓了神,“人呢?先看人吧。”

這時,壹輛AODI - A6開了進來,車門打開,老領導和相關人員走了出來。我們跟他打招呼的時候,老領導的臉色很沈重,也沒說什麽。他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用手擦了擦嘴,表情復雜地看著我們。

過了壹會兒,老領導有氣無力地說:“先看看老百姓吧。”

出事的兩個徒弟都不到24歲,大學畢業,工作不到半年。那是年輕人風華正茂的好時光。壹個正在被解救,生死不明,另壹個卻永遠的走了。

我們走進太平間,醫生拉下白名單,露出那張熟悉的臉。我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心裏疼得厲害。下午還壹起打撲克?晚上為什麽不說不呢?帶薪休假壹起出去玩怎麽樣?妳為什麽離開?妳太年輕了,不能去。

“咳咳。。。"老領導捂著嘴又咳嗽了壹聲。

我們走出停屍房。壹位醫生匆匆趕來。

“怎麽樣?”老領導關切地問。

醫生說命是保住了,但可能是植物人。

老領導重重地低下頭,用手揉了揉額頭,壹縷花白的頭發散落下來,轉頭問我們;“通知家人了嗎?”我的眼裏有壹絲淚水。

“還沒有。”壹位相關人士表示。

“通知家人,看看家人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

我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我想留下來,但老領導拒絕了,讓我們所有人都回家停下來反思事故原因,等待處理。因為我不在現場指揮,雖然我沒有直接責任,但是我是他們的主人,我負連帶責任,扣年度獎金,寫深刻檢查。

我租了這個壹室壹廳的房間。自從和張軍鬧僵後,我就搬出了單位宿舍,再也沒回去住。這房子雖然不大,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像個被遺棄的孩子,被無情地扔進了壹個空曠、黑暗、寒冷的地獄,無助地在痛苦中掙紮。我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面對漫漫長夜,既難過又害怕。那種恐懼是壹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恐懼,壹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恐懼,壹種我從未見過的恐懼。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唯壹值得我留戀,支撐我活下去的,就是我的父母。從十月懷胎到落地,從蹣跚學步到牙牙學語,從學習到成長到工作,哪壹步能離開父母的關心和目光?我人生的每壹步都註入了父母的心血,寄托了父母的希望。

我至今忘不了剛參加工作時,父母找我談話的那壹幕。

“妳媽媽和我搞混了,就是這樣。我們死後,這些都是妳的。”爸爸喝了壹口酒,喃喃道:“妳長大了,工作了,我們就放心了。”我和妳媽都到這個年紀了,也沒有什麽大的願望。我只希望妳早日結婚,生個孩子。趁著老兩口還能動,他們會幫妳看起來對孩子很滿意。"

我家在壹個小縣城,父母都是老實的工人。雖然我這輩子沒有什麽大出息,但是我這輩子問心無愧。我默默地看著父母。曾幾何時,我發現父母頭發花白,面容蒼老。

電話響了。我看了看。是家裏的。

“肖勇,妳睡著了嗎?”母親熟悉的聲音傳來,她蒼老了許多。

“只想睡覺?還沒睡呢。”我擦幹眼淚。“媽,妳怎麽還沒睡?”

“我和妳爸睡不著。妳已經壹周沒給家裏打電話了。妳好嗎?”

“我很好,媽媽,妳和爸爸不用擔心。”我趕緊解釋說:“我本來想給妳打電話的,但是太晚了,我想明天給妳打電話。”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肖勇,妳怎麽了?妳感冒了嗎?聲音這麽啞?”

“是的,是的,”我提高了聲音說。“我感冒了,這幾天感冒了。不過我吃了藥,沒事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哦。”聲音停頓了壹會兒,然後傳了過來。“妳的個人事務怎麽樣?”

“我正在談論這件事。條件成熟了我就帶回家。”

“哦。。。我們同意早點回家。妳父親和我都期待著這壹天。當妳需要錢的時候,告訴妳的家人,如果妳想找人,妳就去花。不要勉強。不寄錢回家,自己留著,看女生喜歡給別人買什麽。。。"

我媽掛了電話後,我把手機扔在墻上哭了。。。。。

去醫院看望徒弟,還是不見好轉。我的身體裏布滿了管子。押運員說,如果沒有奇跡,恐怕下半輩子都是這樣了。徒弟的父母都是同齡人。徒弟的父親目光呆滯地看人,彎著身子,像壹個還沒有康復的重病患者,還沒有從精神打擊中走出來。他的母親,另壹方面,流著鼻涕和眼淚抽泣著。我看到的時候很苦。相比較而言,我被停職了,年度獎金被扣了,但這對於健康的生活來說算什麽?如果徒弟健康如初,我願意承受更大的物質損失。

我走出醫院,長長地嘆了口氣。想做點什麽,卻不知道該做什麽,漫無目的的走著。

我走進壹家大型超市。這家超市的商品質優價廉,主要針對壹部分人的消費群體,已經形成了壹定的規模,而且本市已經有不錯的連鎖店。我在超市轉悠,看著這些東西和那些東西,沒有任何購買的欲望。

“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充耳不聞,拿起壹袋方便面,看了看生產日期,放下,又拿起另壹袋方便面,看了看生產日期。

“先生,這些剛剛上架。”

“哦,”我看著方便面說:“不是有過期的嗎?”

