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人們總把男人比作太陽,而把女人視作月亮,把宇宙結構平衡,運用到地球人類性別上的平衡。這樣的平衡,表面上看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其實不然,只是把“女人沒有男人難以發光,女人只能是男人的附屬品”做了美麗的外包裝,冠冕堂皇地把對女人人格上的不公平與不合理隱藏到這個平衡的結構裏。
宇宙裏的月球,它本身是不發光的,它只是反射了太陽的光。月亮雖美,但總是幽幽的,所有的美都是用幽幽為基礎背景的。那麽女人呢?女人的背景呢?能換下“幽幽”的陰暗底色嗎?能讓飄逸、輕松、舒暢的“悠悠”代替“幽幽”嗎?那樣,悠悠的女人還能視為是月亮嗎?
我有壹個頗有思想、很重情感、才貌俱佳的好友,她對生活對事業都很執著,但她偏偏逃不出命運給她設定的實現;她企盼悠悠,渴望悠悠,卻總也掙不脫那份纏綿悱惻的幽幽。在別人眼裏她很美,但在我看來這美很淒愴。她,便是筆下的那個主角——小女人。
夜已很深,當小女人在鍵盤上按下最後壹個問號,視頻中的她,長長地嘆了壹口氣,壹臉的幽幽,可以看出,她的心情還處於幽幽的情境之中,盡管她是多麽的不願意“幽幽”,然而,她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擺脫。
她是個很小資的小女人,只是病怏怏弱不禁風的樣子,很容易傷感。她靜靜地坐在電腦前,眼睛死盯著屏幕,眨都不眨壹下,小巧纖弱的手指擱置在鍵盤上,如同被膠水粘住似的,壹動不動地顯得有些呆滯到。白淅清爽的臉上,原本兩個相稱又漂亮,隨著微笑會舞蹈的小酒窩像被凍凝住了,那副沈默寡言的神情,是發呆或是沈思,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許久,她才向我講述了她的那個子夜,心與影子相遇的故事……
2
那個子夜,她整理完那些亂七八糟的文件後,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活動了壹下有些僵硬的身體,伸了伸發酸作痛的腰,揉了揉發澀的雙眼,變來換去的調整著坐姿,可不管怎麽調整,還是感覺不舒服,她不知自己到底哪裏難受,是身體的哪壹部位,還是思想的哪壹片斷,抑或說是心靈的哪壹幕場景的變幻,令她感到惶恐不安,焦慮憂煩、心情像似越發幽暗郁悶。
她把整個身子都依靠在這張電腦椅上,讓椅背支撐著身體的重心。她作了壹個深呼吸,試圖調整壹下自己的精神狀態。
唉!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人坐在電腦前,可她的思維好像是僵住了,原準備要做的計劃書還是白紙壹張,壹向敏捷果斷的她,終於感到束手無策,不知從何下手。
坐久了,她感到很困。可上了床,不知是她把床折騰了壹陣,還是床折騰她壹番,反正總是輾轉反側,翻來覆去,難以入睡。那夜,她睡不是,躺不是,整夜難眠。每遇上這樣的失眠夜,把她折騰得哭笑不得,除了無奈還是無,真夠她受的。
她想,這樣不如起來找些事做,或許還能分散壹下失眠引來的煩躁不安。
她已經記不清是什麽時候開始患上失眠的,起始還能迷迷糊糊地瞇上壹會,後來越發不成樣子,最後就成了沒有壹絲睡意,服了“安定”片都不管用。雖然醫生再三叮囑不能依賴安定,切忌過量,可她服了雙倍的量還是不湊效。於是她懷疑這批安定片劑會不會是假藥,要不怎麽會壹點也不管用呢。
先前她還真的不敢服用“安定”,因為她知道凡是鎮靜劑都很容易成癮,還容易引起減退記憶,只是越來越嚴重的失眠讓她有難言之苦,痛苦不堪。每天晨起梳理時,看到掉落在枕巾上的頭發越來越多,心裏很不是滋味。心想,這樣下去,別說是能不能留住那滿頭讓她引以為自豪的光亮飄逸的秀發,就怕生命也快要變成壹支殘燭,近接燃盡了。於是,她才接受用“安定”來解脫這份額外的身心酷刑。
她說到這裏更傷感了,敘述在她的淚灑月夜中繼續。
那個子夜,失眼的她正戴著耳機聽音樂,可能是受到耳機重量的擠壓,加重了對她的頸椎壓迫了,令她感到壹陣暈眩,很不舒服。突然,她看到了月亮,這月幽幽淡淡的,很近很近,恍惚中好像就在眼前,手伸出窗外便可摘到似的。她凝望著忽明忽暗,忽近忽遠,昏昏幽幽,懸掛在空中的月,這月暉和星光,仿佛能帶給她幾絲寧靜。她在心靈深處好像在呼喚那月暉和星光,可又分明好在呼喚壹個人,呼喚那個在她心中閃閃爍爍、令她興奮、又令她傷感的人,確切地說,是在呼喚那個人的名字,那個只屬於她呼喚的愛稱——壞家夥。
她壹次次地搜尋那個名字可能出現的QQ、POPO、論壇,終究沒有尋覓到其蹤影,心中越發感到幽暗,傷感自然聚攏。“看來,遠航的妳,今夜還是不能回港靠岸了。妳可知啊,因為不讓妳那個小小的企盼有所失落,我在等妳嗎?我已苦苦地等了妳好久了嗎?”她自言自語的時候,滿眼是與他吻別時的場景,他捧著她的臉註視:“……傻丫頭,等我,我會在沒有妳的日子裏想象並企盼回來時有妳在等我的情景,我會憑著這份信念盡早回來。”
那個子夜並不寂靜。窗外,雨壹直不停地打著窗欞,嘩嘩啦啦地響著……
這雨下得有點離奇,雨點很大,足有黃豆那樣大小;落點很重,屋檐下的滴水打在防盜窗鐵皮板上的聲音特別刺耳,讓人心煩。
好像是這雨聲刺激了她的神經,擾亂了她的情緒,混淆她的思維。她感到壹陣莫明的心煩,莫明的惱火,夾著莫明的心慌不安。她不敢肯定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心境。
莫明的……莫明的……莫明的……
天啊!突然間竟然會生產那麽多莫明其妙的感覺,會有那麽多找不到邊際,尋不到根的莫明情緒。
雨,還在下,沒完沒了,像是要下得天坍地陷方肯罷休似的!
下雨?不對啊!這下雨天又哪來幽幽的月光和點點的星星呢?那個有許許多多莫明其妙感覺的小女人又會是誰呢?她在問自己。
她迷惘了。怎麽會這樣呢?難道又是在做夢了?
她曾經很喜歡做夢,也很會做夢。可是,就因為天天做夢,而且盡做壹些出奇古怪的夢,弄得她心神不寧,神魂顛倒。她讓這些夢給攪得稀裏糊塗,幻覺連片,分不清夢裏夢外發生的事了,很多時候她都記不得是生活中出現過的真事,還是夢中的虛幻,弄得她憂心匆匆,她便開始討厭做夢,甚至於不敢再做夢了。
她愛做夢,那是因為夢境中的歡樂,曾點燃過她的希望,給予過她無窮的向往。盡管,那只不過是瞬間即逝的壹閃,但還算是給她留下了可以回憶的片斷。
她怕做夢,那是因為美夢即逝,殘留在她記憶中那些七零八落的感情碎片,丟棄不舍,拼湊不全。時間壹長,越積越多,就如電腦裏的某些從來也用不到的系統文件。丟?讓她丟不下;撿?又真的是撿不起,這份折磨,沒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想象會讓其損耗多少精神和心智,對她的身心的危害有多大。
她曾立誌要把這些記憶磁盤中殘片收集起來,拼湊成完整的記憶圖,她想寫壹首關於夢的詩,用那詩來做自己最真實的心境記錄。可她終是沒能寫成。
她也就不期望自己能寫出詩來了。
她再也不敢期待能做個什麽好夢的念頭。她寧可死守著她的那份寂寞,寧可在孤獨的寒夜中,讓鍵盤聲伴著她度過壹夜又壹夜的不眠之夜,也不願意到床上去做夢。
那個子夜,她的思緒讓雨聲、幽月、星光給攪亂了,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在夢醒時。她狠狠地咬了壹下手指,哇!真叫十指連心,啊痛!痛切心肺,痛感傳遞到她神經的各個角落,真真切切地感到真的好痛!沒做夢!