沒有聲音。我放下方便面,轉身看了看,楞住了。

“妳,妳在這裏工作?”迪雅站在我面前,穿著藏青色的西裝,笑容可掬,舉止優雅。

“哦,哦。。。"我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對,那輛寶馬是小迪男朋友的,但不代表是妳的。小迪只是認識妳或者是好朋友,但不代表妳有寶馬。”我精神煥發。“妳們兩個真要命。兩個年輕姑娘開著寶馬來見面——我激動得受不了了!”"

迪雅只是優雅地站著,微笑著,不說話。

“妳工作也挺累的吧?壹站就是壹天,不辛苦嗎?”我覺得自己有點高人壹等。“嗯,反正我很好。要不我們今晚壹起吃飯吧?”

迪雅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迅速搖搖頭。

“妳客氣什麽?”我說:“妳們不就是壹起吃飯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我也是人,不差妳的筷子。”

迪雅用嚴肅的目光看著我。

“妳什麽時候下班?我在外面等妳。”

"先生,我們的營業時間在X點結束. "

我做了個手勢,然後出去了。

“妳主要負責什麽?我覺得妳和他們穿的不是壹個制服?”

在壹家自助餐廳,我壹邊涮大蝦壹邊問。

"主要負責各超市的經營和銷售."她把壹個綠色的水果放進嘴裏。

“還是領導,”我嚼著蝦。“妳過得怎麽樣?”

“妳也可以,”她盯著我說。“國家壹刻也離不開人才支柱。”

“還是人才支柱?”我苦笑了壹下。“說白了,壹個壹上班就幹活的小工,然後到了高處,就說自己只是壹幫徒弟的大哥。沒有承諾。"

迪雅嚼著水果,笑了。

“對了,妳上次走的匆忙,沒事吧?本來小迪想給妳打電話的,但是怕影響妳工作。”

“我沒事,但是我徒弟死了,還受了傷,太可怕了。”

“妳的工作危險嗎?”她認真地看著我。

“也不是很危險。最主要的是尊重規章制度。”我把羊肉放在手中,然後下到鍋裏。“不要小看墻上掛著的十多條規矩,這是幾代人用鮮血證明的。”

“妳是個有良心的人。”

“認真有什麽用?日子不好過。”我喝了壹口紅酒。“我已經幹了七八年了,所以還在原地踏步。”妳看壹個小笛子。妳大學壹畢業就找了個好對象。確實是這樣——嫁得好不如做得好。至於她,本來是壹只小麻雀,突然飛到了樹枝上,變成了壹只小鳳凰。妳覺得這個人差距大嗎?感情不是壹個階層的人。"

迪雅吃著西瓜,抿著嘴笑了。

“說實話。”我盯著她的眼睛。“每天早上起來洗漱的時候,我總是盯著自己的臉。壹次都不願意看。我還是不願意看壹眼。怎麽越看越覺得自己有壹張‘豬臉’?”

“噗”的壹聲,她忍不住笑了,把嘴裏的西瓜吐了出來。她覺得自己失禮了,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很快不笑了。

“那就找個算命的給妳算命吧。”

“找到他們了嗎?還不如自己算算?”我想認真對待。“是的,我願意。我買了壹本易經,裏面有所有的風水八卦。回家看看吧。”

“好好學習,甚至有可能成為壹代風水師。”

“等我研究完了,先給妳猜壹猜,不收妳錢。”

迪雅又笑了:“怪不得小迪說妳這麽搞笑,讓人想起來就想笑。”

"那個小女孩盡管年紀很小,卻是壹只聰明的猴子."我回想了壹下,說:“妳看我們上次見面,我問她給我介紹了壹個什麽樣的人?她說她要親自去看看。如果兩個人都覺得好,她自己也會理解。如果兩個人感情不好,她為什麽要知道那麽多——經典?沒有壹句多余的廢話。”

“妳覺得這樣不好嗎?”

我沈思道:“沒錯。”

“當初,第壹眼看到小迪,我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姐姐——有種氣場。”

“那妳呢?怎麽還沒找到?”

“我?”她翻了翻白眼。“我沒擔心,所以沒發現。”

“也是。”我看著她,很認真地說:“妳條件這麽好,肯定沒什麽好擔心的。”

“妳呢?”她看著我。“告訴我,為什麽妳現在還是壹個人?妳壹直在找嗎?”

“我怎麽會呢?”我老老實實的說:“大學談了壹個,大學壹畢業就分手了。”

“怎麽了?”

“我還能做什麽?”我說:“我們現實壹點吧。直到離開學校,我才知道自己是個窮小子。”

“後來沒談過?”

“沒有啊”我回想了壹下,說:“後來又有人介紹了幾家。人家壹聽說沒房沒車有個工人,立馬就分手了,有的甚至消失了。久而久之,我會心灰意冷。”

“人是第壹位的,房子車子是第二位的,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賺。”

“確實如此,現在的女孩子都很現實——大家都想吃現成的!”

希望能領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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