她清醒了!是痛清醒的。有痛感,是實實在在的。她壹邊自言自語地嘀哩咕嚕著,壹邊讓手指在鍵盤上漂亮且瀟灑地起舞。隨著“嚓嚓嚓”快而又均勻的擊鍵聲,屏幕上隨之跳躍出壹首小詩,可這不是關於夢境的詩,她明白自己是不敢走進夢境的,自然不敢走近詩夢了。只有那個他的影子總在眼前晃動,好像就在眼前並沒走遠。
她再壹次斷定,自己絕對沒有做夢。而且非常清醒,自己根本就壹直坐在這電腦前,坐了很久,很久了,也寫了很久,很久了。
可是……
窗外,明明是在下雨;可是這幽幽的月和閃閃的星星又明明在眼前……
怪了,怎麽會有這樣迷幻的感覺啊?這是怎麽了?是電腦感染上病毒了嗎?對了,壹定是自己的大腦程序感染了幻覺的病毒了!眼前幽幽的月色,幽幽的星空,壹定是幻覺無疑了。她只能這樣想,也就是這樣想的。
那麽,這個坐在電腦前的女人又是誰?那個緊緊跟著她的這個影子又是誰呢?怎麽都和自己有壹樣的動作呢?是她在學自己嗎?還是自己在學她?可為什麽要學來學去的,不好好自我獨立呢?為什麽?
迷幻中的她,輕得也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嘀咕著,反反復復地嘀咕:“我是她的影子?還是她是我的影子?我們是壹個人嗎?可是,他能是我的影子,我能是他的影子嗎?我和他能成為壹個人嗎?我在想他,他在哪啊?”
3
此時,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影子,還是影子是自己。她好像在期待心中的他能回答自己,也好像在期待時間會給自己壹個更合情理的答案。
她盯著影子疑惑地問:影子,妳是誰?我是妳嗎?妳是我嗎?是現在的我?還是我的過去?
影子說:妳是妳,我是我,我是壹個郁悶的小女人,疲憊、憂郁,遙望著我心中那顆忽暗忽明,牽制我的魂魄,偷之我心肺的星星。那雖然只是壹顆不引人註目的星,但在我郁悶孤獨的空間裏,卻是那麽燦爛,閃爍著繽紛的色彩,離我又遠又近。我已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個不眠之夜了。我是想他了。真的,我在念他,我在戀他,我想要他,可他離我好遠。我能想到他,卻看不到他在哪……
失眠,我在為誰失眠?真的是為了那顆忽明忽暗的星星嗎?
是的,那是我心中壹顆星星。
坐在電腦前的小女人,很投入地細聽影子的訴說,影子說自己孤獨,孤獨如同走進了沙漠。
影子回憶著:那是自己的故事,還是別人的故事,新婚不到壹年,卻遭遇婚變的風暴,十幾年了,在無法填補的情感空間裏只與自己的影子孤苦相伴,那令人苦不堪言的經歷,給自己打造了壹把心鎖。就在這把心鎖丟失了鑰匙又生出了銹跡時,那顆星在給那把心鎖上潤滑劑,要不早就銹成爛鐵壹塊了。可那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中啊?那顆行星距自己又遠又近……
化蝶相思,深夜無眠……
窗外是在下雨呀,沒有月,也沒有星。
小女人不想再聽影子說了,太傷感的故事,會讓她心更痛的。她走到窗前,凝視煙雨蒙蒙的暗夜,這雨似傷心的婦人流不盡的'淚水,在暗夜中流淌著。夜,壹望無際的陰沈。這雨不知要下到何時是個頭啊!
她閉上了眼,努力讓自己平靜。
她十分清醒地再壹次斷定:自己不是在幻覺中。
她打開了床頭燈,開了房間裏所有的燈。
她終於看清了,確有月亮,也確在下雨。雨在窗外,有窗隔著,距自己有多遠?很遙遠嗎?可這幽幽的月亮,點點的星星,隱隱約約的樹葉,卻在床頭邊上,很近很近,伸手可觸。原來,那是她紅袖日記本上的背景圖,讓她收藏並設置成顯示器的屏保,所以才會忽有忽隱。
小女人哭了。她哭得好傷心。因為就在此時,她壹眼看到了自己的病歷卡,放在床頭櫃上的病卡很醒目,她想起來了,那病歷卡裏有醫生開出的醫囑,要求她盡快住院接受又壹輪的化療。醫院,化療,轉了壹圈又要回到去醫院這個話題上了,難道人生的最後壹個驛站就是醫院而不是他帶著我周遊大自然嗎?哪怕只有幾天,甚至只是壹天。可是,他……她忽然情緒化地關了所有的燈,是為了獲得心靜,還是關閉了希望,她自己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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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許在病中才最知世間情感為何物,也只有那顆星的問候,才是靈丹妙藥,最能解除她的病痛。
黑夜裏,透過月光,她又看到了影子,影子也看到了她,互相凝望,都深深地唉了壹口顯示無奈的長氣。
影子又開始訴說自己的故事,她便用心地傾聽。影子看她那麽投入地聽著,很快調動了壹切與故事有關的情緒進入了角色。她的情緒很快被感染了,幾乎與影子混合。她竟然分不清是影子在問星星,還是自己在問他。
妳可知道深藏在我心底最深處的日記上寫著什麽?
妳可知道,我這麽深沈地相思,妳知道嗎?妳不會知道,也沒有人會知道!這只是我荒漠的情感世界中,如同行走在壹望無際的沙漠,遇到的壹片有生命的綠洲,跋涉在情感戈壁上的我,看到了壹絲淡淡的希望,摘取壹片綠葉,收藏在最最隱蔽的心底,成為我唯壹的寄托。這綠葉自然成了是我最美好,最珍貴的收藏。妳不會知道,我會有這麽浪漫的情思,在夜深人靜的時空中,是那片綠葉在牽動我的心魂。我常遙望,想象他居住的地方,那是很遙遠的北方,白茫茫的雪地上有壹行他的腳印,深處有他棲身的木屋,有他夜讀的燈火,有他充滿著堅毅與豪情的氣息,我與他耳語,告訴他我在想他,很想,很想;那是很幽靜的江南,小橋流水的地方,有他的身影,有他吟詩賦詩的漁火,有他多情的纏綿與濃濃的思念,我會悄悄地會把我的秘密說給他聽,說我夢想有壹對翅膀,想他的時候能飛到他那裏。只有這樣,才不感到寂寞,也不感到孤獨。但妳不會知道,要堅守著這份心靈深處的秘密,我有多麽艱辛和傷神。
我相思我在戈壁沙漠上遇見的綠葉!這世上男人很多,可是,我心中的那顆星、那片綠葉,他是眾多男人中獨特的“這壹個”。我從沒有要求他有多麽出眾,多麽優秀,多麽精英,多麽英俊瀟灑。我只是想珍藏那片綠葉,那片載滿深情的綠葉。我要的,僅是那份寄托,那份眷戀,那份活力,那份精神;我要的,只是那個當我在情感的沙漠中跋涉得筋疲力盡,看不到希望,沒有自信,沒有生機的時候,讓我看到了綠色的希望,綠色的活力,讓我為綠色而振奮的精神,能為我註射生命的綠色活力;我要的,只是他用樸實、厚重、真誠滋潤我枯竭幹裂之心的壹個男人的厚實情懷和思想精華;我要的,只是我在感情戈壁上焦渴得倒下時,他給我甘露,護送我去大海,能揚起我生命,激活我思想之帆的那份情懷。
我對他有壹種強烈的欲望,想他能在我身邊,擁抱我壹下,或是輕輕地拍拍我的臉頰,隨意地、親切地叫我壹聲,我溫存地恬靜地等待著那壹聲呼喚。今夜,我又是在這裏等待。
我更想擁有激情,哪怕是壹瞬間,但很真實。我了解我自己,更相信我自己,我尊重自己的這份珍藏。我從不否認我為他而有過情欲的沖動,那是絢麗的激情,是出於自然,出於情感,出於本能,出於壹個重情感的女人對愛的壹種渴望。
他可知道我在想他嗎?我相思中的盼戀,是怎樣地在期待著我的靈魂能被在瘋狂的激情中被顛覆、被吞噬、被溶化,溶化在他的思想的最深處,化作心靈的閃電,照亮他夜行的路。
我心中存留了這麽壹小塊綠地,這是壹個深夜難眠的女人心中的綠地。盡管,這塊綠地很小很小,僅僅能容下我和他的名字。但我相信,這是我們整塊人生田野裏最美麗,最豐滿,最幹凈,最厚重的綠地,這兒不容任何雜物和雜念,只屬於我們兩個人,僅僅是我們自己,再也容不下別人,甚至容不下塵粒或飛蛾。
當我們疲憊的時候,我們走進這塊綠地;當我們郁悶的時候,走進這塊綠地;當我們歡快的時候,走進這塊綠地;我們在這塊綠地上生長著理解與尊重,生長著快樂與瘋狂,生長著愛情與希望;我們在這塊綠地上放牧靈魂,放牧情感,彼此撫慰心靈,彼此撫慰思想。
愛的承諾是彼此遙望的眼神?沒有答案,只能用時間來承諾兌現。彼此心靈的獲得,盡管如雨後的彩虹瞬間即逝,但這份美麗在我心中永恒。
生活中的陽光來自心靈,可午夜的陽光,只等那顆星星送來啟明。
人生的際遇是我與我的影?是我與我的星?還是我與我心中的他?相遇——相識——相知——相愛,這道溪流是愛的流程,可是我呢?我最後的人生驛站裏會有這樣的流程嗎?
無法解讀的影子,無法解讀的女人,無法解讀的星星,無法解讀的他,無法解讀的人生情感啊,無法解讀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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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還在自言自語。
我之所以能把這片綠葉珍藏,那是因為在珍藏它的整個過程中都是用真誠壘疊的,不滲壹絲金錢權勢的雜質。
我們的相遇純屬偶然,是文字之間的偶然碰撞,拉開了心緣的序幕。從沒有花前月下的表白,也沒有刻意的討好與偽裝,更沒有虛假的奉迎與承諾。時間在彼此的交談中如淙淙溪流,流淌著友誼,流淌著情感。彼此品味、欣賞、心儀、愛慕、寄托、眷戀……
蒼茫峻毅、睿智崇高、坦誠豪放的他,是迷我的海。
溫婉親切,真摯重情、聰慧優雅的我,是屬他的岸。
我擁有這份珍藏,我還郁悶嗎?我還傷感嗎?彼此何曾有過傷害?何以如此陷入迷茫?是這多日的不見便生出許多的惶惑,我在為他失眠。
我想象著他,此時此刻他背著相機正走在哪裏?是溝壑縱橫的西北黃土?是藍天白雲下的茫茫草原?是浩瀚無際的沙漠戈壁?還是桑榆暮景的鄉村田園?何時才能回到那個寧靜恬淡的文字空間?我等待著他,我守約相等,可我不知道我還能等多久?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多少日子為約守望。壹個為心中的那份執著走在天涯海角,踩著泥土芬芳,心胸如大海,脊梁如高山的男人,他的腳步越過峻嶺和荒野,他的目光越過歲月的滄桑,沿著喜瑪拉雅山刻繪在造山運動中的曲線,他壹路遠行,他能尋找到大自然的珍藏,他也能探尋得到我心中的珍藏,他帶著他的思想,他的情感,他的意念,走進大自然那激情的詩行。那詩行是他的串串腳印,那情韻濃濃的詩文自然是我的倩影,此時此刻,他何曾不是正帶著我在遠行啊?
那個子夜,沒有了月亮,沒有了影子,雨還在下。
那個子夜,那是個充滿了詩意的夜,充滿了愛戀的夜,有訴不完情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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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累了,靜靜地躺在床上,蒼白無光的臉上帶有滿足的微笑,顯得很安詳,她終於安寧地睡了。壹個重情的女人,和她重情的影子,我為她那份執著的守約感動。
今夜,但願她能做個好夢,那個只屬於她和她的他的夢,那個只屬於影子和星星的夢。
夢裏,她終於能看到了她的午夜陽光,和那午夜陽光下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長長的影子, 令人充滿希望的影子。
夢裏,正是秋意濃濃楓紅時,她隨她的他向遠山走去……